“不是!”他斩钉截铁。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是就想说‘你是不是爱我’么?”
“不是,我只是想说‘你是不是个好人’而已,你看你思想多么不健康。”
“喂,哪有人会问‘你是不是个好人’这么愚蠢的问题?即使别人是坏人,他也不会告诉你呀。找理由也找个像一点的,可以吗?”
“这句话我好像在那里听过。”我喃喃。
“好了,你们有完没完?”我的新同桌小妖精胡嘉琪小姐不耐烦的做呕吐状,“我连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恰好上课铃声响了,顾耀城依依不舍的回到他的新座位,旁边是长得十分秀气的周海涛。踏着铃声,任老师拿着课本和工具走了进来。
“那么,今天将书翻到……”
我正听着任老师讲话,胡嘉琪偷偷的凑过来:“你真的喜欢顾耀城吗?”
我瞥了她一眼,说实话我对她的心情有点避而远之,因为她早已名声在外——
她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成绩奇烂无比的、穿着夸张而鲜艳的、以豪放着名的、唱歌很像ella的、班上第一个打耳洞、和某个男生上过床的女生。
而我一定hold不住她。
“呵呵,”我敷衍道,“是啊。”
但如果顾耀城问我,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是喜欢,是爱!”
她似乎没发现我的意兴阑珊,继续问:“那么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他,你们都是男生啊。”
我咬住唇,看着黑板上的任老师,不说话,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几乎陌生人谈论自己的内心世界?
胡嘉琪失望的坐回去,半晌又凑过来:“要不我和你交换?”
我瞥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她突然笑起来,不算典型的美人,但有种令人过目不忘的特质。
她神秘的凑到我耳边:“我拿我初夜的故事跟你换。”
我才不想知道她“初夜”的故事,那不是应该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事吗?就算要分享,也应该和她的好朋友,而不是我这个几乎和她算是陌生人的男性同桌吧。
胡嘉琪见我默不作声,不依不饶的问:“该不会没有原因吧。”
她的声音很大,在昏沉沉的物理课堂上显得尤为突出,可她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问: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原因?那不就像亿万富翁去捡垃圾一样无厘头?”
“第一,我不对你‘初夜’的故事不感兴趣,第二,喜欢一个人当然有原因。”
我拗不过她的穷追猛打,淡淡的说:
“我喜欢干净的人,城是;我喜欢对我好的人,城是;我喜欢不做作的人,城是;我喜欢爱运动,身上带着阳光味道的人,城是;我喜欢肤色健康的人,城是;我喜欢经常想着我,每天都和我说话的人,城是;我喜欢可以给我依靠,我也可以为他付出的人,城是;我喜欢手指修长并且指甲工整的人,城是;我喜欢爱开玩笑风趣幽默的人,城是……还有很多很多原因。”
我盯着她玩世不恭的神情,摇摇头。
我停下来,发现胡嘉琪似乎因为我的滔滔不绝而目瞪口呆,半晌,她回过神来,泄气的说:“好吧,我输了,原本我还打算撮合你和卢思萌呢?”
卢思萌?她和胡嘉琪是好朋友。我和她也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我疑惑的转过头,发现这个全班最会唱歌的女孩卢思萌正在课堂上呼呼大睡。
胡嘉琪对我的事特别感兴趣:“所以你高一下学期转进我们五班全是因为顾耀城?你那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我吃惊的看着这个逻辑推理能力如此强悍的小妖精,挑眉,点头:“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说不定。”
“那是怎样的‘一见钟情’呢?”胡嘉琪饶有兴致的凑过来。
我笑而不语。
这是我的秘密。
我清晰的记得和顾耀城的邂逅,并且一辈子不会忘记那一刹那的冲动与放纵,因为也许我再也不会做出那么出轨的事情来了。
【012】重大意义之吻
012、重大意义之吻
高一上学期,我和他不在同一个班,在我原来的班里,班上那群不入流的变态总嘲笑我一幅女生像,动不动就成群结队的走过来,抢我的水性笔,撕我的本子,扯我的衣服……
是的,那时我就是个受气包,一直都不太阳刚,不喜欢站在太阳底下,不喜欢全身流满汗液的感觉,于是我和男生们,几乎没什么交际。
和男生没有交际的人都是他们欺负的对象,于是我和大部分女生都未能幸免。
他们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来欺负我,我也一次一次无法忍受的打闹,可能是因为我从未给他们任何一点教训,他们便变本加厉。
那个夏末的黄昏,血色的夕阳染红将整间教室染得通红。大部分同学们早已七七八八作鸟兽散,我还在清理书包,突然之间感觉黑压压的乌云向我移来,我猛地抬头一看,竟是那群成天欺负我的变态们。
“你们想干嘛?”
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就在犹豫的空当,几个变态竟然扒下了我的上衣,双手捏着我的胸部,把我推倒在课桌上,还满嘴淫秽的叫嚣着,说要看我到底是男是女。
我本能的抗拒着,不断的扭动身体,心想着人到紧要关头一定会爆发潜能,所以,就算有五六个人压着我的四肢,我也还是会顺利逃脱。
可是没有用,任我再如何努力,似乎也是只是徒劳,周围几个变态淫笑着,一起盯着为首的那个解开我裤子的拉链,将自己的脏手伸向我的下体。
那一刻,我不再扭动也不再喊叫,内心萌生出赴死的坦然与悲壮。
然后,他,出现了。
我听见他冷酷到冰点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不是问句,不是祈使句,但这句话如同命令一般,让所有人都停止,看向他出现的地方,只有我还愣愣的躺在课桌上。
紧接着我听见了他走近的脚步声,和变态们散开的慌乱声。
我歪着脑袋望去,逆着光,只能看见来人人高马大,身材精壮,在他身后鳞次栉比的屋顶将夕阳剪得支离破碎,他就仿佛踏着七彩祥云一般,朝我走来。
再走近点,我发现是他。
当时的我只对顾耀城略有耳闻,不知道作为体育生的他,也很会打架,平时在校没有什么大事,基本上不出一声,可大家似乎都觉得他是个人物,敬他三分。而那群变态曾在他手下吃过苦头,他的出现让他们噤若寒蝉。
我死死地盯着他,一点也不夸张,他的出现瞬间刺痛了我眼睛,我似乎看到了一道绚丽的光,紧接着,金灿灿的阳光以你为圆心,一圈一圈,繁复的荡漾出来,很美很耀眼。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理我,环顾四周,低声:“滚。”
于是一阵落荒而散的声音。
“你没事吧。”等那群人走了,顾耀城看着我说。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我被吓傻了,也许是我对他一见钟情,我愣在那里,忘了说话。而他,刚刚还很冷酷的他却俯下身子,离我很近,关切道:“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我有没有事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他的面容在我眼前越来越近,由模糊渐渐清晰了起来,仿佛被无限地放大,我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
是的,我有事,请不要靠近我,我不知道我将做怎么可怕的举动!
如果知道后来的事情,我的一定会呐喊出来,但是不幸的是我不知道,于是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夏末,灼热和闷湿在空气里徘徊。
他的脸生动得似乎是一片地图。
我的心跳动得仿佛是一台发动机。
暧昧在发酵。
梦魇在咆哮。
血液在燃烧。
然后,鬼使神差地,我闭上眼睛。
在我的嘴唇感觉到他的濡湿的鼻息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触碰到一湾温暖的海。
空气停滞了。
顾耀城震惊得后退,困惑的审视我。我也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同样不可置信的我——
我刚刚做了什么!?
不幸中的万幸是此时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要是被那群只会小题大做的变态知道,我想结果一定是惊天动地。
我坐了起来,无声的低下头,在低头的瞬间,我瞥见双眉紧锁的他。
偌大的教室,一片沉默。
“干!我头一次遇到这种‘好事’”。“好事”那两个字他咬的很重。
而我在意的是“头一次”:“这次不会是你的初吻吧!”这么想时就不小心脱口而出。
“难道,不是你的?!”他更加困惑了。
“……不是。”
我听见他低吟一声,喉咙里发出不满的摩擦,不敢抬头看他,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会回忆起刚刚吻他时的感觉,仿佛是干涸已久的土地得到了水的滋润,瞬间就有了明亮的光彩。
“干!夺走我初吻家伙竟然早就没有初吻了,该死,竟然还是个男的!”
“不过……”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我有点怕他发飙,“不过,只有今天这一次,是我主动的。”
他不再说话,我感觉他似乎更生气了,原本燥热的天气陡然无比尴尬冷瑟。
半晌,他转身要走。
“谢谢你救我。”我急忙感谢。
顾耀城顿了顿,没说话也没回头,然后扬长而去。
【013】爱上他的往事
013、爱上他的往事
那个黄昏发生的一切,为我和他的今后埋下了伏笔,不动声色的勾勒出一件又一件事情。
例如,那通带有转折意义的电话。
如果说在那个吻是一枚种子,那么那通电话就是助它发育的水。
那天之后,我突然觉得我再也不能在原来的班上呆下去了,想转去其他班,可是关于我被欺负这件事,绝不能让妈妈知道,一方面怕她担心,另一方面,我小小的虚荣心作祟,怕她以为我是个懦夫。
家里经济情况不太好,转班的费用绝不能让妈妈出,我唯一的方法只有努力学习。
在我们这所每年级上千学生的学校,有一个规定,凡是在每学期期末考试进步300名的同学,将会得到两千元的奖学金,而这两千元也正是转班要交的钱。
别看我现在每次都保持全班前三,高一上学期的我一直都是年级600名左右,也就是有了那个目标,我日以继夜的学,最后如愿以偿。
当教导主任看到拿到两千元钱的我立刻向他要求转班,并且是进一个和我原来班一样的普通平行班时,露出了迟疑的眼色,我什么也没说,对他笑了笑。
他不会知道,我进现在的班,是为了和顾耀城更近一些……在那个吻之后,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万物复苏,而我也像重获新生般,第一次走进高三五班的教室。黑猩猩领我上讲台自我介绍,我的目光却四处逡巡,在50个人中找到了顾耀城。而他却根本没注意到我,一直睡眼惺忪。
但进班后的几个星期,我和他一直形同陌路,他似乎早就忘了那个黄昏,以及那个吻。
我很失望,也很无奈,安慰自己至少能够看着他,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学习,这样便很好了。
我和他真正拉近距离始于那一天。
那一天,我放学回家,正在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伴随着屋内的电视声和窗外飘进来的花香,电话铃响了,我疑惑的接起来,以为又是哪个卖保险的推销员,接起来,竟然传出了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是顾耀城打来的电话。
我很诧异又很开心——他终于注意到我了。
他先问我当天的作业,我欣欣然地告诉了他。他没有急切的挂电话,而是与我攀谈了起来。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学习怎么可以这么好?”
“你回家都在做什么?”
“……”
他用了一切带有崇拜的语气和话语来问我,我自然也就矫揉造作地开始老生常谈。我在那一刻滔滔不绝了起来,也许有些词不达意,可我的心很轻松,在他的崇拜之下毫无顾忌地将自己想说的话倾泻而出,就像在胃袋里憋了很久的一个嗝,在不经意间打出来,那种爽快的感觉难以言喻。
同时,我忽然心生疑惑,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怎么会突然问我学习的技巧?他究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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