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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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鸢-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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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里没有其他人,外面马路上是下班各种匆匆回家的上班族,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可是还是感觉是被扒光了挂在城墙示众一样难受。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鞋柜旁多了双束带长靴,挺年轻的款式,不像是老妈的朋友。心说可能是哪个表妹或堂妹来做客了,换了鞋子进屋往客厅一张望,我恨不得直接钻进马桶里去。这就是所谓的“看一眼眼角起霜”啊泥马。
  来的不是别人,是从小到大都和我同班的一个女生,姓詹名邑岚。在她家父母把她送出国去镀一层金的时候我隐隐感应到我的父母有把我塞进她的行李箱的冲动,为了他们那个结为亲家的夙愿,噢不,愿望。
  可惜天不遂人愿,我那个时候已经喜欢上樊轩了。于是我以国外生活适应无能为借口成功留在了天朝。
  说实话好久之前其实也对她有过感觉,不是那种遂了双方父母心愿而无奈凑一对的性质,而是真心认为作为老婆她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也许是我当年太天真了,身边也没什么妹子,看她哪都好。长大之后,感觉就一点一点淡了。秋风一吹,连渣渣也不剩一点。
  你看她我妈亲密的那个样子,难不成是从哪听到我出柜的事,回国逼亲的?我去!!!
  
  “小鸢你回来啦?快过来,小岚等你很久了。”被老妈拖到了客厅里,我很不自在地跟她打招呼。
  “回来啦?怎——”
  “How’s everything going”我话还没说完呢,那个詹邑岚跟饿极了的豹子看到猎物一样向我扑过来抱了个满怀,而后捧着我的脸嘟着嘴说:“I miss yoooooooou。”紫红色的润唇膏在壁灯的照射下反射出一层类似嗜血的光芒。
  我能说粗话吗?不能啊?那我选择沉默好了。
  我把她从身上撕下,随手扔到沙发上,径自坐在老妈旁边,双膝合拢斜放,对她微微一笑。
  “你这孩子怎么半年不见这么生分了呢?”老妈扯着我的耳朵将我往詹邑岚那边拉,“你们聊着,我去看汤怎样了。”然后我老妈就施施然消失在厨房中。剩我和詹邑岚在沙发上排排坐,我不是讨厌她,就是感觉很尴尬。
  结果等到老妈把菜都端上餐桌,我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主要是她在喋喋不休我在默默聆听。
  
  她就这样理所当然留下来吃晚饭了。
  大小姐的尊臀往椅子上一摆,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阿姨吃饭”而是“阿姨,怎么青菜炒熟了啊?我们美国习惯吃生菜啊,你们怎么吃得下这个啊,不觉得太油腻吗?”我和老妈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不过老妈疼她,又坚持菜必须要吃熟的,还是隔水给她蒸了一碗青菜。
  大小姐说的第二句话不是“谢谢阿姨”而是“阿姨你帮我拿副刀叉吧,我们美国都是用刀叉的。”我和老妈再次面面相觑,于是我起身拿了刀叉给她。看她硬是用刀叉把切好的烤鸭的皮剥开,扔在一边。
  我看着多可惜啊,我最喜欢吃烤鸭皮了的说。
  一顿饭吃得并不开心,我明显看得出来老妈对她的这个“未来媳妇”好感度开始下坡。
  
  待到送走詹邑岚,老妈和我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她突然说了句“怎么小岚这孩子出国不久就变了呢?之前多贴心的一孩子啊。”
  “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吧。”我一手捧着橙汁,一手拿着遥控不停换台。
  “这不是圆不圆的问题啊,而是我们看的根本不是同一个月亮啊。我不知该怎么说,就是感觉这孩子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了。”老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我突然感觉以前逼着你和她在一起很傻,如果要你和这样的人结婚还不如让你去搞基呢。”
  我一口把嘴里的橙汁全数喷出去,我没幻听吧?!
  “你不介意我不传宗接代吗?”
  “随便吧,还好当初没把你送出国去,要不然估计你回来估计连吃猪手都用刀叉了呢。”老妈晃去厨房拿了块抹布慢慢地抹我喷在茶几上的橙汁。
  “妈啊,我……”老妈歪过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如果我……真的……算了。”我实在说不出“如果我真的喜欢男生的话你会阻止吗”。
  “嗯?你真的会用刀叉吃猪手?”
  “下次吧。”我放下杯子,“我去做功课了。”
  “人都是会变的,之前我们之间无话不谈的,总有一天我家小鸢也会变得不喜欢吃我做的猪手。”您能别再纠结猪手的问题了行不?
  我溜到楼上,锁上房门。
  
  我相信人都是会变的,但詹邑岚这么短时间变得这么完全我有点接受无能。我们美国我们美国,哼,出国半年美国就变成是你家了,还好爷喜欢德国。
  我也在变,前几天前座一姑娘才拿着我去年的照片说我好像在一年之间就长大了,现在脸上满是心事的样子。我那是单相思啊姑娘,看得到摸不到的痛啊。
  
  很多人都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我们记得的永远都是分别前的那个人,然后傻乎乎地认为不管多久,那人总会一直是他,再次相遇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们都变了,认不出彼此,只是一直按着想像在脑内塑造我们认为的对方而已。也许下一次见面,就跟陌生人一样了。
  
  不过有些变化是好的,例如樊轩在我厚脸皮做守护神状跟在他身后第10086天之后,终于恩准我进他打工的酒吧了。
  这期间我多次想尝试蝉式搭讪,不过没敢付诸实践。经过那天的事之后我不敢轻易和他搭话,怕他从此就不理我了。这段时间虽然他没正眼瞧过我,但他肯让我跟着,我已经很满足了。
  
  每次跟着他到酒吧门口,都会问一句“为什么不让我跟你进去看你打工呢”,他的回答一直是三个字:“我不想”。
  今天幸福来得太快太猛烈了。
  
  可是我没想到出师不利,一进门就出了洋相,我居然问出了钱是不是给樊轩这种问题。还好他没笑话我,还说要请我。樊轩那点小工资,怎么好意思让他出钱,可是他却认为我在同情他,这让我有点郁闷,难道不是他在同情我?
  他一定是怕我傻乎乎不会买单所以才要请我的,一定是的。他在顾及我的自尊,矮油,瞬间好感动。
  我应该先百度好的,作为一个没进过酒吧的人,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面子,得拥有用手机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随时百度的深厚功力。
  
  趁他去换衣服的功夫,我坐在吧台边打量这家酒吧。我本以为樊轩打工的地方会是gay吧,没想到是如假包换的普通酒吧。怎么突然有点失落呢。
  一般的耽美小说里酒吧就是gay吧,是各种搭讪的必备之地,我怎么又想起蝉式搭讪了,要不等下把樊轩逼墙角里实践一下好了,不是说实践出真知嘛。
  而且,在我的认知里,酒吧的作用就是给你机会在昏暗的光线下正大光明地做你不敢做的龌蹉事,比如蝉式搭讪,反正事后说是喝醉了就可以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啊,对了,得先百度一下。
  有网友说先买单再喝酒,也有的说先喝酒再买单,还有网友说把烟盒放在桌上,打火机直立放在烟盒上,就会有人来买单。
  就像阅读理解选择题选答案最长的那个选项,于是我照做了第三条。先演练一下,等下樊轩出来我可以装做很有经验的样子,挽救我那点残破到不能再残破的形象。
  
  大概两分钟后,有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坐在我旁边,问我几点可以走。啊?我才刚来为什么要走?而且bartender不是一般在counter后面吗?穿件衬衫配个马甲,拿个cocktail shaker装逼地摇一个晚上。这大叔是什么情况?
  卧槽,大叔的手怎么攀上我的大腿了。
  我用食指和拇指捏起大叔的手腕,挂上一个自认为很人畜无害的微笑问道:“请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有个性,多少钱?”大叔的脸明显有点忍痛的抽搐,可是又装得很享受。
  “什么多少钱?”
  “你这妖精会勾引人。”
  我云里雾里,跟不上节奏,“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多少钱才卖啊?”
  你妹,你才卖,你全家都卖。我指尖用力片刻,看到大叔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才甩开他的手,“小爷不是卖的。”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我面前的烟盒。
  聪明如我,几秒后就全懂了。被热心网友摆了一道了。我没有辩解而是淡定地把香烟收回口袋,不再开口,只看着大叔气结却没话说的样子。
  大叔顿了一下没讨到便宜也就走了。
  
  呼,差点就被当成MB了,再也不相信热心网友了。
  感觉不会债爱了。
  
  这种事我能告诉樊轩吗?我连现在在看着的人也不能告诉,嗯。
  
  我掏出手机,在书签找到刚才那个页面,指尖飞快触动屏幕,键入一大串出现在动漫中会被哔的文字。要是我的手机不是触屏的,估计键盘可以报销了。
  然后随便开了个游戏玩。不知道樊轩还得多久才出来。
  
  面前蓦然出现一小杯液体,我的视线随着那只手手回缩的方向移动,那人的刘海用发胶固定在头顶,但绝对不是懒羊羊那样的,别想太多。双眼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深邃,整张脸也更加立体,等有空了我一定要问他是不是混血儿。
  我在想,如果不是跟着樊轩进来的话,我会认得出这人是樊轩吗?可能是工作需要吧,平时他连把刘海拨开也不肯呢。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偏要藏起来,藏起来可以升值吗?你干脆挖个坑埋了算了。
  我本来是想赞美的,却变成吐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因为我2吧。
  
  可能是我看他的眼神太像在看红票上的毛爷爷了,他稍稍低下头,那两颗威尼斯古董贸易珠一般的眼珠闪过一层温润的光之后隐在了因头顶小灯照射在他睫毛上而产生的阴影之中。
  迷得我什么都看不到,嗷~~~我好想扑上去。
  “还想要些什么吗?”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掩着心口。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脑内搜索酒吧卖什么,结果只搜到一个问题,【卖牛奶不?】。在百分之一秒之间我又想到辩论时回答的技巧,就是反问。把问题抛回去自己就不用做答了,不用作答也就不用出糗了。
  “你不推荐一下?”难道没人觉得这个问题就像黑白灰外套一样百搭吗?hiahiahiahia
  “这里的Vodka Martini很多人都喜欢,是店长基于原版然后自制的配方。”话说以我的酒量喝了这个后应该不会说出“我没醉,我还可以走,直,线”这种话吧?
  而看到紧张的樊轩的样子,我掐指一算,我正处在上风,于是自动化意识状态开启。“你平时就这么和客人说话的吗?”
  他拿杯子的动作停下,顿了片刻,才低下头小小声说了声抱歉。
  别这样,别一副被我蹂躏了的受害者样子,会让我更想欺负你的。“笨蛋,我只是问一下,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在里面的噢。”
  他又说了声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熟悉的人。”
  挑词如我,听到“熟悉”的时候心里就蹭的烧起一把火了,我这算被认可了吗?
  
  若我可以看到自己的话我就会看到自己笑得很奸诈,我勾勾手指让他靠近,他还真的听我的话走近了,这一点让我很是惊讶。我们之间的距离可以说近得我一张开嘴就能咬下他一块肉。
  “怎么今天突然让我进来了。”
  “我不知道。”
  “你喜欢我么。”
  “怎么可能。”
  “那你讨厌我么。”
  他犹豫了,那就代表我有机会了可以得寸进尺了啊筒子们。
  与此同时,吧台旁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因为离我们不远的台上换了个歌手,好像是挺有名气的,他一上场就扯着嗓子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
  我喝了一口樊轩刚才拿来的液体,是威士忌啊原来,我还以为是高浓度蜂蜜水加冰。于是我就go ahead了。
  
  “看着我。”我一手攀上他的脸颊,其实有点抖,不过他比我还紧张,不会发现我的窘况。我控制着呼吸,贴上他的嘴唇。四片唇瓣碰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脏几乎就要停了。
  渐渐地加重力度,撬开他的牙关,得到一点甜头之后总会奢求更多,瘾君子一样失去理智。我模仿鞍马运动员单手撑起自己,快速越过吧台。趁他还反应不过来,赶紧抱紧他,再次压上他的嘴唇。我感觉自己像个溺水的人,没法正常呼吸,抓住救命稻草不肯放开,只要他不放开,我就要贪心地把他嘴里的空气全都夺取过来。
  
  听到有个别人在鼓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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