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急忙拉住曹榕的衣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曹榕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些钱给小孩子,道:“我现在身上没吃的,你拿着这个去买点吃的。离开这里,不要进来。”
说着,轻松地扯开小孩子的手,举步走进了老林里。
☆、麻烦
曹榕这辈子最错误的就是路见不平,拔饼相助。
“………”
曹榕撇见一旁金发碧眼的小孩子。只要他走两步,小孩子必定会紧随其后。
曹榕转身,冷冷打量小孩,只见小孩被他打量得一阵寒颤。然后便恢复了镇定的表情,张了张嘴巴开始说话。
不过他说的话,早曹榕听来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咿咿呀呀,不是哑巴叫的咿咿呀呀,关键在于对方的语言,曹榕无法理解。
小孩子指手画脚老半天,曹榕还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于是郁闷得拔腿就走。小孩子一急,扑过去抱大腿。
“……”
曹榕全身一个颤动。脑海里混淆着在这个世界小时候出逃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凭着现代人的淡定在乞丐堆里混了下来,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只要被人一碰就全身瘙痒,那时候他快把自己的肉给挠烂了。
曹榕第一反应就是将小孩子一脚踢了出去,小孩子砰的一声撞在树干上,听着声音就知道挺疼的,但是那小孩居然一点哭的征召都没有,只是有点迷茫地看着曹榕,那一双碧蓝的眼睛无形中让曹榕感觉自己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像一张蜘蛛的网将他罩住。
他真的是败给他了。
曹榕给小孩检查伤口,发现脚骨一块受伤肿了起来,他看看那块肿成一大块的地方,再看看小孩平静的脸,问道,“不痛?”
小孩茫然,曹榕在伤口上触了一下,果然听到小孩的抽气声。
曹榕从来没见过小孩子能这么淡定的,想那时候,他饥寒交迫,那些被父母丢弃的小孩子在恶极了的时候不是哭地死去活来就是拼着命去抢东西吃。而那次,他看到这个小孩躲在那么阴暗的角落里,显然饿得眼睛都绿了,看到吃的也如此淡定。
他将小孩背起来,决定等他脚伤好了就将他赶回城镇里去。
钟灵山里面并不像来的路一样平稳,一路直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曹榕轻功底子好,背着小孩不算什么,但是,
“……。。”
“!@#¥%……&*&……%¥#@#¥#¥%……&*&……%¥¥*&……%¥……&……%¥”
“!!!!!!!!”
“!@#&*()()&……%¥()()*&……%¥&*()”
“闭嘴!”
“!……&**&¥#&”
“鬼叫什么,听不懂。”
沉默下来以后,小孩开始在曹榕身上乱动,一会儿抓抓曹榕的头发,摸摸曹榕的肩膀。曹榕怀疑这个家伙就是上天派来对付他的,简直让他抓狂,又不能把他丢在这里,打也不是,骂他他也不懂,简直无法沟通。
经过山腰时,曹榕将小孩子放在路边的软草上,自顾着蹲下来查看一处不易发现的角落里,那里有一种看起来极其普通,简直就跟杂草混在一起看不出特征,但是,曹榕一眼就看出这种隐士的毒药。它的味道还有仔细看便可以看出的细微之处。
他记得不久之前,自己在钟灵山这里修养时,就看到了不日宫的人在这一带出没,他对这一带很熟悉,除了这种特殊的毒药以外,别的就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大费周章的寻找了。
此药在世上很难找到,因为它小而且气味微弱,长的地方也不固定,是种随波逐流,种子飘到哪就长到哪的药,不过好像在钟灵山还不太出名的时候,有人在这里伐木时,不小心就带走了这味毒药,结果被家里的狗吃了,狗吃了以后,身体很快就变成白色的泡沫消失不见了。主人家还以为自己家有鬼,请来的驱鬼师傅,最后不了了之,这件事情也流传了出去。有一天,路过这里的一位名医听说了这件事情,去查了当时皇家的药典,猜想很有可能是这种毒药被狗吃了。主人家回忆了当时的情境,说是在钟灵山上带下来的,从此钟灵山被一些迷信的人硬是说成了仙神之山,如果在钟灵山上放肆,就会遭到报应。伐木工家的狗被变成白色泡沫只是对不知道事情的伐木工的警告,这也是为什么每年都有大量的食物供在钟灵山的出口,那位名医所谓的名药之类的话则被无心人自动忽略了。
不日宫的人大概也听说了这件事,才会三番五次来这边寻找,毕竟对于不日宫来说,这种毒药是罕见也是对他们大有帮助的。
曹榕抓了一根,在周围仔细辨认了下,确认了下周围的地形,将这块地方记了下来。刚一抬头,看到那个小鬼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他刚才在看的地方,盯着那根草看了半天,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榕低下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想着,他不会认出这么个平淡无奇的毒药了吧,然后自嘲地笑笑,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认识,况且他是在现代知道这类毒药,经过前人几千年的辨认方法才能认出来的。
小鬼头抬起头,脸上刚才的表情已经一扫而空,碧蓝色的眼睛弯弯地笑了起来。还真是个漂亮的小孩子。
曹榕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小鬼头的头发,触手柔软,金灿灿的头发阳光洒在上面就好像是它本身的光一样。
小鬼头眯着眼睛很享受曹榕的“爱抚”。曹榕一愣,他是不是不知不觉将对方当作自己养的宠物了,还做出摸脑袋这种低劣的暧昧的动作。他缩回手,直接将小鬼头抱起来朝自己小窝的方向走去。
曹榕住的地方就是一处茅草搭起来的破屋子,顶多能挡下小风小雨,如果雨下大点,估计就塌了。这样子,曹榕也安然地靠着它睡了无数个日夜,奇怪的是,曹榕在的时候都是大晴天,曹榕不在的时候,即使刮风下雨,也没能将这破屋怎么样。
屋子周边都是茂密的树和草,将草屋掩盖地好好的,就算别人站在这里估计也看不到这么个屋子。
小鬼头在曹榕怀里,眼睛滴溜溜转着,似乎没看过这样的屋子,眼神里充满好奇,直到曹榕将他放到屋子里的草床上,他还一直看着周围,没有注意到曹榕说话。
曹榕无奈,估计是哪家的小公子哥,由于种种原因,流落到了这种地步,还不知道什么叫深山老林。
当小鬼头回过神来,曹榕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小鬼头慢慢坐起身来,光着脚丫子垂在床边,有风从垂着树枝的窗口吹进来。这里很舒服,会让人不知不觉放松警惕性来迎合。
曹榕怀抱着什么东西进来,门口有浓重的阴影,他的脸被阴影罩住,显得不那么真实,反而让小鬼头看痴了。这是怎么样的人呢,为什么总感觉跟他遇到的晨国人很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和他遇到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不是说长相,就是那种感觉,你看得到他,却摸不到他,那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什么这么出神?”
小鬼头又发呆了,他发现只要盯着曹榕看很容易就会神飞天外。曹榕坐到他身边,整个床就凹陷下去一大块。曹榕将手中的东西随意堆在床上,原来是野果,就刚才那一会儿,曹榕居然能找到这么多野果,果然是对这一带熟悉得不得了。
小鬼头很自然拿起野果小口吃了起来,果然是饿了,慢慢吃了五六个,但是,肚子饿了,单单吃水果也是很难受的。只听到小鬼头的肚子传出水的嘟囔声,小肚子鼓涨着,伴随着小鬼头皱紧的眉头。
曹榕将小鬼头的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拿出刚才带进来的一些草药,他快速地在草药堆里拣出自己要的,放在嘴里嚼碎,敷在小鬼头的脚上。草药的触感冰凉,很舒服,带着湿润润的感觉。
曹榕将口中苦涩的味道清理干净,抬头看去,小鬼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脸居然通红的,一直红到耳朵根。曹榕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那红什么脸,怪胎。
他斜了小鬼头一眼,自顾自忙活去了。
小鬼头脚上被敷了草药不敢乱动,受伤的脚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头也不会乱动,看着曹榕的背影,开始发呆。
曹榕刚才出去一会儿顺便采了自己需要的药材,在屋里将他们磨成细末打算带在身上。他带的都是些防身用的,迷药还有疗伤的之类。不日宫那种地方他还真没去过,不知道这次去了还回不回得来。很多人不理解,就算再传奇的宝物,没命用的家伙有什么好期待的,曹榕不然,他在这个世界的一生如游戏,上天给他一个游戏人生的机会,他怎么会不好好把握。单单重生便是很传奇,那他就创造一个传奇的人物吧。
☆、发现
小鬼头是被饿醒的,想以前,在自己家的时候,哪有这种事情发生,每个人都是看他脸色的行事的。他晃晃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大概是不习惯睡这样的床板,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一直是等旁边的曹榕睡熟了才悄悄睁开眼睛,盯着已经长上草的屋顶看了好久都没睡着,奇怪的是,盯着曹榕的脸看了一会儿就睡着了。黑暗中看不清楚,只知道那特别的味道,很好闻。还有黑暗中的轮廓。
小鬼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人这么有好感,可是不管这个人做什么事,反正就是不讨厌,他的那双眼睛,可以映出人的倒影,清澈地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
他的脚环已经没那么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上的药也已经被换过了,估计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换的,看起来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对待起病人来居然挺细心的。床头放了两个白馒头和一点水果。
小鬼头干巴巴地啃了两口馒头,虽然味道不认同,但是由于是某人准备的,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一样终于将两个跟他手掌差不多大的馒头咽了下去。
房间里实在是枯燥乏味的很,他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如果这次回去,下次申请出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一处屋外,都是密密麻麻的草和树,还有云雾缭绕着,像是进入了仙境般。这番情景跟那个人着实不像。那个人的形象不像坦然处之,超然的神仙,相反的,更像是单纯的恶魔,没有杂念地肆虐。因为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暗色的衣服,捂着胸口躺倒在那里,一头的黑发,手上握着一把冷光的剑,周身散发出一股没有掩饰的杀气和生人勿近的气息。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碰上了麻烦,赶忙躲进了阴影里,差点就给对方身上撒毒了。但是,曹榕转过来看他的一瞬间,他就愣神在那里了。
遍地的青草香,一簇酱醋草在绿草堆中显得小巧而可爱。小鬼头捞起宽大的袖子,胡乱将他们团在一起,将那朵粉红色的小花连根带土地捧起来,在手上端详好一会儿。他突然莞尔,觉得手中的草花真像那个人,普通的遍地都是,却能让人一眼就看见它,待到慢慢欣赏起来,一时间又不知道它到底吸引人的地方在哪里,只是让人觉得心中为之一动。小鬼头讲酢浆草放在手心,酢浆草的触头随着微风轻轻骚扰着他的手心。
他第一次觉得心里如此的透彻清晰,如此清楚地感觉到舒心和快乐,这样的天地,这样评价一个人,这样讲每一个东西都等同于他,想到他,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毕生第一次呐。
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相遇。
小鬼头金色的细碎短发在眼光下耀眼,他微眯着眼睛,碧色的眼睛被遮住了一半,却像是被隐藏在黑暗中的光,一旦被释放就无比耀眼,他的身材很均匀,虽然还没完全长开,但是却能预见未来是一个绝美的男子。这样美丽的东西,往往都会被某些邪恶的东西给盯上,因此,在下一秒,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腿上已经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小鬼头惊呼着踉跄倒地,转头看到一头蛇张大了嘴巴,在朝他沙哑,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
这条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他身上的花纹却着实让人惊悚。一条艳红色的花纹沿着蛇身盘旋而上,直达头顶,周身都是花花绿绿的诡异花纹。这样一条复杂的蛇,毒性一定是很强的。
那个被咬伤的地方迅速发黑,并且有蔓延的趋势。
小鬼头一惊,从衣袖中掏出一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狠狠朝着蛇的方向撒去,瓶子里是粉末状的东西,洋洋洒洒飘出来很多,蛇还不知道状况地匍匐过来,不到几分钟,蛇身就萎靡了,缩成一条干扁得蛇干,根本不给它挣扎的机会。
事情发生的很快,小鬼头看到这样的结果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忍着脚上的剧痛,将不远处的蛇抓在手上,正在他要动作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你在干什么?”声音冷漠低沉,让小鬼头不由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