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火海如是,上刀山如是,中国许许多多令人叹为观止的传统技艺如是,都需要更多的民众甚至官方的积极支持,否则哪一天哪一门技艺真正失传了,才扼腕叹息、大声疾呼、痛哭流涕,又有何用?
珍惜胜于惋惜!
明知不可为,我也就没有向法事佬大爷多问,省得自讨无趣。
而法事佬大爷看我们顺利完成过火海,也倍感高兴,向我们频频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再敲三声谢幕之锣,宣布过火海的项目环节完美结束。
比较有意思的,有几个年轻的后生哥越过的会场界线,过来向法事佬大爷表达了他们也要过火海的想法。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拒绝时,法事佬大爷却朝火海嘟了嘟嘴,道:“那你们去啊!火海在那边呢!”
呃!火海的确就在那里!
几个后生哥到了火海旁边一看——妈啊,这红通通的火炭热力四射的,怕是钢铁丢进去都要熔化,何况自己人等的小皮小肉?
此时哪怕他们再傻,也已经明白了法事佬大爷的调侃,可大众广庭之下此时此刻此种场合,即便有心造次,又哪里敢得放肆?只得面红耳赤、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混进人群,转瞬不见。
机会对人人都是平等的,因为人人都可以有机会,就看你怎么把握。机会对人人又未必是平等的,因为机会只会留给那些有准备的勇敢者,而且它也如白马过隙、稍纵即逝,一旦错过,那就不可再有。
有机会,才有可能成功。
我很好地把握了这次机会,也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成果,真爽!
感谢党和人民,感谢各种TTVV,感谢五良村,感谢法事佬和他的伙伴们主持的过火海,我爱你们!赞!
不过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发表“获奖感言“,因为这边事了,那边的”上刀山“也马上就要开始,这是我那亦师亦友、亦兄亦父般的龙五爷亲自出手的项目,我如何能不亲自捧场?
整理好鞋袜衣着,正打算和陈五叔一起过去挤“人墙”,不料却被一个法事同行来拉走了陈五叔,说什么龙五爷需要他去打下手什么的。呃!陈五叔本是龙五爷的“义子”,叫他前去帮忙正是理所当然,只是为什么不更早提前打个招呼呢?
临阵招兵,不是兵家大忌吗?
好吧!临阵招兵总比临阵换将要好一些,想必龙五爷他老人家自有安排,人家专业之人做专业之事,我也没必要杞人忧天瞎操心,自己管好自己就成。
……
抛开木偶戏的大唱一个星期不说,下来的“上刀山”乃是这次斩大番的压轴大戏,也是人们最期望最盼望的焦点节目,因此上刀山的会场早于围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上刀山的会场本来在华光大神和关帝大神的后背,与木偶戏场形成南北相对之势。上刀山这种大型刺激的法事节目,岂可让两位大神以背视之?可会场的位置是不可以改变的啊!哪可怎么办?呵呵,没事!暂时将两位大神的“金身”请向上刀山会场就是。木偶戏嘛?还要大唱七天呢,少听一会,料也无妨。
上刀山的会场比之“斩三牲”和“过火海”的会场还要广大,不过观众们也不必担心不能看到,因为上刀山的表演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空中——准确地说是在一根立着的大木桩之上,因此只要不是近视,总是可以看到的。
当然,愈近自然愈好,一方面可以看得更加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一方面也可以从头看到尾,过足眼瘾不是?不过,人多杂乱,要想近前,可不容易,即便神力如我,也费尽了脸皮,受尽了鄙视,使出了挤奶的力气才堪堪挤到了前面,直到看着前面毫无遮挡的会场开阔地,我才会心一笑,静等好戏开场。
会场之上,除了一群正在维持秩序的五良村村民,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的到来,看来龙五爷和他的助手们还在某处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等待时辰一到,便上刀山,斩小鬼,驱邪除魔。
斩三牲主要是献祭祈福,过火海则是消灾,而上刀山虽同样有祈福之意,但最主要的就是斩邪除魔,确保四方无害,因此山刀山注定了这个节目乃是大手笔的大场面。
场中没有其他人,但却立着一根高高的木桩。
木桩是松木桩,是那种野生的松木,而不是那种人工种植的油松。
木桩又大又直又高。
其直径大约三四十厘米,能长得这么粗大,这松树需要的年头可不短,起码也得四十年以上的树龄吧!?
树干大是很难得,可在乡下村里的山上,不能说遍地都是,但十棵八棵却是有的。像我掉进坟陷坑的那座山,山的一边有座“山神庙”,这庙就是由上百棵大大小小的松木天然盖成——远远望去倒像一座绿色的“国家歌剧院”,里面就有十几颗一人合围不住的老松——即便在十几二十年前四处柴荒的年代,也愣是没有人敢动这些松树分毫,可见山神的威慑,也是非同小可的。可那些松树虽然粗壮,但是却都不高直,像这根直高上十米的老松,我还真生平没有见过——莫非是他处深山运来的?
这木桩甚是难得,但人们的焦点却不是它,而是——
第103章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木桩身上绑着的二十把明晃晃的大斩刀——是老爸亲手淬炼、我亲自送货上门的大斩刀。如今它们都被一把把稳稳地交错而上绑在大木桩的两边,沉着、萧杀,阳光一照,还闪着惊心动魄的寒光,它们已经不再是老爸淬炼的普通之刀,它们已经经过了特殊的开光洗礼,如今也赋上了特殊的使命——刀山之刀。
刀还是刀,刀已不是刀。
大斩刀之刀刃刀刀朝上,若非我眼尖,又特别留心,还真没注意到其实每把刀都有一个很小的倾斜度,莫非这是玄机所在?但假如换了我——好吧!等哪天我练成金钟罩、铁布衫等铁脚之技再来挑战。现在?我的双脚健健康康的,我还想活蹦乱跳的,可不想因此就做了残疾之人。
刀与刀交错而上,每两刀之间大约距离四五十厘米,同侧则相距近一米,细细数来,我送去给龙五爷也的二十把大斩刀果然把把用上,并没有留什么后备之类的做法。或许二十而齐(我们这里对排行为二十的均称之为齐,一称为大,十一称为零,二十一称为幺),也是一个大吉大利的数字吧!
当然,也许20把大斩刀有其他象征意义,不过我行外之人,也不敢妄自猜测,万一曲解了其中之意,岂不误人误己?等龙五爷闲将下来,再好好问个究竟,想必这个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行业秘密,他应该不会拒绝摆臭脸吧!?
会吗?不会吗?到底会不会?依这个臭老头的怪脾气,还真不好说!
说曹操,曹操到。
心中刚念叨龙五爷,他便自简易通道处出来了——这人啊,还真是不经念叨。
不过话说回来,此时的龙五爷还是我认识的龙五爷吗?
只见他两边腮帮之处穿过一条铜钎——到底痛不痛?不过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应该不痛的吧!?头发自不用多说,但是他的眼睛,却显得很深邃——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但此时龙五爷的眼睛却看不出半分意味,也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半点人间烟火,他现在不是人,他是生铜——神降者。
生铜是一种神奇神秘的身份,他现在不能说是个人,也不能说是神,或许半神半人、不神不人才更加合适吧!生铜是有意识的,他可以亲自控制接下来任何步骤的指令;生铜又是没有意识的,他听不到、看不见周围的一切闲杂事物人——或许根本就是心中唯我、目中无人之境界吧!
即便我站在很前面,我的身高也使我大有“鹤立鸡群”之感,我也离通道极近,可龙五爷也是绝不会睁眼望我一眼的,此时此刻的我在他“目中无人”的眼中恐怕和其他人都被视之若无吧!
所以,我很知趣地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静笑而立,但等好戏开场。
我能忍住,我旁边及周围的人可就没能忍住了,有的鼓掌、有的高呼、有的还以口哨尖叫迎之,看得出大家都热情似火,对这上刀山是大大的期望。
果不其然,龙五爷对围众的激情没有丝毫反应,继续双目深邃,他个子虽小,但却龙行虎步、大步流星地走向“刀山”之下,一点也看不出五六十岁的老态。
他是生铜,现在是非正常人类一枚,或多或少知道生铜属性的人们自也不会见怪什么。
可跟在龙五爷后面的各个助手虽然披着火红袈裟,却依然还是普通人,虽然个个身经百战,超渡了无数生灵,但是这么盛大的场合似乎是第一次参与,看他们脚步飘飘、身体微颤、脸颊红润、眼神不定,就知道他们的内心亦是紧张亦是激动,这真的好吗?
看人家之前斩三牲和过火海的诸多助手,可没一个紧张怯场的,人人显得老练老到、镇静自若。唉!这差距还真就出来了,难怪人家愿意高薪聘请外地高手,也不稀罕本地货,要不是龙五爷在附近十里八乡的名气实在太大,说不定人家连上刀山也会聘请他人呢!
得!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不比也罢!
咦?后面那包着块白布的谁啊?又不是祭奠死人,你包着块白布干嘛?莫非是祭奠要斩掉的小鬼?让他们早点去死——呃!去投胎,转世好好做人?看他脚步稳重、身形正直,这人倒是个人才!看来我们本地,除了龙五爷,也还是有人才的嘛!
呃!待他再走过来,我一下子看清他的侧面——靠!这不是陈五叔吗?他包了白布,换了个马甲,我居然还一时认之不出。想不到陈五叔平时普普通通,不显山不露水的,连过火海也是和我良久才同步而出,在这种场合他居然也能镇得住场子、立得住脚步,难怪事到临头,龙五爷还临时招兵,让他上阵,原来这中间还有千里马和伯乐的故事的啊!
不过为什么不早点叫陈五叔入阵呢?
我再认真一一看那些助手,突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助手都是龙五爷的义子或师弟,我和他们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多少也合作过一些法事,因此知名知姓混脸熟也是有的,最主要的他们都是双龙镇的法事佬。看来龙五爷本意是想全部助手都用他们自己乡镇的法事佬啊,可谁知临阵才发现这些人不堪大用,也只得急召陈五叔前来护驾。
事实真相如何,我不得而知,但依我推测,大致八九不离十吧!
果然,待龙五爷站立山下,众法事佬助手便四处分开,围着刀山站成一圈,一位拎着大铜锣的助手“噹噹噹——”三声锣响,声传十里,也镇停了喧闹的诸多围众。
陈五叔却趁机自怀中掏出一张祭文,用客家话大声宣读:“……今日我等举行上刀山的仪式,斩尽一切歪魔邪道,还请华光大老爷、关帝大老爷及四方之神大慈大悲,助上一臂之力,并恳请诸位大神保佑我五良村风调雨顺、人人安康,读书的考出省外,过长江跨黄河,上燕大清华,直至出国留洋;在家的身体健康粮满仓;在外工作做生意的则顺顺利利,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
呃!无语……
“下面上刀山开始,有请龙五爷上刀山——”
第104章上刀山
龙五爷面色深沉,眼神如海,似乎对周围毫不在意,却又似乎将一切尽收眼底,一直安安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身形虽小,形象却大。特别是陈五叔宣布完毕,一时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一个龙五爷,顶天立地的填满了所有人的眼睛,真是好玄乎的感觉。
龙五爷听闻陈五叔的指令,并没有马上奔赴刀山,猿猴而上,而是先向华光大老爷和关帝大老爷鞠躬行礼,接着又向四个方向拜会四方之神,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并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这是跳大神?
龙五爷的舞蹈既不刚劲有力,也不婉约柔美,但却暗含着一种奇怪的韵律,使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一举一动之上——几千上万人,愣是没有人发出一点杂声,龙五爷竟奇迹般镇摄住了全场,这是这奇怪之舞的魅力还是生铜的神奇气场?
这舞蹈应该是继续请神降法之类的必经程序,毕竟上刀山是大事件、大阵势、大场面,没有诸神的监督、保佑,谁能确保会成功?
神会保佑吗?
必须保佑啊!生铜也是他们的人间代言人之一,假若生铜上刀山失败了,可不也是落了他们自己的面子?
生铜上刀山,执天地之刀,斩人间之恶鬼,保一方之安能,使老百姓安居乐业,有饭吃、有衣着,才更有诚心供奉神仙烟火,神仙才能“酒饱饭足”逍遥天上人间。由此可见,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的因果循环关系,神仙岂可不管?
龙五爷的舞蹈只两三分钟就已经跳完,看来生铜也知神仙们很忙的,“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倘若没完没了地秀舞技,万一神仙一怒丢个手雷将之轰杀成渣,那可如何是好?或者干脆不管不问,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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