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位置没有大的变动。
我安静自己，集中耳灵，侧耳倾听——可终究距离实在太远，听到的只是更远一点的人们的嘈嘈杂杂的声音而已，那熟悉而飘忽、与人类明显不同的鬼灵之声却是半点没有听到。虽说不排除被害人没有心中愿念以致直接魂归天国，但终究没法证实不是？
不说做一行爱一行，但如今我一旦看见死人还真的就想靠上去，一听究竟，难道我变态了？以后找不到老婆该怎么办？
不想歪歪了，还是想办法去听听怎么回事要紧，可该如何靠近呢？
电梯禁行了，想必安全楼梯肯定也有人把守住了，基本上大楼的六楼电影院是从下上不去、从上下不去的临时禁区了——
“啪——嗯？六楼？”我使劲一拍脑瓜子，差点没拍成烂西瓜，“六楼嘛，我是进不去！可是我可以到五楼或七楼更加靠近倾听啊，距离近了，或许就能听到被害人的鬼灵之声了！”
六楼是电影院，隔音效果肯定不差。
七楼是KTV，隔音效果肯定更加杠杠的。
那么就到五楼家电区好了，家电区是全层一体开放式的，可以自由逛来逛去，只要我去到电影院事发地点的下面再施展耳灵，说不定自有惊喜呢！
旁边的人看神经病似的看我又是拍脑袋，又是急匆匆地分花拂柳般拨开人群，唯恐被传染似的竟纷纷避开了一条道路，让我也欢喜异常，自是加快脚步，赶赴五楼家电区。
……
或许人流都在下面凑热闹了，因此家电区的人流量并不多，稀稀疏疏的十几个顾客在偌大的家电商场走马观花，显然购买家电的情绪不是很高。
这也难怪，圣诞在欧美是超大节日，可在中国特别是三四线城镇的地方并不能真正形成气候，再过几天的元旦才是商家们促销利好的大好时机。
老百姓们又不傻，若非特别紧急需要的物件，再等几天就能降价打折还能抽大o奖，运气好了那可就双喜临门乐翻天了，何乐不为呢？
我估摸着电影院的主厅位置——其他两个小影厅是中午十二点才放映的，因此从时间上可以推定案发现场就是主影厅，走走停停，神情专注，侧耳细听——
“小兄弟，请问你想购买什么款式的电饭煲？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呃！我转身一看，却是把商场的一位销售电饭煲的A大姐引来了。
我再仔细一看，原来我已经来到了家电商场的西南区，附近的家电——这可不就是电饭煲的区域吗？左右两边的架子摆得满满的都是美的牌电饭煲。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先自己看看，有需要再找你！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A大姐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买东西的人，哪有买东西的人神神叨叨的像李连杰竖耳听敌情似的？不过出于职业习惯和礼貌过来问问罢了。她看我这么说，也就一笑走之，却是神情古怪地和旁边不远的一个负责销售美的空调的同事小声说话去了，莫非说我的不是？
好奇的八卦之火熊熊烧起，我竟一时忘了听鬼抓凶，我背对她们，却把耳灵运足，悄伸过去——
“这小伙子长得挺俊，穿得也挺好，好像还是名牌，可怎么给人的感觉奇奇怪怪的？”刚才那个A大姐说。
她那个同事也就二十五六岁上下，暂且称她为B小姐就是，她也神神秘秘地说：“我也看到了，我跟你说A大姐，你得看紧他！报纸上说了，现在有人开宝马、奔驰还去偷牛偷狗的呢！人不可貌相啊，可不要被他们光鲜的外表欺骗了！”
我晕！
我听了差点没摔倒！你么刚才我也瞄了B小姐一眼，长得正正经经的一个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怀疑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我呢？我哪里长得像小偷了？我可没偷你的芳心吧！？
“真的吗？那我可得小心了，要是丢失了东西那可就得我自己赔上去，那就亏大了！小B，你可得帮我看着点啊！”A大姐语音惶恐，想必现在已经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我了吧！
我晕！早不知道就不听这些无谓的东西，徒惹心烦！
算了，还是忙正事吧，这些人闲得无聊胡言乱语，我理她作甚？
由于电影院主厅约莫就是这个位置，我也就没有走开，她们爱盯就盯着好了，老子长得那么帅就不收观赏费了。
我继续运转耳灵，目标——上方的上方——
“你们……饮料……”
咦！？有情况？
熟悉而飘渺的鬼灵之音，即便在商场的音乐和人群的交流嘈杂声中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宛如万绿丛中的一点红那样别致显眼。不过在电影院的隔音设施和地板的阻隔下，那声音终究还是太小了，飘飘渺渺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听之不清。
在那边那个方向——呃！那不是A大姐和B小姐聊天的地方吗？这两个姐姐正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呢，我就这么过去？
可现在已经听见了上面受害人的鬼灵之声，我此刻就像猫挠了心——心痒得不得了，又如上了瘾的君子——欲罢不能也！
再则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把事情搞清楚，那么凶手就有可能要马上逍遥法外了。因为上面虽然暂时留住了所有在场的观众及工作人员，但一旦给他们询问及身份登记完毕，这时警察若还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于谁，那就得放大伙离开了，总不能留着一二百甚至三四百人请吃午饭吧！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你没有本事当场找出元凶，又没有特定的犯罪嫌疑人，那就得放人——纵虎归林也好，放长线钓大鱼也罢，总不能留人不放的！
但这两个姐姐——我该怎么靠近她们呢？
第43章管杀不管埋
花点时间培养好感度？
看了电饭煲看电风扇再看空调摸着石子以过河？
还是直接龙行虎步上去吓煞两朵大花花？
五竹叔之“最直接的才是最有效的”的教诲牢记心头，没有时间再唧唧歪歪，现在已经到了时不待我刻不容缓的关键时候了，我挂起两边嘴角，弯出月初的月亮嘴，快步向她们走去。
“嘿！你们好！请问一下现在大一匹的空调怎么卖？”我一边走过去一边笑着问道。
B小姐和A大姐也没想到我居然突然走了过来，还问空调的价格，一时俩人愣愣的竟是忘了回答，显然俩人对我突然的问话极不适应，也打心底绝不相信我要买什么捞子空调，只是意外我的突发性搭讪罢了！
最后还是A大姐反应了过来，她推了推B小姐，道：“小B，这位小哥问你话呢！”
说完她也走开了，显然我离开了她负责的电饭煲区域，她也大松了一口气，至于小B这边她也放心，我总不会有神奇的储物戒指之类随偷随拿吧？那可是谁都防不住的！再说空调款款都是那么大件的物品，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有人明目张胆地直接背走了？
趁她们发愣的这点时间我也已经三步并成两步走，靠了上来。
“我们这里大一匹的空调有冷暖的，变频的，还有专门制冷的，请问你想了解哪一种呢？”B小姐也很快进入状态。
“呃！还这么多啊？”我也是一怔，这个我真不知道，谁叫咱家没有这奢侈货呢？不过这样也好，我想了想道，“那你给我详细说说它们的特点、优点及价格，我再参考参考！”正好让你没完没了地废话，我也正好借机倾听鬼灵之声才是正事。
B小姐眉毛挑了挑，虽然明知我是不买的，但顾客有问，你必须答啊，这是一个合格销售员的基本职业道德，因此也只好无奈地叽里呱啦开启倒水模式……
我虽然心知她此时此刻极为可能在腹诽我，也无数疑问我为啥要找她搭话，甚至会不会大发花痴误会本少爷瞄上她了所以前来搭讪等，但我无暇顾及，因为我早已打开灵耳施展灵能，开始干正事了。
果然，这里就是命案的正下方位置，鬼灵之声虽然还是偶有断连，但无疑比刚才清晰了许多，趁着B小姐的在滔滔不绝地解说美的的美好，我也听到了被害人七七八八的哭诉——对，就是哭诉！
死者是个女的，她乱七八糟地哭诉了她从昨晚到今天身死的大概情况，虽然我没有可能详细知道她的每一个细节，可就她哭诉的这些内容，我竟然觉得她是在作死！
她真的是作死！
不过没那么多时间发牢骚了，因为我也听到了上面的人员排查登记即将到了尾声，很快就要做人员的疏散安排，我必须尽快将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余胜阳。
至于怎么安排处理那就是她和史国立等人的事情，我可是只管杀不管埋——呃！这话可不能用在这里，这人可不是我杀的，这话怎么说呢——只管告不管理？
想到这里我也没时间和B小姐磨时间了，直接打断她滔滔不绝公式般的介绍，道：“谢谢！我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回去会好好考虑的，要的话再找你！再见！”
说完就走，毫不停留，只留下B小姐在口瞪目呆之余免不了大骂“神经病”，可我哪有空理会这点小事？有句话说得好——大丈夫不拘小节。
老子现在就是大丈夫！
我也不走电梯了，啰哩啰嗦费半天话看守电梯的商场保安也是不会给我上去的，还不如干脆走安全楼梯，直达六楼再说。
果然，六楼入口也有保安把守，我直接道：“你去跟余胜阳所长说，‘苗寨来人有线索’，她就会过来见我的了！快去，不要耽误事！”
这把守六楼的保安是个年纪比我还小的家伙，见我过来就要开口阻止，可我根本不和他啰嗦，直接板着脸就对他严肃地喝道。
效果很显著，他只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愣了一下，就屁颠屁颠跑去找余胜阳了。
很多人就这样，你越和颜悦色、低声下气顺着他、求着他，那他就越把架子端到了天；可你要是摆出气场、拉开架势，他就温顺、俯首得像条哈巴狗。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奴o性，也可称之为“贱”？
……
“踏踏踏——”一阵的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余胜阳和小保安回来了。
余胜阳看了我一眼，微微奇怪，也不打招呼，却转身对尾随而来的小保安一皱眉，道：“刚才跟你说话的人呢？”
小保安来回急跑，这时也稍稍气喘，见余胜阳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把气喘顺，伸手指了指我，道：“余所长，就是他啊！”
余胜阳回头狐疑地看着我，不可置信地道：“你？苗寨？”
我也笑了笑，道：“对！我知道苗寨的事，不过没有没有去过那里，我找你也是为了怎么才能去苗寨？我需要一个指路人！不过那些事我们晚点再说，先说这里的事吧！我刚才在楼下，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想必你也见到了她的影子吧！？”
纵余胜阳见多识广、处事不惊，此时也瞪大了两只灵醒的眼睛，满脸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同道中人？
小保安则木然呆在一旁，鸭听雷似的满脸茫然，显然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或许他最大的理解——苗寨就是指苗人的寨子而已吧！
他没必要懂，余胜阳明白就行！
余胜阳不是笨蛋，我那句“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想必你也见到了她的影子”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她能“看见”，因为她是目灵者，她自是明白；而我指明她的特异之处，说明我也知道她目灵者的身份了，我自爆能“听到”，则告知她我乃听灵者的身份。
余胜阳是聪明人，也是明白人，所以她也快速地接受了我的身份，雷厉风行的她明白现在不是刨根问底问究竟的时候，马上进入命案主题，道：“怎么称呼？你听到什么？”
“关五一！”我说了姓名，指了指里面。
余胜阳明白我要进去说话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小保安道：“继续看好这里，不要让无谓的人进来！有事情再快速报来！”
“是！”小保安居然来了个立正回答，莫非他当过兵？
第44章让子弹飞
“关五一！你听到了什么？有什么重要线索吗？再没有什么线索我们就要安排观众退场了。”余胜阳边走边问，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果然很敬业，佩服！
“你们有什么结论吗？”我答非所问，斜眼看了一下余胜阳。
余胜阳见我居然在反问她，知是考验之意，不过她也不恼，认真答道：“初步判断是某种突发性死亡，没有法医做过最终鉴定，没法给出确切答案，不过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
呃！神探就是神探，勘察现场再仔细分析，就得出了八九不离十的答案。
果然厉害！
我也不再废话，和她走到六楼的一个角落，将我听到的全部信息告诉了她，毕竟我听到的信息也不是全面的详细过程，只是大概的事件起因及结果而已，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那才是最专业最稳妥的。
余胜阳的眼睛越听越亮，稍加思索几乎就把前因后果整理了出来，同时也把几个人名再向我求证了一遍，才道：“你真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