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这一只手表三万多的暴发户比,我哪儿来的自信啊?”徐墨衍猛的想起昨晚那只手表,开始挤兑自家这败家姥爷们儿。
卫青城挑眉,“你弟弟说那只表值三万多你就信?”
徐墨衍眨眼,“卫老板,别说那玩意儿是地摊货。”真当他是傻的蒙了是不是?
卫青城笑了笑,“那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送的。”
徐墨衍点头,果然,那玩意儿是真品,值价烧票子的真品。
徐墨衍说,“败家!”
“媳妇儿,我从来没有乱花钱的习惯。”
他也从来没有败家一说,只是他对金钱的概念太模糊了,他手里收入支出的钱完全只能用数字来替代,金钱对他来说只是数字,为国家的发展和进步而花费出去的数字,花出去一串数字,他就要让那串数字换回等价或者高于那串数字价格的东西,然后让它创造出比那串数字更高的价值。
所以要说他败家,这个他真的不承认。
“卫先生,你这么败家我可养不起你。”他辛辛苦苦忙几个月赚的钱也就够买他那所谓的不值钱的一只手表,大爷的!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卫青城突然松手,徐墨衍低呼一声,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就反手过来将他往前面一扯,他神都还没回过来,就被男人像抱小孩子一样兜着屁股搂在怀里了,徐墨衍受惊一样瞪大了眼睛跟面前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那我以后尽量不败家,让媳妇儿好养得起?”
徐墨衍,“……”
他为什么会有一种以后责任无限重大的压力感?养这么一个媳妇儿,他会不会破产?
这条小路通往的山顶只是一个矮矮的小山坡,顶上的植被稀疏,地面也不甚平坦,包包坑坑的,没两分钟就给转了一个遍,别说野鸡了,就是一根野鸡毛都没看见。
时间还在,徐墨衍不愿意下去,就找了一个斜坡稍平整的位置,踩平了地上的茅草,就势拉着卫青城往地上一躺,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他伸手挡住眼睛。
卫青城伸出胳膊让他枕着,将他搂在怀里,微眯着眼睛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太阳穴有些微微的刺痛。
他最近一段时间头老是痛,极度的疼痛之后,脑中就会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些过往的片段,但是想起来的那些东西就跟卡壳的胶片一样,断断续续的完全连不起来,甚至连个清晰的人都拼凑不出来。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以为想不起来了,没想到终于还是开始恢复了。
这么多年了,一开始的期待,到现在的回避,他现在更多的不是期许自己能记起来往事,知道他们过得好,他就觉得很满足。
他从来不敢主动去了解调查父母家人的情况,也不愿自己现在这身份给他们带去不便,他只想维持现状,这样就挺好……
“你是不是又头痛了?”徐墨衍看他伸手抵住眉骨,他蹭的一下支起头来,伸手替代了他的手,轻轻的给他揉着太阳穴,“二哥,我陪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这样老是痛也不是个办法。”
从卫青城回来,徐墨衍就注意到他总是隔三差五的在吃那个头痛药。
虽然没再出现第一次那骇人的痛疼反应,但是他常常看着看着书,就压着太阳穴闭目养神,眉头也会皱起来,他知道那应该就是他头痛病犯的时候。
这个男人的性子很是隐忍,除了第一次看见他因为太痛而失态,他就没再见过他再有过那种情况,他也从来不会对他说他的身体状况。
卫青城安抚的拍了拍他按压自己太阳穴的手臂,“我没事。”
“卫先生,男人逞强不可爱!”徐墨衍微微皱眉,翻身坐起来,把男人的头挪到自己的腿上,给他挡住刺眼的阳光,轻柔的给他按揉。
卫青城无奈的笑了笑,也就这个小家伙敢把可爱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来。
“南兴这边的医疗条件估计不行,去容城吧,上次我住院的那个军区医院,正好这段时间你放假不忙,好好去检查一下。”
徐墨衍边给他按边小声的嘀咕道。
卫青城失笑,“不用,墨衍,我没事。”
“闭嘴,你没发言权。”徐墨衍低头瞪了他一眼,“我们坐火车去,你这头痛也没个预兆,坐车安全一些。”
“明天就去吧,反正医院的医生过年也会上班。”
“大过年的火车也不挤,车票也好买。”
卫青城听着这两句话就拍板的小家伙,想说点什么来反驳都不好出口,不过出门也好,他这情绪估计一天两天也平复不下来,带他去散散心也好。
想着,卫青城就顺势点头答应道,“好。”
“嗯,你闭着眼休息一会儿。”
村里炊烟渺渺升起,不时的鞭炮声响充斥着不咸不淡的年味儿。阳光暖暖的干净而明媚,青山微黄,带着些冬天的萧瑟。
徐墨衍突然很文艺的想起一句话来,时光静好。
“卫先生,以后我们剩下半辈子就这样过吧。”就这样平淡静好的携手走完下半生就算有些小风小雨,也不在乎。
卫青城点头,“嗯,好。”
“我是不是未老先衰什么的啊?我觉得我现在跟你就跟老伴儿一样。”
卫青城笑,“这样不好吗?老夫老妻是两口子恩爱的至高境界,能相伴到老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话倒是,人一辈子几十年,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徐墨衍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不对劲,“我呸!谁跟你老夫老妻?”
这个男人随时随地的给他挖坑。
“你不是我媳妇儿?嗯?”卫青城闭上眼,脸上的笑意满是促狭,“昨晚躺在我床上让我操的小媳妇儿上那儿去了?”
“你个老流氓!你要不要脸啊?!你怎么什么话都敢拿到嘴上来说?!”徐墨衍被臊的满脸通红,男人的脑袋躺在他怀里,他打不下手,干脆就在他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我说的不是事实?”被媳妇儿拧了一把,卫青城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徐墨衍刷的一下把他往一旁一放,爬起来就走,“你给我滚蛋!”
他人都还没站直身,卫青城伸手拽住他的脚腕,直接一提把人拉倒在地,他直接就扑上去把人压在地上,他孔武有力的高达身板把身下的徐小媳妇儿直接压得密密实实的,他捧着他的脸,凑上去用力的亲了一口,“墨衍你不认账?嗯?”
“老子用得着认什么帐?”徐墨衍面红耳赤的怒道。
“床上的帐。”老流氓的脸皮绝对比徐小媳妇儿想的要厚实得多。
徐墨衍磨牙,死死的瞪着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媳妇儿,你这么瞪着我,我会忍不住想要把你办了的。”卫青城笑,笑得让徐墨衍后颈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一听到这话,手脚并用的挣扎,“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是大白天!”
“有什么区别?”卫青城说着就抬起腿分开媳妇儿的双腿,挤进去托着他的臀部用力的撞了一下,那半抬头的野兽开始蠢蠢欲动。
徐墨衍目瞪口呆的往下挪了一下目光,然后又迅速收回,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别、别开玩笑……”
卫青城挑眉,脸上的神色笑似非笑,“媳妇儿,你觉得我这像是开玩笑?”
第一四三章 舅舅长青
两个人正在闹腾,卫青城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卫青城的电话,几乎就没有能放任它响而不接的情况,要说对他来说,什么不能耽搁,大概就是这接电话了。
徐墨衍是知道这特例的,连忙挣脱被他压制住的手,抱住他就要俯下来的脸,“别闹了,你的电话响了。”
卫青城抓住他的手,完全不为所动的俯身下去狠狠地亲了他一口,然后也不起来,就着压着他的姿势从兜里摸出电话,扫了一眼看到是个陌生号码。
他看了一眼号码的归属地之后,也没有过多迟疑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好,我找一下卫青城。”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声音沉稳有度。
卫青城顿了顿,“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有些迟疑却肯定的开口,“……是青城吧?”
卫青城眉头微微一拧,目光一沉,徐墨衍看到他这反应,也愣了一下,连挣扎都忘了。
“青城,我是舅舅。”
卫青城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自报的身份,瞳孔猛然一缩。
徐墨衍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心下更哑然,能让这人这样瞬间变色,他这还是第一次见,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
“这么多年不见,青城连舅舅都不准备认了?”中年男人含笑打趣了一句。
卫青城蹙着眉,对于这个自称舅舅的人,他并没有多少影响,甚至在这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的熟悉,当年的过往,他忘的彻底,就算开始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在逐渐恢复,但是那太模糊了,他根本无法分辨。
“青城?”
卫青城翻身坐起来,伸手压住眉骨,“抱歉。”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跟你父亲置气了这么多年,连舅舅都气上了?好歹当年舅舅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咱们舅甥至于生疏到这种地步?”
“……抱歉……我不记得了。”对于这个舅舅,卫青城虽然记不得,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海城市市长,明年大选就要铁板钉钉钉入中央的大员,话语权在整个国家都举足轻重的要员之一。
“什么?”
“长青舅舅?”卫青城有些不大确定的叫了一声。
贺长青诧异,“你叫我什么?”
卫青城微微苦笑摇头,“抱歉,我以前是怎么称呼您的?”这个舅舅跟他的年岁相差几岁,幼时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舅甥关系不错……
卫青城微微皱眉,他印象里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这个舅舅的过往。
“青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青城揉揉痛疼又一次席卷而来的太阳穴,“发生了一些事情。”
“你现在人在哪里?”贺长青急问。
“您有事吗?”
“这么多年了,你不愿意见他们,连我也不愿意见吗?”贺长青听到他这明显的抗拒,有些说不出来的无奈。
这些年,这个小子的日子过得到底有多艰辛他不清楚,可是知道他现在的身份的时候,他也能想象,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卫青城摇头,脸色有些微微沉重。
徐墨衍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有些担心的捏紧了他的手,关于他的一切他都不知道,过于他那些被他遗忘的过往,看着他这样,他才惊觉这人应该是在困扰无奈的。
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他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可是谁的心也不是铁铸的,淡淡的态度不代表不在意,不代表无所谓。
感受到手上的紧握力道,卫青城侧头看去,看到小家伙担心的目光时顿了一下,他反手握回去,宽厚干燥的大掌将那只指骨分明的手掌握入掌心,掌心里真真实实的温热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
他笑着用交握的手去蹭了蹭小家伙的脸颊。
他轻笑了一声,情绪和精神都松弛下来,“舅舅……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如果方便的话,能见一面吗?”
他这么耿直,反倒让贺长青惊诧了,“愿意见我了?”
卫青城轻笑了一声,“如果您之前找我,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回一句你打错了。”
贺长青听到电话那头那早已经从多年前的张扬变得沉稳的声音说着打趣的话,他微微恍惚。
“对了,舅舅,新年快乐。”
贺长青失笑,“这么多年了,总算是听到你再跟我说新年快乐了。”
卫青城点头,“以后会常和您说。”
贺长青再次惊愕,“你……”
“嗯?”
“没事儿了,你现在人在国内吗?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安排时间。”这么多年了,那小子都是要步入中年的人了,在外面这么多年的经历和磨砺,没有改变他才应该奇怪,有改变才是正常的吧?
“我在国内,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看您的行程吧。”
“你人在哪里?在北京吗?”
“没有,在南兴这边的家里。”
对这个陌生得完全没有交集的舅舅,大概也是血缘相亲,没有原因,就是能大方坦然的信任。他的行踪除了方劲同他们几个,包括军部内部都没有人能够清楚准确的了解和掌握,能让他这么大方的爆出自己的行踪,屈指可数。
“成家了?”贺长青听他说在家里,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成家有媳妇儿了?
卫青城点头,“嗯。”
贺长青点点头,虽然惊讶,但是也觉得在情理之中,突然惊觉,“南兴好像是在西南那边?”
“嗯。”
“正好赶上了,我两天之后有个到容城的行程,你有时间吗?”
卫青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