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清晨的缘故,又是在离铮自己设计的卧室,前晚气氛又特别浪漫,两人都特别有感觉,做完一遍都意犹未尽,第二遍时,离铮忍不住吟叫,嗓子都喊哑掉。起来後发现後腰有八个清晰的青紫色指印。
这具身体真的被改造了。
面对镜子中的自己,离铮不得不承认。
人的潜力真是无穷无尽,以前怎麽会想到身体里还隐藏著这样的潜质。
「今天你洗干净,我要干你。」离铮恨恨道。
「你身材可还差一点哦!」琴沁轻轻说,「或者改个条件,如果你跟我一样……」如果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离铮突地一笑:「和你一样幼稚?哼,等著被操吧。」
琴沁看得一呆,那一笑,眼帘微垂,嘴角微牵,但似乎有说不尽的春情媚意,又并非女子那般柔美,相反是魅惑而俊朗。
「离铮,我爱你。」痴痴地。
离铮一怔。虽然一直痴缠著自己,爱,却是第一回说。
他牢牢握住他的手,嗓子突然有点干,声音有些发不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你是我除了妈妈之外最重要的人。」
琴沁反握住他。
两人半天没说话,只是互相握著手。快到家的时候,琴沁才说:「铮铮对不起,如果有证据证实令徽是恐怖袭击的实施者……」
他还没说完,离铮已经接口:「他是我的兄弟,但如果他滥杀无辜,我只希望他得到公正的对待。由法庭判决,判决不会受到玄州资政或其它任何人的正面或负面影响。」
琴沁亲他一下:「知道吗,你的论调和夏燕一模一样。怪不得那个高傲的家夥会喜欢你。」
只是他们没想到接下来的夜晚并不太平,谁都没上成谁。
恐怖组织开始疯狂做案,尤其是战後投向联邦阵营的玄州旧世家遭到了血腥的清算。当晚就有三个家族的族长被刺身亡,两家公司的所在地被毁。
离铮看到新闻画面都觉得胸闷恶心,他几乎不敢想象这些罪恶都是他最好的兄弟令徽所为?
究竟是什麽让他变得如此疯狂血腥和残忍?
琴沁很忙,北顺方面反应迅速,军队全城巡逻戒严,豪富世家也都重金聘来了顶级保镳,宁城风声鹤唳,很多人连出门上班都不敢,市场顿时萧条,几个大公司的股价疯狂下跌。
但琴沁和离铮谈论时都认为令徽此举非但不利於恒石林,还将原先在联邦政府和恒石林之间摇摆不定的世家通通赶到了北顺这边。
「大家都希望和平,他偏偏反其道而行,虽然能得意一阵子,事後却会人人喊打,无半寸立足之地。我真怀疑你那个『兄弟』脑子怎麽长的,蠢货。」
离铮也有疑惑,这种行径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相反,玄州人在最初的惊惧後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职员们自愿恢复上班,学生们开始返校,对玄州当局尤其是琴资政的支持率更达到历史最高点。
「他的枪枝弹药是谁提供呢?」这麽疯狂的恐怖袭击,背後没有支持是不可能完成的,而恒石林仓皇出逃,哪有这麽多资产。
琴沁冷哼了声:「除了古斯的某些猪还能有谁。」
离铮对政治毫不感兴趣,他将母亲接到市中心的新家,就按既定行程出发古斯拍戏。
琴沁痴缠了他一晚上,烙饼一样,将离铮翻来翻去地做,直做到飞机要误点。
「你去躲躲也好,离那个疯子越远越好。」古斯那边有夏燕罩著也算放心。
「你要小心。」反而是离铮不放心琴沁。
「那你早些回来。」琴沁的手还留恋地在他背上抚摸。
离铮在古斯一切顺利,仅用了半个月已将大部分戏分拍完,《茗香》也只剩下最後的天宫的高潮戏没拍。
程旭坚持天宫的场景不按照普通神话剧的来,不人为地建造而是放到古斯著名的天山山巅,那里有天然温泉,四季水气蕴润宛若仙境。不仅如此,程旭一定要等到下雪天才拍最後的高潮戏,这样才符合他对电影的理解。
制片因为资金充足、时间也充裕也就答应下来,於是一众演职员就在古斯放大假,静等天山下雪。
就在此时,离铮突然接到新家管家电话,母亲急病发作让他速速赶回。
琴沁正在玄州南部处理恐怖袭击引起的危机,他也无从询问,但心下有些疑虑,离桐一向身体康健,怎麽会突然病倒,是不是因为什麽缘故想让他回国呢?
他匆匆整理行装赶赴古斯大都机场,衡明一直跟随左右,随行的还有他的经纪人周茂、小瑞和三四个保镳。
以往亦天在古斯就有巨大的号召力,前阵子他和琴沁的新闻更是传遍辉亚大陆,因此他这些天也受到古斯各方媒体瞩目,还好有夏燕帮忙,避开了很多采访,这次在机场走的也是VIP通道。
就算在VIP通道,还是遇到几个粉丝过来让他签名合影。衡明立刻挡在他前面,离铮连忙示意他让开,耐心为粉丝们签名。其中有个小姑娘还小心翼翼问:「能不能签『亦天』呢?」
离铮笑笑:「我是离铮哦。」
小姑娘见他笑,脸上立即遍布红晕,话都说不出来。
终於进入安检区,安检人员检查他的随身行李时,他突然接到电话,是琴沁。
「立刻离开机场,我马上飞过来。」语气异常急迫。
「怎麽了?我已经在安检,马上就要登机。」
「……把电话给衡明。」离铮将手机递给衡明,微微皱眉,难道安检会出问题,谁招术这麽老掉牙。
「离先生,请跟我们来一下。」刚这麽想,全副武装的机场警察已经过来。
周茂和小瑞都很紧张,衡明已经接完电话,面无表情,紧跟在离铮身後。
机场海关里,离铮的随身行李被打开。
「离先生这是您的行李吗?」安检人员确认。
衡明抢先回答:「这是我的行李。」
安检人员再看向离铮。
如果是陷害自己,绝不会是轻罪,离铮答道:「是我的行李。」
衡明急道:「警察先生,这是我的行李,不信你可以问离先生的助理。」
「机场有监视录像机,确认是谁的行李只是例行问话。」
说完,安检人员熟练地拿起小刀在离铮行李箱底划了两刀,露出下面的隐蔽夹层,里面有两包白粉。
毒品
离铮对毒品不了解,一边衡明脸色立刻变了。这是产自流西、纯度极高的毒品「和若」,黑市价是黄金的九倍。最重要是古斯对於携带毒品的判刑极为严厉,携带超过一百克就会判处死刑,连外籍人士也不允许引渡。而这两包少说也有两百克!
「这是我放进去的。」衡明立刻抢道。
「你不要瞎认帐,这个分量的『和若』是会上电椅的。」安检人员沈声说。
离铮紧咬唇,脑中电闪一般回忆起来──究竟是谁放进去的?
「这毒品不属於我,也不属於他。」离铮轻拍下衡明,对他摇摇头。即使衡明对琴沁再忠心,甘愿顶罪,他也不能允许。这是要人命的大罪。
「不管怎样,离先生请跟我们走吧。」一副手铐铐在离铮的手上。
他被带出边检站时,外面等著的小瑞张大了嘴,泪哗地流下来,而一边的经纪人周茂焦急上前询问,可表情中似乎有一丝隐约的不自在。
离铮心里一动,准备行装时,箱子是经纪人拿过来的,说是某个品牌的代言产品。
他只来得及跟衡明说了一句:「周茂……」突然间,一大帮长枪短棍的媒体记者从各个方向冲过来,闪光灯不停地闪,老练如他,也连眼睛都睁不开。
警察立刻给他套上了头套,从紧急通道离开,警车开向警局时,後面的狗仔还是紧追不舍。
头套被取下的离铮一直保持平静,他有种不真实感。
谁害他?母亲急病召他速回,琴沁恰巧去了南部,周茂被收买,行李箱里被栽赃放了「和若」,媒体记者预先得到通知闻风而动……还有最後关头琴沁的电话。
离铮隐隐有了答案,默默垂下眼帘。
其实,大可不必这麽麻烦。
从一开始,他就没准备会和琴沁相好一辈子,就像母亲和令徽说的,两人之间并没可能。
曾经一度他认为也许有可能,哪怕是一成的希望,他准备努力争取,获得上天赐给自己的幸福。
即使是有悖常人的同性恋情。
警察还算客气,录完口供,他被安排在单人牢房,手铐也取了下来。
几乎刚被安顿,就有人探视,竟然是卿九,而且只他一人,并未与夏燕同来。
卿九看著栏杆内的离美人,简直心痛万分:「燕子在外面打听。离铮你放心,有燕子在肯定没事。燕子他爹是古斯的首相,我们在皇族也有人,燕子救过古斯的公主传庆庆,你就算真的运毒我们也把你捞出来。」
离铮一笑:「我没藏毒。」
「唉!我当然知道。」卿九慨叹,什麽民主社会,不照样有冤狱,所以说无论古今到哪里都一样啊!
而且运些药粉就要判死罪,不就是什麽「和若」,想他卿敏篆前世今生还不知道制过多少比这厉害百倍的药物,现代人就是少见多怪。
若是这药物大批量生产,放大街上、药铺里贱卖,谁还拿这个当宝贝,知道吃多了会上瘾会死,有病才去吃啊!就算真愿意吃,吃上了瘾也买得起不至於倾家荡产,死掉那也是他自愿啊。
不过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为了保持在美人面前的形象,他可没说出口,顶多也就在家里和夏燕嘀咕几句,还会被教育半天,当然是在床上。
「离铮,到底谁栽赃陷害,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离铮没报周茂的名字,若真是那个人出手,周茂不过也是其中的棋子,身不由己罢了。他摇了摇头。
卿九更对离铮生了好感,其实来之前他跟夏燕就有过猜测,以离铮的聪敏又怎会猜不到。
「终归是吉人天相,小铮,天下何处无芳草,那琴沁也不是你唯一的良配。」
离铮心中蓦地一痛,痛彻心肺。
想到琴沁在车上跟他表白,想到琴沁对他的点点滴滴,从未有人令他如此伤心,即使当年白芊雯离去也没有。
如何能忍受身边没有那个人。
这生他已失去太多,母亲可以欺骗自己,情人可以抛弃自己,fans可以遗忘自己,军中的生死弟兄借口爱他滥杀无辜大开杀戒。
男儿大丈夫,既然喜欢,凭什麽要放弃。更何况,那个家夥又岂会没有办法!
突然间他胸间横生一股豪气,豁然开朗,对卿九说:「帮我带话给琴沁。」
卿九点头。
离铮微笑:「让他等我。」
古斯不是玄州辖内,媒体更无禁忌,离铮被拘,铺天盖地的新闻立刻出笼──玄州电影明星离铮、战前的超级巨星亦天、玄州资政的同性情人在大都机场被查到藏毒三百克,极可能被判处极刑。
新闻传回玄州,不论是不是离铮的fans都是一片哗然。而离铮的官方後援会成员当天就组织上街游行抗议,媒体更追访琴沁,想知道资政大人对此事件的态度,是否信任离铮,又如何救他出来。
琴沁并没亲自现身,只是由他的第一秘书锺秘书代表发言,寥寥数语表达了立场。
「作为离铮的伴侣,我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会尽一切力量澄清事实,令他早日摆脱牢狱之灾。但这是我们的私事,我不会擅用玄州民众给予我的资政的权力。」
虽然锺秘书语调平缓,但这段转述的声明一经播出,玄州各界纷纷表示支持。离铮的粉丝们更是激动流泪,不愧是偶像的男人,既坚持原则又一腔真情,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外界对离铮被疑藏毒事件纷纷扰扰时,琴沁正在和远在北顺的母亲通话。
「动用您在古斯深藏多年的力量,用这麽老套的伎俩,这不是母亲您的作风。」琴沁冷冷地说著,情绪毫不见半分波动。
电话那边还是琴惠芬妮低沈有磁性的声音:『小沁你错了,政客没有作风,政客唯一的作风就是实效。老套?有用就行!越简单的方法往往越有效。花里胡哨的手段不能长远。小沁,你还欠火候!』
琴沁冷冷一笑,她话里的意思是指他前些日子为公开和离铮关系所使用的策略华而不实。
「无论如何,我已经解决了问题,您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小沁你真的不知道?』琴惠芬妮的声音转冷。
琴沁沈默。
『我不会允许他和你在一起。趁早分手,他还能留一条命。小沁,你知道,妈妈的心很硬。』
琴沁紧紧握住双拳。如果不妥协,惠女士绝对不会顾惜铮铮的性命。
他知道得太晚了,等他发现母亲的动作时,已经来不及。
是他的疏忽,夏燕之所以在古斯有很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