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都知道的——他们，也都不只是对“这个”感兴趣。
“那么，该怎么做呢？”
夏怀苍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
莫慈沉吟了一下，道：“这里是莫家的势力范围没错，但也毕竟不可能面面俱到，除了我们占领的地盘和市场之外，就是靠着毒匇品发家的天旗帮还算有头有脸，在本地势力不小，但因为没有关系所以基本没有冲突，与此同时也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树大根基深，要想扳倒他们一时间恐怕…很难。”
夏怀苍听着，然后淡笑道：“一时间？不…我不急，可以慢慢来。十年，你觉得可以做到么？”
莫慈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再次眯眼，用猫一样的姿态打量着夏怀苍。
过了很久，他说：“大概。”
夏怀苍点头，笑着，却有种霸道的意味。
“我也觉得大概，可以。”
莫慈看着他，没有出言。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从天旗帮的左堂主下手，他为人好色又贪食，在他身边扶植人应该相对容易。”
“那就，拜托你了，莫经理。”
莫慈露出了一抹危险的笑，道：“如果你再这么叫我的话……夏怀苍，我不介意断了你的右手臂骨。”
闻言，夏怀苍也还以微笑，道：“虽然我也用右手做很多事，但其实我是个左撇子。”
莫慈闭眼，低头片刻似乎在忍耐什么，继而他抬眼看向夏怀苍，勾起嘴角问道：“难道你以为，我是想废掉你的惯用手？”
夏怀苍活动了一下颈椎，无所谓地反问：“难道你不是？”
莫慈偏过头，道：“我只是觉得，‘踢断你的尾巴骨’这么说会很费劲，还是说，你希望我说的是‘废掉你的坐骨神经’？其实这些威胁都是相等的。”
夏怀苍想了一会儿，看向不屑于跟他讲话的莫慈，道：“如果选择的话，我觉得还是第一种比较好。那么，你打算用什么凶器呢？”
莫慈似乎已经懒得看夏怀苍了，他站起身，双手插进了西装的裤带里，往门外走去，临出门前，他停了一下，瞥向夏怀苍，眼角眉梢的妖冶和冰冷不容于世。
“用我的手就可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夏怀苍靠在了椅子靠背上，笑容加深。
手……凶器……这样的话，那双手，还真是极致的凶器呢。
也是，世上最毒辣凶残的凶器，就是人类的手了。这一点，你我都一样，莫慈。
夜间灯火通明的这座城市，同所有光鲜事物背后必有腐朽一样，只是把肮脏的那一面偷偷掩盖在了夜幕下。或许他们甚至会认为自己是光明正大的，因为他们已经点了灯，不是么？那是谁都无法定论的灰色地带，但却没人能否认其不堪入目。世界不可能一味地光芒四射，否则反倒会……了无生趣。
NighТWish。
——夜愿。是满足你在夜间的一切愿望的地方。
对于普通的有钱人而言，这里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对于有背景的有钱人来说，这里几乎应有尽有。注意到了么，前提一定是有钱人。夜愿是不能定义的地方，只能说，它是个有钱人的天堂。
“左堂主马上就会到，把这一次的货都带到老地方去，不用我教你了吧？虽然堂主是很好说话的人，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可是……”
穿着正装工作服的男人有些伤脑筋地揉了揉额头，身边明显比他低一级的另一个男人奇怪地问道：
“什么啊？”
叹了口气，那人突然很不爽地大声道：“是男人啊！在男人的事情上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节制的！”
说完，便头疼地去忙别的事情了，留下下属站在原地嘴角抽匇搐。
“上司都是奇怪的人那是很正常的……那是很正常的……嗯，很正常……”
只听他不停地喃喃着什么，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在一个几乎全封闭的大包间内，一排男孩子站在房间中央。不知是房间太过优雅豪华的缘故，还是坐在这里的这个人天生拥有奇异的气质，似乎，这里一点压抑的感觉都没有。
“啊拉真是辛苦了呢，一号君！”
先前穿着正装的那个领班样子的男人低下头，似乎在忍耐什么。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姿态随意地坐在沙发里，慵懒地单手撑头斜眼瞥着他，嘴角的一抹笑带着淡淡的邪气。到底是他不正经的样子很吸引人，还是他的邪魅令人欣赏？总觉得在他面前似乎不需要伪装。
“一号君？”
他的声线似乎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此刻却明显地带有不怀好意。
“左堂主请你不要再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个君字了！这样感觉我像一号电池一样！”
左堂主哈哈笑起来，眯起狭长的眸子笑道：“呀噜呀噜……可是谁让这里的规矩就是只叫代号没有真名的嘛，况且你要接受我好歹有一半日本血统这件事啊…哦对了，还有，一号电池是那个白象牌的么？”
一号大声指着他大吼道：“那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吧！？”
左堂主看着一号的样子继续笑，还是笑得毫不把领班同学的面子放在眼里的感觉……
“算了……”一号欲哭无泪地指着那一排被遗忘很久的男孩子道，“这一批的货都在这里了，堂主您挑吧。”
说完，他非常迅速地垂手站到角落里去了。
“哦呀，那真是太感谢了。”
左堂主终于平复了笑声，不过笑意倒是未减半分，他停了一会儿，随意地扫过眼前的孩子们。说是孩子，其实也都已经成年了，只不过都还很年轻。他眼风扫过的每一个男孩子，都毫不例外地把头低下了，或许是羞涩，或许是恐惧，但有一个例外，那个站在最边上的男孩子，他不仅抬着头，而且似乎注意力一点也没放在他堂主大人身上的样子……
“啊喏桑，那边那位抬着头的孩子，你过来。”
左堂主单手支腮撑在腿上，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兴味。
被点名的男孩子似乎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转头看向左堂主。这张脸不惊艳，却很耐看，而且……似乎有越看越特别的气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连眼里也没有，左堂主轻笑了一声，对他招了招手。男孩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走向他，步伐很平稳，不紧不慢。在离左堂主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左堂主突然伸手抓匇住了他的手臂，几乎只是顷刻之间，男孩的腿踢了过来，身体急退，但左堂主往后一闪，放开了他的手，男孩有点重心不稳，想向后退，这时左堂主的手回又抓匇住了他的手臂，用力把他拉向了自己。
男孩脸上的闪过了一丝惊讶，但这实在是力量上的不可抗力，相差太悬殊了。就这样，他落到了左堂主的怀里，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这个浑身散发邪气的男人，那微棕的瞳仁中倒映出他意外的神色，微挑的嘴角有着不知名的诱匇惑力，兴味十足。
“你，很有趣啊。”
温热的吐息袭上了脸庞，对方似乎是在挑逗他一样故意这么做，男孩半躺在他的腿上，被不断袭来的气息弄得有些无措。皱眉，他腰部发力起身，但左堂主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样，一下子把他压在了沙发上，微长的头发垂下，两人离得很近，发梢便扫过了他的脸颊，轻轻地刺痒。这回，气息更加贴近了，而且，逃不掉……
轻轻一声关门的声响传来，男孩猛地侧头朝门口看去，不禁睁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出去了，不知何时，或许是在他被左堂主拉住的时候，或许更早。
“我的人可是很识相的喔，你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
思路被再度袭来的温热吐息扯回，这个完全压制住他的人，正饶有兴趣地凝视着他，眼里深不见底。
血液开始不由自主地往脸上涌去，这种莫名的羞赧感……还有，这个姿势也不怎么妙。男孩目光一敛，劈手朝左堂主的大动脉劈去。
“攻击无效。”
男人的眼里溢出了笑意，他抓匇住了男孩的两只手，把有些危险的它们摁在男孩的头顶上方，凑近他的耳朵，轻声细语：“看来你也不是怕被看呢，否则的话，又为什么要戴着这个东西呢？”
男孩的身体一僵，耳匇垂上突然的湿漉感和温热感带来的异样说不出的震撼，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把它还给我。”
男孩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左堂主很愉快地盯着他的脸看，嘴里含匇着一个黑色小巧的摄像头。他噗地吐气，把它吐到了一边，然后笑意浓厚地问道：
“你真的不介意被看啊？还是说你有这方面的兴趣？”
男孩冷冷地看着他，道：“没有。”
“那，是为什么呢？”
“告诉你了就还给我么。”
“当然是……可以的喔。”
“算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男孩把脸别向一边，闭眼。脸上的红晕加上冷冷的神态反倒显得……非常美味。
“唔……”
突然的袭匇击让男孩没忍住呻匇吟，被吮匇吸轻啮的脖颈微微泛红，不由地全身颤栗，可惜完全无法推拒挣扎。这实在是，力量上的悬殊。
“看样子，你没有经过培训呢。”
左堂主停下了动作，很愉快的样子。他眯起眼，舔匇了舔唇，狭长的眸子里暗光闪过，盯着男孩漆黑且不知所谓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那样的话，就让我来亲自培训你好了。”
他再次俯下匇身，吻上了那双有些缺乏血色的唇。他吻得极慢，也极用力，霸道地掠夺着他所想要的一切，一时间唇齿交缠……他的手解开了男孩本就穿得单薄的衣服，顺着腰线向下，就此一路沦陷。
他没有看到男孩的手紧紧地抓匇住了沙发，指节发白。就像男孩没有看到他的眼角余光，极富深意地扫过那个黑色的摄像头。
夜色中，有人站在阳台上望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来电人显示——莫慈。
“第一步成功了。”
霓虹灯闪烁，映入夏怀苍的眼里，他弯唇：“你就为了这个特意打我电话？”
那边很安静，只有夏怀苍这里不断拂过耳畔的夜风声在响，过了几秒，对方流水般的声音传来：
“我只是抱着你正在加油站的希望罢了。”
“呵……”霓虹灯的色彩在夏怀苍的眼里闪烁得真实了许多，他笑道，“那么，明天见。”
听着手机传来一声通话结束的提示音，看来对方比他先挂断电话。
无所谓地轻笑了一声，夏怀苍继续凝视着远处的霓虹灯闪烁，闪烁着，不断地闪烁着，极尽妖匇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顺心了，如果要把每一件你不喜欢的事情都扳成你喜欢的事情，那除了你去接受它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说，对于经常不顺心的人来说，其实这个世界是痛苦的。
甲和乙分别站在南极和北极，各自以秒速五厘米的速度相背而行，问他们何时能够相遇？
秒速五厘米……在地球上最遥远的距离……相背而行……
无论速度和距离怎样，当连方向都错误了的时候，他们又如何能够相遇呢？那可真是一条永无止尽的漫漫长路，似乎这已成为了一种永远的不可能，不是么？
在风和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仍旧有夏怀苍和一个人对峙着，只不过这回，这个人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人事部经理了，而是一个非常、非常难搞定的人。
“这是这个公司的全部资料，莫经理可以好好熟悉下，你甚至可以替我算算账。”
夏怀苍带笑调侃道。莫慈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夏怀苍就是感到现在他的心情非常糟糕，或许是，可以从他的那双桃花眼里看出些什么吧，亦或许是，单纯能够感知。现在，莫慈笑了，笑得分外妖匇娆。
“夏怀苍，我不是来这里给你打工的。”
莫慈用他那双精致的手挥了挥这一沓纸，姿态极尽优美。
“我会付你薪水。”
夏怀苍笑得很愉快。
莫慈眯了眯眼，道：“这可是你说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空气里弥漫着难言的气氛。
“所以，现在莫经理对那件事有什么计划么？”
夏怀苍打破沉默，笑着请莫慈坐下说。后者也毫不客气地把资料往沙发里一扔，然后陷进了沙发里，翘匇起一双修长的腿。夏怀苍静静地注视着他，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本以为夏董会有什么高招的。”
戏谑的语气没有改变夏怀苍丝毫，他平静地说：“我不熟悉黑道上的事情，更加没有接手过走私一类的生意，如果要说高招，也该是莫经理才能提得出来。”
莫慈双手置于脑后，闭目道：“毒匇品市场莫家也没有做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只要能吃下来，做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他睁开了眼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