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却没有当僧人的觉悟。
这是我和孙月涵看的第一场电影,不是约会的约会,带着我两个电灯泡哥们,看的是上映不久的加菲猫。电影很搞笑,我在和她进入影院刹那的紧张被轻松的影视冲淡了,和周冲他们一直笑个不停,只有孙月涵一人静静的看着。她涵养很好,即使电影搞笑,我猜她也只是在嘴角挂着微笑,因为她从不出声。
她与我座在临位,就像在学校我们是同桌一样。电影院漆黑一片,我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电影。我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不过心中却没有任何不安,即使这是我第一次来电影院,第一次和她来电影院。我知道她就坐在我的身旁,很安心。
当电影放映结束,曲终人散时,那两只猴子依旧抓耳挠腮比划着笑个不停,我站在孙月涵的身边,肩与肩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和她并排一起走。
下午的风很暖,吹在身上很舒服,苏北早晚气温反差明显,今天的午后显然很怡人。四个人从电影院中出来就这么在大街上闲逛。周冲与李三成互相吹嘘着他们根本就不存在的恋爱史,我与孙月涵都是笑着听着,我会时不时顺上一句,恶心下他们,然后在对的时间转头与身边的女孩相视一笑,接着走。
电影院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公园,里面种了不少的桃树。在小镇,我见过最多的树就是杨树与桃树,在校园这种大型建筑群中会有一些银杏,不多见。
小镇的公园多仿古风,亭台与阁楼什么的都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无形间影响着别人的心情,走在幽长的木制小道上,两猴子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四处张望着看着小道两边的桃花。
粉红,花粉厚重,这点比不上孙月涵的脸蛋。孙月涵的粉嫩可以出水,绝不用浓妆粉质来修饰什么,这反而会遮掩了她纯天然的美。
走累了,我们在小亭子里坐下,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然后,我看着孙月涵,她看着外面的桃花。
忽然,孙月涵转过头直直的盯着我,吓了我一跳,“陈傲天,周冲,李三成,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她问的很认真,自己也在思考着,我舒了一口气,缓解自己的窘态,梦想,这东西,我还从来没想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有一段时间我也花一个小时深刻的思考过我将来要做什么,我的梦想是什么。三岁到十岁间,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的后座上,一直坚信自己长大后会是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回到小镇耀武扬威,让所有人都说我陈傲天为陈家光宗耀祖。
不过等我到了六年级被几何倍增加的课外作业折磨的死去活来时我发誓以后要当个老师,报复社会,向可恶毕业班老师折磨我一样折磨下一代。
等到了初中,遇见了周冲他们,我的想法又变了,中学学生的自主权利比小学多了一点,我也变得更加理智。折磨学生并不是终极报复,也许以后该成为教育部长,天天□□老师,也许,就该这么和我的哥们无忧无虑的玩下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现在,我却是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随遇而安的平凡人,能有什么梦想。
我向着孙月涵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梦想是什么,回头看向周冲他们,他们也一样。
孙月涵叹了口气,再次转头看着亭外的桃花,将脑袋搭在亭中长椅的扶手处,自言自语。
“我希望以后自己可以成为一个金融家,以后帮助爸爸一起做事,他一个人太累了。”
她的态度很诚恳,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跟她接触的越多,我就发现她身上的优点越多,善良,大方,漂亮,还很孝顺。孙月东都没有他妹妹懂事,在他还在想着与狐朋狗友虚度年华之时,孙月涵却再考虑以后怎么帮她的父亲分担生活的重担。
金融家,听起来很不错,不过一个女孩子想要学金融应该很吃力吧。脑袋再开一个洞,我又想也许我可以帮她,至少知道她的梦想是什么,以后可以跟她一起学习这方面的东西,鼓励她,照顾她。
傍晚,我们四人互相打趣的回到朝阳小区,乐器就直接放在孙月涵家就好,我们取了车,想要回家。孙月涵本想留我们和她一起吃晚饭,不过我执意要回去,一想到要再次面对孙振,我有点心虚。
路上,我又一次忍受三成的破锣嗓子,在听完孙月涵的歌声之后,对于这家伙爆棚的自信感实在忍无可忍,掐着他的脖子堵上他的嘴以示不满。一路上都是我们的笑声,我所怀念的笑声。
转角,利落的和两人告别,但我不打算就这么早回家。老爹老妈要到九点才会下班,趁此之前,我想去新华书店看点书,有关金融方面的书。
月底,我们更加忙碌了,虽然之前准备了好久,不过等到大赛的临近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没报名的激动的议论,等着一睹校园名流的风采,报名的,就像我们,更加频繁的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在此之前有一个小插曲,以至于我后来被孙月涵拿这个把柄“整治”了两年。
因为孙月涵是班花,垂涎他的美色的肯定不止我一人,周冲他们抱着朋友妻不可欺的信念就算有贼心也会压在心底,但却防不住其他人。
一个周二的早晨,刚刚下课,孙月涵在包包中翻找了一番就去了洗手间。我复习着刚刚课上老师说的东西,正在这时,一个胖乎乎的男孩诡异的笑着走向了我,样子讨好,我知道他肯定有事求我。
他叫方恒,平时在课堂上表现的很活跃,性格与三成很相似,只是相貌却比不上三成的一半。只见他左右看了看,偷偷的将一个信封塞在了我的手中,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就丢下两颗棒棒糖在我的课桌上转身跑掉了,半路上也没望向我抛来一个飞眼,左手比划出一个OK的姿势。
我的脸瞬间煞白,然后感觉血液开始上涌,不久充满整个脑袋,搞得我一阵阵的发昏。我没想到这么滑稽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一个胖子,我的情敌,居然要我帮他递情书给孙月涵,并且留了两颗棒棒糖作为“贿赂”。
有那么一会儿我想直接把放在我手中的那封情书撕掉扔进垃圾桶里,不过想想还是不妥。之后我干了件蠢事,居然真的帮胖子将情书递给了孙月涵,还按照胖子的交代,表达了他对她的爱慕之情。
所以,我被孙月涵治了两年多,死死地。
当她从洗手间回来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异样,作为朋友,肯定会出言关心。接下来我蠢不拉几的将被我揉的有些发皱的情书递给她。
她先是一怔眼神中带些疑惑看向了我,不过等到发现这信封与普通的信封有点不同后瞬间明白了什么,小脸也像我一样变得红了起来,我看出来她很害羞,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第一次接到男孩子送的情书。
不过我没想到在下一秒后孙月涵居然从我的手里将那封情书接了过去,快速的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低头也不说话,手里无意识的翻着书本,我好像看到了她嘴角的一丝笑意。
一种悲哀感袭上心头,忽然让我有一种揪心的疼,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体验这种疼,我可以听到胸口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看着胖子的方向,有点嫉妒,随后又是无可奈何,怀着伤感的心情,将胖子的情意传达给了孙月涵。
“啪嗒。”
她手中的书本滑落到课桌上,未等我说完,她就已经抬起头,眼前瞪的老大的看向我,嘴巴嘟的很高,只是等了很久也没说话,我正奇怪,就见刚刚被她接过去放在包里的信封又出现在我的眼前,然后,准确无误的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有些呆愣了,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哪句说错了,可不管哪句错了都是胖子的原话与我没有半点瓜葛啊,搞不懂为什么女生这么善变。
就这么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很久,她在生气,傻子都能看出来,不过眼神里又闪动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感情,也许是委屈?我被吓到了,惊恐的等着她说话。不过所有的一切都以一声冷哼和一个白眼作为终结。孙月涵转过头,继续翻着她的课本,我知道她气还没消,我战战兢兢地低头做自己的事情,猜不到到底哪里出了错得罪了她,至少,当时的我还不知道。
然后,后果很严重,整整三天,孙月涵再没有理过我一次,直到周末我去她家练习时糊弄着向她道歉我们两才勉强和解,我有些委屈,不知道错在哪里。
校园活动一出接着一出,在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后,体育老师大抵了解各人的身体状况,准备组织一次新生篮球友谊赛,乐坏了周冲和三成他们,终于有他们表现的机会。虽然我没有能力去和他们一起驰骋赛场,不过逃不了要与孙月涵一起去为他们加油。但努力还要靠他们自己,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得放在歌谣比赛上。
歌谣大赛在九月最后一周的周末,整个学校甚至校外的人都进了操场观看,学校有礼堂,不过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在比赛开始的晚上,参赛者有一个小时的准备,三成与周冲完全没有比赛的感觉,像是在参加party,又蹦又跳对着操场上的学妹们挤眉弄眼。
孙月涵很紧张,拿着歌唱在一边反复默唱着,双脚夹得很紧,我一直注视着她,对她的现状很担心,四个人中,周冲与三成是想以此机会泡妹子,我则是被动参赛,对结果无所谓,只有孙月涵,是真正想来唱歌。
为了不让比赛显得奇形怪状,出现攀比,校长让所有参赛者都必须穿校服,这到舍去我没有礼服的烦恼。我作为四个人中的代表,在比赛开始前上台抽签,12号,一共43位参赛个人和团体,12号不算靠后也绝不是靠前,还算不错。
当操场舞台上的灯光打开的刹那,尖叫声就像超声炮一样猛然轰向我的耳朵,不管是灯光还是人声都让我发闷。之前我刚来时还没意识到什么,现在把目光放在操场,成千上万的学生扎堆吼叫的场面还是震惊了我。
舞台很大,正对面放了十几排座位,是为校领导和老师准备的,舞台大概20多平米,灯光与音响都是从学校礼堂借来的,我们也有自己的调音台,看着很专业。
主持人我们都认识,是教高一一到七班音乐的邱老师。他按照刚刚抽签的顺序,一个一个介绍上台的选手。40多位参赛者还是很多的,舞台站不下,介绍一个就会直接开始表演,12号,我们还得等上大半个小时。
我很庆幸居然可以在老师群中发现老杨的身影,老尹也在,坐在初中部的老师群里,那边有很多我认识的老师,他们在初中时我教育我成长付出了不少汗水。
当第一组上台时,孙月涵不再去看手中的歌词,而是专注着台上的表演,周冲他们也安静了下来,和我们一起听别人唱,分析哪一组会是我们的劲敌。
“接下来是12号月涵乐队,主唱是高一七班的孙月涵同学,伴奏的是她的同学,她要演唱的曲目是光良的《童话》。大家欢迎!!”
时间不会停留,不管你是否紧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总是要面对的,因为你有所选择。孙月涵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我,我向她点了点头。
抬步,上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八年中,我一遍一遍的听着这首曲子,异想天开能够再去爱她。
记不得那晚的孙月涵到底是怎样的惊艳,即使时间再次退回到那天,我依然不会看清楚。灯光恍惚了我的眼睛,除了长发披肩的孙月涵,眼里容不下任何东西,除了孙月涵的歌,听不到台下任何人的尖叫声。
我不怀疑孙月涵或是月涵乐队可以晋级决赛甚至是到省里去演出,可以说当时有一种偏执,只要她想做,就一定会成功。
周六的晚上我是一个机器人,随着孙月涵的歌声机械化的伴奏,然后,然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度过了这晚。当比赛结束后三成他们和我一起抱在一块的时候,似乎这些愉快与胜利的喜悦都与我无关,身体与灵魂之间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让我无法融入到朋友们之间,虽然这层膜好像很容易捅破,不过当时却没有去触碰它的意思。
简单的说从上台到下台的这十分钟的时间,莫名化成了我记忆中的一段空白,我的眼里只有孙月涵。
当我真正知道我们在校园歌谣大赛中取得了第三的成绩还是在周一上早课的时候。哄哄闹闹的周末让我整个人都不清醒,拒绝了死党的邀约,我在周末整整睡了一天。
后来等我上学时才知道,原来孙月涵想与我们庆祝一下旗开得胜,只是我那时除了她之外甚至都记不得自己是谁,只想蒙头睡一觉,找找现实感。
十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