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部创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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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部创意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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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手臂,从此再也不想做说话以外的事情。
  我不能说是不喜欢她,我只是不是那种喜欢。
  我想要照顾她,想要宠她,但也只是像周梦照顾我那般的感觉。
  只是我知道应该要怎么做,而不是我想去这么做。
  “周祁,是不是在这陪我很无聊啊,要不,你……做你的事情去吧,不用陪我了。”
  我回过神,听到她这么说,索性把书合上了,对她说:“我就想点事情,在哪都是想,还不如陪着你想。”
  她不说话了,继续看书。
  说实话,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漂亮,大方,足够有面子。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足够尊重个人隐私,从不会问我不想说的事情。
  就像现在,她明知我心不在焉,但她从不会去追根究底的问我在想些什么。也不会像宿舍大哥的女朋友一样,天天向我们验证大哥的去向。
  我想,如果我要结婚的话,她就是最好的结婚对象。
  她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都是男人需要的,也是男人想要的。
  现在来看,我真是应该拖出去千刀万剐了。这么好的女孩子,拒绝了趋之若鹜的追求者,干摆在我这里受委屈。
  “童颜,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她抬起头看看我,又低下了,半天我才听见她的回话。
  “总是在乱想些什么呀,我喜欢你,在你身边就很好了,哪里会觉得委屈了。倒是我自己,才是会怕耽误了你的时间。”
  我一时震撼,也说不出话来。
  我到底是在作孽的。
  “啊!童颜,我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依稀听见她的轻笑,甜甜的,但却让我心里莫名的苦涩。
  大概,我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自从那日在图书馆门口碰见钟扬,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并没有刻意的避着,毕竟他已经知道了,再躲着也没什么必要了。况且,我也想不出什么应该瞒着他的理由。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在躲着我。
  虽然我也想不出为什么,但直觉告诉我是这样的。
  到时童颜,我倒是一改先前三天见一次的作风,天天陪着她吃午饭,泡自习室。
  我和童颜站在图书馆前,虽是九月底了,但午后的太阳还是有点刺眼的。
  “周祁,我先去找老师,完了以后去琴房找你行么?”
  我把她耳旁的碎发别到耳后,说:“别着急,实在晚的话,我去接你。”
  她点点头,抱着她的作业转身走了,一个人的背影竟让我看起来有些许的心疼。
  也是我做的太不好了,仗着她的温柔,我就有恃无恐。
  “童颜,等一下。”我跑着追过去。
  她回过身等着我,眼神略带疑问。
  “我送你去,把东西给我吧。”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许多,含着笑,像是想收也收不住似的。
  我不仅在心里骂自己,居然让一个女孩子,因为我一次接送而欣喜成这样子。
  “会不会很麻烦你,耽误你时间?”
  我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
  “麻烦我还不是应该的,我的时间还不都是你的,你要不耽误,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度日了。”
  她脸上红红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我的手一下。我明白她的心思,反手拉住了她。
  “童颜,我一直以来做的不好,我知道……”
  她摇摇头,阻止我说下去。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没有的,你对我很好的,真的。”
  我的手握得又紧了紧,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我心里已经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在骗她,用我偶尔的体贴换取她全部的真心。
  我利用她让钟扬放心,但是我没有想到后续的事情。
  我要怎么做,才能对她、对自己都好。
  我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但却是只能是两败俱伤。
  突然发现,我对不起的人真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乐章(一)

  我来到琴房里,看着静静坐在那里的钢琴,突然有了一丝的焦虑,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太久没有见过他了,心里过于思念的原因。
  我看看四周沉默着的陈设,干脆放任自己坐在钢琴前,静静地回忆着和他曾经的点点滴滴。
  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光明正大的想念过他了,不用在意周围的人和事情。
  在音乐中沉溺的他,在寒风中寂寞转身的他,拿着压岁钱手足无措的他,开怀大笑的他,困扰皱眉的他,转身走的毫无留恋的他……
  我想跑上去抱住他,不去想他会不会把我推开,不去在意他会不会从此后再不见我。
  可是我却每天只能陪在童颜的身边,要扮演着好男朋友的形象,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那些事情我本不想去做,我只是知道我应该这么做而已。
  我并不想保护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让她依偎在我的身边。我只想靠在钟扬的怀里,他抱着我,然后静静地数着他的心跳。
  我并不想夹菜给女孩子,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下去。我只想做给钟扬,看着他满足的神情,然后自己在心中幸福着。
  钟扬……这么多我们没有见面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想到你,任何地方,都有着你的回忆。
  你会不会也想过我?
  等我回过神来,我正在抚摸钢琴漆黑冰冷的琴身。我赶紧把手缩回来,像怕是被别人发现般的心虚。
  我把琴拿出来,拉好窗帘,有些许光亮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落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感觉心里特别的温暖,就好像是在腊月寒冬里,沐浴在周身的阳光一般。
  这种心情,确实只有门德尔松才能够表现的。
  好像谁在敲门,我放下琴,打开门,突如其来的光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周祁……”
  一直在琴声中想象的人,现在站在我面前。
  是钟扬,我站在门口,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诶,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童颜。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我们能进去说么?”他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我只得侧侧身让他进来。
  回到漆黑一片的琴房,四周很安静,隔音板做的太好了,隔壁的琴声竟一点儿都听不到,安静的有些尴尬。
  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首先开了口:“那什么,你有事儿么?啊,对了,我先把窗帘拉开,里面……嗯……”我一边说一边绕过他想走到窗边。
  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不用打开了,就这么说吧,这样……挺好的。”
  “行吧,你不别扭,我……”
  我很感谢他这个时候打断了我,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周祁,我很想你……你回来吧……”
  他的语气很悲伤,像极了冬日的天鹅,但却是被遗弃的那只。贪恋北方秋季最后一点温暖与美好,等意识到冷了以后也已经晚了,站在雪地里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才发现温暖过后的北方,是那么寒冷与寂静。
  “回……回到哪儿啊?”
  他泄气般的靠在琴上,半晌无语。
  “我今天就在图书馆大门的地方,你们没有看见我而已。”他顿了顿,接着说:“周祁,我真想回到以前,你还从未认识她的时候,如果我知道现在的每一天这么难熬,我一定不会放你走。”
  钟扬,求求你,不要说这种让我误会的话,我会当真。
  “钟扬,你看,我就算是交了女朋友,我们也还是好哥们儿啊。”
  他有点着急了,呼吸在黑暗中显得很急促,他放开了我的手腕,转而拉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这样讲很自私,也很不负责任。但是,如果,你……会不会为了我,和她分手?”
  我终于明白他的这些烦恼来自何处了。
  他受不了了,他没法儿接受我把对他的好转移到别人身上,这是动物所共有的地盘意识。就像是这样,
  我突然感到很烦躁,挣开了他的手。
  “别逗了,钟扬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喜欢你,但我受不了每天和你在一起抽抽拉拉的感觉。一边想要对你好,一边不能对你太好。我还要骗我自己,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哥们儿。我受够了每天只能在你背后看你的自己,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你一个微笑一句话就能决定我心情的人。我可以和她分手,但我跟她分了,你能跟我好么!”
  最后那句话,我简直是嘶吼出来的。
  那样子的歇斯底里,连自己看了都会烦的吧。
  我心里痛苦的嘲笑我自己,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子,周祁。难道这么长时间的忍耐,今天要化为灰烬?这么长时间的伪装,今日终于可以“拨得云开见月明”,好好地把钟扬的鄙夷与失望在光明处看一看。
  “可以!”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听得懂,周……”
  他过来想重新拉我的手,我烦躁地把它打掉。现在的我只能借助这样的吼声来为自己做后盾。表面看起来像是堡垒般坚不可破,实际上却只是涂了砖红色染料的宣纸,风一吹就散掉了。
  “你知道什么是好么?不是吃饭唱歌看电影……”
  “我知道……”
  他急切地想解释什么,但我飞快的将它们打断。
  “你不知道!你以为……”
  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我接下来的话。我努力让自己更清醒,记住这一瞬间,虽然他只是嘴唇碰嘴唇,可这对我来说已是多么大的奢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乐章(二)

  “是这样么?不光是吃饭唱歌看电影,还有拥抱,接吻,做爱……”
  他他他……他到底值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他一下。
  “听着周扬,你……你不用这样我们也还是哥们儿的,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为我会跟你疏远而担心,就是,我刚刚的那些话,你就当是一个神经病的胡言乱语,不用搭理他。你不用勉强你自己做……做这种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脑子里晕乎乎的,好像还停留在刚刚他问我的阶段。干脆闭嘴了,我知道他可以明白的。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慢慢放开我的手,而后靠在了钢琴上。我有一丝的慌乱,继而听到他说话。
  “周祁,你误会了,我自认我不是那么卑鄙的人,我也没有那个自信可以用这个把你留下。”
  我慌慌忙忙想解释,我怎么会认为他卑鄙!
  “我不……”
  “我是Gay。”
  我们都沉默了,其实我是在震惊中!gay……他……他今天给我的惊吓比我前20年的总和还多,对,是惊吓,而不是惊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点儿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怪不得我姐说他从没交过女朋友,这个就是原因。
  但是……
  他突然笑了出来,“你在想为什么我是gay,还会阻止你接近我,是么?”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反应,只能等待他的下文,是,我很想知道他和我姐说的那番话的意义。
  “我喜欢你,周祁。那时候已经喜欢到想一直拥有你,不想和其它人分享一点。我害怕,我怕哪天你在我身边,而我控制不住自己而东窗事发。到时候你是会揍我一顿,还是慢慢离开我?所以,趁我还能控制的时候,请你离开我。你总是忽冷忽热,我拿不准你的意思。我宁愿从未拥有过,也不要从拥有的云端一下子掉到被抛弃的地狱中去。但是,我发现,无论怎样,我都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不去……喜欢你。”
  他说他喜欢我。
  他喜欢我。
  窗帘被微风吹出了一条缝隙,夕阳柔美的余韵穿过来,不很亮,但却戳到了我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地方。
  我终于做出了一直想做的事情,这一次,不会再担心他会不会推开我。
  我倾身上前那抱住他,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就同我的贴在一起,仿佛要跳出胸腔般的激烈。
  “钟扬,告诉你,人性本贱,我就是最富有人性的人。”我顿了一下,感到他胸腔中传来的震动,耳边是他的笑声。
  我又继续说道:“我们其实早该在一起了,对吧?”
  “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
  在黑暗中,我笑得很大。
  “以后千万不要凡事以我为先,我想喜欢你管着我。”
  “你还没有答应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努力的隐藏着自己因狂喜而颤抖的声音。
  “我愿意,钟扬,我愿意。这一刻我等得太久了,久到我对你的喜欢已经成为了习惯。”
  我能感受到他的动作,轻轻地,似乎是在确认般的,把我环在他胸前。
  我一直保留着这一刻,把它存在我心里最牢固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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