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换个称呼,带点疏离,其实他还是可以做到。
牧华眯眼瞧着床上的男人。他双眼无神的平视着前方,表情平淡。
不为活着而高兴,也不为自己的出现而讶异。
心里,升腾的怒火在蔓延。
一个‘你’字,他知道,彼此已经回不到过去。
可是,谁允许的?除了他牧华,谁也不能。
不能让他们之间改变,不能左右他们之间的一切。
牧华与秦胜,只有他牧华,才能成为主导。
一把捏住对方尖细的下巴,将对方的头转向自己。
牧华知道他看不见,可他不会在意这些。他觉得,即使看不见,他也能让秦胜学会遵从,回到过去。
“就是我救了你。怎么,很惊讶吗?”
“你不该救我。”
“不该?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该不该?”
“你已经让我离开。你已经没有权利。你已经不再是我的……”
秦胜的话停了,那骤然落下的双唇,粗暴的夺去了他言语的能力。挤压在唇上辗转蹂躏,强行顶开探入口中的舌,蛮横的翻搅啃咬。
没有温柔,不带感情。
只是掠夺、掠夺、掠夺。
更像征服、征服、征服。
——在我面前,你没资格说那些话。
——你是我牧家的狗,你当众咬了我,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简直做梦。
——除了我,谁也不能让你死。包括你自己。
当肺部的空气再次注满,他有了笑的力气。
秦胜笑了,发出沙哑的笑声。他靠着身后的枕垫,凭着感觉面对牧华。
他看不见,却听得更清楚了。
想必,瞎子的生活,他也可以适应。
此刻,面对牧华刚才的话,秦胜觉得有必要做出一些回应。
失去了太久的自我,该捡回来了。
死了一次,就该开始另一个人生——属于他秦胜自己的人生。
——牧华,是你自愿救我的。
——失去温柔的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太可笑了。
——你说错了,我当然可以左右我的生死,而你却不能。或者,你可以考虑神不知鬼不觉的派人杀了我,我倒是忘了你最擅长的。
这些是秦胜上辈子绝不会说出口的话,尽管他心底无数次这么认为过。
然后,他感到脖子上猛然传来的紧致,那只略显粗糙的大手死死扣着自己的脖子。
恼羞成怒了吗?
可秦胜却觉得很高兴,非常、非常。
就这样,就这样杀了他,他会更高兴。
“不用故意这样惹怒我。秦胜,我不会让你太好过。”
怎么敢呢。牧大爷太看得起他了。
秦胜想开口,却被自己的咳嗽阻断。
喉咙上的力量减轻了,接着他被猛地按入床垫中。
手上的皮肤变得敏感,吊针似乎偏了,滑出了原有的筋脉。因为涨腾,因为滑腻的感觉逸出手背。
身上的衣服似乎被人拉开了,与冰冷的空气接触的瞬间,秦胜不由瑟缩了一下。
然而紧接着,带着高温的大掌便覆了上来。
背脊的僵硬是出于本能,身体的挣扎也是本能。
人总能潜意识的判断出危险,哪怕他看不见,哪怕在挣扎的过程中,他又面对了另一个现实。
不残酷,也不算太意外,一切都似乎理所当然。
反倒是牧华的出现,才是最意外的。
“你现在不过是个半身不遂的废物,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不用牧华可以提醒,秦胜已经清楚明白。
可能要让牧华失望了,因为他并不在意。
“我活着。”
活着,就够了。
没尝试过死亡的人,永远无法知道死亡的恐惧。
没经历过黑暗的人,也不会知道黑暗里的孤寂。
他,不会再死第二次。
“呵呵,是。你活着,因为我不同意你死。”
这个‘死’字,牧华说得咬牙切齿。只是秦胜看不见,他此时脸上的狰狞。
胸口的火焰被点燃,那把火焰随着秦胜脸上的沉默与平静渐渐扩散蔓延。直到燃烧了整个身体,焚化了最后的理智。
他冷笑,他感慨。
不愧是跟了他十六年的男人,轻易的就放出了他心中的兽。
倾过身,一手撑在秦胜头侧,另一手顺着他胸口裸…露的肌肤慢慢下滑。凑在他耳侧,挑逗般舔食他的耳廓。
秦胜下半身没有知觉,他的眼睛看不见。相反的,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到上半身,上半身就变得更敏感。
牧华深知这点,可他要做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轻松的探入秦胜宽松裤里,顺手覆上那火热的存在。
那里在跳动,清晰的传递着脉搏。
牧华笑了,在秦胜耳边低沉的笑。
“你看,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手上开始了动作,那些熟练的摆弄,搔刮,上下缓慢的□。
“明明瘫痪了的地方,还有了这样的反应。你说,我是不是该佩服呢?秦胜,这就是你永远改不了的淫…荡本性。”
那只手松开了前方,用力拉起那双无力的腿。牧华上了病床,用膝盖顶起秦胜白皙的腿,支撑着他们大大分开。
而那只手,此刻已经自然地滑向了后方。
“秦胜,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这里。”
徘徊在穴…口周围的手不停打着圈,仿佛流连忘返。
“可惜你看不见,你最让我销魂的地方。”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男人,牧华的脸上渐渐染上笑意。“身体是骗不了人的,秦胜,你只能是趴在我脚下的狗。”
除了臣服,别无选择。
牙齿在打颤,所以他故意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腥热的感觉平复了他的颤抖,也让他的唇带上了妖艳的红色——苍白的脸上唯一的红色。
“连狗都上的那么开心。牧华,我真替你可悲。”
“啪——”
脸整个偏向左边,面颊上带着火辣辣的疼。
很好,真的是太好了。
就让他用痛来提醒自己,忘记现在的耻辱。
“打得好。牧华,我该感谢你。”
“啪——”
又是一声,接着他头顶的头皮猛地发痛,头被人牵拉着上扬。
“秦胜,我会满足你。让你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累趴下的某人……刚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明天的更新还是在早上……
22
22、死灰 。。。
到底是谁伤了谁,又是谁让谁恐惧绝望。
看着他在走出自己的世界,逼着他走上绝路。那晚之后,充斥在他脑海里的,几乎都是秦胜留给他的震惊。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更准确的说,他不懂如何去表达虚伪以外的真实感情。
他可以温柔,他可以冷漠,他可以用平静来掩饰一切。可他,却再也做不到对秦胜的沉默。
生不如死的到底是谁?真正的输家到底是谁?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是自己的棋子,他悄悄打开自己的心门。
而无知的自己,依然固守自封,以为可以拒绝动容,可以拒绝对他的感觉。
当温柔不再是虚假,当感情自然流露。
他怕了,怕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左右了他的计划;更怕在与柳清远及老头子的斗争中,因为他而败下阵来。
Ray对他说:秦胜会成为你的弱点。
他笑得自信,笑得盲目。他表面否认着,内心却慌乱着。
终于,他不惜伤害他。一次又一次,在矛盾与痛苦中挣扎,在推离与不舍中浮沉。
残忍的将他束缚,又狠狠地将他驱逐。
秦胜,这个几乎占据他大脑,威胁他计划的男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助力,只会是他的阻碍。
所以,他践踏着他的自尊,他以为他能做到,看着对方走出他的世界——形同陌路。
直到会场再见,直到以那样极端的方式来挽回一切。
牧华知道,输的,不只是柳清远。
“如果你能看见,现在该是怎样的眼神?”
在他体内冲撞,彼此都没有快感的性…爱。机械的动作着,为了证明身下人还是活着的存在。
牧华按着秦胜的双肩,一次次从他背后贯穿,粗重的喘息交织回荡在两人耳边。
“恨我吗?秦胜,恨我吧。”
带着恨活下去,永远不要原谅我,不要再心软的替我去承担。
秦胜双手死死抓着身侧的白色床单,他看不见东西,双眼空洞无神的平视前方。
他不说话,不发出任何呻…吟。他不想软弱,不愿认输。
下半身依然没有感觉,可上半身的震动,背后的压迫感让他知道,在自己身上肆虐的男人,依然在持续着暴行。
“牧华……知道我多高兴,我现在是个瞎子。”
看不见肮脏的画面,看不见你。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人动作突然停住,接着更猛烈的晃动起来。
按着秦胜双肩的手突然松开,牧华拉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往后仰起头,狠狠的由上而下吻上他的唇。
淡淡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口腔蔓延扩散。
没有半点温柔甜蜜,抗拒的啃咬与执着的侵入。他们之间,连最后的欺骗都已不屑。
沉重的呼吸,分开的双唇带出牵扯的银丝,却无法感受暧昧与旖旎。
“你不会一直是瞎子,我会治好你。”
沙哑的声音透着执着,那隐藏在深处的颤抖,没有任何人发现。
秦胜的眼睛,秦胜的身体。该承受这一切的,不该是他。
秦胜笑了,清冷淡然。
“何必呢?为了条不要的疯狗,会咬主人的疯狗。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其实习惯了,说出口也就不那么难。
自尊什么的,他早就抛弃了。现在要在男人面前捡回来,只会令人觉得可笑。
离开他,是他最后的恳求。
“牧华,让我走吧。”
秦胜说的很平静,他调整着呼吸,不然大脑的晕眩影响他的听觉。
“走?凭你这个瞎子?还是说你要瘫痪着爬出去?”
牧华冷笑着从秦胜体内抽出,结束这场毫无感觉的性…爱。
他不会让秦胜走,不能让这样的他离开自己身边。
秦胜闻言,轻笑起来。接着,在牧华震惊与错楞中,凭着感觉拔掉了手上的吊针,用着双臂撑起自己的身体。
翻滚到地上的那刻,下半身是没有任何痛觉的。哪怕摔得再痛,能感知的也只有磕在地上的双肘与身体。
床不高,所以他还能接着动作。
地面没有想象中的冰冷,身体承受的永远不会比心里的痛。
胃壁在剧烈收缩翻搅,抽搐的痛让他撑起的双肩每挪动一点都忍不住背脊的颤抖。
不知道方向,不知道距离,不知道门口到底在哪里。
可他还是一点点移动着,用着双手在地上向前爬。
突然,背后一阵剧痛让他十指关节瞬间无力支撑,整个人贴合在地上无法动弹。
胸口剧烈的起伏,心脏用力的跳动。他侧过脸,用脸颊贴在地面上,再也没有力气向前。
“你就这么想死,这么想死吗!”
踩在他背脊上的脚力小心的控制着,看着地上男人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凌乱的痕迹,牧华缓缓闭上双眼。
“秦胜,活着才能报复我,活着才能恨我,活着才能让我也——生不如死。”
蹲在秦胜身边,拖起他的身体,终于忍不住将他搂进怀里。
“阿胜,阿胜……”
已经听不清楚,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是惩罚他的自私,无法抛弃的过去,只有痛苦的活着。
可是,已经不想再这样累下去,已经到了极限。
“牧华,放过我。让我试着,忘了你。”
不想爱,不想恨。不想再为他,生出任何感情。
太痛了,无论哪一种,最后痛苦的永远只有自己。
或许再睡一次,醒来就会不同。
或许吧……
“阿胜?”
怀里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干裂的唇,断裂的指甲,红肿的手背,背部清淤的痕迹,□的狼藉……
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伤害及那无法挽回的伤害。
就如同过去一样,每一次每一次,伤害着他,也痛恨着自己。
也许,真的该放手了。真的该……让他自由。
“秦胜,秦胜,秦胜,秦胜,秦胜……”
喃喃地,一遍又一遍。
唤着他,唤着他,直到喉咙沙哑,直到怔楞的看着掉落在他脸颊上的水迹。
牧华,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