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起睡过觉吗?”
“睡过,但是什么都没做。”
花重明长长叹了口气,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既然他都没怎么碰过你,你为什么还喜欢他?我本来以为孔雀傻就算了,你们狐狸应该聪明的多,怎么还是吊死在一棵树上?”
白泽愣了一下,一把拉上被子蒙住脸,“我就是笨,就是没品,你别理我。”
“怎么,白大王你还害羞了?”说着花重明轻轻松松把他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做了个“嘘”的手势,起身拉上窗帘,又把门拴好,这才笑嘻嘻走回来,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寺庙里还有和尚,让人看见不好。”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喊人……”
话还没说完,花重明一个吻落了下来,白泽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妥协了,迎合着他的动作吻上去。
“你要做也可以,但是……嗯轻一点,我还是第一次。”
花重明点点头,轻轻从他肩膀吻了下去,舌尖一路扫过住他胸前的凸起,手上却已经滑到他的敏感部位。
“你要是忍不住可以叫,但是声音别太高,让和尚们听到咱们在干那种事,保证马上被扫地出门。”
不知道白泽是不是故意的,声音大的吓人,杀猪一样让人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花重明“嘘”了半天没用,就把身下狠狠往前一顶,这下生龙活虎的狐狸精不作死了,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只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逐鹿……”
花重明眉头一皱,加快了身下的动作,疼得白泽浑身一阵痉挛,“喊我的名字。”
“重明……嗯,重明,我爱你……”
“疼吗?”
“没事的,没事的……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说着白泽搂他搂的更紧,小心翼翼把五指放在他心口,聆听着心脏那一声声有力的跳动。
“白泽,那孔雀精把心给了逐鹿,那他会不会死去?”
“不会,但他会忘记如何去爱。”白泽浅灰色的眸眼浮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坚冰,冷的刺骨,“然而恨却与心脏无关,恨沁透在每一滴血,每一寸肌肤之中,它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愈来愈烈……卑贱的妖,愚蠢的妖,痴情的妖,绝望的妖,他们本来就不配拥有爱。”
第20章 迷途傒囊
说起那为了逐鹿又献魂魄又挖心的孔雀精,花重明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什么图金族的猎人女孩,神乎其神的宝刀杯雪,甚至是口口声声说爱了他九百年的白泽,他都完完全全记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想法涌上花重明脑海,这些不会是姓白的和冥主大人联合起来设的一个骗局吧?
神仙一般都是很小气的,花戎贸然闯了他冥主大人的地盘,那小心眼神仙一定很生气,但花戎又已经撒手人寰,冥主大人要报复,就只好报复在他儿子身上,所以伙同白泽使了这么个障眼法,目的就是让他花重明在愧疚和自责中荒废余生。
什么孔雀精,什么离落,什么杯雪,其实统统都不存在,都是编出来骗他的!
花重明越想越生气,最后干脆去找白泽摊牌,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可白泽根本不和他计较,几句话就把他噎了回去。
“战神大人,若这是我编来骗你的,那你倒是说说,你的血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在鬼界化身出火麒麟?你可别告诉我,每个凡人能变出这个来。”
花重明自觉理亏,但还是挣扎道:“有种你带我去暮雪境,看看那所谓的神器‘杯雪’,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你从铁匠铺子搬回来的一堆破铜烂铁呢!”
白泽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想想还是答应了,“看就看,不过孔雀精是不是还被封印在里面,我就说不准了。”
下了万佛山后,花重明便一路带着白泽赶赴暮雪境,镇上那叫清明的狐狸也跟来了。明明是个漂亮的姑娘,但花重明就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也许是因为名字,也许是因为性格,不知怎么,她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清明,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逐鹿把‘杯雪’扔在哪了?”
苍白清秀的狐狸精看了白泽一眼,恭恭敬敬低下头来答道:“回大王的话,那东西八成早就到了树妖们手里。”
“哎,不知道树妖们看不看的出我法力已经没了……万一他们不买我的账,怎么办?”
“清明自然会替大王分忧。”
白泽满意的点点头,问花重明道:“赶了一天的路,你累不累?前面正巧有个镇子,你要不要去休息?”
“我的色盲大王,你要是想去镇上玩就别说是我累,人虚伪,你们妖比人还虚伪。”
话音刚落清明一爪直直停在花重明胸前,吓的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心说这娘们心还真黑,半点都不温柔,保证一辈子嫁不出去。
与寂寥的沙城不同,横在眼前的这镇子繁华的很,天还没擦黑,街上就是一片歌舞升平。清明喜静,刚刚在客栈定下房就钻在里面不出来,白泽叫了她半天也没用,只好找花重明这路痴当向导。
“重明,要是咱们回不去了,你得负全责。”
“行行行,你个大老爷们儿事怎么这么多,大不了找个犄角旮旯凑合一晚,不就结了?”
“不行,那哪有在床上舒服。”
“在床上?”花重明重复了一遍,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那日温存白大王还没享受够,想再来一次?”
满意的看着那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雪山大王一张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一把推开他道:“那是你强要的,少在那耍流氓。”
花重明哈哈大笑,拿出方才买来的一串糖葫芦在他眼前晃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拿来,你真当我没来过人间?”
“我喂你……用嘴。”
白泽脸涨的更红,恼羞成怒的问他,“你在姑娘家面前也这么变态?”
“哟哟我们白大姑娘不好意思了。”说着花重明笑的更欢,一把搂过他道,“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就不捉弄你。”
“你很在乎这个?”
“哈!哈!哈!笑话,我怎么会在乎这个。”
“重明,你先回答我,你说若人没了心,那他还会不会爱?”
“也许不会吧。”
“那如果他把心给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爱的却不是他,你说他对得到他心的人,会是什么感情?”
“他会恨那个人吧。”
白泽闭起眼,紧紧靠在他怀里,笑容明媚却深不可测,“呵,他对那个人的感情,怎么是一个爱一个恨说的清楚的。”
就在花重明要把嘴凑上去亲他时,袖子被人拉了拉,他心里顿时一阵不爽,低头去瞪拉他袖子的小孩:“闪一边去,不知道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别跟过来吗?”
那孩子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穿着打扮也不落俗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嗣。他牵起花重明的手就往前走,公子哥的霸道溢于言表。
“喂……你干什么!”他的力气很大,花重明只能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为了避免麻烦,他只好把糖葫芦让出来:“这个给你,放开哥哥好不好?”
那孩子很执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白泽看着蹊跷,就跟上去问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回家。”
“回家?你爹娘呢?他们怎么不在?”
“死了。”
“啧啧啧。”花重明顿时同情起这个六七岁的小屁孩,摸摸他脑袋安慰道:“没事,哥哥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没的爹娘,现在还不是一样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姑娘喜欢的要命?”
这算什么安慰!白泽在心里暗骂他无耻,但那孩子走的太快,他在后面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也没什么力气埋汰花重明了。
很快出了闹市区,白泽不敢想象这样繁华的镇子居然还有地方如此安静,两人跟着那孩子拐进一个潮湿的胡同,一脚深一脚浅向前走了几步,白泽突然感觉不对劲。
“你叫什么名字?”
见他不说话,白泽心里的疑云更重,一把将花重明拉到背后,仔细去看那衣着华贵的小童。
“白泽,你干什么啊?人家不说,指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借着月色,白泽渐渐看清那孩子的容貌,他眯起一对浅灰色的眸眼,试探着叫他的名字:“傒囊?”
那孩子把头低的很低,小大人一样叹气道:“虽然轮回九世,灵力已经不多了,但逐鹿的魂魄对任何妖来说都是最难以抗拒的诱惑。白泽,他背叛了你,你却不杀他,为什么?”
白泽俯下身子,轻轻将他搂在怀里,语气恬淡而温柔:“这些年来,你就一直呆在这里?”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了……白泽,我一直在等逐鹿,我要替你杀了他,替你报仇!”说着说着傒囊眼里沁出了几滴泪水,他扑倒在白泽怀里,哭的稀里哗啦:“他害你失去法力,你为什么还能原谅他?你不恨他吗?”
“不是用仇恨就能化解仇恨,用错误就能纠正错误,很多事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容易。”
白泽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写满了落寞,岁月的沉浮,命运的无常,无法改变他的容貌,却早已将他所有的爱恨蚕食的支离破碎。
后来白泽告诉花重明,那孩子名作傒囊,见到凡人会去牵他们的手,带他们回自己的“家”,然而进过他“家”的凡人,却没有一个还能活着出来。当年花戎去暮雪境找白泽帮忙,二人一同来过这个镇子。不知是哪里来的驱魔人在傒囊常出没的路口做法,想要将他捉住。慌不择路的傒囊一头扎进了白泽怀里,白泽闲来无聊,就和那法术粗浅的驱魔人玩了出障眼法,将傒囊救下。谁知这倒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小屁孩,听了逐鹿始乱终弃的故事,愤愤不平一心要替白泽讨回公道,这日见到逐鹿的转世,他更是怒火攻心,恨不得马上就杀了花重明来出白泽的气。
这么一说花重明马上离那孩子三丈远,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威胁道:“小屁孩,小心我化成麒麟的样子,不烧死也吓死你!”
傒囊根本不买他的账,一路直往白泽怀里钻,一会儿让白泽给他买吃的,一会儿又让白泽唱歌给他听,看得一旁的花重明牙咬的咯咯响,却又毫无办法。
更可气的是,白泽居然答应了他的无耻要求,要带他回暮雪境!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进客栈以后,取夜宵的白泽刚一出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扭打在一起,大影子钳着小影子脖子,小影子咬住大影子的耳朵,吵的不可开交。
“混帐小鬼!白大王也是你勾搭的起的?赶紧回家喝奶去吧!”
“死流氓,臭流氓,见一个爱一个的大色狼!你就该被白泽甩一千次,一万次!”
傒囊是咬着花重明的耳朵说出这句话的,口水滴滴答答流了花重明一脸,气的他脸色铁青,一把抓过背上的小鬼扔到地上,“恶不恶心?臭小鬼,你小心我半夜梦游掐死你!”
傒囊刚要骂回去,正巧白泽走了进来,这只狡猾的小妖精马上换了副嘴脸,哭哭啼啼往白泽怀里钻:“他欺负我……他还说要半夜梦游掐死我,呜呜……”
花重明顿时泼妇一样跳起来,手叉腰做茶壶状,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你以为你真是几岁的小屁孩啊,哭什么哭,再哭老子割断你喉咙抽出你肠子,拧巴拧巴做腰带!”
这下傒囊哭的更凶,“呜呜……白泽你看他骂我……”
“你多大人了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丢不丢人?”白泽跳上床板,手叉腰指着花重明,比他骂的还凶:“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脚臭外八吃的还多,谁家养了你,比养九千只耗子还费粮!”
花重明被他骂的缩成一小团蹲在墙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傒囊,只见他捂着脸的小手分出一条缝,一对圆滚滚的眼睛笑成了圆弧。
第21章 杯雪含情
有了小孩子,花重明的生活变得别扭起来,这混帐小子装着一脸单纯相,完完全全霸占了白泽,扭个脚都要趴在白泽怀里哭半天,让人看着就窝火。
当然花重明也会想出些无聊的法子对付这难缠的小屁孩,比如在他喝的粥里放泻药,往他鞋里扔毛毛虫,给他烧洗脚水时故意升高些温度,然后吹着口哨看他被烫的哇哇乱叫。
就这样一路斗智斗勇,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暮雪境。出乎意料的是,黎沫大老远就跑来迎接他们,说是桃花岗来了位贵客,法术通天,随手一掐就知道他们今日会来。
白泽从车门缝里往外一看,赶忙慌慌张张蒙上面带好斗笠,一路紧紧跟在花重明后面,生怕被发现再挨一次集体批斗。
这副行头难免会招来各种诡异的目光,黎沫忍不住上前问道:“敢问这位……”
“这是我娘子。”花重明一把搂过白泽,替他打圆场道:“不瞒你说,回京后我就成亲了,当时媒人简直把这娘们夸成朵花,我也是娶回来才发现,她不会说话!身子骨还弱,现在得了肺病,不得不穿成这副样子……我本来不想带她来,但她怀着身孕,我怕她留在京城受欺负,这才带来劳烦各位的。”
如此一来前来迎接的几个村民不住的夸花重明温柔体贴,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傒囊准时来坏他好事了。
一脸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