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掩双眼- 第20部分

假若被骂的是许盈，她是理所当然可以反骂回去。但他不是，他不是被亏欠的人。在他默默承受夏宇文的怒火时，拳头落下的声音打断了一切。许元惊讶的抬头，看见许晴的背影及倒在地上的夏宇文。

“你干吗打人！”许元想上前扶起受伤的宇文却被许晴阻止。许晴的脸上明显写满愤怒。向来傲慢的神情全然不见，取而代之是难得的狠狠。许元从没见过许晴露出这种神情，心里有些恐惧也有些不安。他伸了手轻轻的摇了摇许晴的手臂，“你这麽气干什麽？他再不对你也不该打人。”一反以往的罗嗦，许元只是轻声劝告。

许晴动了动嘴角，静立了一阵子，终退後几步冷声道：“他全心破坏戏弄许盈也罢。可跑到程芷欣家里来撒野，还要骂你，就他不对。”

幸好许盈不在，不然见到负心汉，妹妹又不把她的事当一回事，那真的是双重打击。许元叹口气，看见夏宇澄蹲下来看他哥的伤势。他不禁觉得，有个冷静又不暴力的弟弟还真不错。再偷瞄了许晴一眼，哪有女孩子打人是用拳头，而且还这麽用力。

倒在地上的夏宇文还没意思要站起来，他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直盯著许晴。许元也知道，要男人接受打倒自己的人是女生这事实是有点难度。於是，一屋内的四人都沈默无语，好静。

良久，夏宇文问：“你的拳脚功夫，是程芷欣教吗？”

许晴冷冰冰的睨了对方一眼，“是。”之後再不说话。这下轮到许元好奇了。“小程教了你功夫？怎麽我不知道的？是什麽时候教？除了你，许城跟许盈有学吗？你刚才这麽用力拳头痛不？你始终是女孩子来，怎可以动不动就想用暴力解决。小时候如此都算，大了还这样就不对。”

“哥，我知道了。”许晴有些无奈的打断许元的训话。“下次不会。”然後眼光越过了他，瞪著站起来的夏宇文。一瞬间，许元有种野兽对战的感觉。

夏宇文擦了擦嘴角，冷笑了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跑来揍我只因你哥吗？我不是傻子，你是什麽心思我不多不少都猜出来了。”夏宇文这一挑衅，即令许晴神情变得更为毒辣，“谁怕谁，没斗过谁知晓？”

说著还卷起衣袖。这下许元不敢再沈默了，他连忙站在二人之间笑道：“好好的，斗什麽？这里又不是地下赌博，斗了也没什麽得著。是不？”

“这是私人战斗，就算我输了躺医院也不会追究，你别多管閒事！”说著还想推开许元，夏宇澄一手抓著夏宇文的手，叹了口气：“你们不追究，可闹大了，谁也脱不掉。还会添表姊麻烦。”许元连忙点头附和。

於是，许晴跟夏宇文只能大眼瞪小眼。他们显然看对方不顺眼，若不是刚才夏宇澄提点了他们，也许这里下一秒就成为战场。可四人在客厅里一直不说话，也很无聊，於是许元说，我去冲茶便溜掉。夏宇澄看了他们两眼，也跟著进厨房。

看见宇澄进来时，许元有些恐慌：“你都走了不怕他们打架吗？”

对方只是微微一笑道：“不会，他们口里说不在意，可身体很诚实。”不在意什麽？许元莫名其妙的盯著宇澄，可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我哥喜欢喝红茶，由我用之前我买的伯爵茶来泡吧。阿晴的话，由你决定好了，你比较清楚她的喜好。”

许元把那罐伯爵茶叶搬出来後，看著夏宇澄手势熟稔的为他哥哥泡红茶，不禁佩服这孩子的气度。尽管表现得八卦，可许元还是忍不住问：“你哥刚才还不停奚落你，你竟不为所动还为他泡茶，难道你心里不恨吗？”

夏宇澄似乎没想过许元会问得如此直白，先是一愣，旋即轻笑声答道，“还好。小时他对我很不错。我们二人之间有些误会，只要误会化解了，日後自然没事。”

真的会这样吗？许元有些怀疑，不过也没质问。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便转身冲茶给夏宇澄喝。他已有一段日子没见宇澄，挺挂念的。

宇澄接了茶杯，说了声谢谢。许元便把茶与咖啡都端出去，就见许晴一直按著手机，夏宇文则低头沈思著。二人都比他想像中冷静，看来是他太杞人忧天。夏宇文没有从许元手中接茶，许元只好把茶放在茶几上。许晴紧皱著眉头，幸好她沈住气没有多话。不然，又是一场口舌之争。

客厅仍旧寂静无声，连抽口气都会轻易给别人察觉到。许元有些无聊，便给许城发了个讯息，简单告诉他家里出事，可能要延迟或取消。然後便用手机上网，看了几篇新闻，及帖子。再看手机上的时间，好，过了二十分钟，他们竟然竟不吭一声，现在该如何解决了？

许盈可能随时回来，她下星期便进入预产期，总不能让她受到刺激。可他又不清楚如何引开夏宇文的注意，只能眼巴巴的看了看许晴，希望她会看懂他的眼神作出明智的决定。

可这次许晴竟一直咬牙按著手机。完全没留意到他的眼神暗示，许元无奈只好转头望向刚从厨房出来的夏宇澄。他给了许元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後坐在他哥旁边笑道：“表姊现正赶来。”

他的说话，令许晴冷哼一声，夏宇文铁青著脸。许元感觉到额头不断冒汗，好像，情况更坏了。

虽然害怕，但他仍有意出声解决目标的窘困时，收到许城发来的一条讯息：“我赶来，解决後一起出外。”看到这条讯息，许元脸颊有些微热，本来打算去安慰弟弟，怎料现在好像反了。

“真的，你们几个是趁我放假想要我命？”慵懒的声音室静寂的客厅显得特别清亮，许元看见夏宇文一脸激动的站起来。

“芷欣！”

许元很不厚道地，打了个颤抖。




双手掩双眼　37　（兄弟年下）

３７．

“阿程。”小程冷声提醒，漠视夏宇文失落的表情，走近许元身旁，倚著沙发而立笑道：“怎麽今天不相干的人都围在一起，宇文你没事跑来做什麽？”

夏宇文见小程似有赶他离开的意思，一脸委屈。“我这阵子都找不到你，既不接电话，不回我邮件讯息，才跑来这里。只要你不避我自然不打扰你。”

“我近来都在忙，谁都不容易找到我。你又不是替我工作，怎麽一定要接你电话浪费时间？”小程挑了挑眉头，一脸不在意。“你没事跑来，是否突然想负起你该承担的责成？你孩子的妈应该没多久就回来，要给你端茶跟她小聚一会吗？”

许元一听立即心感不妙，抗议道：“小程！你这样不就由他刺激许盈？虽然快进入预产期，你不能这样做！”

对於他的抗议，小程不加理会，两眼只是直盯著夏宇文。对方红了眼眶，咬了咬下唇，“都这麽多年，怎麽你还不肯接受？我做了这麽多事，还不是为引你注意。”

夏宇文态度的转变，让许元心里非常惊讶，可一转眼却跟著难过。他想，这小子应该於小程处受了不少委曲。因为年纪小受不了才拿别人来开刀，误了其他女孩子。突然有同病相怜的错觉。

“我不稀罕你双手递给我都不要。”小程撇嘴冷笑，“为什麽你给的我一定要接受？我想要的，是偷或抢都会靠自己挣到手。不需要别人给我任何东西。更不稀罕夏家的。”

面对别人的好意，如此回答有些过份。许元微皱眉头，总觉得今天的小程有些反应过度，平日的她尽管毒舌，但不至如此抗拒别人表明的好意。这时张楚生突然冒出来对自己贬了贬眼睛，然後走近小程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夏宇文笑道：“好了，为免大家闹得不快，不如请二位今天先离开这吧。倘若真的伤了和气，以後就不能好相处。”

宇澄之前一直住在这里，怎麽连他都要赶出去？许元有些疑虑，但见宇澄乖巧的点头，然後软硬兼施拖著他哥走出门口。不禁心里咕噜道，这阵子应该发生一些事，他是不宜知道。当然，他也不愿多插管程家跟夏家之间的事，便转头开口道：“小程，我今天罢工，所以你回家都没饭吃。”

对方回头仔细看了他一回，才两眼弯成一线问：“怎麽？有约？”

许元是看得出小程眼睛的孤度是弯得很好看却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她的反应更让许元得出结论──这天绝对是不宜逗留在家。连忙澄清道：“我没跟其他人约，只是这天有些累，不想煮饭，刚巧许城有意请我吃饭！我当然会去！”

小程哼了哼声，再没多话。只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怨气还是挺重，害许元几乎有意拉著许晴逃出家门。相比之下，站在小程身旁，一脸轻松的张楚生使许元深感佩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比较没种，比较害怕女人的眼泪及小程的怒火。

“哥，发生什麽事？”大门被打开，就见许城一脸焦急的冲进来。

许元这才想起弟弟回自己的讯息，眼角瞟向小程那边。对方便会意看了看小程跟张楚生，眼神一沈叹气问：“那你说的计划要取消吗？”

“当然不取消，你都回来我们就出门吧！”开什麽玩笑，留下来等小程火山爆发吗？许元连忙挽著许城的手急步向前走。临关门前，堆了个笑容望向厅内的人说：“今晚玩得开心些！”

直至上了巴士，许元才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报告一遍。许城低下头细想了会，才问第一条问题。“哥，你觉得夏宇文说程芷欣不接受的，是什麽事？”

许元反了个白眼，“你当我是傻子？他明显喜欢小程，自然是小程不愿接受他的感情。”然後又喃喃自语道：“喜欢小程根本是自讨苦吃的行为．．．”那家伙刚才还说，她不想要的送给她都不屑要。别人都这麽喜欢她，她只喜欢对方一点也好，怎麽好像给个好脸色都要她命。

幸好，他虽然挣扎久了，却从来没强求。恐怕他真的说出口，只会落得跟夏宇文一样的下场。

“我是奇怪，她都不像一个女，为什麽还有男性喜欢程芷欣。”许城看著许元松了口气的模样，脸上虽没什麽表情，可声音明显变得温和了。

许元紧皱著眉认真的想了会，才回答：“可能她给人安心。”这是实话，只要小程在他身旁，他觉得很多事都不用怕。可别人对小程是什麽用心，他就不得而知，也没兴趣知。

许城听了也没什麽表示，只是漆黑的眼珠瞧得许元有些心慌意乱。对方注视了他良久，才轻笑移开了视线。“我会比她更能令你安心。”就好像一个承诺，一个保证。更像一颗石头抛进许元的心底里，让他看得更不清。

“我是哥，当然是由我保护照顾你。等你读书工作结婚，我这哥的工作就完了。”粗声粗气地掩护自己尴尬混乱的情绪，许元他是开始清楚自己的注意力已经彻底偏离一开始的地方。但不愿多想，那答应那结局，他怕自己承受不了。

“哥，我不想你辛苦。”那双好看的眼眸凝聚的焦点再次落回他身上，“只要你等到我读书出来，你身为哥的责任就会完结，可我会给你另一个责任。”

许元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几拍一样，许城的说话怎麽说就怎麽诡异。他觉得自己应该明白的，可下一秒，他觉得自己好像什麽都不明白。虽然只有十六岁，可许城从小就不是这麽容易给人看懂的孩子。

又或者是，他太笨，不懂得看明白。

少年的头靠得很近，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给许元一种昏眩的错觉。“哥，我不是想绑著你也不是想困著你。我只是想，我跟你一起建立的家，会是你的归宿。”




双手掩双眼　38　（兄弟年下）　*慎

３８．

也许那些甜言蜜语太吸引，也许他也禁欲得太久。吃过晚饭後，他破天荒要求於外边过夜。许城如此聪明，自然猜出他的用意，少年笑得意气风发，竟於街头大胆牵起他的手。虽然很尴尬，甚至惹来一些奇异的眼光，可许元也不愿放开手。

可以从此一直彼此扶持的话，就好了。这想法在许元的心里愈来愈强烈。

他本来想随意找间时钟酒店解决，但许城坚决反对，带他去到一间有点偏僻，但评价不错的酒店入住。许元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他清楚弟弟平日是非常节俭，但每次跟他一起外出，对方都坚持自己付钱且毫不吝啬。说真的，要是真的刷小程的信用卡跟许城开房，即使小程不责怪他也觉得难堪。

“哥。”少年的呢喃使许元涨红著脸，怎麽这家伙近来愈来愈会引诱人。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许元觉得每一个吻每一次抚摸都犹如在他身上种下火苗，那种逐渐炽热的触感使他愈发不知所措。

嘴唇不时给人掠夺吸吮，每一次的接吻，许城都似要抽光他身体上的力气，嘴里的空气。他的衣服很快被脱掉随意丢在一旁，眼见骑在自己身上的人依然衣冠楚楚，反差太大的使他更觉羞赧。

“哥，别闭著眼，看著我，我想望见你的眼睛。”脸颊给人轻抚著，许元无力的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