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一珩放开杯子,重新看着她,“袁苗,你答应我,像以前那样对我,你提的事,我便都会考虑。”
袁苗才平复的心,忽地又起来了,她咬牙抬起头,“诸总,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愿意骗你,要是像以前那样,我是再也做不到。”她咽下才要涌出的泪水。
像以前那样。你知道我以前有多爱你吗?如今千疮百孔,像以前那样?
诸一珩微微点点头,看着桌面坐了会儿,又恢复了正常,“你想多了,我说的像以前那样,就是每天给我做早饭、晚饭,收拾屋子,打理衣服,这个你能做到吧?”
“但我确实需要回家看家人。”
诸一珩一摆手,似乎很不耐烦,“当初也没有不让你回娘家。两个星期回去一次,这个总可以了吧?平日白天你也可以去,我也没让你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家里。”
这个谈完,袁苗全身放松了一些。她迈步要走,忽然又回来,“诸总,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走心公司打零工?”
诸一珩带着一点不可捉摸的笑,“袁苗,虽然作为私人助理,你对我用心不够,但我对你的用心足够,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里。要是以后再让我发现,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可是,我需要一份工作。”
诸一珩似乎很不在意地说,“我的私人助理,这份工作还不足够吸引人吗?还是我给你的钱不够?”
袁苗气愤他的嘲弄,“诸一珩,你管不住我的,不信我们就走着看。”袁苗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诸一珩在原地,笑一笑,转而又神情落寞,人中龙凤,真的么?
袁苗今天回去的早,还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雷烨带着平平刚散步回来,看见袁苗,都很高兴。
“怎么今天不用加班?”
袁苗应了声,把手里的零食、玩具都任由平平拿走,自己放了包,返身说,“我打听了附近的幼儿园,想下个月复查没问题,让平平去上幼儿园。”
雷烨接话,“上幼儿园是好事。现在他都没小朋友玩儿了,这么大的孩子,都上了。”一面问,“找好了?哪家?”
“佳禾。”
“佳禾?私立的吧?在哪儿?多少钱?”
“在附近,走着去也就十分钟,以后你省事,平平也少受苦。”
“佳禾?”雷烨想起来了,“是不是从外面看挺漂亮的那个?”
平平跑过来,“佳禾好,我看见过,我喜欢。”
雷烨担心地说,“这挺贵的吧?”
袁苗笑笑,“没事儿,担得起。我新接受了份外派的工作,同事们都嫌要离开云城,不愿意去,但薪水翻倍。这点钱不算什么,咱别处省着点儿就有了,也没别的大花费。就是走的急,明天就走。”
雷烨噢了声,看平平走上那儿去了才说,“苗苗,我知道你是为了给他挣学费。他……,你至于吗?”
袁苗沉下脸,“妈,平平就是我的亲儿子,为亲儿子挣未来,是妈妈的本分,以后您再也不要说这种话。”
雷烨唯唯。袁苗自小有主意,不管她怎样认为,不管她觉得袁苗应该努力抓住有情有义的曾若安,袁苗认定的事,她管不了。
想到曾若安,她叹了口气,进了厨房。袁苗洗了手要过来帮忙,厨房里就她俩,于是雷烨说,“若安今天来电话了,他还是很惦记你。”
袁苗不吭声。
雷烨说,“说实在的,苗苗,当年你喜欢那个谁,我就在心里觉得他不如若安。若安稳当,那个谁……”
袁苗的声音不高不低,“妈,也不用那个谁不谁了,他和我们没关系,以后少提他。”
“那若安呢?”
☆、13…2
“那若安呢?”
“当年我没选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你说的对,他是个好人,我也很知道。但错过就是错过了,我不想再提他,而且我把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把手里择的一把菜放到菜盆里,平平静静的说,“其实这回外派,我是想过把你们送回江城的,毕竟有户口,地方也熟些。但我又觉得,您应该也不会特别想回去,我也不想平平生活在有过去的环境里。”
雷烨一根根的择着韭菜,“伤心之地,也是真不想回去。不过,你也别想太多,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都过去了。”
袁苗说,“真的?”
雷烨没说话。
袁苗说,“妈,我眼下的生活里,只有您和平平。其他那些原来的人,不管谁来谁走,我都当作旁人。”
平平吃饭时听说妈妈明天开始,就不在家里住了,非常的低落,也不说话。
袁苗摸着他的头,“平平,妈妈每两周,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公司还在云城,妈妈肯定也会经常回来的。”
平平还是不吱声。
袁苗就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平平不要担心,不是还有姥姥吗?”
平平看了眼雷烨没说话,袁苗心疼的不行,就说,“妈妈是平平的妈妈,姥姥是妈妈的妈妈,平平要相信姥姥。”
平平还是不说话。
袁苗说,“妈妈保证,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平平歪着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平平?”
“你真的会两个星期回来看我一次吗?”
“当然啦。平平第一次上幼儿园,肯定是妈妈送去的。平平乖,不要担心妈妈不要你了,怎么会呢,妈妈最爱平平了。”
平平揪着袁苗衣服的前襟,也不说话。
雷烨说,“平平下来,到姥姥这边,妈妈上班累了。”
袁苗搂着他,“不用,妈妈最爱平平了,”她把下巴搁到平平的头顶,“平平就是妈妈的命根子,谁来夺,妈妈也都不让。”
安顿好平平睡觉后,袁苗出来收拾东西。雷烨说,“平平可真黏你。”
袁苗直起身,“妈,平平是从福利院出来的,比较敏感,很怕被人丢下,你以后对他多有些耐心。他就是我的亲儿子。”
雷烨说,“好,我知道了。你还别说,这个孩子和你小时候还真有那么点相像。”
袁苗笑笑,继续收拾了会儿说,“妈,这些年,也难为你了。”
这句话说的雷烨心酸,“苗苗,妈也这知道,这些年,也难为你了。”
袁苗过去搂着妈妈,“妈,咱们会好的,一步一步会好的,生活会有盼头的。妈,无论什么时候,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和平平挣一份好的生活。”
袁苗的行李很简单,本来也没有多少衣服,书倒是带了几本,学习第一,这一次,她志在必得。
早上走的早,她去看了看平平,他还在睡着。她轻轻亲吻了下他,看了会儿,才退出来。
雷烨起来送她,袁苗说,“妈,您歇着吧,我会经常回来的。还有,不管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雷烨答应了,袁苗又说,“妈,我不在,家里就靠你了,还有平平。”
雷烨说,“你放心。”
袁苗怕在雷烨面前流泪,赶紧出来了,还不由分说地把门带上,自己飞奔下楼,不让雷烨看见。
这些年,生活的酸甜苦辣,已经让她的心麻木了。她以为自己早没有了泪水,原来只是没有出现爱的人。
袁苗到了诸氏,把自己的双肩包放好,照旧去收拾诸一珩的办公室。她从会议室进到办公室才收拾了几天,休息室的门就开了,他穿着晨袍,倚在门边,“这么早?”
袁苗没吱声,仍旧干着自己的活儿。
“你的东西呢?”
“在消防楼梯。”
“以后不准你再在那儿。”诸一珩今天的心情仿佛不错,说话的口气也没有那么冷了。“那里空气不流通,连个窗户都没有,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台阶还是太冷。”
袁苗说,“还忘了谢谢上次诸总的救命之恩。”
诸一珩忽略掉她语气中些微的讥讽,咧嘴笑了,“那要怎么谢?”
袁苗不理他,诸一珩又问了遍,“怎么谢?”
袁苗背对着他,干着自己的活儿,“诸总开玩笑了,我一无所有,实在没什么可能拿出来谢的,也就只好口头表达下。穷人的口头致谢,就已经是很诚心了。”
诸一珩看着她的背影,“一无所有么?不是吧?”他又盯着地板看了会儿,自己笑了起来,“不过,可以晚点再说。”
袁苗收拾好办公室,要退出去,让诸一珩叫住,“休息室你怎么不收拾?”
袁苗没好气,“休息室是晚上收拾的。”
“晚上你不是要跟我回去?怎么收拾?”
袁苗更没好声气,“我是清洁工,自然要做好工作才能走。诸总您先回去吧,我收拾完后,自己会坐车回去。”
诸一珩断然拒绝,“不行,你晚上要回去做饭,我不想饿着肚子等。”
袁苗想讥讽他两句,也不想和他发生这种无谓的冲突,就不作声的拎着水桶和拖把,进了休息室。
才一进去,门忽然关了,袁苗惊叫,“你——”
“我换衣服。”
“那我先出去。”
“咔嗒”一声,门被他锁住了。袁苗有点慌。
“你干什么?”
诸一珩舔了下嘴唇,“本来想晚点说的,不过,现在说也挺好。”
袁苗有一种不好预感,她防备地说,“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前几次都是我强你的吗?心甘情愿一次,当谢谢我,怎么样?”
袁苗恼羞成怒,“诸一珩,你疯了?”
“你不能出尔反尔。”
“诸一珩……”
他已经扑了上来。
“诸一珩,马上要上班了。”
“就一会儿。”
“诸一珩……”
“没事。跟我去浴室,那里隔音好。”
“诸一珩,唔……”
到底时光可以改变多少东西。这五年,他还是他,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和他的第一次,还得算她主动。夏天,穿的都少,两人本来就在厮磨,磨一阵儿,她忽然小声说,“人家都那个什么,要不,咱们也试试吧?”
她的眼睛又圆又亮,像两颗黑葡萄。
他咳嗽了声,刚要说不行,被她用唇堵住了。
“就一次嘛,”她小声说。
“不……”
她又堵住了他,“你别忍着了”,她小声说。她很生疏的去碰那里,由于完全不会,反倒把他给弄疼了。这一疼,他不由得反客为主,把她压了下去。但他还是很有些犹豫,才要下来,她有点懵懵懂懂,揽着他的脖子,吻的忘了别的。
两人缱绻缠绵了一会儿,忽然,她觉得一疼,他撤了出来,很平静的离开,转身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她有些失落,他伸手,“起来,洗澡。”
她噘着嘴,他一沉身子,把她抱起来,进了浴室,“自己洗”,自己关上门出去了。
她才发现自己裙子上的红色,脸瞬间绯红,又有点甜蜜。她谁也没告诉,那件裙子她没扔,用袋子封好,压在衣柜的最里面。
最后,家没了,那件裙子,也不知流落何处了。
五年前,每一次,他都很克制。虽然她对曾若锦说他强,但他从来都没有很主动,也从来都很有分寸,哪儿像现在,真的不是一个人。
诸一珩开了花洒,不留神的,热水喷了下来。
“诸一珩……”
“我知道你带衣服了,可以换,有水声会把声音给混掉。”
袁苗对这种说法,半信半疑,这么一有信的苗头,人就有些放松,没留神,让他推在了莲蓬下,手不由自主的扶住了开关的不锈钢架子。
水哗哗的打在她的背上,顺着流下,她才抹了把脸,他就进去了。
“唔。”还是有些疼,毕竟她并不真的愿意。但因为有水做润滑,两人都不那么难受。她扶着架子,他站在身后,水哗哗的流着,浴室的温度在升高。
因为水不断的流下来,袁苗只能想办法扬起头,这么一扬头,离他就要远。她才一活动,两个胸被他抓住,往后一拉,她叫了出来。
“小点声儿,”他带着一些气喘,“你不是怕被别人听见吗?”
他的手再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胸。热水之下,他的手很热。水流之中,让她分不清到底是水流过,还是他的手游过。
事毕,他放开了对她的钳制,两人都很累,瘫坐在浴室地面。她还是不习惯看着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要走,让他拉住,“去哪儿?”
“找避孕药吃。”她说,然后挣脱开他,就出去了。
☆、14…1
袁苗一上午都躲在消防通道里,时近中午,诸一珩给她打电话。
“我不是让你别在消防通道里吗?”他说。
袁苗冷冷地问,“你有什么事?”
“你出来。”
袁苗挂了电话,拉开门,就见诸一珩站在消防门门口。她往后退一步,“干什么?”
诸一珩神清气爽,“我要吃饭。”
“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