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叙一脸疑惑:“他那个人笑的时候还好,不笑的时候阴气沈沈,行事唯唯诺诺,有什麽好爱?”
严臻明失笑,“那你当初缠著他干什麽?”
仲叙脸上有些过意不去,“我可没有缠著他,也就约了他几次而已,他没答应叫缠,他答应了就叫两情相悦了!我就是觉得他有些特别,另外眼睛挺好看的。”
严臻明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回话。那人的特别之处,岂是一般人能够了解到的?那人的好,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只是光是自己知道他的好,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好,仍旧是没用的,当旧爱出现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旧爱。
严臻明自信可以赢任何人,却赢不了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他可以提防任何人,却无法提防一个他原本以为已经不在人世的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严臻明输了也情有可原。
严臻明也曾问过米时这个问题,米时给出的回答是:我也以为他已经不在了,谁知他回来了。
是的,米时没想过那个人会回来,他以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严臻明才有跟他发展的机会,如果那人还在,严臻明是丁点机会也不会有。
严臻明暗暗自嘲:其实自己大可不必那麽惊讶,自己跟他那样贴近,早该发觉的,这个人一直停留在过去。
仲叙见不得好友这样没落,忍不住问:“米时,你还爱他吗?
严臻明沈默半晌,末了摇摇头,“我以前是真的爱他,但我没兴趣一个唱独角戏唱那麽久。”
认真过,投入过,颓废过,追忆过,对於严臻明唯一一次正式认真的恋情,得此华丽的过程也够了,结果从来不能强求。
说到底,既然不打算就此终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总不能因为掉过一次茅坑,便从此呆在里面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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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严臻明这样的位置,几世几代都无需为吃喝忧愁,上无讨悦老人的压力,下无抚育後代的烦恼,最容易的事莫过於当个纨!商人、花花公子,与众富家子弟为伍,与模特明星为朋,终日挥霍买笑,饮酒作乐,过著醉生梦死的生活。
严臻明身边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仲叙便是很好的一个,以往严臻明不觉得他的这位死党在爱情观上有何可取之处,如今却觉得,像他这样打著享乐主义的旗号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也没什麽不好。自己娱乐自己,总好过被他人娱乐。
人生在世,总得有些追求,有人追求成功金钱,有人权势名望,有人追求艺术美女,然後到了严臻明的高度,金钱权势显然已经不在他的追逐范围内,而名声名望不过是过眼浮云,谁又会真正在乎?
如此,不如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博美人一笑。
这些,在未认识米时之前,严臻明也不是没有试过。曾经也有无比的癫狂的时候,就好比那时千金散尽捧一位三线的电影明星上位,将对方从默默无闻捧至双料影後,他亦赢得情圣的称号。人人称道两人郎才女貌,多次被拍一起出街,就在众人以为两人好事将近的时候,严臻明当众将後者弃於街头,从此落得一个薄情无义的名声。
严臻明的情史中,像这种开始时费尽心机,最後又始乱终弃的例子,多了去了,那些暧昧不清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
对於这些,严臻明从不解释,他何需解释?前面千万人倒下,後面自有千万人不知死活继续往前,他无需解释。
试想,有几人能够拒绝严臻明的魅力?凡是被他看中的人,有几人能逃脱他的追求?因而素来他亦有著吃人不吐骨头的美誉。
曾经试过的,如今再回去亦不会太难,贪图享乐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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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重回玩乐圈,最高兴的莫过於仲叙,他一直不缺“堕落”的夥伴,但是哪个夥伴能跟严臻明相提并论?
别的暂且不说,谁家的家长会放心自家子孙不务正业整日在外玩耍?可仲家的家长但凡知道仲叙是跟严臻明在一起混,一定会少去许多担心。
仲叙自己则不然,家族的角色与使命他早就撇得一干二净,他是真的佩服严臻明拿後者当朋友,因而他更开心的是严臻明终於脱离失去米时的阴影,重回自己的怀抱。
他并不否认自己当初对米时的好感,但那人纵是再好,若是与严臻明匹配,仍旧是差了好大一截。更何况据他所知,这两个人相处的那一段时日里,一直都是米时在支配和主导著严臻明,想必这才是仲叙最不能容忍的。
但严臻明到底是严臻明,仲叙尊重他,因此绝口不提他与米时的半句不是,但心中难免为严臻明叫屈抱不平。这下好了,仲叙如愿以偿,这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反反复复终究还是分道扬镳,谁甩谁不要紧,重要的是严臻明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终日与他“出双入对”,对酒当歌享乐人生,好不快活。
只是严臻明这次稍微改了改规矩,不再垂青女色,而是只混gay圈。
仲叙问他原因,他回答:女人话太多,麻烦。
仲叙知道严臻明指的是之前欧阳菲那档子事,说这人没变,其实是有些变了的,他之前绝不会在意这些。但仲叙只是听了,未发表任何意见。
只听严臻明接著说:“米时就特别反感这类人,按他的个性,巴不得做什麽都静悄悄的。”
听到米时的名字,仲叙不由得心中一冷,却仍旧只是听著,不发表意见。一边听著,一边替严臻明倒酒,说些圈里有趣的新鲜事。
是的,严臻明虽决心忘记米时,却不会那麽容易,需要一些时间,他何尝不明白。
严臻明就只跟仲叙出去了一次,但Gay的这个圈子小,消息传得快,严臻明复出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
对於他跟米时的事情都知晓一些,大家一致唏嘘: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後也没能逃脱分手的厄运。难得严臻明也有被甩的时候,他到底还不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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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当真是要回到以前了,闲来便与仲叙一起厮混,後者倒真是懂得享受生活,每天的节目不带重样,两人一起为伴,过得倒也新鲜快活。
仲叙最近正跟一位颇具人气的新生model要好,对方出了名的难搞,但仲叙正在兴头上,对那男孩子分外宠溺,找了家顶级的娱乐会所,包了整个场地替对方庆生。
对方倒也不客气,要了跑车当礼物,不管是能不能叫上名字的,只要有个脸熟的,都邀请来参加party。
那男孩子出生不错,这会仗著有些名气,更长了几分傲气,见了严臻明也不打招呼,对仲叙亦没有多好的脸色。
严臻明觉得有些意思,於是故意打趣道:“昨儿个头发还是黄的,怎麽今天染黑了?还是昨天的好看。”
仲叙知道严臻明想干什麽,苦著脸无奈地看了好友一眼,做了一个抱拳拜托的姿势。
严臻明正觉无趣呢,对仲叙的求饶不以为然,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著看好戏的架势。
可谁知那男孩根本没把严臻明的话放在心上,像是压根没听见似的,顾自招呼著一起来的兄弟姐妹,俨然一位得体的女主人。切蛋糕时,照样在众人的起哄下,跟仲叙来了几个缠绵冗长的kiss,大方秀著甜蜜。
严臻明在一旁看著,莫名有些伤感,是啊,大家心中无比的清明,不过逢场作戏而已,真心几分?是否唯一?没有人会真正放在心上!
严臻明看著自己身边围绕的那些陌生的天使面孔,回想自己身边的朋友,每次带在身边的以及此刻相拥的来来去去多数不带重样,再回想自己之前与米时的种种行为,不禁感到可笑,身为gay,竟然奢望天长地久?!遭受挫败也不奇怪。
严臻明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顾自挑了挑眉,找了个角落独自饮酒,偶尔有人过来搭讪也不拒绝,若是容貌不差便顺势搂在怀里。
严臻明此刻正跟一名气不小的化妆师聊得兴起,听他数落著圈中不少大牌的面容死穴,忽见舞池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眉头一皱,当即丢下身边的人冲上前去,抓住那人。
“乔煜?你怎麽在这里?!”
那人回过头来,当真是乔煜,虽许久未见外形上改变不小,但那小脸上愤怒倔强而又目中无人的气质,跟一年多前相差无几,绝不会弄错。
乔煜看见拉住自己的人是严臻明,不禁扯了扯嘴角,嘴里轻哼一声,带著几许轻蔑,“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想来便来。”
严臻明已经习惯了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并无奢望得到多高的待遇,他无心追究对方对自己的轻视,只因内心思绪澎湃,有更重要的问题想要验证。
你回来了,那麽米时呢?
这个问题在严臻明心中乱窜,眼看就要脱口而出了,却又被及时恢复的理智狠狠压制住了,落回了肚子里。
严臻明还不傻,被甩也就算了,被甩之後还对之前的人念念不忘,就只有贱了,严臻明还不想被面前这个毛头小子奚落耻笑。
乔煜见严臻明拉著自己半天没有说话,不禁有些恼了,甩开严臻明,嘴里骂了一句“神经病”,而後带著自己的夥伴走了,转身时火气仍旧不小。
乔煜的夥伴见乔煜这等反应很是疑惑,问道:“那人不是严臻明吗?你怎麽会认识他的?”
乔煜照例用鼻子哼了一声,怪声怪气回了一句:“老男人一个,有什麽好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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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没有继续去追问乔煜,而是转回去找仲叙,这人历来消息灵通,如果米时回来了,他肯定知道。
可就在离仲叙只有几步远的距离的地方,严臻明生生止住了,他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跟米时已经分手一年半了,是对方甩了他,没有留任何後路,他早该忘记这个人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著鸡毛当令箭,像个傻子一般,继续追寻那个人的消息,沈醉在他还会回来的幻想之中。
严臻明心中百味杂陈,最终却只能报出一记苦笑,暗自摇头自省。
严臻明回到先前的角落,继续一个人喝著闷酒,之前那位聊得颇为兴起化妆师也已经不在了。
半醉半醒中,严臻明觉察到面前有人,抬头一看,竟是仲叙的那位相好。
严臻明还未来不及做任何表示,对方径直在一旁坐了下来,懒洋洋地问道:“你喜欢乔煜?”
严臻明半笑著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回话。
对方嘲笑道:“那小子疯狂得很,就凭你的床上功夫,满足不了他的。”
严臻明亦讽刺道:“你怎麽知道他疯狂,难道你还上过他不成?”
对方咬咬牙,没有回话。
严臻明喝了口酒,接著用轻蔑的口气丢出一句:“你怎麽知道我床上功夫如何?你又没上过我的床!”
对方怒目圆睁,冲上去掐住了严臻明的脖子,以为他是恼羞成怒,下一秒却见两人已经吻在了一起。
严臻明醉了?醉不醉又有什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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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搭著当晚的寿星堂而皇之的离开了,令众人大跌眼镜,却都只有干瞪眼的份,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腔,就连最有发言权的仲叙也都只能傻眼,一时间呆愣在那里。
两位背信弃义之人,非但没做半点掩饰,脸上亦无半点羞愧之色,相反还都带著点以此行为为荣的态度。
两人出了会所,等待泊车小弟开车来,一边商量接下来的去处。
严臻明点了支烟,问:“你住哪里?”
Roy当场答了句:“我那里不行,我跟人合住。”
不知为何,严臻明听了这话当即觉得有些好笑,如同婊子立牌坊。
“他不知道你是gay?”
Roy脸色有些难看,下一秒又露出一股坏笑,双手攀上严臻明的肩膀,半吊在对方身上,“公共宿舍,去了都没地方下脚,怕委屈了你,去你家里不是更好?”
严臻明只是笑,拎著对方的衣领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
Roy笑得更欢了,“怎麽,害怕了,怕我缠著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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