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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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缘-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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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自己砍自己也没有那么简单的。〃〃必须要割到动脉,而且要割断,你割到气管都不死的,(笑)你割到食道当然更没有关系,漾出一点水来。(笑)所以他这个地方就写得不太对了。柳湘莲的功夫那么好,一看到她掏出剑来要自杀,应该跑上前去拦住她,不大可能就让她很轻易的,在十分之一秒内完成了自杀的任务。(笑)这个我就觉得曹雪芹不见得真正见过谁自杀。(笑) 〃〃砍自己也要有劲。所以我觉得曹雪芹有的描写,就不太到位的。〃在这里,王〃作家〃犯了个大错误,他将小说完全等同于生活,他以为不将尤三姐的死详细描述出来就是〃太粗率了〃。我们知道,曹雪芹创作《红楼梦》用的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手法,《红楼梦》是曹雪芹对生活的提炼,按照现在的理论就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而且即使是百分之百的现实主义作品也并不是百分之百地照搬生活中的全部真实细节的,否则那就不是小说而成了纪实文学或新闻报道之类的了。
  我们再看一下,小说中对尤三姐之死的描写:
  贾琏正在新房中,闻得湘莲来了,喜之不禁,忙迎了出来,让到内室与尤老相见。湘莲只作揖称老伯母,自称晚生,贾琏听了诧异。吃茶之间,湘莲便说:〃客中偶然忙促,谁知家姑母于四月间订了弟妇,使弟无言可回。若从了老兄背了姑母,似非合理。若系金帛之订,弟不敢索取,但此剑系祖父所遗,请仍赐回为幸。〃贾琏听了,便不自在,还说:〃定者,定也。原怕反悔所以为定。岂有婚姻之事,出入随意的?还要斟酌。〃湘莲笑道:〃虽如此说,弟愿领责领罚,然此事断不敢从命。〃贾琏还要饶舌,湘莲便起身说:〃请兄外坐一叙,此处不便。〃那尤三姐在房明明听见。好容易等了他来,今忽见反悔,便知他在贾府中得了消息,自然是嫌自己淫奔无耻之流,不屑为妻。今若容他出去和贾琏说退亲,料那贾琏必无法可处,自己岂不无趣。一听贾琏要同他出去,连忙摘下剑来,将一股雌锋隐在肘内,出来便说:〃你们不必出去再议,还你的定礼。〃一面泪如雨下,左手将剑并鞘送与湘莲,右手回肘只往项上一横。可怜〃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芳灵蕙性,渺渺冥冥,不知那边去了。当下唬得众人急救不迭。尤老一面嚎哭,一面又骂湘莲。贾琏忙揪住湘莲,命人捆了送官。尤二姐忙止泪反劝贾琏:〃你太多事,人家并没威逼他死,是他自寻短见。你便送他到官,又有何益,反觉生事出丑。不如放他去罢,岂不省事。〃贾琏此时也没了主意,便放了手命湘莲快去。湘莲反不动身,泣道:〃我并不知是这等刚烈贤妻,可敬,可敬。〃湘莲反扶尸大哭一场。等买了棺木,眼见入殓,又俯棺大哭一场,方告辞而去。
  这段文字虽然写的是〃死〃,但其实意境很美,给人以巨大的震撼。这要比后四十回对林黛玉之死的描写强多了,也许在王〃作家〃看来,后四十回对林黛玉之死的描写才正合他老人家的口味,那也许不是〃太草率了〃的描写吧,可我要说那文字(指描写林黛玉之死)虽不草率,却很丑陋阴森,令人惨不忍睹,没有一丝一毫的艺术美感可言。大家细细体味尤三姐之死的描写,再看一下后四十国对林黛玉之死的描写,便知我所言不虚。
  王〃作家〃真的需要再好好读读《红楼梦》了,他说〃一刀抹过去〃,又说〃尤三姐哪怕是练过剑术,自己砍自己也没有那么简单的〃。其实他真的错了,尤三姐不是〃一刀抹过去〃,而是用〃鸳鸯剑〃抹的脖子;尤三姐从来没有用剑〃自己砍自己〃,这个〃砍〃字真不知王〃作家〃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其实无论会不会武术,只要是正常人,拿一把锋利的剑来往脖子上轻轻一〃抹〃,是很容易割破动脉而死的,不信的可以试试。而柳湘莲的〃功夫〃再好,也没有金〃作家〃书里那种离奇古怪的武功,他也不会乔峰的〃降龙十八掌〃、〃龙吸功〃,更加不会〃隔空取物〃、〃隔山打牛〃,也不会〃六脉神剑〃、〃独孤九剑〃之类的武功,他所会的也就是现实中很普通的武术,他来不及救尤三姐是很正常的(说句题外话:不才自小就是练武术的,最初学的是大洪拳、小洪拳、佛汉拳、太极拳,最近又喜欢上了跆拳道,我应该有这个发言权的吧?)
  四、秦可卿的丧事
  王〃作家〃指出了书中贾珍为秦可卿大办丧事的不合理,他赞同周汝昌的观点,以为如果是贾珍和秦可卿有〃不适宜的关系〃,〃他要隐秘呀,偷偷摸摸的〃,就不应该象书中描写的那样〃大张旗鼓、光明正大、拼命炒作〃了。
  与秦可卿有〃不适宜的关系〃的人究竟是谁?是不是贾珍?这些问题不属于本文要探讨的范畴,我不做评论。我们姑且假设贾珍确实与秦可卿有〃不适宜的关系〃,那么他的〃大张旗鼓〃〃哭得像个泪人儿〃,究竟有没有合理的解释?我觉得金〃作家〃说的很好:如果一个人真的很难过,真的爱她爱得不得了的话,会情不自禁的。
  谁都得承认:再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会有〃爱〃的。爱,对于男性和女性都是一种动力。贾珍因为〃爱〃而失常,有何不可?
  五、秦钟的人品
  王〃作家〃说:〃像一个猴子一样,像一个小流氓一样。(笑)〃〃完全像个小瘪三一样〃。可是《红楼梦》,我读了几千遍,怎么从来没有王〃作家〃这样的感受呢?真是这样的吗?事实胜于雄辩,还是请大家看看小说中是怎么描写秦种的吧,相信大家会得出自己的结论来的:
  果然出去带进一个小后生来,较宝玉略瘦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似在宝玉之上,只是羞羞怯怯,有女儿之态,腼腆含糊,慢向凤姐作揖问好。凤姐喜的先推宝玉,笑道:〃比下去了!〃【甲戌侧批:不知从何处想来。】便探身一把携了这孩子的手,就命他身傍坐了,慢慢的问他年纪读书等事,【甲戌侧批:分明写宝玉,却先偏写阿凤。】方知他学名唤秦钟。【甲戌双行夹批:设云〃情钟〃。古
  诗云:〃未嫁先名玉,来时本姓秦。〃二语便是此书大纲目、大比托、大讽刺处。】早有凤姐的丫鬟媳妇们见凤姐初会秦钟,并未备得表礼来,遂忙过那边去告诉平儿。平儿知道凤姐与秦氏厚密,虽是小后生家,亦不可太俭,遂自作主意,拿了一匹尺头,两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交付与来人送过去。凤姐犹笑说太简薄等语。秦氏等谢毕。一时吃过饭,尤氏、凤姐、秦氏等抹骨牌,不在话下。【甲戌双行夹批:一人不落,又带出强将手下无弱兵。】
  宝玉秦钟二人随便起坐说话。【甲戌侧批:淡淡写来。】那宝玉只一见了秦钟的人品出众,心中便有所失,痴了半日,自己心中又起了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人物!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甲戌双行夹批:这一句不是宝玉本意中语,却是古今历来膏粱纨绔之意。】可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甲戌双行夹批:一段痴情,翻〃贤贤易色〃一句筋斗,使此后朋友中无复再敢假谈道义,虚论情常。蒙侧批:此是作者一大发泄处。】秦钟自见了宝玉形容出众,举止不浮,【甲戌双行夹批:〃不浮〃二字妙,秦卿目中所取正在此。】更兼金冠绣服,骄婢侈童,【甲戌双行夹批:这二句是贬,不是奖。此八字遮饰过多少魑魅纨绮秦卿目中所鄙者。】秦钟心中亦自思道:〃果然这宝玉怨不得人溺爱他。可恨我偏生于清寒之家,不能与他耳鬓交接,可知'贫富'二字限人,亦世间之大不快事。〃【甲戌双行夹批:〃贫富〃二字中,失却多少英雄朋友!蒙侧批:总是作者大发泄处,借此以伸多少不乐。】二人一样的胡思乱想。【甲戌双行夹批:作者又欲瞒过众人。】忽又【甲戌双行夹批:二字写小儿得神。】宝玉问他读什么书。【甲戌双行夹批:宝玉问读书,亦想不到之大奇事。】秦钟见问,便因实而答。【甲戌双行夹批:四字普天下朋友来看。】二人你言我语,十来句后,越觉亲密起来。
  一时摆上茶果,宝玉便说:〃我两个又不吃酒,把果子摆在里间小炕上,我们那里坐去,省得闹你们。〃【甲戌双行夹批:眼见得二人一身一体矣。】于是二人进里间来吃茶。秦氏一面张罗与凤姐摆酒果,一面忙进来嘱宝玉道:〃宝叔,你侄儿倘或言语不防头,你千万看着我,不要理他。他虽腼腆,却性子左强,不大随和些是有的。〃【甲戌侧批:实写秦钟,又映宝玉。】宝玉笑道:〃你去罢,我知道了。〃秦氏又嘱了他兄弟一回,方去陪凤姐。
  一时凤姐尤氏又打发人来问宝玉:〃要吃什么,外面有,只管要去。〃宝玉只答应着,也无心在饮食上,只问秦钟近日家务等事。【甲戌双行夹批:宝玉问读书已奇,今又问家务,岂不更奇?】秦钟因说:〃业师于去年病故,家父又年纪老迈,残疾在身,公务繁冗,因此尚未议及再延师一事,目下不过在家温习旧课而已。再读书一事,必须有一二知己为伴,时常大家讨论,才能进益。〃宝玉不待说完,便答道:〃正是呢,我们却有个家塾,合族中有不能延师的,便可入塾读书,子弟们中亦有亲戚在内可以附读。我因业师上年回家去了,也现荒废着呢。家父之意,亦欲暂送我去温习旧书,待明年业师上来,再各自在家里读。家祖母因说:一则家学里之子弟太多,生恐大家淘气,反不好,二则也因我病了几天,遂暂且耽搁着。如此说来,尊翁如今也为此事悬心。今日回去,何不禀明,就往我们敝塾中来,我亦相伴,彼此有益,岂不是好事?〃秦钟笑道:【甲戌眉批:真是可儿之弟。】〃家父前日在家提起延师一事,也曾提起这里的义学倒好,原要来和这里的亲翁商议引荐。因这里又事忙,不便为这点小事来聒絮的。宝叔果然度小侄或可 友猓 不速速的作成,【甲戌眉批:真是可卿之弟。】又彼此不致荒废,又可以常相谈聚,又可以慰父母之心,又可以得朋友之乐,岂不是美事?〃宝玉道:〃放心,放心。咱们回来告诉你姐夫、姐姐和琏二嫂子。你今日回家就禀明令尊,我回去再禀明祖母,再无不速成之理。〃二人计议一定。那天气已是掌灯时候,出来又看他们顽了一回牌。
  自此以后,他二人同来同往,同起同坐,愈加亲密。又兼贾母爱惜,也时常的留下秦钟,住上三天五日,与自己的重孙一般疼爱。因见秦钟不甚宽裕,更又助他些衣履等物。不上一月之工,秦钟在荣府便熟了。【蒙双行夹批:交待得清。】宝玉终是不安分之人,【蒙双行夹批:写宝玉总作如此笔。】【靖眉批:安分守己,也不是宝玉了。】竟一味的随心所欲,因此又发了癖性,又特向秦钟悄说道:〃咱们俩个人一样的年纪,况又是同窗,以后不必论叔侄,只论弟兄朋友就是了。〃【蒙侧批:悄说之时何时?舍尊就卑何心?随心所欲何癖?相亲爱密何情?】先是秦钟不肯,当不得宝玉不依,只叫他〃兄弟〃,或叫他的表字〃鲸卿〃,秦钟也只得混着乱叫起来。
  原来这学中虽都是本族人丁与些亲戚家的子弟,俗语说的好,〃一龙生九种,种种各别。〃未免人多了,就有龙蛇混杂,下流人物在内。【蒙双行夹批:伏一笔。】自宝、秦二人来了,都生的花朵儿一般的模样,又见秦钟腼腆温柔,未语面先红,怯怯羞羞,有女儿之风;宝玉又是天生惯能做小服低 ,赔身下气,性情体贴,话语绵缠,【蒙双行夹批:凡四语十六字,上用〃天生成〃三字,真正写尽古今情种人也。】因此二人更加亲厚,也怨不得那起同窗人起了疑,背地里你言我语,诟谇谣诼,布满书房内外。
  可巧这日代儒有事,早已回家去了,又留下一句七言对联,名学生对了,明日再来上书;将学中之事,又命贾瑞【蒙双行夹批:又出一贾瑞。】暂且管理。妙在薛蟠如今不大来学中应卯了,因此秦钟趁此和香怜挤眉弄眼,递暗号儿,二人假装出小恭,走至后院说体己话。秦钟先问他:〃家里的大人可管你交朋友不管?〃【蒙双行夹批:妙问,真真活跳出两个小儿来。】一语未了,只听背后咳嗽了一声。【蒙双行夹批:太急了些,该再听他二人如何结局,正所谓小儿之态也,酷肖之至。】二人唬的忙回头看时,原来是窗友名金荣【蒙双行夹批:妙名,盖云有金自荣,廉耻何益哉?】者。香怜本有些性急,羞怒相激,问他道:〃你咳嗽什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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