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感觉到驻足好久了,赖头和尚才缓缓问道:“修远啊,出了禁地没有?”
“没有哦,师父。”马修远缓缓说道。
“我就说吧。师父,修远他就是戏弄咱们的,这都什么时候了,错过了普度大会,咱们这一趟就白跑了!”恒远心烦地睁开眼睛,那手挡了挡刺眼的光芒,等到渐渐适应了,朝周围一看,却惊了个呆。
四个人都惊呆了。
三座大碑亭,三个披肩散发的老者,围在一口大井边,似乎是此地的守护者。在马修远四人看到大碑亭的同时,三位老者同样放眼看过来。他们颇为惊讶地看着四人,有些好奇为何这佛林迷阵之中,竟然能够有人闯进来。难道大相国寺覆灭了?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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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佛门秘辛(求收藏)
瘌头和尚眉头一挑,他从这三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赶紧合十一礼,道:“贫僧定禅寺方丈释永云,受德清方丈之邀,来此参加普度大会,误入禁地,还请恕罪。”
正对四人的那位老者直视过来,眼睛的疑虑不减,问道:“你们是如何闯进这里来的?”
“这个……”
马修远看着那座碑亭之后的青铜门,道:“老爷爷,咱们是不小心闯进来的,还急着出去参加普度大会呢。还请您送我们出去吧。”
“出去自然好说,只要回答贫僧一个问题,这达摩佛阵,你们是如何破开的?”这么多年了了,除了每日从那扇青铜门内送伙食的僧人,这能从佛林之中找到这里的人实在不多。
恒远一听能出去了,连忙多嘴道:“高僧勿要见怪,我这小师弟胡乱瞎闯,带着我们到这里来的,并无恶意,所以还请三位高僧网开一面。”
“嗯?”
“是你?”
马修远朝上翻了翻白眼,只能敷衍道:“运气运气,可能是前辈佛光指引,所以才会让小僧找到这条正确的路吧。”
“唔,这么小就是行僧了?确实资质了得,既然如此,也就不难为汝等了。只不过佛林囚禁着大魔,此事非同小可。诸位切记不要将如何破开佛林迷阵之事告诉旁人,以免被某些歹人所利用。”
瘌头和尚恍然大悟,难怪这迷阵如此可怕,感情是囚禁了大魔头,立马合十一礼,道:“同为佛门中人,自然知晓兹事体大,绝不敢妄言。”
马修远眉头一皱,缓缓问道:“三位高僧,这口井中莫非关押着大魔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高僧莫要见怪。”恒远揪着马修远的脑袋,卡在腰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轻声道:“不该问的别乱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瘌头和尚走过碑亭时,也是赧颜一笑,恭敬地行礼,“我等这就告辞。”
马修远被揪着脖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喊着:“恒远师兄,放开我。”
恒远朝碑亭高僧行礼,然后讪讪一笑,“小孩子不懂事,高僧莫要见怪。”
“阿弥陀佛,佛心初启,通灵之人,岂会妄语。若是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不错,这里确实镇压着大魔头。”
四人已经走至青铜门之下,被这老僧的忽然一语震惊到了。瘌头和尚手指捏了捏挂着的佛珠,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翻滚。这三个高僧,连他都察觉不到佛力有多深厚,实力绝对在院座之上。若是连三个罗汉境的都灭杀不了的魔人,还要依靠大相国寺的佛威镇压在此处,瘌头和尚无法想象,究竟是何等滔天魔头。
“阿弥陀佛,三位高僧辛苦了,贫僧就不在此叨扰三位。”瘌头和尚眼尖,看见青铜门上的一个“卍”字凹印,便将佛力灌输进去,然而却被弹了开来。
“这……”
中间那位老僧笑了笑,道:“莫慌。这卍字印需要合我等三人之力才能打开。这就送你们出去。”
瘌头和尚松了一口气,朝碑亭再次躬腰拜谢。
马修远眼尖,一下就明白过来,缓缓道:“三位罗汉境才能打开的卍字印,大相国寺为了囚禁一个死了的老和尚,好大的手笔!”
三道佛力扑面而来,原本已经落在了卍字印上,却又停滞住了。
“此话怎讲?”
瘌头和尚眉头一挑,有些无语地看了眼马修远,这个小徒弟自打收上山,就没一日安宁。且不说达摩佛阵困的大魔是真是假,就算困得是头猪,是头驴子,这和咱们有半文钱关系吗?这不是纯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小孩子不懂事,几位高僧见谅,见谅。修远,还不道歉!”
马修远咧嘴一笑,摇摇头。心血来潮,在他眼里只有光点与黑暗,他之所以走到此处,也是因为这井中璀璨的光点。然而在他的脑海里,当初三座碑亭之中的光点是跳动的,反而最为璀璨的一团光点,静止不动,应该是圆寂了。
停留在青铜卍字凹印上的佛力收了回去,碑亭之中的老僧眯缝着眼,锁定在马修远身上,“你还知道什么?”大相国寺有佛林,知道的人很多,但是知道这佛林之中的达摩伏魔阵之人,却少之又少,更别提这井中有何物了。
眼前的马修远竟然一句道破,使三个老僧万分紧张。
马修远也是揣着糊涂装明白,“知道什么?修远只不过随便胡诌而已,三位高僧莫要见怪,咱们这就离去。”
“等一等。”碑亭老僧眉头一皱,与另外两位沉寂着的老和尚眼神交流一番,“此事兹事体大,希望诸位听完前因后果之后,莫要外传。”
“我们可以不听吗?”恒远咽了口唾沫,这大相国寺的秘辛,万一哪一天泄露,这罪过怪在自己头上,真的是要永无宁日了。
碑亭老僧灰衣褴褛,抬手间,那锁在自己腕上的大铁链颤动了一下。
“徽域并不是你们所看到那样安宁。尤其最近百年间,竟然有魔头敢闯佛门,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四十年前,大相国寺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危难的一次入侵。来了一位魔君!”
瘌头和尚瞳孔一缩,“魔君?怎么可能?徽域有雷音笼罩,属东胜神州之地,有持国天王护佑,如何有魔君敢侵犯?”
老僧不答,径自叙述,“大相国寺如临大敌。佛门诸佛不显,主持素林与五位殿守大战此魔。七日七夜,最后魔头被伏诛在此地,素林主持为了保全当中两位殿守,舍身困魔,圆寂于此,而我等三位,便是结下伏魔阵的殿守,恐此魔君再出来作恶,四十载不曾离去,所以这位小友说,井中有高僧被困死,也不算妄语,只是素林方丈是舍己为人。这一直是大相国寺的秘辛,希望诸位知晓前因后果,莫要外传。”
“阿弥陀佛,素林大师舍己伏魔,此乃功德无量。只是这本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不知道为何要掩不示人?”瘌头和尚双手合十,朝井口一拜。
一直未语的右侧老僧浊眼微启,喉间似乎长久不说话,都已经生锈一般,出语缓慢,“魔还未灭,然大相国寺经不起再一次的腥风血雨。”
马修远缓缓走近碑亭,轻声在那位从来没说过话的老僧身边问道:“敢问,另外两位殿守,如今在何方?”
“问这做甚?”
马修远眯缝着眼,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不点,如何能做到顿悟佛心的,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只小狐狸,“因为啊,老和尚死了,大魔却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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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怀疑
碑亭内枯手一颤,呼吸急促起来,“跑了?”
魔修,尤其是功参造化的魔君,如何能逃得过马修远的七窍玲珑心。圆寂的老僧明光之外,便再无妖魔的邪气,自然这魔头是逃出升天了。
“不可能!”铁链一颤,老僧双目圆睁,“此魔潜伏几十年未有触动伏魔阵,不代表就是逃脱了!”枯坐在此几十年,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大义凛然,舍己为人的功德之事。如今,却因为马修远的一句大魔跑咯,连佛心都有些躁动起来。
马修远呵呵一笑,“达摩伏魔阵在三老手中,里边有没有魔君,不必外人多嘴,还请三位高僧放我师徒四人出去。”井中无魔,但是马修远不能明说,他看得见,然而其他人看不见井中实景。
老僧手中佛力运转,“这个自然,但是这位小友,能告知老朽,为何你就如此确信这井中无魔?”既然马修远能够知道这井中有高僧坐化,这开口说话的殿守自然有些动容,相信马修远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马修远双手合十,笑道:“其实在您质疑小僧的时候,就说明已经信了小僧的话。”若是心中无疑虑,碑亭老僧大可将马修远的话当耳旁风,自然不会如此紧张了。
马修远一直未去看那口伏魔井,他低眼朝那三根铁链望去,忽然瞳孔一缩,有些惊讶道:“能够告诉小僧,当初那逃出升天的两位殿守,如今在何处吗?”
左侧那位话不多的老僧缓缓开口,“法号一为德清,一位德林。”
一直不语的瘌头和尚瞳孔一缩,道:“可是大小相国寺的两位住持方丈?”
“唔,难怪德清一直三缄其口,小相国寺,看来心高气傲,都想做一寺住持啊。”老僧摇摇头。
身为广陵十寺的小相国寺,没想到还有如此渊源,难怪短短几十载,就发展至如此地步,可见德林和尚带过去不少的传承。
相国寺一寺两拆,所谓大小,也不过是按照存世时间长短,世人随意划分而已。马修远眯缝着眼,道:“桫椤铁木铸成的枷锁,看来几位是注定要将自己的余生搭在此处了。不知是本意,还是有人蓄意而为?”
“若是伏魔,自然心甘。我等坚信,魔不可能逃出此阵……”
“那如果此阵结下之前,魔君就已经逃走了呢?”马修远语出惊人,三个老僧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骇然。真当是马修远所说,他们岂不是自陷泥淖?
恒远赶紧将马修远拉了过来,“别说啦,再说高僧要生气了。”
马修远扑闪着大眼睛,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只是讨厌自家师兄那手汗过多,捂着自己的嘴有些咸呼呼的,便不停地往外吐口水。他并没别的可以说了,只要能够让这三个和尚心志动摇,那么势必这伏魔迷阵就会破开,他更想知道的是,究竟那个大魔跑去哪里了。
三道明亮的佛光灌注在了卍字凹印上,那青铜门朝一侧缓缓挪移着。“你们走吧。”当中的碑亭老僧自然不可能立马开阵,来检验马修远所言是否为真,万一魔头出世,那样的弥天大祸,何人来弥补?
见到出路的师徒三人大喜过望,连连朝碑亭之中的三位行礼致谢。即便这缓慢拉开的青铜门还只拉开了半尺,几人便迫不及待地钻了出去。
佛林变得寂静了,青铜门再次被合上。
然而佛林是寂静了,但是碑亭之中的老僧心却乱了。
“那小子所言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如果真是这样,德明,我们这几十载岂不是白费了?”枯坐佛林,将毕生都用来维持这座伏魔大阵,若是当中真的无魔,这样的打击,未免也太大了。
话少的那位长叹一口气,道:“端阳节开阵。”
“要不要叫上德清?”
德明老和尚眯缝着眼,摇了摇头,道:“真如那小子所言,德清、德林二人之中,恐怕真就有一人被种下了魔种。我们不能再冒风险了。”
“桫椤铁木,原来这三段枷锁竟然是佛门三木之一的桫椤铁木。”
“当初这座大阵,是师父呕心之作,连命都搭在里边了。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让相国寺别再起腥风血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唉?那小子如何一眼识得此木的?还有井中的枯骨,他是如何得知的?”老僧忽然想起来,似乎并没有人告诉过马修远这些佛门秘辛。相国寺内知晓这些事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为何一个四五岁的小和尚会知晓如此多的事情?
三位碑亭老僧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马修远跟着瘌头和尚出了青铜门,道场之上的钟声便敲起来。四周赶来的僧众纷纷朝道场靠拢过去。
恒远将马修远一把举起来,放在自己肩上,道:“小师弟,这回别再乱跑乱说了,刚刚真的是吓得我心肝都在颤。”
瘌头和尚整了整袈裟,镇定自若道:“没见过世面,这么点小风小浪都吓到了?”
恒空笑嘻嘻地摸了摸瘌头和尚背后的袈裟,道:“师父呀,你这袈裟都湿透了,还说不紧张么?”
“瞎说,这明明是露水。”马修远咯咯直笑,弄得瘌头和尚一个大红脸,赶紧挥了挥手,示意往那道场赶去。
他们此行来大相国寺,无疑是赚点香火钱,然后顺带着替定禅寺打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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