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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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闵整日不归国,秦润犯不着回A市场住在他俩曾经恩恩爱爱的公寓里,堵物思人,自己找虐。
在A大新生正式入校前,他留在M市。每日发了疯一般训练,找师兄们过招挑战。武校里不少人被他打怕了,某日送了他一个'战斗小王子'的称号。
战斗小王子也是无奈啊。年轻人精力旺盛,心里再揣了个情人,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时不时做一些暧昧的梦,搞得人亢奋不已,大半夜爬起来撸……
如果不找人消耗过剩的精力,秦润晚上就甭想睡了,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见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晚上去混夜生活了呢。
他一个人待着各种空虚寂寞冷,也没掩饰,跟荣闵留语音,发短信时,他会很不知耻地把自己满腔爱意和满脑子荤荤的念头统统告诉荣闵。
荣闵高冷指数爆表,他不理会秦润,可秦润知道对方一定在窥屏,一定会躲在一边,懊恼又别扭地查收他发的信息。
秦润不去找荣闵,老实的待在国内等对方回来,是因为他自知心虚。隐瞒身份的事儿,解释一千遍,不论他的理由再充分,荣闵都挺无辜的。
这么些年,荣闵那般渴望找到自己的外甥,每日为此发愁思念,光想想这么多年对一个人牵肠挂肚,秦润就有些心疼对方。
所以他甘愿被罚关'冷宫'。
临近A大新生入校的时候,千呼万唤总不出来的荣闵给秦润打了一次电话。
他像个家长一样询问了秦润的入校事宜,态度不见半点亲昵。秦润听着心里憋得难受,自己心尖儿上的人,打电话跟他那么客气有度干嘛,就算没有火辣辣的'我想你,我爱你',有一两个'你最近好好吃饭了吗?'、'天凉了多加衣没?'诸如此类的爱心问题,他听着也好受啊。
荣闵不冷不淡的,秦润就热情如火。
他跟唐僧一般啰嗦,抓紧每分每秒询问这问那,恨不得钻入荣闵肚子里,知道荣闵在国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荣闵一开始还好脾气耐着性子,可眼见秦润势头凶猛有把他手机电池打尽的样子,便三两句话干净利落的打发了秦润,道句拜拜就要挂电话……
秦润突地深沉道:〃阿闵,我错了。〃
荣闵挂电话的动作顿住,整个人沉默着,只听秦润认真道:〃当初离开你,我也是迫不得已,徐伯不待见我,想必这些日子,你……也查清楚了吧。〃
〃我知道,你想说,我应该告诉你的,你能保护我,可是,阿闵,你难道不明白吗?就算没有徐伯,我跟你以甥舅关系相处,算什么?我喜欢你,想要和你生活一辈子,如果我们在别人眼中一直都是甥舅关系,我不顾伦理地追求你,到最后就算打动了你,别人会怎么说你?〃
国内对同性恋的包容悠闲,两个家庭不相干的男人在一起还好说,如果有血缘的两个男人成了一对,传出去不仅仅让人耻笑指指点点他们乱伦,还会被舆论压得喘不过气,对最后爱情的美好和不顾一切相守的愉快,都会大打折扣。
所以,他要消失。他本就不是荣珍的儿子,如果人间蒸发,淡出人们的视线,甚至被人们认为荣秦已死,世上再无荣秦时,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追求荣闵,而不用担心荣闵被世俗观念攻击。
当然,话说回来,别人的目光,秦润很少放在心中,他只是不想荣闵被人骂,被人瞧不起。
他继续道:〃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阿闵,我如果一直在你身边,你会正视我对你的爱慕,会回应我吗?你把亲人看得太重,我在你身边只能规规矩矩地当你了外甥,一旦越过界线,你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我想得到你,总要耍点手段。〃
荣闵:〃……〃
〃阿闵,我知道你这些年找我找得很辛苦,可我不能来找你,难道就好受?〃
当年离开荣家,秦润也是背负了风险……如果他走得太久,荣闵真把他放下了,或者一颗真心给了别人,他就算回来黄花菜也早凉了。
荣闵无话可说,他知道秦润在替他着想,可他总是纠结在……为何不告诉他,为何非要一个人离开……
老天捉弄人,秦润以为他当年没半点动心,以为他心里只有亲情,以为待在他身边,只会让亲情越发牢固,爱恋来不及长成苗便枯死,可事实是,当年荣闵自己早就有了心思,倘若两人早早的待在一块儿,那会是怎么一个结果?
秦润叹声,又道:〃另外,你应该还在恼我把徐伯气走了吧,这件事,我很抱歉,我原本以为他不会轻率的离开荣氏……〃
徐伯在荣氏的地位很高,他一旦离开,引起荣氏震动,荣闵身上的担子只会更重。
秦润当初指责徐伯在荣氏上蹿下跳,那也仅仅是他故意挑刺儿激怒对方。徐伯对荣珍有私心,但忠诚绝无半点水分。
他那日说那么多,只为出口恶气,吓唬对方,他的最终目的是把那本日记交给徐伯,打消对方揪着他不放的念头,让对方不要来干扰他和荣闵。
不想弄过火,那老妖怪竟然一蹶不振,消沉的离开了荣氏。
当年他发现徐伯的秘密,估计过徐伯对荣珍的感情,却不想还是低估了。
人再强大,总会有弱点。徐伯直到荣珍死去,也没把心中的感情说出来,这是他心中永恒的遗憾……他永远都不知道荣珍若是了解他心头所想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人活着的时候,徐伯怕被拒绝,怕被嘲笑,怕破坏了他好不如容易维持的平衡,他犹犹豫豫的没说,等到人去了他又遗憾,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郁卒,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他,荣珍留了一部日记,上面记有关于他的事,他第一念头,一定想知道荣珍心里究竟怎么想。
人越老越偏执,能克制徐伯的只有荣珍。
秦润费了老大的功夫,模仿琢磨荣珍的笔迹,搞出一本半真半假的日记,里面的内容,他结合曾经对荣珍的了解,绞尽脑汁编出部分虚假的内容,想要骗骗徐伯,利用徐伯对荣珍的百依百顺,扭转徐伯对他的敌意……
徐青山这个人,纵横商界不是吹的,秦润从没想过要把对方逼得狗急跳墙,到时候这个疯子不顾后果的给他惹出其他的幺蛾子……那太得不偿失。
毕竟,徐伯只需把他就是荣秦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就足够他喝一壶。这人一开始没那么做,也是考虑到荣闵和荣氏的声誉。
就对于荣氏而言,徐伯有功无错。
荣闵终于开口:〃我没怪你。〃
〃那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
〃你还在纠结我是你外甥,你是我舅舅?〃
〃……〃
〃阿闵,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明白……〃
〃阿闵,你现在能接受我叫你舅舅?〃
〃我……〃
〃舅舅。〃
嘟嘟嘟……
荣闵挂了电话。他身处在一片树林里,周围青翠一片。他靠在一颗树,仰头闭眼,面色扭曲,手都在颤抖。
舅舅。
这个称呼真让他厌恶。
他的思维有些乱。猛然忆起不久前两人在床上意乱情迷时,秦润一边亲吻他一边叫他老师……
他不受控制的想到,如果哪天在那种状况下,秦润叫的不是老师,而是舅舅……
荣闵滑坐到地上,双手撑着地,垂着脑袋,抿唇咬牙……
身体的兴奋和心里难以压制的亢奋,似乎都因为那个原本不带一丝暧昧颜色的称谓而在张牙舞爪。
他疯了!他怎么会在这种怪异又难以启齿的点上,被勾出欲望?
回去?不能回去!荣闵只要一想到抱着自己亲吻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外甥,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拥而上,他几乎不能冷静!!!
他并不因为他俩人增加了一层甥舅关系就讨厌秦润,而是……触碰禁忌的刺激,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为纠结微妙的体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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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润根本不知道荣闵在拯救他那可怜的羞耻心。
他还在蹲'冷宫'。回到A市上学后,他每日都在幻想一打开门就能看到荣闵坐在客厅里闲闲地看文件。
他在准备国际数学大赛,会老调重弹,借数学这个理由,无数次底气十足的骚扰荣闵。
他会每天把自己的生活写成一篇作文,发给荣闵过目……反正,荣闵不回他,总会悄悄的看了的。
他还会时不时做好吃的,拍了图片,坏心思的发给在国外入乡随俗的荣闵,显示他厨艺又有提升,明里暗里的告诉荣闵,如果肚里馋虫受不了了,回家吧,家里有人养你的胃……
他把自己的大学生活,事无巨细的向荣闵报告,久而久之,他生活里的精彩,勾得有人心动,尤其是秦润言语中透露的那种只要有人回来,生活必定更精彩的意味……
可以让任何一个寂寞的男人蠢蠢欲动。
结果,荣闵仍旧没有回去。于是,秦润没精彩多久,就遭了报应。
临近年关时,荣闵没有回来的意思。眼见自己可能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守岁过除夕,秦润终于慌了。
哎呀,往年一个人过也无所谓,反正没把人追到手,但是都有男朋友的自己,如果大过年的还落得一个孤家寡人,那太凄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丁点。
☆、大结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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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忙着准备年货,准备红包,准备辞旧迎新,和亲人团聚,共度佳节。
秦润却要整天搜产刮肚地琢磨如何如何把荣闵哄回家。哄人是项技术活,打滚儿卖萌,装病扮娇弱,说情话表忠心,演可怜就差把自己洗干净了跨国邮寄给荣闵。
不能来硬的,不能发脾气诸如这般质问:〃你到底爱不爱我?你要爱我,就给我回来!!!〃
秦润每天大功率骚扰荣闵,电话短信邮件,但凡他能找到的通讯方式,开足马力的在荣闵面前找存在。
可人家就是不理他啊,任凭他搬出十八班武器,人家就是坐得住,把他吃得死死的。
秦润每天几乎都哭晕在厕所。到了新年,街头巷尾都是高挂红灯笼,晚上烟花炸满天,到处好酒好菜飘香,各家各户穿新衣逢人道恭喜发财,小孩子从街头蹿到街尾,嘻嘻哈哈……
大家都很欢乐。
唯独秦润心塞地领悟了众人皆乐他独愁!
年三十那天,他一个人从早上忙到晚上,把公寓装扮得喜气洋洋,准备了好酒好菜,等着荣闵回来。
他有个小期待,荣闵能在大家都团聚的这一天,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可惊喜太年轻,腿短没跑来敲他家的门。
秦润枯坐在公寓里等到晚上,瞅着一桌子年夜饭,他捂脸给荣闵竖了一个大拇指……
阿闵,你真够狠的。
秦润没有发飙一怒之下掀桌。他拿着手机给年夜饭拍了照片,自己再和一桌子饭菜合影,然后全部发给荣闵。
他一个人守岁看春晚,完了还自拍照片,写一个人过年的体验后感受,又发给荣闵。
他承认他在故意的扮可怜搏同情。虽然……他心里真的有些不舒服。
十二点,全国欢呼时,荣闵还是没有回来。
秦润拉着脸抱着前几日排解寂寞买的绒毛大熊,蹲在客厅沙发上,十分不爽。
半夜的时候,A市下雪了。秦润还在跟自己生闷气,完全没睡意。他见窗外雪花漫天,便趴在窗口看雪花儿在路灯光下,飘飘扬扬的。
漆黑的夜空下,万籁俱静,没来由的,秦润想到风雪夜归人。
楼下路灯光里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过,秦润目送那车往车库方向驶去,又收回了眼。
他没多做他想,只盯着沉寂的手机,长呼一口气,化作白雾飘散在夜风里。
睡吧睡吧,说不定睡了还能在梦里相见一同过年。
秦润拖着脚步往卧室走,突然间有钥匙插入门锁里的声音。
他震在当场,确定了几遍是自家房门再被钥匙侵入,噔的一下,全身一紧,一颗心几乎鼓胀到蹦出胸腔。
不是大晚上来偷东西的小偷?秦润荒诞的想,如果真是小偷,他一定会把那人大卸八块!
如果不是小偷,那是谁?
答案如此简单,秦润却需要用尽所有智力。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那钥匙扭动锁的声响咔嚓咔嚓,如同也在扭动他的心脏。
哐的一声门开,秦润抬头看去,只见荣闵握着门把站在门口,身上的风衣沾了些雪花,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上门来讨债。
秦润脚下一动,想要扑上去,荣闵率先将一个提包扔入对方怀里,一边换鞋一边冷冷道:〃我要吃饭。〃
荣闵换好鞋,脱掉厚风衣挂在一边的衣帽架上,扭头见秦润还在原地看着他傻乐,推了推眼镜,不吭一声,径直往客厅走。
客厅里摆在桌上的年夜饭还没撤下,荣闵看了一眼冷掉的饭菜,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就吃。
秦润见了,立马抢了他的筷子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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