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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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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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三只蛋都煎好了,虽然形状丑陋,但好在没有焦。
  我把煎蛋用铲子捣成小块,让蛋黄部分露出来,然后一并扔进萝卜汤里去煮。原本清水状的萝卜汤渐渐煮成了漂亮的奶白色,最后,撒盐,起锅。
  我尝了一口,萝卜已经熬到透明,香酥软糯,再喝一口汤,鲜香不腻,回味悠长。
  至此,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他们公平评判也好,不公平评判也罢,我已经尽了我平生最大的努力。
  *
  同福楼上。
  冷若冰霜的太子妃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握着茶杯盖,在茶杯上刮来刮去,就是不喝。
  另外三人也是坐着的,但显然坐的很拘谨,腰板挺得笔直。
  想必是这太子妃平时就性情古怪,招惹不得。
  三碗萝卜鸡蛋汤被搁在他们面前,冒着热气。
  良久,太子妃淡淡道:“喝吧。”
  三人如蒙大赦,端起碗齐声应道:“是。”
  只听得咕嘟咕嘟的声音,眨眼间,三碗汤就被他们吞了下去。
  ――必然不是因为汤好喝。
  太子妃抚着茶杯看着我:“方才的功夫里,本宫想了很多,关于这同福楼的往事。”
  然后,便没了下文。
  我应声也不是,不应声似乎也不是,于是干脆低着头看鞋尖。
  另外三人也是,让他们坐着,应该比让他们跪着要更加煎熬。
  有关太子妃和同福楼的往事,我们是不太想知道的。
  “你们三个觉得这萝卜鸡蛋汤味道怎么样?”
  太子妃终于把话题绕回到了正道上。
  这三人在喝汤前食用了大量的油腻荤腥,又喝了很多烧酒,必定已经唇焦舌燥。萝卜汤生津止渴,利水消食,这一碗下去,味道虽然不是惊为天人的好喝,但至少也让他们身心舒坦了不少。
  于是他们齐声说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此等俗物,自是比不上天字一号同福楼的任何一物。”
  我偷偷瞄了眼后窗,距离我也不是很远,如果这时候突然跑过去跳下去――逃过一顿胖揍的几率有多大?
  太子妃听他们这么说,脸色稍微温和了一些:“本宫要听的是公平公正的实话,你们是不是都在欺骗本宫?”
  那三人连连否认:“下官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地方欺瞒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点点头,又看向我:“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扭头就向后窗逃去,然后一跃而下。
  跳下的那个瞬间,我有点后悔,但是这是两层楼,应该也不会摔死。
  …
  ……
  ………
  我从地上爬起来,眼冒金星,脑袋发昏,但我也顾不上了。
  后面就有太子妃派来的追兵,甭管他们武功高强与否,反正都比我强。
  我一边跑一边把路边摊的东西抢过来扔到后面沿途制造障碍,渐渐的,追我的那些追兵里也多了不少沿街的小贩……
  终于,我跑不动了,但我也不能停下,一旦被抓,我可能会被群殴致死。
  突然,我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马车的后门微微敞开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脚蹬了上去,然后关上了门。
  “呼――”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回头,看到两个十五六岁的清俊少年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他们一个手里拿着木棒,一个脱了裤子正撅高了屁股。
  如此场景,若在平时我定要看个仔细,现下却没有半点心思。
  “嘘!”
  我示意他们别出声,背过身钻到了座位底下,然后一拉椅子上的红布,把自己遮了起来。
  我藏好后没多久,有追兵追上了马车,才刚开口说了句“你们”就被“啪”一声甩了个大耳光,然后被狠狠地踹下了马车。
  “滚!”
  是少年暴跳如雷的声音。
  “宁王殿下,小人无意冒犯,只是得罪太子妃娘娘的人可能藏匿到了您的马车上,毕竟是太子妃娘娘的口谕,您看是不是――”
  “清风,掌他的嘴!狠狠掌!打烂了有赏!赏你鸡大腿和花姑娘!”
  已经很暴躁的宁王殿下愈发暴躁,嘴里骂骂咧咧道,“敢搬出张素云那女人来压本王,本王非打死你们这些狗腿子不可!”
  我掀开红布一角,偷偷观察外面的情况。
  名为清风的少年许是真为了鸡大腿和花姑娘,非常卖力地抽着那追兵的耳光。
  而那位宁王殿下,正咬牙切齿地瞪着马车外面的所有人。
  “清风,我们走!”
  暴躁的宁王一脚踢飞扒着马车后门的追兵,然后不准痕迹地偷偷揉了一把自己的小屁股。
  清风跳到了马车前边驾马,车厢里只剩下了我和宁王两人。
  他用脚尖勾起红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是谁?为什么张素云要抓你?”
  刚才他和张素云的侍卫发生冲突,可以看出这位宁王对张素云成见颇深。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也许,这次我可以抱到一只好大腿。
  “回宁王殿下的话,张――不,太子妃娘娘是因为我在同福楼说错了话,所以要治我的罪。”
  “你说什么了?”
  “我说那里的食物过于油腻,容易上火。”
  “这不是很对的话吗?”宁王拽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座位底下拽了上来,示意我站好,“几天前太医院的刘太医还讲张素云痔疮犯了,她不是因着自家饭吃多了吗?”
  ……呃,虽然我也不喜欢张素云,但他讲的也太直白了吧。
  “殿下洞察秋毫,见微知著,朱珠佩服。”
  随便吹捧一番,总归是有好处的。
  “既然你也讨厌张素云,不如到本王的阵营来,协助本王对付她――”宁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缓缓道,“还有罗寒和他的师弟碧池。”
  ……噫。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剧情节奏太快了,想办法解决一下。
  另,小猪头改了名字叫碧池。
  谢谢大家的喜欢。


第11章 工作
  “噫——”
  我直起腰杆子,用手捶了几下,然后看了看身旁的两个花篮。
  现在是半夜,三月的夜风吹在脸上很凉,王府派发的工作服很是单薄,我却满身是汗,一点都不冷。
  因为我已经辛勤劳作两个多小时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第十天了。
  自那日被宁王带回宁王府,我本以为我会受到重用,然后飞黄腾达,从此叱咤风云走上人生巅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哪知他的大马仔、宁王府的总管沈月卿竟只给我安排了一个采摘花瓣的工作。
  我也不是没有提出过抗议:“我不想只摘花瓣,这工作无法实现我的生命价值。”
  我不知道我的生命价值是什么,但毕竟只要不是色盲,随便谁都能做这事。
  沈月卿问我:“你可会抚琴吹箫?把你安排到曲廊?”
  曲廊里的都是王府来贵客时负责表演歌舞的琴女,平日里不用做活,当小姐养的。
  我摇摇头:“不会。”
  沈月卿又问我:“那你识字懂文吗?让你去文沧阁整理王爷阅过的书卷和文献?”
  我迟疑了一下,依旧摇了摇头。
  南诏国的文字我是不认识的,无论现世读了多少书,在这里仍然算个文盲。
  “女红做的如何?”
  “不会。”
  我连缝个袜子的破洞都歪歪扭扭,更别提古代各种复杂的刺绣了。
  “伙房帮厨想去吗?”
  “不想。”
  会做道萝卜鸡蛋汤也是因为偷师了白七,实际上只会吃不会做,刀工也是一塌糊涂。
  ……
  “你什么都不会做,还如此挑三拣四,”沈月卿用骨节敲了敲算盘,缓缓道,“留你图个看着开心吗?”
  他的语气冷冷冰冰,话里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
  我再挑下去,他肯定直接让我滚蛋了。
  我低头道歉:“这么算来,采摘花瓣的事很好,很适合我,多谢沈总管。”
  沈月卿看了我一眼,警告道:“宁王殿下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眼高手低之人。”
  说完他飘飘然走了,留我一人在原地发呆:那宁王讨厌的第二种人是什么呢?
  再来说一说我们的宁王殿下,他虽然看起来挺不靠谱又爱喳喳呼呼,但可比南诏国的正牌太子罗寒操劳多了。
  十岁封王,十三岁征战沙场立下战功,十五岁时开始参与朝政,还经常不顾群臣反对,大包大揽下许多原本要委派给罗寒和其他皇子的任务。
  当然了,在上早朝这件事上,这位殿下也是绝不含糊。
  ――这就是我这几天辛劳的根源呐。
  南诏国的早朝时间折成北京时间是凌晨五点钟,宁王府到皇宫的车程要半小时,宁王晨沐要半小时,穿戴焚香要半小时,喝茶也要半小时,掐头掐尾,他三点钟就要起来了。
  而我更惨,我夜里十二点就要起来了。
  因为宁王沐浴有个恶俗的习惯――泡花瓣澡。
  宁王府中精心养着很多洛梅,这种梅花一年四季都能开花,一朵花上有六片花瓣,三片洁白如雪,三片火红似血,团在一起,煞是好看。
  宁王晨沐用的就是洛梅的花瓣。
  但他恶俗的却不是这点,而是花瓣必须严格分开,浴池里只允许撒入白色花瓣,而通往浴池的小路上则要铺上一层红色花瓣。
  花瓣不能撒错,铺路要铺的均匀,花瓣的形状也必须保持完整。
  ……沈月卿讲的很清楚,我记是记下了,但我白日里实在太疲惫,一沾到枕头,就睡的昏天黑地完全忘记起来了。
  直到半夜被同住的小姑娘楠丁拼命摇醒:“朱珠,你不要命了?你难道忘了沈总管吩咐过你的事了吗?”
  我从几乎是被她扛着去了宁王的露泽浴池。
  露泽浴池是露天建造的浴池,名为露泽,意为恩泽雨露,亲近自然。此处位于宁王本人居住的后院里,四周竹林环绕,清幽雅致,无人打扰。
  “宁王殿下吉祥。”
  我和楠丁扑通一声同时跪下,在我们面前是两个空了的花篮。
  宁王没有叫我们起来,神色漠然地从我们身旁走过。
  他没穿鞋,赤着光洁的双足走上那条红色花瓣铺成的小路。
  有夜风吹过,将他长及腰部的头发轻轻吹起。
  浴池里早就引入了热水,满池的白色花瓣浮动,飘出阵阵淡雅的香气。
  这场景简直苏爆了,但难能可贵的是,据楠丁说宁王殿下十岁起就这么洗了。
  下人们在背地里议论他,也有被沈月卿捉了去打断腿的,但没人能理解他这一举动。
  多年以后,当宁王踏过宫墙里那条长长的血路,登基为帝时,他脸上漠然的表情和我记忆里走在花瓣路上的那个少年慢慢重合。
  他时常仰望星空,并对命运保持沉默。
  一直到宁王晨沐完,我和楠丁都是跪着的。有漂亮的侍女拿来焚过香的衣物替他换上,恭敬地替他梳理长发。
  我跪的双腿发麻,刚伸手锤了两下腿,宁王幽幽开口道:“连跪着都不得安分吗?”
  我吓一跳,收回了手。
  面前这个严厉的宁王,和马车中欢脱暴躁露出白嫩屁股的少年,哪有一点相似之处?
  “月卿。”宁王扬了扬下巴,“新人要好好管教。”
  “是,殿下。”
  宁王穿戴好衣物就回他的前院喝茶了,留下我和楠丁,还有沈月卿三人。
  我回过头才发现,沈月卿竟也是跪着的。
  他问我:“我昨晚吩咐你什么了?”
  “……抱歉,我太困了,睡过头了。”
  “不要答非所问,昨晚我吩咐你什么了?”
  “子时起来采摘洛梅……”
  “我吩咐你子时起来,你没有起来,如果不是楠丁,你可能会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是?”沈月卿捡起一片红色的花瓣,示意我伸出手来。
  “……是。”我伸出手,他将花瓣放在了我的手心。
  “你的事没做,今天是我替你做了。”沈月卿继续道,“我不是帮你做,而是替你做。
  你不做,我会受罚,因为我没把你管教好,这是宁王府的规矩。你以后切莫再连累我了。”
  “……抱歉。”
  除了道歉,我也无话可说。
  “宁王府的奴仆众多,每个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你就这一份工作,也没做,先前你凭什么还看不起它呢?”
  “……”我竟也无言以对。
  “明天你再起不来,耽误了宁王晨沐,就不用留在这里了。”
  “……是。”
  我惊出一身冷汗,萌生了迅速辞职然后走人的念头。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决定先留下来。第一是因为黑户口在南诏找工作不容易,第二是因为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对待它的态度太过马虎了,等同于上班第一天就翘班。
  宁王给我栖身之所,使我免于流离奔波,我本就该认真为他工作。
  疲惫、困倦、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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