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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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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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楚无疑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快点,沈先生,国师大人让集合到一起去。”
  ……这个莫修,总是来破坏气氛。
  等我们和楚无疑赶到集合地点时,整个军队都整装待发了。
  莫修一身黑衣站在白泽阵中,手举两个葫芦瓢,面色漠然,看起来既滑稽又严肃。
  仔细一看,他的衣服上都是些暗红色的花纹,随着腾起的火光,翻滚出奇异的光泽。
  等等,这不是跳大绳必备的装束吗?
  他念道:“风起……”
  一阵大风吹来。
  “云涌……”
  天上还真有一些乌云。
  “天下动……”
  还动?这天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西凉欲雨……”
  “夺路归!”
  随着一声“归”字结音,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呐喊,几乎震耳欲聋。
  我简直目瞪口呆,又一阵大风吹来,裹挟着几滴冷雨,刮在了我的脸上。
  “诸位,我知道你们这些天心里有怨言,只是星辰和风云告诉我,还没到时候。
  刚才我卜了一卦,上吉。今夜,就拿出你们的实力,进军南诏,先夺下西关!”
  他们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天佑西凉,天佑西凉”,神情慷慨激昂,似乎让我感受到了传说中的“士气大振”。
  随着莫修手中的军旗高高扬起,七座白泽机关兽在钟离子音的带领下缓缓运作,而一直往后退兵的西凉军队,第一次向前迈开了整齐又坚定的步伐。
  我心情平静地问沈月卿:“这场战争他们会赢吗?”
  沈月卿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可是他们先前一直在输啊……”先前,对了,是先前。
  先前为什么会输?
  ——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而今,天空飘雨,天气原因南诏的火攻无法施展,于我们,天时。
  白泽机关兽破阵,易守难攻的西关在地势上也没了优势,地于他们不利便是我们的利。
  人方面,敌方主将罗寒,只适合开荒种地研究水稻的草包太子,并不适合带兵打仗。而我方主将国师莫修,饱读兵书,是西凉的军魂。
  ……人也和了。
  “先前一直让他们逃窜,压迫到一定时候,他们心里必然是极其屈辱的,靠着这股屈辱带来的力量,他们也没什么害怕的了。”沈月卿顿了顿,问我一个问题,“知道莫修为什么装神弄鬼吗?”
  “……你也知道他是在装神弄鬼啊?”
  “是为了定军心。莫修他从不信鬼神之说,可大家需要信念。”
  “月卿,你相信有鬼神之说吗?”
  沈月卿仰头望着层层叠叠的乌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小的时候就想过,倘若有神明,我为何会遭遇这么多的不幸?为什么从来没有神明来帮过我?”
  “……可现在想想。那么多不幸,大概不能算不幸。”
  “因为能够遇到朱珠,真的是太好了……所以,大概真有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要日更把它完结。然后用第三人称写文。
  这文写成这个样子还有人支持我,我真的是对不起小天使们(?_?)


第82章 破城
  千军万马的冲天气势,活至今日,我算是第一次见识到。
  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能置身其外,情绪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
  比如作为阶下囚的白三,还是垂髫小儿的楚无疑,以及对战事总是漠不关心的我。
  白七由于身体的原因,已经被碧池和莫翎带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辞镜作为正统的储君,虽然不适合亲身上阵,但还是选择了随同莫修一起观战。
  冲在第一线的是带领西军的主将楚溪,以及白泽阵上驾驶主兽的副将钟离子音。
  六座丛兽训练得当,排成两排,默契地跟在钟离子音的身后。
  陆空两军井然有序地前进,而我们这些只观战不出战的闲杂人等,也跟在了他们的后方。
  狂风大作,乌云绵延至千里,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墨色。
  大雨眼看着就要来了,而大军也来到了西关的城下。
  城墙上,罗寒也是身披银光铠甲,神情严峻。
  弓箭手们一字排开,将手中的弓拉到最满,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楚溪作为我们这边的主将,直面罗寒时,竟然朗声对士兵们道:“攻下西关,我们就吃晚饭。”
  这是他鼓舞士气的方式。
  作为一等一的吃货罗寒,自然也不甘示弱道:“守住城门,今晚我们吃肉。”
  楚溪闻言,大笑道:“大家听到没有,城里有肉,攻破这城门,里面的肉就是我们的了!”
  这是他第一次豪放不羁的大笑,那表情与往日的禁欲冷漠压抑和拘束全然不同。
  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反过来想,男儿豪迈不羁的大笑,也或许只有在指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时候。
  ……我这才想起来,我好像也还没吃晚饭。
  眼角余光瞥到楚无疑偷偷摸了个果子正准备啃,被我一只手就抢了过来,然后迅速啃了一圈,气的楚无疑哇哇大叫,立马找沈月卿告状:“沈先生,猪头她又抢我东西吃!”
  沈月卿瞥了我一眼,伸手抹去我唇角沾到的一点果汁,叮嘱道:“慢点吃,别噎着。”
  语气里竟毫无半点责备之意。
  楚无疑看的目瞪口呆:“先生,你不是应该大义灭徒吗?”
  沈月卿板起脸:“无疑,你作为男子,本就应该让着女孩子。”
  楚无疑怔了半晌,咽了咽口水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爹说女人恋爱脑可怕,沈先生你简直比女人——”
  楚无疑顿了顿,努力搜肠刮肚,想了一句不那么混账的话来形容他,“你简直比女人还妙啊。”
  这个妙字用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楚无疑大概自己都不懂。
  沈月卿却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拍拍楚无疑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好可,作为男子,你别总想着吃,好好看着你爹是怎么攻下西关的,以后保卫西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吃货楚无疑,毫无疑问有着一颗保家卫国的心,一听这话立刻从夺食之恨中振奋起来,双手握成卷,朝着楚溪的方向大声喊道:“爹爹,加油!”
  千军万马,人声鼎沸中,楚溪自然是听不到这一声来自稚子的呼唤。
  那里的争夺,已经由“守住城,有肉吃”和“攻下城,城里的肉归我们吃”两句闹剧般的吃货宣言为开端,正式拉开了序幕。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更多的是近距离的搏击战,弓箭带来的远程杀伤力毕竟有限,他们最擅长的,还是刀光剑影间的肉搏。
  罗寒从城墙上轻轻一跃,跳到了楚溪的面前,手中长剑在空中勾出了一道深蓝色的剑光。
  楚溪飞身下马,也拔出了手中利剑。
  两人势均力敌,立马打得不可开交。
  我见状跟沈月卿吐槽道:“他们这是个人之争还是两国之争呢?是私仇呢还是国恨呢?”
  沈月卿淡笑道:“因人而异罢了。”
  楚无疑接话道:“现在我爹的对手是罗寒这个莽夫,要换成罗厉的话,估计两个人不可能这么打。三殿下,你说对吧?”
  楚无疑问的是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白三,他习惯称他三殿下,没有改口。
  白三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伏在机关兽上的钟离子音身上,听到楚无疑叫他,才慢慢收回目光,回道:“这还需要问吗?十个楚溪,也未必打得过全盛时期的罗厉。”
  听到自己的爹得了差评,楚无疑很不满意:“现在他对付的是罗寒,不是罗厉。碧池哥之前说,罗厉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白三冷哼道:“你曾祖父就是信了罗厉是将死之人的谣言,才损失了那么多西凉精兵的。向来兵不厌诈,鬼知道罗厉究竟有没有病。”
  “你——”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我插嘴道,“钟离子音都快掉下去了。”
  一听这话,白三的头又扭了回去,目光紧锁远处的白泽机关兽。
  钟离子音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一面要操纵机关兽,一面要源源不断地往白泽里灌血提供动能,还要躲避四面而来的飞箭。
  六座丛兽的运行是依附于主兽的,虽然不需要直接被输送血液,但只要主兽一被击落,丛兽立刻会失去所有的动力来源,上面载有的一百二十多名士兵也会受难。
  所以钟离子音的任务是在六座丛兽降落在城墙上之前,他都必须保持着绝对的平衡。脑袋必须清醒,往白泽里灌血也不能停——必须坚持到攻城之后才算完成任务。
  可他的身体再强健,也是凡胎肉体,不是一头不知疲倦的血牛。
  这些天的训练,本就耗尽了他的心力,掏空了他的身体。
  人在失去多少血液的情况下,会死呢?
  ……无人知晓。
  好的情况,顺利攻占西关。
  坏的情况,没能攻下西关。
  两种情况,均要以钟离子音的性命作为代价。
  他又何必做到这般地步?
  躲在雷音谷的深山里,勤勤恳恳地过一辈子不好吗?
  哪怕默默无闻,最起码能陪着自己的族人,安安稳稳一方平安。
  如今,成也好,败也好,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
  我看到他背后中了两箭,肩膀上也中了一箭,孤立无援,凄凉悲壮,孤独得漂亮。
  ……因为要减少白泽的承重量,降低他自身的压力,多一人,则多耗一分血,所以主兽上只有他一人。
  楚无疑看到他中箭的场景,不仅急还有些气:“沈先生,你们不去救钟离吗?他这样会死的!”
  沈月卿没有吭声,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会死的!他这样会死的!”
  楚无疑几乎要自己冲上前去,被我抓住衣裳领子拖回了头。
  我艰难地开口提醒他:“小鬼,你只是去送人头罢了。”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啊。”
  楚无疑挣脱不了我,干脆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腕。
  疼痛让我下意识地想踢死他,但在望见他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忍住了。
  “你爹他,也是在孤军奋战……”
  “楚无疑,你听好,你现在只能祈祷,祈祷他们平安无事,这是你唯一能做的,其他的,没用的。”
  我再回头时,看见有一支飞箭穿过了他的手臂,钉在了他的胸口处。
  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溅进漆黑的夜幕里。
  他坚定地挺进了城中,而另外六座丛兽也越过城墙,占领了六处缺口。
  血流成海,尸横遍野,大雨如期而至,为这场悲凉的战役带来了些许苍凉和无奈。
  耳边,是将士们冲锋陷阵的呐喊声,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楚无疑断断续续的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最后一刻。
  城门被从里到外打开的那个瞬间,钟离子音和白泽一起,像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缓缓落下。
  他的左手仍抵在孔洞上灌着血,而右手也坚定地握着操作杆。
  背后被插了很多箭,胸口也是。他最后扭头朝我们的方向望了一眼,嘴唇好像在动着,应该是在说些什么,但距离太远,我听不到。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白三,他双拳紧握,嘴唇紧抿,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我脑海里回想他先前说过的话。
  他说,每个人都带着目的接近他。
  他说,他活着是为了替别人去死。
  他说,他原本是不愿意帮西凉的。
  但是后来,有那么一个人,待他好,待他真的很好。
  不藏着,不掖着,教他写名字,教他学外面世界的规矩。
  那个人没有看上他血液里蕴藏着的价值,待他好只因为他是钟离子音,是他的士兵。
  钟离一族向来重情重义,昔日因为朱颜将军的一句话,甘愿隐姓埋名于穷山恶水中一辈子。
  他也愿为了让那人能够继续当他尊贵的三殿下,抹平他身上的败绩污点,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说,这桩买卖太划算。因此他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莫修,毫无怨言。
  ——你若保他性命无忧、半生无虞,我死又何妨?
  如此,上天倒也待他不薄。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ing


第83章 交涉
  滴水之恩,定当以涌泉相报。
  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了古人对于知恩图报的近乎疯狂的执着。
  前些日子白三给予钟离子音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今夜钟离子音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还给了他。
  他抛下了自己无限光明的未来,甚至也抛下了他身为族长的责任,和他那些还在深山中艰难度日等他归去的族民们。
  义字当头,奋不顾身。至于家国情仇以及其他,便不去管了吧……
  我默默地抬头,望着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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