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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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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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开了我,从怀里给我拿出了一张纸条。
  沈月卿素来吝啬,都不舍得用信封,只有一张纸条。
  白纸黑字,字迹清晰,是他的笔迹。
  上面写着:朱珠,你来吧。
  ……
  山顶的风吹的人很舒服,我整个人都舒坦了。
  我小心地将纸条叠好,放进口袋里。
  我心道,师父,你看吧,兜兜转转还是我赢了。
  “国师让你两天后的午时三刻在这里等他,另外,”
  楚溪掰过我的脸,正视着我说道,“我府上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另外我明天就回战场了。倘若我一去不复返,”
  “当初浸你猪笼的事,请你就原谅我吧……”
  又一阵风吹来。
  他微微一笑,俊逸的眉眼舒展似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自在。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我给他念了一首自己写的但他绝对听不懂的黄诗,当作临别前饯行的礼物:
  【我诞生于伟大的睾。丸之中,
  我从无数个精。子中脱颖而出,
  我游过细长弯曲的输。精管,
  我是那唯一结合成受精卵的英雄,
  前一刻,我的战争就开始了。
  那一刻,我是至高无上的王者。
  后一刻,王者变成生命体出生了。
  我开始迷茫。
  我从不知生为何意……】
  第二天,楚溪只身一人,留书辞别。
  楚夫人罗玉凤抛下幼子楚无疑,带着一筐子鸡蛋追去了边境,说是要给楚溪冲鸡蛋花喝。
  半疯半傻的楚老太太满面笑容地将亲手将养了五六年的鸡一只只拔毛、杀掉,烧成鸡汤,每个院子都强行给了一锅,并看着我们全部吃掉。
  然后住进了楚家的祠堂,再也没有出来过。
  “以后,这世上我就没有家人了。”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楚无疑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太小,还不能主持大局,辞镜心智甚至不如楚无疑,也只会添乱,我不得已开始帮着管理将军府的事务――也是模仿了沈月卿和碧歌的做法。
  辞镜知道楚溪下定决心离开的事跟我有关,问我为什么不劝楚溪好好待在将军府照顾家人。
  我也无法给出他说法。
  毕竟我本身就是和楚溪一样的人呐。
  …
  ……
  ………
  请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吧。
  抱紧信念,抱紧自己的小命。
  后悔也留给未来的自己痛定思痛吧。
  当下的我们,只要负责所向披靡。


第53章 他爹
  “我爹娘他们还会回来吗?”
  我正在写字,楚无疑从外面走进来,又在窗子边站了一会儿,终究是按捺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楚溪离开的那天,罗玉凤也追他而去,楚老太太对这个唯一的重孙子不闻不问,孤身一人住进了祠堂。楚无疑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宠爱。
  我不太清楚楚溪的实力,但据他所讲,他家里派上战场的男丁皆被罗厉所杀,估计他这次若是又是碰上罗厉,恐怕难逃一劫了。
  至于罗玉凤,那就更难说了。她自小养在将军府,一点武功也没有,性格也在失去前夫后几近疯癫,变得喜怒无常。那样的女子,在环境恶劣的边疆,又能走多远呢?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他们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会回来了。”
  楚无疑怔了半晌,才愣愣道:“没有人跟你说过,凡事要哄着小孩子吗?”
  我瞧了他一眼:“哄着?”
  “就是告诉我,我爹娘他们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他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手指紧紧攥着窗户边的木框,小小的指节攥的发白。
  我搁下笔,慢慢说道:“他们回来当然是好事。但如果他们再也回不来,你要有心理准备,早些接手这个将军府。”
  我这话说的很实诚,也很残忍。
  楚家家业不算太大,但大小是个世袭的将军府,不好好操持也会渐渐落败,楚溪人缘也不算很好,不懂经营人脉,楚无疑除了莫翎和莫修,别人都指望不上。
  莫翎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莫修又没多少人身自由,更别提花够多少心力来帮衬楚无疑了。
  楚溪这一走,基本等于是把将军府交给楚无疑了。
  “我不要接手将军府!我爹娘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你这个坏女人,你不会哄小孩吗?!”
  我凝视着这个不过才七八岁的小小少年,看着他哽咽着却决计不肯落泪的模样,心情突然莫名的糟糕起来。
  我哄了他,可怜他,安抚了他,难道就能保证楚溪和罗玉凤平安归来?我和他非亲非故,他现在就等于只剩下一个人,若是不早日做好独自撑起将军府的打算,难道我还留在这里当他的管家?替他打点一切?
  觊觎将军府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他虽然早慧,但毕竟年幼,很容易就被人骗了,要是……等等,这关我什么事?
  既然我和他非亲非故,那哄他一句假话很难吗?
  楚溪和罗玉凤再也回不来了也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让他们上战场的,这将军府以后落败成什么样,也不关我的事,反正又不是我家。
  我又为什么要苦口婆心地对楚无疑进行吃力不讨好的劝说?
  “放心吧,你爹娘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我敷衍一句后又补了一句,“你回去睡睡,说不定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这话说的够哄孩子了吧,可楚无疑小少爷十分难哄,居然扒到了我的桌边,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这样根本就毫无诚意!你对我爹娘没有信心!”
  “……”
  “要是我爹娘回不来了,我――”他一把攥住我的衣袖,哽咽道,“我――”
  我以为他说他就杀了我或是和我同归于尽,谁知他却说:“我就不活了。”
  ……好吧,吓唬谁呢?
  我埋头,提笔继续写字,边写边给他建议道:“你家府里就有条河,想跳就拣半夜去跳,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你爹是将军,也不缺兵器,你可以尽情找个尖锐的来抹脖子,再不济也有你娘留的那些布料,裁一裁就是条白绫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楚无疑气急,一手抓破了我正在写着的一张纸,“你这么说不怕报应吗?!你不会安慰人也用不着这么落井下石吧啊!你给本少爷重新安慰一遍!”
  “呵呵。”
  我冷笑一声,拍开他的小手,“真是难伺候的少爷,我也就在你家待几日,办完事便走,你要听安慰的话,我也可以讲给你听,但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身边没有爹娘,你奶奶也不管你了,你若是自己不强大起来,以后这将军府迟早落败或落于他人之手。你的确是个孩子,但是孩子又怎样,别人把你当孩子,你还能把自己当孩子吗?!从现在起,你自己就要把你自己当大人了!你得自己活!”
  我收起写好的纸片,叠好后放进口袋里,又拿起了一旁没看完的账本,摊开在楚无疑的面前:“来,我现在就教你看账本,你们家生意不多,还是很好算的,我怕别人会骗你,所以你还是自己来做比较好――”
  “啪――”
  我没回过神。
  楚无疑居然打了我一巴掌。
  从现世到异世,活了二十年,我还是第一次被小孩打耳光。
  我反应过来正欲发火,楚无疑已经很机智的逃跑了。
  他这一巴掌出其不意又带了十足的狠劲,我这些天养到细皮嫩肉的脸都被打肿了。
  可恨啊,我明天午时三刻还要去山上见沈月卿啊啊啊!
  一想到沈月卿,我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我是正儿八经从一无所有的时候慢慢熬过来的。
  如果没有遇到沈月卿,纵然我有一颗上进心,不怕吃苦不怕辛劳又能怎样呢?
  这世上有上进心又不怕吃苦的人多了去了,我若是同他们一般的运气,充其量也只是找到一个勉强温饱的工作,没头没脑的活着。
  沈月卿磨了我的心性,教我认字读书,教我武功剑法,甚至还把他的惊鸿剑重铸后给了我,为了让我个得以庇护的地方,将归雲山庄也归到了我的名下。
  ……这样的好师父,你说他对我没意思,我是不信的。
  呃,虽说这么说有点恬不知耻,但我一向没脸没皮,竟然说服着自己相信了。
  写在纸上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我打的草稿――明天见了沈月卿该说些什么才不显得刻意和做作,又能表达我想表达的意思呢?
  我思考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都没有想好。
  没有见面时似有千言万语鲠在喉咙里,连夏菏初开潮涨潮落每一个生活细节都想讲给他听,可一旦要见面了,总觉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怎能占据那些时间呢?
  我本想要字字珠玑,却一个字也叽不出来了。
  眼下又冒出来更重要的事,那便是给脸消肿。
  楚无疑的手跟马蜂的尾巴一样,估计是带了毒针的,居然让我的脸越来越肿,我用冰帕子敷了脸,又擦了些消肿凉血的脂膏,祈祷着一觉醒来脸上的红肿能消失。
  “师姐,吃晚饭了。”
  辞镜在屋外敲门。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开玩笑,明天就能见到沈月卿了,再饿也得忍两顿。
  这段时间已经被养的肥滋滋的了,不趁着这两天瘦一点,到时候突出不了思念之苦,在他面前就没东西发挥了。
  “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师姐你吃一点吧,有鱼有肉还有蛋哩……”
  辞镜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很有耐心。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他至少在我房门外念叨了半个小时,才被我狠心决心,打了两下后丢到了外院。
  我非但不打算吃晚饭,还得早睡,养足精气神。然后明天早起,焚香沐浴,把自己拾掇拾掇,体面地去见沈月卿。
  可总是事与愿违,越想早睡,反而越早睡不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起码折腾了半个时辰,干脆爬起来点了蜡烛,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红肿的地方。
  药是好药,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少。但隐约还是能看出被揍过的痕迹。
  ――不能忍,居然被一个屁孩打脸了。
  我暗想这楚无疑怎么性格如此恶劣,一转头,居然看到楚无疑窝在我的床上抹眼泪。
  没错,是楚无疑在抹眼泪。
  …
  ……
  …………
  我愣了三秒,快步走上前去,将他从床榻上拎了起来。而后还不忘伸出另一只手,控制了他的两只小手,以防他再给我一巴掌。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拎着他往外走去,“给我快点消失。”
  楚无疑只顾着抹眼泪,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说来也奇怪,小孩子哭起来都是哇哇大叫,他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用衣袖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的。
  我把楚无疑扔出门外,仔细上了锁。然后吹了蜡烛爬上床睡觉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感觉旁边好像有东西在动,我想睁开眼睛,却没什么力气,也没多想,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然后便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趴在我身侧的正是昨晚被我扔出门外楚无疑。
  看到他还在睡,我伸手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他瞬间就被疼醒了。
  他疼的龇牙咧嘴:“干什么?”
  “混账东西,你是怎么进来的?”
  楚无疑坐起身子,揉了揉被掐过的屁股,恶狠狠道:“本少爷愿意和你睡是看得起你,大不了我对你负责呗。”
  “去你的!”我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你爹还是个处男呢,你一个屁孩,我还要你负责!”
  “我不负责也没人要你了,你这个恶毒又心狠的女人……”他骂骂咧咧到最后一句,竟又是,“你当真不会安慰小孩吗?”
  ……呵。
  他还是很期待我对他说“你爹娘不会有事的,你奶奶也会从祠堂出来的。你的家会像以前一样和和美美的”诸如此类这些话。
  好像只要说了这些话,他就能继续沉浸在过去那个看似平和安稳幸福的家庭生活中。
  哪可能呢?
  安慰小孩的确不难。
  可他已经不是小孩了,即使年纪还是,心理上也不能再是个小孩了。
  他把自己当小孩,安逸了,又怎么肯长大呢?
  我将他捏紧的拳头一根根掰开,然后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你的爹娘会不会回来。我只知道,你不马上长大,你爹这个将军府没人打点就要瘫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或许会觉得你很没用,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小家都护不了。”
  话锋一转,又道,“但若是他们回不来了,你便是下一任的楚将军。
  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弃,自由是你的,但痛苦也是你的。”
  不知道楚无疑听进去多少,我是没空管他了。睡过了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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