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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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从了我吧-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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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况在南诏多见,在西凉却很少见。
  南诏因前代皇帝的开放思想影响,虽有一定的门第偏见,但仍鼓励两情相悦、自由谈情。但西凉完全不同,他们只管优生优育,多子多福――首先得门当户对,然后得双方身体健康,最后女方得端庄贤惠,在过门之后不久就要替自己的丈夫纳妾了:不想被冠上妒妇之名,那就趁早行动吧。
  “但是楚夫人和楚将军好像并不是很恩爱,有点貌合神离,依贫道拙见――”
  我忍不住打断他:“别拙见了,去帮我向楚将军借两本闲书来打发时间吧。”
  “啊?”
  “快点去!借不到就不要回来了。”
  “哦。”
  打发掉辞镜后,耳根子顿时清净了许多。看来要问希白要一点能把人舌头弄坏掉的蛊虫了――话说,希白哪去了?
  貌似完全忘记询问他的情况了。
  ……算了,等会儿再去问楚溪吧。
  我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我的膝盖。
  睁开眼睛,是楚无疑。
  楚无疑冲我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但我知道这孩子心眼可不少。
  他一下一下地敲着我的膝盖,缓慢地问道:“大姐姐,你喜欢我爹爹吗?”
  “不喜欢。”毫不犹豫。
  “可爹爹很重视你呢。”楚无疑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是经历了一番思考,才下定决心说道,“如果你能够好好照顾我娘,对楚家绝无二心,我会应允你嫁入将军府。”
  “呵呵,你想太多了。”
  想一巴掌拍死他。
  别说让我嫁到将军府了,就是把楚溪倒贴给我当佣人,我也不要。
  “姐姐,我爹他人很好,我娘以前是好好的,她以前――”
  “小弟弟,我对你爹娘的事情不感兴趣。”我不想再跟小孩扯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跟你爹有一定利益上的合作关系,但不会很久。”
  毕竟我也是为了沈月卿的情报,把四分之一的归雲山庄作为回报送给了楚溪。
  楚无疑仰着小脸,敛了表情,看了我很久,才认真地说道:“姐姐,有没有告诉过你,打断别人说话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这小鬼真讨厌…_…
  “姐姐都不跟我表达歉意吗?”
  “……对不起。”
  楚无疑又盯了我一会儿,十分不满:“可你这样毫无诚意。”
  家里的罗卜年纪还小,没到他这个犯嫌的岁数。我看着楚无疑这不讨喜的样子,甚至开始思考以后是不是要趁着碧池碧歌不在,偷偷地把罗卜丢出去送人。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楚无疑戳了戳我的膝盖问道。
  这时候被派去借书的辞镜带着两本书回来了。
  怀里还抱了两只毛茸茸的小黄鸡。
  我:“……”
  “阿镜,你从奶奶那里捉鸡了啊。”楚无疑一看到小黄鸡,开心地扑了过来。
  辞镜把书递给我,对楚无疑说道:“奶奶让我给这两只小鸡剪一下嘴,剪完了我再送回去。”
  “送啥送啊,我们烤着吃了呗。”
  楚无疑难得说了一句很对我胃口的话。
  我以前饥饿的时候,莫说是可爱的小鸡小兔,就连地鼠刺猬大乌龟,逮着了我也是吃掉的。
  辞镜却十分坚决地拒绝了楚无疑的要求。
  他细心地替小鸡剪了嘴,又亲自送了回去。
  我翻看辞镜借来的两本书,是两本经书。
  ……呵。
  不是已经从佛门还俗,又加入道门,怎么还在看经书呢?
  书里的内容,无非是些让人清心静心的东西。
  书已经翻旧了,纸张泛黄,但边页完整。
  【佛说,清净自心。
  成唯识论曰,万法唯识,识外无境。】
  扉页写有这样的字句。
  书页里的内容也有小字注解,看的出来是后来添上去的。
  密密麻麻,认认真真地写满了空白部分。
  我不是礼佛之人,读了几页就搁置到了一边,盯着窗外发呆。
  月半已经过去了,不知道碧池有没有吃药。
  说起来除了沈月卿之外,他也算是我十分亲近之人了。
  “研习佛法能让人头脑冷静,你应该多读。”
  “我就说辞镜都判出佛门了,怎么可能还给我拿经书,是你给他的?”
  我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看向不请自来的楚溪。
  他居然还又抱了一摞经书。
  我十分诚恳地建议道:“这些,你可以给你的儿子看。”
  楚溪放下经书,解释道:“这些本来就是从无疑那里拿来的,他都看过了,上面的经文注解也都是他写的。”
  “……”除了庙里的小沙弥,会有小孩子读经书吗?
  “楚将军,你的……”你的育儿方式真的合适吗?
  这话却也不适合说出口。
  别人的家事,是最不适合插手的。
  “朱珠。”
  楚溪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连名带姓。
  “哈?”
  “陪我去登高吧。”楚溪顿了顿,补充了一个足以诱惑我的条件,“然后我就把沈月卿写的信还给你。”
  但凡是跟沈月卿扯上一星半点的事,都是足够让我动心的筹码。
  登高,即是爬山。
  一般来说,游山玩水这些事都是闲散王爷热衷的,将军是没有时间做的。
  还没出楚溪家大门,我竟然看到了一群鸡在小路上跳来跳去。
  ……我以为只有在罗寒家,才会到处都是这种作为食材饲养的家禽。
  “孩子们,不要乱跑啦,乖乖的呀――”
  鸡群的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太太。
  老太太满头银发,步履蹒跚,笑容……有点阴森古怪。
  老太太在看到楚溪时停了一下,招呼道:“大孙子!”
  楚溪走上前去,替她拿点头发上粘着的一根根稻草。
  “大孙子,你娘今天又给你生弟弟啦,还有你爹,总是闹得不得安宁,这些天他生病啦。”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竟然弯腰从地上抱起一只大公鸡。
  公鸡大概是很老了,也懒得扑楞,窝在她怀里,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看看你爹,他生病啦。”
  我看的目瞪口呆。
  楚溪凝视着一人一鸡许久,竟然伸出手摸了摸鸡头。
  “爹。”
  他对鸡说道。
  ……莫非他爹真是那只鸡?
  这个世界难道还有魔法?
  “爹会好起来的。”他又对老太太说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老太太像是吃了定心丸,幸福地笑了起来。
  楚溪朝她微微点点头,然后跟我走了。
  快走出大门的时候,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竟看到老太太抱着大公鸡站在原地,已经老泪纵横。
  而楚溪,他面无表情,没有回头。
  *
  楚溪要去的山是凉城有名的忠骨山。
  顾名思义,青山埋忠骨,那座山上,埋葬着历代在战争中死去的英雄将领们。
  也有无名小卒,出师未捷身先死,埋在无名碑下。
  山下有守山人,认识楚溪,恭敬地替他打开围栏:“楚将军,您来了。”
  楚溪朝他略一点头,然后便往山上走去。
  山路难行,尤其是满地乱石的山路。
  我虽然体力不错,但连续爬了一个时之后,居然连山的十分之一都没到。
  我抬起脸,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流下,滑过脸颊,蜿蜒流至脖颈,蒸腾起一股热气。
  我往高处看去。
  远处连绵的群山似被白雪般的石头覆盖,天空却蓝的出奇,像水洗过一般。阳光洒在漫山白色的石头上,亮晶晶的,折射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楚溪的黑发随风扬起,他朝我的方向招手:“喂,走快点啊——”
  我擦去脸上的汗水,拢了拢垂到鬓角的发丝,缓缓向空气中呼出一口热气。
  “……我知道了。”
  他走在前面,与我隔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群山,蓝天,云彩。
  风从半山腰吹过,呼呼作响。
  他在高处冲我招手。
  日子往前过,人也要往前走。向前走……会,看到更壮阔的风景。
  就像,此时此刻——
  连绵的群山被我们踩在脚下,风从我们的耳边刮过,抬头伸手似乎就能够得着那碧蓝的天。
  山顶有鹰,不分四季,展翅高飞,不知疲倦,生无所息,自由得像风一样。
  我双手卷成筒状,放在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山——高——我——为——峰——”
  风声把我的声音传的更远。
  海尽天作岸,山高我为峰。
  气势磅礴,生死竭力。
  阳光下,楚溪席地而坐,笑容清清淡淡。
  “你看到那些白色的石头了吗?”他不等我回答,就说道,“每一块石头都是一块碑,这一百年来,死在战场上的所有士兵的碑。”
  “……”那真的是死了很多人呐。
  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我们楚家,历代都是骁勇善战的将军,我的祖先和祖父他们都在这里。”停了停,他又说道,“我的父亲,兄长们也都在这里了。”
  “你的父亲?”
  不是被魔法给变成公鸡了么?
  “不是那只鸡。”楚溪解开他带来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壶酒和两个酒杯,倒上两杯酒,“那是我奶奶受不了打击,疯了以后,把鸡当成我父亲了。”
  我以为他倒的两杯酒里有一杯是给我的,伸手去接,他却是把两杯酒都倒在了地上。
  我的手悬在空中……有点尴尬。
  “一杯敬皇天后土。一杯敬英魂忠骨。
  请佑我西凉,百年基业,永世不倒。”
  我看着洒在地上,慢慢渗进泥土里的酒水,突然想到了楚溪的奶奶老泪纵横的那张脸。
  ……也许她根本没有疯,她只是难过。
  所以在努力扮演一个四世同堂、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
  “我有三个兄长,都死在了战神罗厉的刀下。至于我爹,脑袋都被砍下扣在南诏了,后来还是沈月卿帮忙偷偷混在运猪头的队伍里运出来的。”
  “虽说他们死得其所,但奶奶大受打击,一病不起,赵绿间治好她的病以后,她就疯了,开始养鸡,把鸡当儿孙来养。”
  “楚家这一门,就剩我一个了。所以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就顺嘴说下去了:“所以你不能上战场了,你很遗憾,是不是?”
  “是,我很不甘心,保家卫国开拓疆土是我唯一的信仰。可奶奶一看到我舞刀弄枪都要哭闹得不吃不喝,生怕我明天就回战场了……无疑现在八岁,至少要等他十三岁,我才能把将军府托付给他,然后回去战场。”
  “朱珠,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佩服你。”
  楚溪突然表达起对我的敬佩之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嘿,我还好啦。”
  “你那么弱小,却总是自不量力。”
  “……”尼玛,想打他。
  “我第一次在沈家庄看到你的时候,你连几个家丁都打不过,轻而易举就上钩了。”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
  “就是你把我浸猪笼的!混账东西!碧池还各种拖累我!”
  我气恼地踩了他一脚,“我现在可不是任人宰割了,我已经很强了。”
  “哈哈哈哈,好像是的,因为当时觉得浸猪笼很有意思啊,可以把碧池气死。”
  他大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怀。
  他突然伸手抱住了我。
  “呃……”
  又要开始尬聊了么?
  “是啊,你现在已经很强了,以后还会更强。”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再强下去,已经比懦弱的我要强很多了。”
  “朱珠,很感谢你。”
  “……”不知他谢我什么,但是也并不想问。
  “你知道吗?无疑不是我的儿子,是大哥的。我们之中,只有大哥留有子嗣,二哥和三哥没成家就战死了。大嫂和奶奶一样疯了,我便娶了她,无疑也过继给了我。一直以来,奶奶和大嫂都阻止我去战场,她们怕我去了以后,尸骨都带不回来了。”
  晕,还以为他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拥有性生活和子嗣的成功男子,原来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主。
  “以前我也一直在犹豫,是听珍视的人的话不让她们担心重要,还是去实现自己的理想重要。
  在遇到你以后,我明白了。我从来没有一天是从战场上真正走下来的。对方是罗厉也好,是别人也罢,我也不一定就会输啊。”
  “谢谢你,你那么弱小,却也敢那么自不量力,我有什么不努力的理由呢?”
  这话听得我火冒三丈,却又莫名奇妙地感到无从发作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开了我,从怀里给我拿出了一张纸条。
  沈月卿素来吝啬,都不舍得用信封,只有一张纸条。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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