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狗放着枪,突然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他还没说出口,鬼魂陈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魃魈。”
我道:“魃魈?什么玩意,能不能吃的?”
小黄狗道:“你可以烤来试一试。魃魈是古代《谐》里记载的一种生物,形如人,貌如鬼,据说是冤鬼变成的,有魃魈的地方,必定曾经死过很多人。”
我顿时想起了丛林里的鬼军,心说可不是吗,看来那些日本鬼子,都死在这无边秦岭中了,这些鬼军阴魂不散,没准儿就变成了这些魃魈。
我立刻道:“这样说来,这些东西来的就不端正,那我们也不用对背负杀母虐幼的恶名了,小日本活着侵我国土,死了还要给我找不痛快,来一个杀一个。”
小黄狗道:“这本来就是古书里的东西,我还真没想到这里会有,也别来一个杀一个了,书里记载,魃魈行动如闪电,群而居,雄性一半捕猎,一半驻守家园,十分凶残,对待猎物,必开膛破肚,活食心肝,它们别盯上咱们,就是万幸了。”
活食心肝?
我怂了,顿时不说话。
那幼崽身形十分灵动,我们枪声连响,都没有伤它一根毫毛。最后鬼魂陈一摆手,停下身形,目光闪动几下,道:“这么久,想必其它魃魈也已经收到讯息,估计就快要赶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先撤。”
这样看来,对于这些魃魈,连鬼魂陈都是束手无策,我们只能背着装备包逃命,我觉得走栈道实在太慢,提议直接下绳子,这个问题,我之前就问过,但根据谢老头和鬼魂陈的表现来看,他们走栈道,显然是有他们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发现某些东西。
此刻,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左右,由于峭壁的遮挡,阳光渐斜,下方云雾更显的灰蒙,难以窥见真容。
我说完,鬼魂陈似乎有些挣扎,片刻后,他道:“下两层。”他的意思是,用绳子越过两层栈道,而不是直接下到底。
我和小黄狗对视一眼,显然,鬼魂陈和谢老头质疑要走栈道,显然是为了某种目的。
难道……宝藏的入口,就修建在栈道的某一节里,必须要一条一条的找?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现实情况来不及让我多做分析,一行人逃命似的备好绳索,将铁扣栓在栈道上。栈道之间的高度,每层至少都有十米上下,这一放,便是一条二十来米的绳索,直到此时,我才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实在险恶,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只怕连尸体都是碎的。
绳子扣好后,贪生怕死的谢老头当先就下去了,紧接着便是鬼魂陈的人马,我和小黄狗到底是外人,轮到了最后,小黄狗让我先走。
我知道他是怕中途出现什么变故,万一又遇到纳衣寨的事情,爬到一半被一群猩猩割断绳索,那就死的太冤了,小黄狗身手比我好,留他垫后也比较安全。
当即,我和王哥一前一后开始往下滑,而下方的鬼魂陈等人并没有多做停留,已经开始前进,再这样的情况下,任何耽误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然而,就在我和王哥专心致志的往下爬时,头顶的地方突然传来了枪声,我惊的抬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那幼崽又蹦跶回来了,只不过这次,它身后还有三只成年魃魈。
我脑海里嗡鸣一声,一时间只有三个字:小黄狗!
完蛋了!
我几乎是愣在绳索上,甚至忘记了继续往下,而这时,小黄狗已经开始端枪扫射,他家里是做军火的,枪法自然很好,特别是他现在,手里端着两支小冲锋,几乎跟不要钱一样的放枪,那三只成年魃魈虽然厉害,但一时也不敢前进,只在悬崖峭壁间腾跃。
王哥在我上面,他见我挺住,于是用脚拨了拨我的肩膀,哑声道:“快下去。”
我霎时间惊醒过来,心知现在担忧也没用,这样不上不下的悬在半空中,才是最危险得,当即,我只能装作没有听到上方的枪声,加快了速度往下滑,手掌心几乎都是火辣辣的。
就在我们下了将近三分之二时,上方的小黄狗突然大叫一声:“不!”这声音太过惨烈,我几乎以为小黄狗英勇就义了,立刻抬头一看,发现他竟然也在看我们。
怎么回事?
开枪啊!愣着干嘛?想找死?
这变故来的有些快,我和王哥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小黄狗是什么示意,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竟然突然从上方窜了下来,直逼我和王哥。
原来是有一只魃魈突破了小黄狗的防护圈,而现在,这只魃魈显然准备先解决我和王哥。
那东西来势太快,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拔枪,而上方的小黄狗虽然枪法好,但在这种状况下,也不敢轻易开枪,因为魃魈闪躲太快,一但开枪,最后就很有可能招呼到我和王哥身上。
我一时之间呆了,虽然这段时间,遭遇过不少危机离奇的事,但说到底,我始终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普通的条件下成长,唯一比较脱离轨迹的,大概就是有了个比较有钱的大伯,稍微被惯坏了那么一点,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这只千钧一发,性命危急的时刻真的到来时,我整个脑袋都是僵的,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第二十八章古楼
由于王哥在我的上面,因此它先扑向了王哥,那个黑影瞬间停在了王哥头顶,带着利爪的手就要探下去,一时间,我只觉得头皮都麻了。
但没等我有什么动作,我的肩膀突然被王哥狠狠一蹬,剧痛袭来,霎时就脱手,整个人往下栽,但脚下不远处就是栈道,我一下子摔到了栈道上。
由于栈道狭窄,一落地便滑出栈道,又接着往下摔,一时间,简直是天旋地转,什么也无法多想了。
原本,我以为自己又会摔在下一层栈道上,但没想到,却一直没到底,下落没多久,便见到王哥也跟着栽下来,紧接着,身体便坠入了云雾里。
我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死定了,但摔下去,我却发现身下是很软的东西。
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因为从高空下坠,所以那一刻脑袋里是什么也无法思考的,而等落地时,却落到了一堆软软得东西上面。
我一时有些发愣,但愣了没多久,一个黑影砰的一声砸到了我旁边,溅起了很多东西,我一抹,发现是泥点子。直到旁边的人影砸下来,我才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得救了,感觉爬起来一看,才发现自己两人,竟然掉落到了一片软泥带。
大约是因为这两天刚刚下过雨,泥土十分松软,就跟年糕一样,我掉下去,虽然有些隐隐作痛,但也没出什么大事,不妨碍行动。
而旁边的人,正是王哥,他也没晕,只不过肩头渗着血,我身上还带着装备,忙给他包扎止血,问怎么回事。
王哥说当时魃魈来的太快,他情急之下踹了我一脚,想将我踹到下面的栈道上,跟鬼魂陈等人汇合,当时王哥想的是,高度落差不大,我摔下去也摔不死,但我们显然高估了古人的安保措施,由于栈道没有护栏,我掉下栈道后,直接就跟着滑飞出去。
王哥当时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见我没有按照他预想的着陆,整个人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而这时,那魃魈的利爪已经伸向他的胸口,这些东西喜欢活食心肝,王哥在绳子上,根本无法躲避,再加上我坠崖,他心灰意冷之下,脚一蹬,便跟着跳下来,心想陪着兄弟一起死,总比被活活捞出心肝要强。
但由于魃魈速度太快,王哥虽然躲过了掏心肝,但肩上还是被爪子带了一下。
我听的唏嘘不已,待包扎了王哥的伤势,两人才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一看,我顿时忍不住倒抽一个凉气,因为我发现,我们其实并没有到底,而是掉到了一处房顶上。
在我们脚下,是依山而建的高大古楼,这古楼也不知建了多少年月,依然十分稳固,只不过由于常年的水土划破,使得很多石头和黄土堆积在屋顶,黄土又顺着屋顶往下滑,因此低头一看,古楼隐隐绰绰只露出很小的一部分,大多数的地方,还是被泥土包裹着的。
而我们背后,就是来时的山崖,往上看去,上方云雾蒸腾,而且接近古楼这一段位置,也没有修筑栈道。我估计,栈道或许从前是有,只不过后来被人毁了,就像山崖上方那一节栈道一样。
此刻,抬头只能看到万仞绝壁与飘渺的云烟,别说鬼魂陈几人的影子,连猖狂的魃魈也无法见到,一时间我没了主意,想起小黄狗还在最后面掩护,不禁急的跺脚,道:“完了,你说他会不会被魃魈给分尸了?”
“不会。”王哥声音低哑道:“魃魈不分尸,只是喜欢掏心肝。”
我顿时欲哭无泪,道:“王哥,原来你也是一个很幽默的人。”他毁容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睛看了我一眼,带着浓厚的忧郁,显然,他也在担心小黄狗。
我们在积满黄泥的屋顶站了很久,一直期望着能有一条绳子放下来,然后小黄狗等人顺着绳子下来,大家汇合,然后皆大欢喜。但我和王哥足足仰着脖子两个多小时,天色都已经暗了,峭壁上任然踪影全无,虽然是夏季,但由于刚下过雨不久,再加上山风呼啸,一时间有些发冷。
我们身上全是干固的泥浆,包裹着身体十分不舒服,最后王哥扯了我一把,道:“下去等,生一把火,这样下去不行,天要暗了。”
此刻,天阳已经落山,周围都是灰蒙蒙的,我们所在的修建的非常高,向下望去,就如同一个高约十米的土堆,我心知王哥说的对,但时隔这么久小黄狗等人都没下来,恐怕是……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简直就是控制不住,大约是我的表情太过明显,王哥道:“魃魈虽然厉害,但他们手里都有枪,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掏心肝的。”
我道:“那他们怎么还不下来?”
王哥想了想,分析道:“你说,为什么那个姓陈的一开始不用绳子,而是走栈道?”
我道:“我觉得,他是在找某些东西。“
王哥又道:“如果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宝藏的入口呢?”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道:“你是说……”
“不错,在当时有魃魈的那种情况下,姓陈的那人都不愿意用绳子,可见栈道上要寻找的东西很重要。”
我没想到王哥平时不说话,但观察力却这么敏锐,他的话顿时如同醍醐灌顶,让我的思绪霎时间清明起来,如果在这万仞绝壁上,真的有某个宝藏的入口,那么按照当时的情况,鬼魂陈等人很可能躲进去,那种地方,想都可以知道,必定是易守难攻,他们很有可能借此摆脱魃魈。
但当时小黄狗和鬼魂陈等人已经隔了两层的距离,又要对付魃魈,即便鬼魂陈等人安然无恙,但小黄狗只怕也……
王哥没说什么,率先往下走,走到古楼下方,我们才发现,这古楼有一扇侧门还没用被泥土淹没,推门一看,黑暗中霎时出现一张狰狞的鬼脸。
这一幕,不仅我被吓到了,连王哥都踉跄着后退一步,但惊慌只是片刻,很快我们便发现,那不是什么鬼脸,是是一尊塑像。
侧门里面,供着三尊泥像,中间大,两边小,像是佛家供奉的神灵,面目狰狞,一脚伸直,一脚屈于膝上,一手顶天,手上拿着一方宝镜,坐下还有一只似麒麟的东西。
我对这些东西没用什么认识,因为我爸妈不太信邪,因此也很少出入寺庙或者道观一类的地方,同样也就严禁我出入,因此对这些神像什么的,都不太了解。
不过这尊神像头带宝顶,脚踏石莲,应该是佛教的尊神,看其面容狰狞如恶鬼,手上又持有伏魔镜,大约还是某些震鬼的神灵。
侧门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三尊佛像,便只剩一些朽的差不多的木头,王哥将木头砍了,在中间升起一堆火,道:“在这里过一夜,他们如果下来,肯定会发现这座古楼。”
大概是关心则乱,这种时候,王哥比我镇定的多,我看一直是他这个伤号忙活,也觉得不好意思,便让他歇着,自己去捡些干柴。睡觉时,我乍一看到那尊神像,顿时心里就很不舒服,这神像与其说像神,更不如说像鬼,而且其狰狞的模样,就是鬼见了,估计也要怕三分。
虽然我自己没怎么去过寺庙,但在电视里总见过一些,似乎那些寺庙里,也没用供过这么凶的神,难不成放在这儿镇鬼的?
这地方有鬼?
只怪我的想象力太好,越想越觉得这地方有些鬼气森森。你想啊,谁会在深山老林里建一栋古楼?第一层就供一尊凶神?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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