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有些郁闷,将手机一甩,蒙头大睡。
第二天,火车到了宝鸡市,我们跟的很远,鬼魂陈一行人没有急着动身,他们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为了不碰头,我和小黄狗只好窝在离酒店不远处的一家招待所,比较幸运的是,这家招待所刚好面朝酒店的窗户,我摸出望远镜观察,果然看到了鬼魂陈的房间,只不过没等看出个三六五,窗帘就被拉上来,看来又是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接着我们便开始等,直到下午五点多,鬼魂陈才带人走出了。
一共五个人,谢老头,鬼魂陈,之前买水的黑衣大汉,另外两个不认识,一个比较胖,长的像一颗球,走起路来抖三抖,一个身材消瘦,大热天的,穿了一身迷彩服,显得十分怪异,但这群人里,没有看见桑泽,估计鬼魂陈也不信任他,毕竟,这种人能够背叛自己的民族,谁又知道去了藏宝地,会不会见财起意?
但鬼魂陈他们出来的时间挺奇怪的,现在已经五点多,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这时候动身,岂不是非常不科学?如果是我,肯定是一大早就起床才对。
压下心头的疑惑,我和小黄狗麻利的收拾起装备包跟了上去。
不出我们所料,鬼魂陈等人的目的地是太白山,
太白山海拔有三千多米,山顶常年积雪,每年的11月到4月份都是封山的时候,去太白山旅游,大多是夏季,那时候雪已经开始融化,而且天气晴朗,可以更好的领略当地的风景。
太白山是秦岭山脉的主峰,入山后向下望,是一片蒸腾的云气以及盘庚的苍龙,平时游客入山也有时间限制,过了六点就会拒绝售票。
但等我们到达太白山时,已经是接近晚上八点,什么山,什么脉,完全看不清楚了下了车就是黑麻麻一片,唯一的光芒是山下收门票的亭子,里面还有个打瞌睡的老头。
由于要跟鬼魂陈保持距离,因此我们下车时,山脚下已经看不见鬼魂陈等人的踪迹,但地面上由于刚踩过不久,因此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我们顺着这些线索一路往前,总算明白鬼魂陈为什么会这么晚动身。
因为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太白山,而是太白山西侧的秦岭山脉。
这是一处无人地,我虽然见过,但根据资料描述,太白山周遭都是秦岭山脉的范围,秦岭自古以来绿林横立,匪盗猖獗,再加上山脉巍峨,有数不尽的山珍,挖不完的宝矿,这些东西,全都被隐藏在秦岭的千年古木下,从高处俯瞰,除了树,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不敢开大灯,只抽出一支冷烟火照亮前方的路,这其实不是一条路,而是一片荆棘丛生的老林子,时不时就能看到被鬼魂陈一行人压断的树枝,或者踩到的枯草,要跟上他们的足迹并不难。
太白山周围一带,由于地势显眼,再加上里面珍惜野生动植物较多,一向是保持封山的,所以鬼魂陈才会趁夜出击,我估计,他们至少要走到安全的地方才会停下来,而这个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指绝对不会再出现人的地方。
最后的结果跟我估计的不错,鬼魂陈一行人始终没有停下来,我们从晚上八点进山,在没有路的老林子里穿梭,路途的艰辛自然不必说,直走道凌晨两点,都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此时,我皮肤上全是树枝的划痕,布满了一道道红色的口子,两条腿也因为颠簸不平的山路而打颤,时不时还有数上的虫子掉下来,钻进你的脖子里,直发痒,不经意的一抓,虫子就被捏爆了,黏糊糊一团贴在皮肤上。
我生平最怕这些东西,这样一来,更加恶心,一时间连哭的心有了。
比起我的目的,小黄狗对于藏宝地显然更执着,他见我哭丧着脸,怕我反悔打退堂鼓,连忙边走边安慰:“他们应该快休息了,再坚持坚持。”
这种时候不敲诈,简直对不起我孙恶霸的外号,于是我道:“累,我不干了,我要回去。”
小黄狗一听,急的直叫祖宗,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别来这一招啊,现在累一点,以后的生活才会阳光灿烂,坚持,一定要坚持。
我道:“我为什么要坚持,没有龙骨,我可以送其它的东西。”
小黄狗急了,他拽着我的手将我往前拖,生怕我转身就走,嘴里一个劲儿道:“小祖宗,您能不能成熟点儿,师父最想要的就是龙骨,你忍心让他失望吗?”
我撇了撇嘴,道:“忍心。”
事实上这行程虽然又累又恶心,但我也没真想过放弃,只不过想趁机敲诈一下小黄狗。
果然,我一说完,小黄狗脸都黑了,他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道:“只要你能坚持到底,我就把吃的那四成还给你。”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恳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答应你。”小黄狗鼻子都气歪了,说我庸俗,估计很想揍我,但又怕破坏队伍的团结。
紧接着,我们又在黑暗中走了两个点小时,直到凌晨四点多时,走在前面的小黄狗突然停下了脚步,随后开始后退。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伸出脑袋张望,只见透过层层灌木,在不远处有一丝火光,看了鬼魂陈一行人已经安营扎寨了。
小黄狗想了想,声音压的极低,道:“原地休息。”
原地休息,我看了看周围横陈的灌木,脸黑了,低声道:“你应该说原地卧倒。”因为灌木横陈,除了趴下以外,几乎站起来就会刮到树枝,而且地下的泥土呈现出一种黑色,由于晚间有水汽,偶尔还会冒出一两条蚯蚓,伸出暗红色的头部弹来弹去,而且由于秦岭水土好,连蚯蚓都肥厚硕大,恶心程度跟地癞子有的一拼,让我在这种地上睡觉?
我咽了咽口水,其它的恶劣环境我都可以忍受,但睡在蚯蚓上面……
小黄狗估计也觉得恶心,想了想,又道:“前面就出了灌木林,这样,咱们再花一些时间饶进林子里。”我举双手赞成,于是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穿出灌木丛,进入了丛林里。
此时,鬼魂陈等人的帐篷已经到了我们的左后方,火光隐隐可见,我们这里不敢生活,架起帐篷后,便躲进里面,取出一个冷烟火,就着森冷的绿色光线吃口粮,彼此一抬眼,便能看见对方绿色的脸,上面还布满了一道道划痕。
为了防止第二天睡过头,我们两人轮流守夜,随时注意鬼魂陈一行人的动静。
他们赶路真是太拼命了,四点多才扎营,第二天七点整又开始出发,算来只睡了三个小时,而我的小黄狗,每人才不过说了一个多小时。
这盯梢,真不是人干的活,我起来的时候,由于睡眠不知,一时间头晕脑胀,浑身发软,当将沉重的装备包背上身时,更是差点被压趴下。
后来的路比之前要好些,至少可以伸直了脊背走,不用像在灌木丛里一样,要弓着身体穿梭。
这里老树虬结,都是千百年的古木,上面长满了青苔,树根如同一条条青色巨蟒,密布在地上,从树根的缝隙里,长出了各种植物,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草药。
我们在这种环境下继续跟踪,时不时就容易打滑,摔的四仰八叉,身上青青紫紫,一碰就痛的抽气。
我和小黄狗原本是各走各的,但到最后,两人几乎要勾肩搭腰,互相扶持着才能向前走,当初进入蟒林,也没有这么累过,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简直是报应。
这一走,又走到了当天下午六点,鬼魂陈总算是大发慈悲,提前休息了,我感动的几乎想哭。
第九章帐篷
为了不被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隔的比较远,到吃饭时分,只闻到从鬼魂陈那边传来一阵烤肉的香味儿,还能看见冒起的青烟。
我馋的直咽口水,却不敢生火引起注意,却只能啃压缩饼干。
小黄狗安慰道:“没事儿,等知道了具体地方,咱们就不用隐藏了。这秦岭里山珍野味,你要多少我给你打多少。”一边说,他一边拍了拍装备包里的枪,我心知这小子是在使用安抚政策,不禁觉得好笑,道;“行了,别扯这些,咱们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我绝对不会扯你后腿,用不着利诱,与其有功夫瞎扯,咱们不如好好休整体力。”
小黄狗一听,露出惊骇的神色,显然对于我的深明大义有些不习惯。
我原本是想着敲诈小黄狗,但有了纳衣寨的经验,我深知在一个无人区,伙伴之间的信任很重要,想到这里,便也不为难小黄狗了,两人吃完饼干,扎了个简易的帐篷,便就此歇息。
鬼魂陈一行人已经扎营,不出意外,应该是明天早上才会启程,因此我和小黄狗也没有安排守夜,两人睡到帐篷里,只亮了只光芒微弱的冷烟火。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我似乎听到了一阵动静,似乎是有人在窃窃私语,而且人数挺多。
睡梦里,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我旁边只睡了小黄狗,这么多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被惊醒了,猛的从睡袋里坐起来,一睁开眼才发现,小黄狗不知何时也醒了,他正撩开帐篷的帘子,半蹲着身体向外看,神情专注,显然也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见我醒来,小黄狗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那声音依旧没有听,听起来,像是从我们前方传来的。
此刻,我们前方似乎是鬼魂陈他们的扎营地才对,难不成是鬼魂陈等人在开夜会?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腕表,我们竟然从下午七点,一直睡到凌晨1点。
我赶紧凑到小黄狗身边,紧跟着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原本远处有鬼魂陈等人的火堆可以辨别位置,但不知为何,他们的火堆却熄灭了,一样望去,四周黑压压一片,天地间似乎只有我和小黄狗似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我心里有些不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小黄狗眼神闪动几下,压低声音,道:“情况可能有变,收拾东西咱们上去看看。”
我不知道小黄狗想到了什么,但现在这种情况,继续待在帐篷里,我们肯定会被好奇心和想象力折磨的发狂。我们没收拾帐篷,而是背上装备包开始往鬼魂陈一行人所在的位置摸过去。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没敢使用光源,深山老林里一入夜就完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我们只能凭借着先前的印象往前走,但周围太黑了,走了没几步,连方向都无法辨别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抽出了一只冷烟火,借着比较清冷的微光往前走,才走了没多久,那种窃窃私语的声音竟然挺了。
我和小黄狗对视一眼,我心说,难道是我们被发现了?
可如果是被发现,对面怎么还不亮灯?
难道鬼魂陈想耍我们?
顿了顿,小黄狗嘴角一抿,脸色冷下来,继续往前走,既然被发现,那我们也不用隐藏了,当即直接掏出了手电筒,昏黄的光芒瞬间照射出去,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两顶帐篷。
帐篷的拉链是敞开的,因此帘子向着两边倒开,从我们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帐篷里面的情景。
里面是空的,除了帐篷和睡袋,其它装备都没有了,包括人。
小黄狗脸色变了一下,立刻将手电筒往旁边移动。
那是之前鬼魂陈等人生火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堆烧了一半的黑柴,我用手罩在上面感受了一下,一点儿热度都没有,显然,火堆在我和小黄狗深睡时就已经熄灭了。
这让我觉得不对头。
鬼魂陈一向是个极为谨慎的人,而且我们如今又深入秦岭,随时可能遇到一些猛兽的袭击,以鬼魂陈的警惕性,不可能不安排人守夜,而守夜,势必就要使篝火不熄,因为很多野兽都怕火,这一点,连我这个从来不看动物世界的人也知道,鬼魂陈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和小黄狗对视一眼,眼中全是懊恼,难道说在我和小黄狗睡的昏天黑地时,鬼魂陈一行人已经走了?这一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但比较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带走帐篷和睡袋。
帐篷是属于比较占地方的装备,不可能准备很多,因此用完了绝对会收起来,不可能随意扔在这里,而且在昨天,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行进后,今晚怎么也不该这么急着赶路,除非他们想累死。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我和小黄狗才没有安排守夜盯梢,但没想到,就这一下,便出了岔子。
鬼魂陈这帮人,究竟去哪儿了?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推测道:“他们没有带走帐篷,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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