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失声道:“老二?他为什么要跑?”鬼魂陈摇了摇头。
不对劲,就算是老二,他一没有理由跑,就算有什么苦衷要跑,他也不可能突然有这么快的速度,但鬼魂陈的眼力,肯定不会看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杨博士道:“你们看,豹子下面好像还压着一个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黑豹的尸身下,果然露出一只人手,根据手的颜色判断,应该不是红种土著人,而是个白人。
我们立刻联想道查理,当即下到坑中,将黑豹挪移开,下面的人立刻露了出来,果然是个白人,但身上没穿衣服,也只有一条内裤,已经被插了个对穿,十分奇特的是,他的脸上被人用颜料,画了一些很古怪的花纹,让我联想到古代的巫师。
一时间,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按照我们之前的想法,这应该是当地的某个部落的狩猎活动,由一个速度很快的人引诱猎物到陷阱处,但现在,为什么引诱人也会死在陷阱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个白人?
我问鬼魂陈认不认识这个人,他摇了摇头,反而一直盯着那个白人的脸看,似乎是在研究他脸上的花纹。我仔细去看,发现那是用红、黄、绿三种颜色构成的纹路,其中红色占得面积最大,看起来血淋淋的,乍一看,还以为那一块是被剥了皮的,剩下的线条比较抽象,有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很像鬼画符。
不知道鬼魂陈是怎么想的,他居然拿出笔,将白人脸上的纹路临摹下来,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有摆出一副懒的搭理我的表情。
杨博士出主意,认为老二看见我们会逃跑,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们必须要找到他弄个清楚,其次是这个白人,他有很大可能是查理的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脸上的东西又是谁弄上去的,这一切都是个问题。
我猜测道:“他们会不会是被什么人抓住了?这个陷阱总不至于是查理老头的人挖的。”为了证明这个猜测,我们决定就近隐蔽,请君入瓮,因为既然猎物在这里,就肯定会有人来取,当即,我们找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树,爬到了树顶,小心隐秘身形,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色将暗,我的腰几乎都僵了,忍不住扭了两下,就这时,伴随着我腰部关节的哔啵声,还有一种如同号角的声音从远处悠悠的响起。
“嘘。”杨博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们都不要再动。
号角声听起来不像现代乐器,非常雄浑且悠长,似乎是从南边传来的,并且越来越清晰,我们的目光都不由盯着那个方向,屏气凝神,片刻后,一群赤身**,仅仅包裹着下体的人走入了我们的视线中,他们都许着长发,头发变成无数蛇一样的辫子,头上插着一个犄角一样的装饰品,而那种号角声,就是这个装饰品吹出来了。
他们的脸上也涂了纹饰,但不同于那个白人,而是抹的白色的染料,涂了一个一个的圆圈,我盯着其中一个人的脸看,忽然发现,那些圆圈似乎是一个星座,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但星座中有两颗星星最亮,因此相应的圆圈画的最大,我隐约记得,在美洲传说中,这两颗星星的意义,一个是‘复活’,一个是‘重生’。
将星座绘制在脸上?
这真是一个奇特的部落。
坑里的猎物早就被我们恢复原状,他们将猎豹抬起了,将白人的尸体拉出陷阱,有重新将陷阱表面覆盖一层腐叶,豹子被他们用木棍和藤蔓绑在一起抬走,很快,那种犄角重新被吹响,这帮人开始朝着来时的方向走,然而,就在这时,令人魂都吓飞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躺在地上,原本已经被插了几个窟窿的白人,竟然重新站了起来,并且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十分灵活的走着。
我忍不住眨眼,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转头去看其他几个人,一个个也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包括波粒儿在内的土著人,差点儿没从树上栽下去。
片刻后,他们已经走出了我们的视线范围,声音再也看不到,只听的见号角的声音,直到此时我才赶开口,问鬼魂陈:“陈老大,我、我是不是又见鬼了?”
鬼魂陈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了看下方的陷阱,冷冷道:“跟上去。”
还要跟上去?我一想到那个站起来的白人,都已经浑身发麻了,但鬼魂陈说完,就下了树,开始顺着号角的声音前行,为了不被发现,我们并没有离的太近,甚至一路上都没有看见那帮人的影子,越往前走,周围的植被就越加茂密,须臾,眼前出现了,前方隐隐传来火光,我们小心翼翼的扒开一片植物叶子,一个离奇的世界展现在我们眼前。
这是位于丛林的一个低洼地,形似一颗水滴,进去的路只有一条,就在我们眼前。
水滴里面的世界,是木制的房屋,有点像河姆渡建筑,而我们刚才所见的那批人,正在彻夜狂欢,围着篝火跳舞,火星飞溅,黑豹被人扒皮开膛,很快,他们将豹头放到一个石质的托盘,随后放置在一个梅花桩一样的木头桩子上,我起初看不懂为什么放上面,但杨博士低声道:“是星座,这个部落很崇拜星星。”
接下来便是一场狂欢,我们一直看着,不断寻找之前那个白人的踪影,却根本找不到。
鬼魂陈眼神很敏锐,他似乎已经有所发现,忽然啧了一声,指了指右边,示意我们朝那个方位看,那地方有很多建筑物,黑压压一片,之前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这时候看去,我忽然发现,在其中一个犹如牲口棚的建筑物里,竟然隐约有一些人形,但由于天色关系,看不出是谁,但他们很显然没有自由,如同牲口一样,在那个棚子里来来回回的走。
我们立刻绕道,饶向右边,准备看的更清楚,结果一回头,我才发现,那个白人,竟然就一直站在我们身后。
……
………………
短暂的安静后,鬼魂陈猛的将那个白人扑倒,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敲白人的脖子,但白人并没有晕,确切的来说,他是个会动的死人,死人怎么可能晕,鬼魂陈又去唔他的嘴,白人力气很大,打在鬼魂陈身上,鬼魂陈身形晃动了一下,我立刻去帮忙,几人将白人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这时,鬼魂陈忽然拿出水袋,将水往白人脸上一浇,随后伸手一抹,白人立刻不动了。
这一次,又恢复了之前的死态。
我看到,他脸上的花纹被鬼魂陈抹乱了。
杨博士咦了一下,压低声音道:“难道跟这些花纹有关?陈先生,是不是和国内的湘西赶尸类似?”鬼魂陈总算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赶尸是湘西地区苗族的民俗,属于巫文化,亦说与祝由科有关。清朝就广为流传湘西“赶尸人”的传闻,即赶尸人利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让他们入土为安。
“湘西赶尸”从未得到科学验证,也并未被亲眼证实,但是却成为很多惊悚电影的原型,从此广为人知。
相传,赶尸人凭借这种秘术,尸体就会自己走,自己跑,我以前也以为是胡诌的,后来遇见鬼魂陈,见识了诸多古古怪怪的东西,才开始相信赶尸的存在。
但这时中国的东西,怎么,这些土著人也会赶尸?而且还会利用尸体当诱饵,进行捕猎?
我打了个寒颤,这是个什么样的部落啊。
以后谁他妈再敢说土著人是未开化的野蛮人,我就抽他一个耳光。
第二十章节奏
我道:“这白人怎么会站在咱们身后?”
鬼魂陈淡淡道:“是守卫,咱们已经被发现了。”
我立刻去看部落里的人,他们依旧围着篝火又叫又跳,并没有发现入侵者的迹象,鬼魂陈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指了指白人脸上的花纹,那意思很明确:与这些花纹有关。
不得不说,鬼魂陈是一个思维十分敏锐的人,白天我们看见这个白人时,虽然觉得他脸上的花纹很古怪,但谁也没有多想,只有鬼魂陈将花纹记录了下来,而这恰巧就是事情的关键点。
杨博士谨慎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先避一避?”
既然我们已经被发现,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包围我们,我再也不敢小看土著人了,他们都是不怕死的。
鬼魂陈轻轻摇头,目光转了一圈,忽然揭开自己的装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成人巴掌大的木匣子,这匣子通体漆黑,佩着两个团云铜扣,表面有镂空的符文,显得十分古拙神秘,鬼魂陈手指灵活而轻巧,将铜扣拨开后,匣子里的东西也露了出来,东西比较多,但摆放的很有秩序,一点儿也不凌乱。
其中有朱笔、朱砂、黄表纸、还有一些古古怪怪的小件法器。
鬼魂陈手握朱笔,笔下行云流水,顷刻间便绘制出一张纸符,随后二指并拢,在白人尸体的上中下三丹田处各点了一些,紧接着迅速将纸符折成一个很小的三角形,随后将纸符塞进了白人尸体的嘴里。
那尸体脸上的颜料并没有被完全破话,鬼魂陈割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液将冲散的颜料重新涂抹,随后拿起一只十分精巧的铃铛。
这铃铛我之前见过,在秦岭布鬼军阵时,鬼魂陈曾经摇过它,给我印象很深的是,铃铛内部没有芯,按理说摇不响,但当时的铃铛却摇响了。
做完这一切,鬼魂陈手里的铃铛频率很快的颤动起来,这一次却没有发出声音,随着铃铛的颤动,倒在地上的白人尸体竟然有挺立起来。
饶是我已经见怪不怪,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人仿佛放哨的活人一样,开始在周围巡视起来,鬼魂陈这才冲我们点头,手指着右边的方向,示意我们先离开这里。
顺着茂密的植被往右钻,我们离那个牲口棚一样的地方越来越近,我悄声问鬼魂陈:“老大,你是怎么让尸体听话的?”
鬼魂陈没回答,倒是杨博士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陈先生所使用的,应该是正统的赶尸法门,和这些土著人的方式有所不同。”
鬼魂陈没有否认,显然是默认了,我只觉得一片茫然。
在我的印象中,科技和鬼神是相对的两个东西,以前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信任科学,否定鬼神,后来遇到鬼魂陈之后,我逐渐接受了鬼神这些神秘力量的存在,开始对科学产生质疑。
这种现象保持了一年之久,直到进入雪山湖底,见识过那些超时空文明后,我对科学的信任又一次坚定起来,但现在鬼魂陈所做的一切,又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难道说,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科技与鬼神并存的吗?
这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为什么会同时存在?
显然,产生这个联想的不止我一个人,杨博士也若有所思,说道:“在现代学术界,有一种观点,认为神鬼秘术、风水阴阳,实际上也是一种科学,只不过是一种更为古老,并且人类还没有探知的科学;”
这个观点我似乎也在哪里看过,仔细一回忆,似乎是在一本中医杂志里,中医有穴位和经络学说,众所周知,西医的发展得益于解剖,在几千年前,中医已经具备了五脏六腑的概念,而西医,则是在几百年前,经过人体解剖后,才开始了解人的身体构造,证实了脏腑的存在。
中医六腑中,有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在西医的解剖中,这些器官都被证实,当时的西医非常震惊,中国人又没有解剖过尸体,他们怎么对人体的构造这么了解?
但六腑中的三焦无论西医怎么解剖都找不出来,其次是各种穴位,也无法通过解剖找到,但在传统中医中,三焦下药却是很常见的现象,这又证明三焦确实存在。
那么它究竟在哪儿?
这个谜题,西医无法解释,连中医自己都无法解释,中医之所以落后于西医,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医生们保守而不出新,比如,中医知道气海穴在哪里,但却没人知道气海穴是怎么来的,这使得中医,包括易学等等,都成为无根之说,我们中国人懂得怎么运用它,却并不知道它究竟是怎样诞生的。
杨博士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假设,在那本杂志中,编著者提出假说:认为我国的各种神秘文化包括中医,都是一种人类尚未能窥探的高科技,很可能是外星人传授给我们的。
当然,我那时候对这个假说嗤之以鼻,认为那个编著者完全是写不下去,来凑字数混饭吃的,但现在一想,却有些动摇了。
或许科学和神鬼,本身并不是两个极端,它们只是两种不同的科技,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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