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我才反应过来,尖叫的是蝶彩,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妙,立刻提着风灯转头看。由于洞窟狭窄,也没办法一下子转身,但我紧紧这一转头,便看到蝶彩一张俏脸都扭曲了,双目死死瞪着水窟窿洞顶部,仿佛那里有什么恶鬼似的。
我连忙将风灯举高,一看之下,发现在我身后的洞顶,居然也有一个水窟窿,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哪里,但洞比较小,不像能钻人的,顶多能钻进去一个小娃娃。
紧随蝶彩后面的瘦子比较稳重,他立刻捂住了蝶彩的嘴,低喝道:“别叫!出什么事了!”蝶彩呜呜挣扎了半晌,惊恐扭曲的脸才逐渐平复下来,眼睛里几乎可以看到泪花,指着那个洞顶,颤抖道:“里面有人,有个长头发女人。”我心里突的跳了一下,但借着人多胆壮,我还是拧着风灯凑到洞口查看,一看之下,发现里面的洞壁里,有很多长长的水草,根根如丝,究竟在一起,乍一看,还真像头发。
我嘘了一口气,发现女人的胆子果然还是小,于是安慰道:“没事,是一些水草。”我说我,蝶彩还是一脸惊恐,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这姑娘的,长的漂亮又开朗,心地也不坏,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她不贪慕虚荣,至少不会嫌弃我的小药铺。
一边想,我一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找到歧筑他们,咱们就回去。”
蝶彩猛摇头,惊恐道:“不是水草,是女人……脸好长,头发好长……”说道一半,蝶彩突然住声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脑袋后面,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不止蝶彩,连蝶彩后面的瘦子嘴角都猛烈的抽动起来,我一颗心顿时往下沉,就算我是猪也明白,恐怕现在我脑袋后面……有东西。
不知是不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我反应快了一些,瞬间的惊恐过后,我几乎立刻拔出腰间的竹刀就往后捅,但没等我转身捅过去,我的脖子顿时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那触感冰凉湿滑,就像一条被冷冻过的新鲜猪舌头。
那东西缠的极紧,我先是闻到一阵烂鱼似的腥臭,紧接着缠住我脖子的东西就突然勒紧,然后一个劲儿将我往上提,几乎是瞬间我就窒息了,什么东西也吸不到鼻子里。紧接着,我的脑袋便被拖进了一个漆黑的洞里,周围布满了水草,潮湿的接近腐烂的水草随着我头颅被上提得动作,全部往我脸上盖,如果不是喉咙被卡住,我一定会吐出来!
靠,什么东西!
我立刻挣扎,但缠住我的东西太紧,又阻隔了我的呼吸,我挣扎俩下,除了让水草更多的往自己脸上盖以外,根本没有别的作用,恍惚间,我还听到了蝶彩的哭叫声。
妹子,哥还没死呢,别急着给我哭丧啊。
我一直被那东西往上托,但很快,我的肩膀就卡在了洞口上不去,缠着我脖子的东西并不放弃,一直使劲,我顿时有一种浑身发寒的恐惧,因为那东西的力道太大,我毫不怀疑,这样下去,自己的脖子会活活从肩膀上扯下来。
我眼前一片漆黑,脸上布满濡湿的水草,几乎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此刻除了脖子间的剧痛还有窒息带来得胀血感,我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连思考都无法办到。
然而就在这时,我感到自己的腰突然被人抱住,那力道十分大,抱住我的一瞬间就将我往下拽,下面和上面同时使力,我甚至听到自己颈椎骨发出炒豆一般的响声,脖子间的皮肉就如同手撕鸡似的,仿佛要被活活拉开。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吃手撕鸡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还没从剧痛中反映过了,我猛的感觉到,有一只手趁着拉扯时洞口露出的缝隙,快速的钻了进来,就在那只手进来后,也不知做了什么,缠住我脖子的那个东西,仿佛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猛的缩了回去。
突然而来自由,让我狠狠的呛出声,还没等吸上一口饱饱的空气,我猛的被拉出了洞口,去发现之前抱我腰往下扯的人是巴达,他两只粗壮的胳膊死死搂着我,就跟要把我掐断一样,而在我前面是鬼魂陈,他手里捏着三把精钢小飞刀,手臂上全是擦痕,如果我没估计错,刚才探进洞里的那只手,应该就是鬼魂陈。
而此刻,我也总算看清缠住我的是什么东西,但也仅仅只是瞟了一眼,因为它极其快速的缩回了洞里。
那是一张变形的人脸,十分长,很瘦,脸上经脉突兀,脑袋上全是黑糊糊黏腻的头发,嘴里有一根猩红的舌头,上面湿漉漉,在缩回去的一瞬间,似乎还闪过了一抹银光。
估计是鬼魂陈的飞刀,刚才直接插在了它舌头上。
我头皮都炸了,这究竟是什么玩意?鬼吗?
所有人的脸色,在风灯的照射下,都变的忽明忽暗,如果扭曲了一样,鬼魂陈声音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他喝道:“跑!”说完,直接拽了我一下,快速的继续往前钻。
第四十八章逃命
我手里的风灯早在被偷袭的时候就摔碎了,我几乎是从风灯的碎玻璃渣滓上爬过去的,那种钻心的疼痛,简直快别提了,后面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变成巴达第三,瘦子第四,蝶彩落在了最后一个。
先前情况太危机,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开始逃命,没人来得及照顾这个小姑娘,我一边爬,一边几乎可以听到蝶彩害怕的哭声,但此刻我离她太远,也根本无法照顾她,话说回来,我自己都是别人救下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头一次,我有些憎恨自己的没用。
从小我所接受的教育就是智取,这年头,武力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所以我很看不起那些肌肉发达,动不动就动拳脚的人,比如鬼魂陈。
我没看出他哪里厉害,除了动武的时候,有一点蛮力,能一脚踢飞我,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了不起?
就因为这些原因,再加上他冷漠的态度和对大伯的胁迫,一直以来,我看他非常不爽,但此刻,我无比憎恨自己,为什么不肌肉发达一点,为什么不能像鬼魂陈那么牛逼。
就在我们一行人仓皇而逃爬了才没多久,紧接着,后面便传来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如同有什么物体在潮湿的地面爬动一样,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蝶彩猛然拔高的尖叫:“啊……它追上来了!”
后面的瘦子倒抽一口凉气,喝道:“快,快跑!”我无暇回头,这种时候,几乎都是拼了命的往前跑,水窟窿洞太过狭窄,前方的鬼魂陈爬起来也很慢,就这时,那瘦子突然骂了句脏话,紧接着,从我们身后,传来一种奇怪的叫声。
那不是人的叫声,而是如同鬼笑一般的声音,我立刻转头,发现瘦子不知何时已经转身,似乎跟什么东西扭打在一起,由于水窟窿洞过于狭窄,光线暗淡,我能见到的实在有限,但不用想也知道,估计是蝶彩被那女人套住,离蝶彩最近的瘦子停下来帮忙了。
紧接着,蝶彩狼狈的从瘦子腰侧的空隙里爬出来,她脸上全是黏腻腻的水渍,就跟失了魂一样,巴达也想转身帮忙,但隧道太过狭窄,一个瘦子一已经将所有路都堵住了,巴达即使翻身,也没办法插手。
就在这时,鬼魂陈摇了摇头,猛的一拍我肩膀,道:“趴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突然在我背上使力,几乎一瞬间,我原本是跪趴的姿势,立刻变成了全趴,就如同一根油条似的。
突然起来被按趴下,我四个关节几乎痛得直抽抽,但没等我问候鬼魂陈的十八代祖宗,他就突然从我背上爬了过去,鬼魂陈虽然不壮,但好歹也是个大男人,他将我当成肉垫子,从我身上爬过去,差点没把我雅思。
但于此同时我也知道鬼魂陈想干嘛了,他是想爬回去救人。果然,我后面的巴达和蝶彩立刻遭遇到了和我一样的对待,全部被鬼魂陈直挺挺的按在地上,成了肉垫子。
我和巴达也就算了,只可惜蝶彩这么柔弱的一个妹子,也要遭受鬼魂陈的凌虐,真是禽兽。
这一切的动作,几乎瞬间就完成了,鬼魂陈速度极其灵活,就像一只猴子一样,转瞬间已经爬到了瘦子身后。我不好转身,只能掉头勉强看后面的情况,瘦子显然不是那女人的对手,我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根猩红仿佛就要腐烂的舌头,仅仅缠着瘦子的脖子。
瘦子不断挣扎,用竹刀往前扎,但也不知是没有扎中,还是那女人跟本不怕扎,瘦子的举动,几乎毫无意义,片刻后,他的手就软了下来,估计是要不行了。
就在这时,鬼魂陈手里已经多出了几柄小飞刀,只见他捏飞刀的那只手,极其快速的往前一探,直接扎到了那根舌头上,紧接着,那条舌头便仿佛有痛感一样,猛的缩了回去。
瘦子和我之前的情况差不多,一获得自己就猛咳起来,鬼魂陈另一只手直接将他推到后面,冷喝道:“跑!我拖住它。”鬼魂陈是什么手段我太清楚了,民国美女也要躲着他,当即,我直接就开始往前爬。
我们的第二盏风灯一直掌握在巴达手里,巴达在我身后,只有一些微弱的光线透过身体的细缝传到前方,前方的路也很难辨别,我也不知究竟爬到了哪里,只能不停的跑,直到肌肉打颤,两臂一软,顿时累趴在洞里。
人都有一种依赖思想,领头的我一趴下,后面的巴达几人全都趴在地上,一个个喘的跟狗一样。片刻后,我们才平复下呼吸,这时,我下意思的去听周围的动静,非常安静,也没有那种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了,估计那女人已经被我们给甩了。
我立刻清点人数,发现没有鬼魂陈,心里不由惊了一下,难道鬼魂陈被那女人给拖回洞里去了?
蝶彩恢复了许多,也没有之前那么哭天喊地了,她抹了一把脸,焦急道:“陈哥没有跟过来,怎么办?”
瘦子狠狠吐了口唾沫,道:“那是什么鬼玩意,小陈有些手段,但那东西力气很大,他别是为了救我们,着了那东西的道了。”
我们几人相视一眼,但又没有返回去的勇气,水窟窿洞到现在还没有到头,黑黝黝的,也不知通向哪里。这一路上,歧筑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非常稳重,很多时候都是他在拿主意,鬼魂陈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他每一次开口,往往都很关键,但如今,这两个关键人物都失踪了,顿时,我们就如同没了领头羊的散羊一样。
那瘦子毕竟年长,片刻后,他冷静下来,道:“小陈兄弟为了救我们留下来对付那东西,咱们纳衣的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就这么把他撇下。”
巴达点头,道:“对,不能这么忘恩负义,但咱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回去?万一那女人还在后面追怎么办?”
瘦子皱了皱眉,看了我们一圈,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们谁知道刚才那女人,究竟是什么玩意?”他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看向我。
我忍不住苦笑,我就是这辈子也没见过那种东西啊,于是摇了摇头。
其余两人也跟着摇头。瘦子叹了口气,沉吟了一声,道:“清点一下装备,巴达,咱们两个回去接应小陈兄弟,蝶彩和陈邈,你们先走。”
我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道:“那是我亲兄弟,我能走吗?我得回去。”这种时候,不是我侨情,要演什么煽情剧,实在也是情非得已。如果我和鬼魂陈算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鬼魂陈是什么本事我很清楚,这神湖洞,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天知道还会冒出来什么其他的东西,如果真有危险,以我的能力,带着蝶彩,根本照顾不了她。
瘦子一摆手,示意我不要开口,他道:“我知道你们时亲兄弟,但你们本来就是做客的,现在小陈兄弟为我们挡危险,已经很不应该了,你绝对不能再回去。不要再耽搁时间,就这么说定了,巴达,我们走。”
说话间,巴达已经将装备分成了两份,一份交给我,一份自己带走,两人开始往回爬。
蝶彩小心翼翼看了眼我的脸色,最后推了推我,道:“邈哥哥,你不能再冒险,这本来就是我们族里的事,如果你再出了什么事,就太对不起你们了。”
我看了眼满脸污渍的蝶彩,强迫自己定下心,最后道:“走。”
大约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蝶彩有些发愣,我道:“我哥本事了得,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咱们现在后退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就按原计划,先找到歧筑他们再说。”
话虽这么说,但鬼魂陈勇斗才长舌女,究竟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我虽然担心,但此刻担心顶个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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