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的出来,他说的虽然是一句问话,但是他的语气绝对是肯定的。
他知道我和易北的事了?我惊恐的想到,冷汗从背后冒了出来,我的全身都僵硬了。
他知道了会怎么做?会宣扬出去吗?会不会和别人说我是个同/性恋?会不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爱人就是我对外的双胞胎兄弟?别人会怎么看我呢?和自己兄弟搞/上的死变态!
我开始想到要不要辞职的的念头,可是我就算辞职了还是在这个城市,陆湾会轻易的放过我吗?不管我在哪里,以他家的势力,完全可以把我整的在哪都过不下去,说不定连易北都要牵连到,就算不说这些,光同/性/恋这个名声就足以让我们受尽众人的白眼了。
一想到一出门就要遭受别人唾弃的目光,我就忍不住低下头全身发抖。
陆湾接着说道:“看你的反应,我猜的就是没错了?你和你的双胞胎兄弟好上了,你想想看,别人会怎么想呢?”他强硬的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别人会怎么看你呢?变态?”
“你说这些是想要干什么?想要威胁我吗?”我强装镇定道。
我问的这个问题似乎正中他的下怀,只见他的嘴角向上一弯,笑了出来,那种胁迫的意思直接在脸上表现的十分明显:“是,没错,我想威胁你,我要你和你的那个哥哥分手,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如何?”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并没有什么能够威胁我的地方,如果是这个工作的话,我大可以辞职走人,你有什么能够威胁我的地方?”我假装自己的反应如平常一样,不会被他看出我内心的慌张。
我在害怕,我怕他会把我和易北的关系公之于众。
“我能威胁到你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嘛?”他好笑的看着我,口气中带着不屑:“你害怕我把你和你哥哥的关系说出来。”他在哥哥那个词上面加重了音。
我的瞳孔一缩,我抬头看他,确认他并没有在唬我,从他的表情中,我竟然真的看出了他有这个打算,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恐惧又增添了一层。
“我不把你们的关系说出去,同样的,你也要和他分手,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他,低下头不看他的表情,怕从中看到什么更令我害怕的东西。
他在我头顶轻轻哼了一声,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的他收回了一直按在墙壁上的手,他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留下了一句话就走了。
“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我考虑什么呢?
如今我唯一能想到的念头,就只有和易北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国家,去到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那里不会有他的威胁,也不会有人在意我和易北的关系,我们也不会有别的烦恼,就这么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我的脚一软,再也支撑不出,直接坐到了地上,手上一直握着的水杯也随着我松手滚了出去,留下一滩水渍。
我还能听到别人和陆湾打招呼的声音,他的语气轻快,完全听不出有刚才的胁迫,但传到我的耳朵里,还是如同魔鬼一样恐怖。
幸好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进来,不然绝对会被我现在的样子吓到。我也不知道我在地上坐了多久,等到身上有了力气,我才从地上起来,把地上的水拖干净,重新灌满了水杯,才从这里走出去。
有同事问我这段时间里去哪了,我和他们打了个哈哈,坐在工位上整个下午都坐立不安,尤其是在陆湾走过我边上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深渊,似乎随时会有一只手从里面钻出来,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就已经被它拉了进去。
等到下班时间到了的时候,我快速的收拾东西,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冲到停车场,开着我的小电驴一路开回了家,在别人的眼里,估计只能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易北正如往常一样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我才安下心来,顿时失去了力气,瘫坐在沙发上。
“你回来了。”他说。
正如往常。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陆湾今天下午对我说的那么一番话,我猜易北也是听到了的,可是他的反应并不如我一样震惊,乃至惊慌失措。
他如往常一样,我能想到他从公司出来,开着他的车拐弯去了市场,精挑细选出了晚上要做的菜,再和往常一样回了家,洗了手开始做饭,然后等到了落荒而逃回来的我。
反应淡定的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看到他舀起一勺汤,轻轻的吹凉,慢悠悠的尝了一口咸淡,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我原本忐忑着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静下心来后,我才发现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在公司里我就一直左立不安,就怕我回来后,进门的时候不会再看到易北在厨房的背影,说不定他已经被陆湾抓去当做威胁我的把柄了。
尚且在法治社会,陆湾家也没有这么通天的本事,顶多是个成功的商人罢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现在想起来,我都要为我的念头感到好笑。
有易北的地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如同往常一样,等他做好饭,我们一起吃完,又等他洗完碗,才终于坐下来跟他讲下午发生的事。
“他和你告白?还威胁你?”不知道易北想到了什么,竟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我想这并不是笑给我的。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立马收回了他的笑,摆出了一个十分严肃的表情,看着我不可置信的道:“他和你告白?!还威胁你?!”
“……”
易北一撩袖子,装作一副怒气冲冲想要出门的样子:“什么?!竟然有人还有人和我抢老婆?看我不和他拼了!”
“……”
等等……谁是你老婆啊,怎么说我们现在也只是交往中的关系,要称呼也是称呼男朋友更合适吧,而且老婆什么的,两个男的怎么说也要称呼“老公”更合适吧?
咦……一想到易北称呼我“老公”的样子,就感觉好羞涩哦。
不过多亏了他这么一打岔,关于陆湾的事我也没这么在意了。
第二天,我直接理直气壮的旷工了,把手机关机了,公司的人也不知道我住在哪儿,他们知道的只有我原来的住址,可是我现在搬家了,谁也没告诉过,所以完全不会有人能找的到我。
易北说所有的事都交给他,我也就安心的闲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信任,我相信他能把陆湾的是事处理好,说不定等到他回家的时候,我明天就能趾高气扬的去打辞职信了。
关于继续在那边干下去,我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怎么说那也是陆湾家的企业,就算待遇再好,我也是不敢在惦记着我菊花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工作了,毕竟,如果哪一天陆湾又死性不改的惦记我的菊花,也不在乎我的感想,直接就地办了,我是哭都不知道往哪哭去了啊。
这么一想,我突然感谢起陆湾之前犹豫下给我的选择了,如果我遇到的是个强势的变态,说不定我连回家看易北的机会都没有了。
早上送走了易北,我关上门,撒丫子狂奔向楼上和余安诉苦。
我上去的时候他正在和楚宵吻别,旁边程小钧捂着眼睛站在边上,我连忙打住了往上面跑的步伐,趴在楼道的中间,等到楚宵牵着程小钧下来了,我偷偷的和程小钧挥了挥手,冲着楚宵笑了一下,重新撒丫子狂奔去楼上。
余安刚准备关门,我趁着最后一刻冲了进去,把他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开口,我一把抱住他的腰,哭喊道:“有变态!”
“啊?”他往我的身后看去,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能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了我。
知道他是误会了,我连忙解释道:“有变态追我。”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戳到了他的哪个点,他关上了门,扒下我抱住他的腰的手,把我拖到了沙发上,然后进厨房泡了两杯茶,坐下来眼神发亮的看着我。
我被看的汗毛直立,想到了上一次和易北做完时上来找他的情景,顿时有一种拔腿就跑冲向楼下的冲动,但是我还没有动作,就被他发现了,余安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的道:“快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了。”
和余安认识了这么久,我也是才知道他还有这么八卦的时候,距离上一次被他抓住八卦已经过去了太久,我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多么想要拔腿跑掉的冲动,如今一下子回忆了起来。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犹豫着把陆湾的事说了出来,最后对着他发亮的眼神总结道:“变态,绝对是变态,你见过哪个追人的知道了别人有对象还不罢休的,不但不罢休还威胁我们分手,我遇到了个蛇精病啊!”
“我见过啊。”余安捧着茶杯羞涩的说道:“当年楚宵就是这么追我的。”
……
!!!
我震惊的看向他。
以前听他讲过他们的故事,倒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一段,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他勾上来了,不由得催促他讲下去。
“嗯……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呢,也不算是威胁,那段时间刚好有一个人在追我,不管哪方面都比楚宵优秀多了,那时候楚宵还只是个毛头小子呢,才刚毕业不久,也没有现在的成就,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背着我跑过去威胁那个人,竟然还真的被他威胁成功了,如果不是他后来说漏嘴,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余安低着头捧着茶杯叙述道,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讲到最后,竟温温柔柔的笑了出来。
说的我不禁羡慕嫉妒恨起来,这恩爱秀的,要不是我现在已经有了对象,估计会一晚上都睡不着,恨不得立刻拿柴火烧这对。
而且余安不说,我也看不出楚宵是这么一个人,虽然他平时就是一个醋缸子,对余安的占有欲也很大,但是对外表现的都十分稳重老成,如果余安不谈他的这段感情史,在他们的感情中,我只会把楚宵当做一直在背后默默深情付出的人,根本不能把他的形象和余安口中的那个毛头小子结合起来。
或许是人不同,或许是威胁的对象不同,同样的事,发生在余安身上,我就觉得怎么看怎么浪漫,发生到我身上,我就只剩下变态这个想法了。
回忆起当初易北追我时的场景,也是充满了威胁,我不禁悲从中来,含泪发现,我遇到的人中都有一个共同的属性,就是变态。
——
我是易北,昵称北北的那个易北。
通过他的心声,我听到那个叫陆湾的家伙和他表白了,而且还是用威胁的语气,他想要让我们分手,听到的第一个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心思是不可能成功的了,因为他吃软不吃硬。
来硬的,反而只会把人越推越远而已。
如我预料之中的一样,在接下来我就听到了易北内心的慌张,当他下班回来见到我的时候,那个表情他自己看不到,所以他也不会发现,他见到我的样子如同在汪洋大海之中遇见了一个浮木。
他不知道的是,在背着他的时候,我已经把那个叫做陆湾的家伙警告了一番,所以之前陆湾都没有什么动作,甚至是找了一个女的来联姻。
我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心声,所以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陆湾又临时反悔,不但解除了婚约,还放弃了他那一套默默守护的理论,竟然直接的就出手了。
不过,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能猜的出来,原因大多是不甘愿就这么认了,毕竟是守护了好多年的人,轻轻松松的被我追到,是个人都不甘心吧。
他太过于着急,以至于用错了方法,反而把易北越推越远。
我了解他,因为他是我的情敌,为了打倒他,我也搜集过他的不少资料,我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如果易北并没有和他预想的一样和我分手的话,估计他也什么都不会做,只会认命的回去继承家业,然后重新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而已。
关于他说的什么,放出我们是一对的流言,我是一点都不会信的。
我了解这个人,除非被逼到极致,他懦弱的本性都是不会改变的,易北对他的威胁深信不疑,可我知道,就算真的追不到易北,陆湾也只会看着我们在一起而已。
他不敢,他不敢承受那个流言的后果,他也狠不下心来,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尽他人嘲笑,“得不到就毁掉”的事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他会做什么呢?得不到就只会默默的祝福罢了,威胁已经是他最后的勇气了。
我和易北说让他放心,我会处理所有的事,他就听话的待在家,哪里也没有去,等着我给他一个喜讯。
这天我也没有去上班,我请了个假,打算和陆湾最后一次,全部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