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欧东樊道,“大哥,不是我,而是学长。他在你家晕倒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哥你为什么不让人照顾学长,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前段时间还因为上班路上湿滑,摔倒了,破了手掌。你这样照顾他,倒不如让他回老宅去住着。”
欧冬阳语气之间满满是关切和关心简洛的言辞,也有说他这个做大哥的不是。
欧东樊听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的不爽。
但是他却没有让自己的这点不爽显露在脸上。
而是道,“哦,可能是我疏忽了,这边的房子我不常过来住,所以也是请的钟点工,想着这里是市区,简洛他上班可能要方便很多,所以就叫他搬了过来。前几日正好春节放假,这段时间才开始上班,简洛他病了,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到,确实是我错了。”
欧东樊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好像他就的的确确是认识到了自己的疏忽一般。
但是他语气之间的随意就让欧冬阳心里不舒服起来。
故而加重的口气,对欧东樊说道,“大哥,那不如我让老宅的人过来照顾学长几天,我也住下来照顾他,学长身体太差了,没有人照顾,我实在放心不下。”
欧冬阳皱着眉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欧东樊却用一个类似轻松的口吻回绝了他。
道,“你留下来照顾他,我看就不必了吧。让家里的下人们过来一些倒是可以,我工作忙,倒是不长来这边,时常出差,难免忽略了这么一个同学,但是如今你说他病了,那么我自然会让医生找些帮手来照看他。冬阳,你返校时间差不多到了,你留下来,怎么可以。”
欧东樊不愧是家里的老大,他说得话,一向都是说一不二,家里没什么人反对的。
但是这件事情牵扯到简洛,欧冬阳不准备就这样算了,他还是想要留下来,或者把学长带回老宅去休息调养一段时间。
工作做不做都无所谓的。反正自己会一辈子愿意照顾学长。
所以此时大哥的话,就有些让欧冬阳心里抵触了。
“大哥,你知道我对学长一向看重,敬重,所以才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我看重我和学长之间的感情,才会这样做。我不知道你怎么说服学长让他住到你这边的别墅来的。你说这里方便他上下班,我也确实是认可你这样的说法,谢谢你了。但是我现在觉得学长的身体,实在是不宜住在你这里了。你平日一个人孤独孤僻惯了,没人打扰你,才是你的生活方式和习惯,但是学长不同,学长性格有点弱势,和你住在一起难免为了怕麻烦你而不会对你说实话,他的身体,如今已经病倒在家里了,也没有人发现,我不敢想象如何你几天不回家 ,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大哥,就算是今天你觉得我任性了也好,但是我想要带学长回老宅去,照顾他到身体精神痊愈,再回到学校去。希望得到你的同意,因为我都已经下定决心这么做了。”
欧冬阳这么多年来,算是头一遭对自己的亲大哥说这样的话。
他的语气凝重,目光也炯炯地直视着自己的大哥,希望得到他的同意。
他那少年一般深黑有神的眼睛里,仿佛此时此刻就在表明自己的决心和胆识一般,带着坚决,却又有一丝少年人的忧愁和忧郁。
欧东樊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简直就是太了解这样的冬阳了。
从小开始他就熟悉自己这个弟弟脸上的每一种表情后面的意义。
这种少年时的忧愁和决心体现在弟弟的脸上,那都是因为他爱着床上的那个人才会有了这种神情而已。
欧东樊一点眉头都没有皱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简洛,因为他躺着,故而两个人都不用打照面。
但是越是他知道冬阳对简洛的心,他就越发不能让自己这个弟弟留下来。
他连简洛都不准备看一眼,就打算离开了。
转身离开前对冬阳说,“不行,你的学业必须不能停止,你赶紧回到学校去!你如果有这样的心,我劝趁早你收起来。”
欧冬阳望着大哥酷似父亲的背影,满心焦急担忧的是躺在这里生着病的学长,但是大哥却不让自己留下来。
他立刻跑过去拉住了大哥,对他说道,“大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学长得了抑郁症,病得很厉害,你还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是要不顾他的安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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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24
Esp。24
至此,欧东樊这才知道方才候敬堂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是为哪般。
候敬堂说自己是外科医生并不懂得内科神经方面的事,由此说来他是一早便看出来了简洛患有这方面的问题,却因为不敢十分之确定,这才举荐了自己在国外读大学时候认识的学弟柳郢过来为简洛诊断病情。
候敬堂最初被欧冬阳叫到欧东樊的别墅里来救人的时候,他隐隐觉得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并不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晕倒那么简单。
仔细检查了简洛的掌纹和指甲,他又询问一下保镖屋里居住的这位客人的生活,十有八九,他这才敢断定,简洛恐怕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病情那么简单,而更有可能是心理上面的疾病。
柳郢常年在国外主修心理学,已经读到了研究生的学位,成绩和实践都十分出色,候敬堂这回叫他来帮忙,他一定不会推辞。
欧东樊面无表情地看着候敬堂和他的医生朋友给床上的简洛检查身体,询问问题,蒋征和他则都是因为欧冬阳的刚才那番话有些愣住了。
蒋征完全没有想到简洛居然还会患上了抑郁症这种病。
这种精神病的患者,仿佛都离自己很远,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真有人得这种病的。
欧东樊沉着一双眼睛看着卧室里面的医生护士走走停停,时而低声交谈,时而记录在案,他面色很沉,沉默得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诊断过后的结果,必定是要报给他的。
所以他也并不担心自己不会知道全部的实情。
等到柳郢和候敬堂配合着给简洛做了初步的诊断,他心里面已经十分有数了。
他是正经在医院上班的人,不像候敬堂一早就出来单干了,只给欧东樊这样的有钱人家看病。
所以他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白大褂,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对欧东樊到,“欧先生,借一步说话吧。”
欧东樊和蒋征知道他可能要谈简洛病情的事情,所以欧东樊看了一眼陪在简洛身边的冬阳,一脸肃穆,眼神很沉,道了一个“好”字。
就跟着他走出了卧室。
柳郢也不急着对欧东樊说明病人的情况,而是先开口问道,“欧先生,不知你对病人的病情了解多少?”
欧东樊不觉得他问这样的问题是冲撞,只能坦白说,“一概不知。”
柳郢微微笑了笑,心想恐怕也是这样的情况。
于是对房间里面的三个人说,“以我的判断,恐怕病人这是第二次患上抑郁症了。他以前恐怕就有了抑郁症的病史,这次是第二次犯,情况,还不好说。”
候敬堂倒是看出来简洛恐怕是患有抑郁症的情况,但是并没有料到他却是以前就有这样的病的。
他这一听都惊了起来,问,“怎么会不好说呢?”
因为同是学医的,候敬堂相信以柳郢的医术,应该不会回答得如此潦草才是。
柳郢却是笑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欧先生,恕我直言,我恐怕病人这次的病,和受到某些刺激有关。我看他的精神状况,可能是长期饱受了压力才会导致如此抑郁,心如死灰,万念俱灰。对正常的生活都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兴趣。这便就是抑郁症了。
“方才我和候医生一起查看了他的肠胃功能,还有心肺功能,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身体其实很差了已经,营养不了不说,而且还得了抑郁性的肠胃功能代谢综合症。他肯定最近吃进去的食物不够营养,还有就是,他一直郁郁寡欢,吃进去的东西也无法完全吸收,所以导致了他贫血在家晕倒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对于长期患有抑郁症的患者来说是很正常的。我方才听他睡梦中喃喃自语,这可能是癔症的先兆,意思就是他已经在现实生活中出现了幻觉,在梦中,他都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好好休息,反而会做很多稀奇古怪的梦。。。。。种种迹象都表明,他这次的发作,恐怕比第一次严重很多,我不知道第一次他是为了何种原因得了抑郁症,又是为何而暂时康复的。但是抑郁症这种被称为‘心灵的感冒’的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医好的,如果不能完全康复,很多人一辈子都饱受这种病痛的折磨也是有的。所以不知道欧先生和这位先生是什么关系,能否提供合理的照顾和帮助给这位病人,我们一般都建议得抑郁症的病人要减少刺激,得到合理的照顾和社交活动,这样才能帮助他们走抑郁的阴影来。
“不知道我说这番话够不够清楚明白,欧先生?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尽管提。”
柳郢语气柔和地说完了自己的诊断结果,又说了建议的治疗方案,有头有理的,调理十分清楚。
就连在简洛身边照顾他的欧冬阳这时候走到了门框边,也正好听到了柳郢的一番话。
他的目光全部都停留在自己的大哥身上,带着热切,又带着一丝伤痛。
伤痛是自己居然疏忽了照顾学长,并且这件事情还跟自己的大哥有一定的牵连。
两边都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他不忍心责备大哥,但是也同样不忍心看到前辈受折磨。
但是如今听了医生的这番话,看来学长不要受折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学长不知道以前什么时候就已经得了抑郁症,这次复发,引起了身体功能的多种病痛,欧冬阳双手的拳头都捏紧了,心里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觉察到这些事情,不早一点到学长身边来照顾他。
一想到这些 ,就让他觉得心里有把刀子在戳自己的心窝。
那种难受和痛苦,竟然是让他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于是欧东樊这边听完了柳郢的话,还没有表态,欧冬阳就抢先了一步,走出来对医生柳郢说道,“柳医生,我可以照顾他。”
然后又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决心一般,走到了柳郢跟前来,对着所有人道,“我决定留下来照顾学长直至他痊愈,医生,具体的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欧冬阳这个年轻人,年少俊俏,眉峰没有他大哥的锐利,但是柳郢还是一看就看出来了他和欧东樊眉目相似,应当是两兄弟。
他没有立刻表达自己的态度,示意欧冬阳应该如何做,而是沉默着,仿佛在等这里的主人拿出一个态度来,让他表明自己的心意,那么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这时候欧东樊也沉默着,并没有立刻给柳郢一个答复。
柳郢见他不表态,便知道自己告诉这位为病人心急如焚的旁人也没用。
还是要等有话语权的人拿定主意,那才是正理。
这一段不尴不尬的沉默,让心焦气躁的欧冬阳更加是等待不得。
只一心想着赶紧把学长的病治好,那么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欧冬阳见自己说了话之后便医生和大哥都不表态,他心急,恨不得立刻能够让学长好起来。
径直走过去对大哥说道,“大哥,你说句话,学长住在你这里,根本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你让我把他交给你 ,怎么能放心?我不去学校了,延迟半年再毕业也没问题,现在最重要,是让学长康复起来。”
欧冬阳的整颗心都放在了简洛身上,所以他说得做得一切,自然都是围绕着简洛进行的。
自己平日的理性和理智都全然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渴望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已。
欧东樊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不可能不知道他心里面的想法。
但是他根本就不会同意。
冬阳这么公开的跟自己要人,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心里面却迅速想好了一个法子,把弟弟送走才是真。
所有人都等待着他的开口,但是他偏偏长久的沉默起来。
这并不是刻意耗尽所有人的耐性,反而是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让所有人都能听自己的命令。
这种无声的权利控制,欧东樊才二十五岁的年纪,却已经玩得十分得心应手了。
别墅内静静的,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欧东樊思考了一阵,才徐徐开了口,问弟弟冬阳,“如果过了半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