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过得好呢还是希望他过得不好呢?
只是上班期间烦闷得慌出来随便逛逛,经过一家咖啡厅时唐离下意识朝里面一看,竟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唐离在此伫足,在窗外将白清珏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看在眼里,但白清珏却丝毫没察觉到唐离的存在,仍旧和对面的女生谈得津津有味。
现在,这个前一刻还和女生谈得津津有味的人在叫他不要走。
唐离蹙着眉头,冷声说道:“放手!”白清珏却将手抓得更紧,慌忙说道:“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被家长逼来和我相亲,我也是被我爸爸逼来的。”
原来是这样吗,还以为。。。。。。不,这个人的话已经不能再相信了!“这位先生,我对你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你的举动让我很困扰,请你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位先生,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用如此生疏的称呼了?有什么东西在静静流失,不仅是时间。
白清珏跨步到唐离面前,深情地望着唐离的眼睛,坚定地说道:“不放!”
讨厌这种四目相接的对视,这会让唐离动摇,他不想再动摇,不想再陷进去,不想再伤害自己。唐离试图抽出手来,白清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拉得死紧。“我再说最后一次,放手!”
“不放,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放手!”
“那我宁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命理难说
作者有话要说: 算命那一段解析“梨”字的签文来自诸葛神算第二九六签 (兴尽终凶)。
父母的不理解,旁人的指指点点,无论哪种痛,都远不及被爱人中伤。心口上突然袭来的疼痛像海浪般将白清珏吞噬,这种痛曾经唐离也承受过,现在不过是轮到他了而已。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唐离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你会需要别人的原谅吗?”尾音上挑,嘲讽中又带着一丝试探。
然而白清珏只听得出嘲讽。
他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唐离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别人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求得别人的原谅?如果需要原谅,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同一个人?
白清珏缓缓松开拉着唐离的手,往后退了一小步,“你还爱我吗?只要你说一句‘我不爱你了’,我就永远不会再缠着你。”
他在赌。
“你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向来如此吗?想要的时候不顾对方的感受拼命追赶,却说放弃就放弃了。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打击别人的自尊了吗?”
唐离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再坚持下去,就会有和好的一天?
但唐离接下来的话让白清珏顿时坠入冰窖:“我不会再傻乎乎地任你摆布了,永远不会。远方有的是比你好千百倍的人,爱谁不比爱你强?你听明白了吗?”
你听明白了吗?
白清珏没有听明白。
唐离死于2019年4月20日下午5点半左右,今天是2018年9月22日。为了排除一切可能致使唐离死去的因素,白清珏处心积虑欺骗了家住JC大道附近的童玉玲,得知唐离在棕榈别岸买了房子,他刻意搬去和唐离一起住。虽然是唐离提出来要一起住的,但白清珏早料到唐离会提这件事。
白清珏以前从来不承认他对唐离动了情,他一直笃信他对唐离不过是单纯的保护欲,但又为什么要和唐离一起住呢?如果历史不会被改变,那么唐离还是会在明年4月20号死去,不会多一天,也不会少一天。
是真的如他自己所想怕万一唐离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单纯地想和唐离住在一起?原来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用同一件事解释清楚:他爱上唐离了。只不过他尚没发现,发现了也不肯立即承认。等他终于肯承认了,两个人之间却已经出现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大学时代总嘲笑唐离情商低,现在方才发现,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唐离也好白清珏也罢,情商都没高过。
白清珏这两天晚上总失眠,白天气色很差,居然还长了眼袋。不想让学生看到他这副样子,无奈之下,白清珏去配了一副平光镜。从来没戴过眼镜,也不知道会不会把鼻梁压塌了。
本来就清秀的面孔,再加上一副细框眼镜的装饰,让白清珏显得很儒雅,别人一看就会想:这是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吧?
当白清珏走进教室的时候,几乎所有学生都在互相窃窃私语:“白老师戴眼镜了?”“戴眼镜蛮好看的。”“糟糕,我是男生都要对白老师动心了!”听到一个男生这样说,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而后一群人装作嫌弃地摆摆手:“得了吧,白老师才不会看上你!”
白清珏只是笑,有这样一群可爱的学生也是一件好事。“好了,上课铃已经响了,安静。”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讲台上儒雅的老师。“翻开课本21页,今天要讲新课了。”
白清珏除了第一堂课以外上课从来不点名,他曾在第一堂课上说:“我不喜欢用点名这种方法来留住学生,如果愿意在大学生涯中多学知识的话我的课堂随时为你打开大门。”按理说大学逃课是很平常的事,尤其像高数这种无聊的课某些班一个班就要逃掉一半人,但白清珏的课从来没有人逃,不但没人逃,还会有别班的人来蹭课。碰上有急事实在不能去上课的,真是恨不得白清珏能腾出时间来单独把课补上。
这节课讲的是函数的极限。“函数的极限就是研究函数y=f(x)在自变量x的变化过程中对应函数值的变化趋势。。。。。。”讲完概念,白清珏在黑板上画了一幅函数图像,“当x的值趋向于无穷大,对应的函数值有什么特点?”
同学们异口同声答道:“无限接近常数2。”
“嗯,大家没有2就好。”偶尔的小玩笑也能让课堂轻松不少,不过白清珏就算开玩笑也是一本正经。
今天课不多,下午两点半之后就没课了。白清珏在学校里闲逛了会儿,看到有工人在搭广告牌。白清珏伫足一看,原来是十月七日将在尘寰大厅举办瓷器文物展览,由各位瓷器收藏家联合LEMON举办,需要特别定制的门票才能去看,并且这种门票是不要钱的。看来这个展览并不是为了钱,何况能够收藏文物的人也不缺那点钱。
尘寰大厅是LEMON最大的大厅,堪比人民大会堂。除宽广的面积外,各种高科技设施也是一大亮点。学校的重大展会诸如美术系的画展、雕塑系的雕塑展、从LEMON毕业的未毕业的作者的书展等都在这里举办,一年一度的假面舞会也在这里举办。
白清珏对这些展会不感兴趣。正要回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以为是父母打来的,没想到会是虞城。
虞城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那盆克莱因蓝死掉了。
虞城言语中满是愧疚和心疼,白清珏已经能想象虞城皱着眉头自责的样子。他并没有怪虞城,只是没由来地感到心痛,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虽然只是一盆花而已。
世事难料,生死由天。这一次,白清珏暂且屈服了。
白岩和林玉华频频追问白清珏和陆雪薇发展到何种地步,白清珏如实相告:“我们不合适。”白岩气得吹胡子瞪眼,林玉华则默不作声。结果没多久,白岩就把陆雪薇请到了家里做客。
白清珏很反感白岩的做法,面上没怎么表露出来,但陆雪薇却知道。剩下陆雪薇和白清珏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门票来:“你们学校的文物展门票,我这儿有三张,送给你一张。”
“这门票限量1000张,你一个人就拿了3张?”白清珏打趣她,陆雪薇摆摆手:“哈哈,可以开后门儿嘛。诉萤喜欢瓷器吵着要去看,刚好我有认识的人给了我三张票。白老师你也一起吧?”
“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去看看嘛,反正不要钱。”
白清珏笑着接过门票:“如果这门票要钱的话我肯定去了,不能浪费钱呀。”
“噗,白老师你可真幽默。那就这样说定啦,七号早上九点在展馆门口见嗷!”
要是被白岩知道陆雪薇之所以会答应来白家一趟纯粹是为了顺便把门票给白清珏而已,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白岩始终还是知道了,只不过他以为是白清珏和陆雪薇二人约好去看展览,心下不禁松了口气。
只要不再喜欢男人就好。
很快就到了展出的日子,白清珏早早出了门,到展馆门口才八点半。今天是国庆节最后一天,学校里学生不多,幸好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手持门票的参观人员陆续来到现场开始排队,不多时队伍就已经排出去几百米了。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对一个枯燥的瓷器展览感兴趣,要等到十点才开馆啊。
快到九点时陆雪薇拉着何诉萤跑过来了,白清珏笑道:“别急别急,反正赶不上前排了。”
何诉萤颔首:“白老师好。”白清珏回以善意的微笑:“你好。”陆雪薇急急忙忙说道:“快去排队,再晚就赶不上前五百名了。”
白清珏一边跟着陆雪薇她们走去队尾排队,一边问道:“前五百名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有啊,可以得到一张碧水天成的直通门票。”
碧水天成,为什么是碧水天成。。。。。。。
“现在已经过了荷花的花期了,还去碧水天成做什么?”
陆雪薇眼睛都亮了起来:“正常开花的荷花是已经过了花期没错,不过今年碧水天成引进了千瓣莲,而且是培育在温室里的,十月初刚开放,我早就想去看了。”
“敢情你是为了要碧水天成的门票才来看瓷器展的啊?”白清珏在心里说。
把荷花种在温室里,还真是没见过这么猎奇的做法。应该也是唐离的想法吧?
等到11点半才轮到白清珏他们进场,检票很严格,进场的时候还拿了一份纪念品,难怪会这么慢了。不幸的是,第500名刚好是他们前面的人。陆雪薇肠子都悔青了,直嚷嚷要是再早几分钟去排队就好了。
进场之后白清珏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应该去边排队边等你们的。”
“哎呀不怪老师啦,谁叫我没有提前跟老师讲今天早上又磨磨蹭蹭半天才出门。话说这些人也太积极了吧,我以为我们九点去排队的话根本不会有太多人的。”何诉萤一直拉着陆雪薇的手不说话,目光完全被各种精美的瓷器吸引。
“我去那边看看,你们离开时给我打个电话吧。”陆雪薇应了下来,白清珏就自己朝一边去了。
这么大的展厅,只稀稀落落的陈列着几十个玻璃橱窗,橱窗里是安放在锦帕上的瓷器。每个橱窗外都会标明瓷器的名称、年代与价值。
白清珏对瓷器实在没有兴趣,抬眼时远远地看到最里面安放得最高的橱窗。本来白清珏已经打算出去等陆雪薇和何诉萤,却总觉得脑海深处有种奇异的刺痛,逼迫他一步一步朝那个橱窗走过去。
步伐并不从容。
越来越近了,就快看清橱窗里的东西了。看到了,是一个精致的小碗,有点眼熟。资料上写的是明成化青花狮子绣球纹碗,价值一千七百万。
是唐离当初为了筹足五百万而贱卖掉的古董,是奶奶送他的生日礼物。
以为这辈子再不可能见到这个碗了,白清珏全身上下的筋都绷得很紧,嘴唇颤抖不止。这是唯一一个正面没有玻璃的橱窗,白清珏想触摸这件艺术品,想感受一下它身上的冰冷,想通过它知道当初唐离把它卖掉时的心情。
脑子里这样做着打算,原本垂在大腿外侧的手已经抬了起来,忽然——有人从背后环手过来,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小,疼得他皱紧了眉头。
白清珏当场僵住,视线因不明的恐慌瞬间一片茫然。是一个熟悉的人,是谁?
“先生,标签上有写请勿触摸。”
这声音。。。。。。不是唐离。
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恐慌瞬间烟消云散。
南荣奇怪地看着背朝着他的男人,说道:“先生,请不要触摸文物。”白清珏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失礼了。”
镜片下的双眸透出一丝清冽的气息,南荣放开白清珏的手,微微蹙眉道:“是你?”白清珏朝南荣旁边看了看,南荣神色不悦地说道:“唐离没来。”
听到南荣这样说,白清珏方才笑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了,明显到南荣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想法。走哪儿都能碰到唐离,哪有这么巧的事?
“好久不见。”只四个字,南荣便听出了其中包含的歉意与惆怅。
“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门票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也不轻易就能得到。再说拿到门票的都是对瓷器有浓厚兴趣的人,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瓷器收藏家。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