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弈仿佛听到自己心中有一样东西嗒的一声崩裂了,再也没有什麽可以束缚住他的欲望。
他几乎一把扯掉了曼苏里腿间的阿拉伯纱,翻身将他压在胯下。
他光著上身,露出了结实的肌肉,但是下身却还穿著裤子,衣服不停地蹭著曼苏里的臀部,隔著衣料感受著彼此的温度,那种奇妙的刺激让曼苏里颇不及待攀附上简弈,他搂著他的头,简弈则在他的身上一路洒下热吻。
曼苏里兴奋地大声喘著气,好像还没有正式开始,他已经在高潮中呻吟了,他挑起足尖蹭著简弈已经硬到发胀的裆部。
凡是跟简弈有过一夜情的情人,都会夸赞简弈是一个很好的床伴。
他虽然没有令人心动的相貌,过人的床技,但是胜在体贴与有耐心,懂得克制与先令对方获得满足的风度。
可曼苏里扭动的身躯,有一点淫荡的动作,极度饥渴的表情让他根本失去了这些优点。
他都来不及将裤子完全脱下,只不过褪到一半,就急不可待地压住曼苏里,对著他的臀部冲刺起来。
湿热,紧窒以及性器磨擦带来的快感让简弈有一种人要飞起来的感觉。
而身体底下的曼苏里则忘却了挑逗似的,根本双眼都失了神,雾气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映像一般。
他不停地舔著嘴唇,嘴里喃喃断断续续地道:“我就知道应该杀了你的……啊,杀了你,刚才应该杀了你的,嗯啊……”
他很快连这一些都忘了,除了大声的呻吟,哭泣的表情,本能的反应,根本什麽都忘了去做。
简弈健壮,黝黑的身体撞击著曼苏里白皙,略显瘦弱的身体显得出奇的和谐。
他们都阅人无数,本以为做爱与谁都可以获得快感。
彼此看得顺眼就好,不需要了解,不需要爱情,根本与爱情无关。
但是他们现在才明白,这世上只有某个特定的人才能令你达到性爱的极致欢乐,他能与你每一下需求都契合,整个过程不一定火热,不需要烦多的技巧,一下一下就能与你漫步云端。
曼苏里被简弈翻了过来,跪趴著,简弈按住了他的头,从他的身後粗野的进攻。
那种带著强制的野性动作,令曼苏里再一次陷入疯狂的快感中。
一次次高潮过後,曼苏里泄到几乎以为自己要精尽人亡了,嘴里哼哼著不要了,可是简弈的下一次进攻,又让他继续尖叫著快速地进入极度的快感当中。
疯沙 第五章
塔尔法亚的夜晚就像每一个临海的小镇,总是伴著凉爽的海风。
酒吧还是老样子,拱形的大门,传统的铜制吊灯,层层叠叠的深栗色帐幔之内散放著一些花式妩媚的滕制桌椅,靠吧台的右侧方那架黑咖啡色的立式钢琴也还在。
叶宇真坐在过去四人曾经坐过的位置上,要了杯摩洛哥咖啡,从那次以後他再也不饮酒了。
透过帐幔的空隙,他可以看见钢琴师在弹琴歌唱,虽然这里不是卡萨布兰卡,但是他唱得也依然是《时光流逝》。毕竟这部电影让一座摩洛哥的城市名扬天下,也让这个狭小的国家声名遐迩。
三杯咖啡喝下去之後,叶宇真递给进来的服务生一百美元,要求用一下那架钢琴。
他的要求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满足,一个看起来孤独又俊雅的客人弹琴,也会吸引来不少眼球,更何况他还肯付钱。
叶宇真修长的手指迅速掠了一遍琴键,就像当年曾雨森的动作一样,他接著会笑道:“准备好了吗,叶少!”
这是他俩之间最温馨的一幕了吧。
他不该要得更多。
琴声从他的指间很流畅地,《Night Prayer》有一点优伤但又仿佛很虔诚的曲调很容易让人沈醉。
叶宇真忽然觉得一个人要醉,不一定要喝酒,即使是一杯咖啡也可以令想醉的人醉。
他就觉得自己有一点醉了,他要了曾雨森与许安林住过的那间房,其实原本他已经在其它酒店订了房。
叶宇真本来不以为自己敢住在这家酒吧,毕竟那间房的隔壁便是让他悔不当初的地方。
可生活似乎就是这样,美好的与不堪的,就像下过春雨的地,泥水混杂,无法完全剥离。
叶宇真和衣躺在那张床上,他并不打算在这里过夜,只想就这麽躺一下,然後永远离开。
可是也许是长时间的飞机旅途,他竟然就这麽睡过去了。
梦里又回到了这间酒吧,他与曾雨森还在闲聊,一切都还未开始。
他们破天荒第一次聊得那麽愉快,回忆了小的时候很多事情,毕竟他与他还拥有著许安林所没有的最初六年。
当曾雨森把当初在健身器上作弄他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笑了,道:“你就是想作弄我,我知道你一看见我就讨厌!”
曾雨森转过脸来,惊讶地道:“我哪有讨厌你!”
他长长的流海下那双总是睡意朦胧的双眼完全睁大了,露出里面漆黑的眸子,他笑得很灿烂,道:“刚好相反,其实我当时对叶少可有好感了呢,非常想与你交朋友!不过你倒是好像不大瞧得起我,一付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他耸了耸肩,笑道:“我只好有自知之明地赶快撤啦!”
如果是常人,必定会对这段话觉得释然,到底是冤家冰释前嫌呢。
但是叶宇真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又饮了一杯酒,只觉得口中的味道与这摩洛哥的酒味一样,有一股浓重的涩味。
曾雨森的酒量不小,基本上是喝酒如喝水,他的酒量也不小,只是比起曾雨森来却差远了。
以至於後来曾雨森有一点关切地问:“叶少,喝多了吧,送你去休息好吗?”
“不……”叶宇真连忙拒绝,是的,现在不要,等他再醉一点。
他整晚与曾雨森都在聊天,他不是没看到许安林失落的目光。
他刻意地不去理会,不去有负疚感,因为他醉了。
是的,他醉了,因此他可以大胆的要求,然後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於醉酒的祸害。
事实证明他太过贪心,他也没有想过这种错误的後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到後来根本不知道什麽时候身边已经从曾雨森换成了安德鲁。
叶宇真迷迷糊糊里被人半搂著,扶著朝卧室走去,他靠在那人的肩膀上,头倾斜在他的颈边。
那人的身上传来了一种男士洗漱用品与烟草混合的味道,很好闻。
叶宇真从没有与曾雨森贴得如此之近,所以他根本无从分辩那其实并不是曾雨森的体味。
他只觉得很兴奋,那种体味让他的体温迅速升高,他摇晃著努力抬起头,亲吻了一下那人的耳垂。
身边的人抽了一口气,在他的耳边含糊地道:“你不会是想勾引我吧!”
叶宇真没有答,只是歪著头轻轻舔著他的脖子,那人搂著他腰的手忽然紧了一下,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再弄下去,我可要来真的,到时你可别後悔。”
“雨森……”他想抬起手来抚摸曾雨森的脸,但因为四肢根本无力,所以只抬到那人的腹部,又滑了下去。
这一回,他忽然觉得一下子被人抱了起来,随即放到了床上。
有人在与他亲吻,爱抚他,叶宇真只觉得自己一直在梦里,时而沈睡,时而有一点知觉,半梦半醒,所以那些都成了零星的片断。
他似乎在无意识地与人说话,然後身上的衣服被人粗暴地扯掉。
他的腿被人抬了起来,分开,那人像是在仔细欣赏,然後是轻挑的把玩。
那人手指带著体温的热度,极富挑逗的动作,尽管充满了羞愧,叶宇真的唇间仍然发出了饥渴的呻吟。
耳边是那人淡淡的声音问道:“叶宇真,你不会根本没跟人上过床吧!”
然後他似乎听了自己慌乱地嗯了一声,那人沈默了一下,手掌离开了自己的腿间。
身体一凉,叶宇真几乎是惊恐的伸手去抓那个人。
不,请不要离开,叶宇真的手紧紧的抓住那人的裤子。
那人这一次狠狠压住了自己的身体,声音变得粗重,深深地呼吸声,他道:“这是你自找的,现在你就算喊停,我也不会松手了!”
叶宇真朦胧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下面有异物插入,像是手指在不停地做著扩大的工作,然後是一根灼热滚烫的东西抵在了入口处。
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他几乎恐慌地喊了一声:“曾雨森?”
他听到那人淡淡地道:“是我!”
然後,叶宇真开始意识到这不是现实,而是在梦里。
因为如果在现实中他听到那声确认,会觉得放松,带了一点期待的肯定,但是他现在却觉得难以言喻的痛苦,觉得太过残忍,就像看一部已经知道不幸结局的电影,再回过头去看那些温馨幸福的场面,只会加倍的悲伤,远胜於观看它的结尾。
“醒来,快点醒来!”叶宇真在挣扎,可是他的身体就像被缚上了万斤的枷锁,内心尽管拼命挣扎,身体却无法移动分毫,只能这样的坠落,向著无底的深渊坠落。
“叶宇真,你要记住,这是我给你的烙印!”
随著那句话,他的身体被异物刺穿了,带著分裂的痛苦,但是很快又被生理上那种兴奋所代替。
他的身体几乎是无为地被人猛烈冲击著,伴随著一阵又一阵地快感。
他被不停地换著姿势,身上的人似乎在尽情的享受著对他的掠夺。
大脑已经完全停工了,身体的反应全部交给了本能。
“你真棒,宇真……你的叫床声真好听。”
“宇真,你在害羞吗……我想……我喜欢上你了,我该拿你怎麽办?”这句话丝毫没有不知道该怎麽办的困惑,因为接下来是他对他更为疯狂地占有。
那种疯狂让叶宇真觉得自己快被拆散了。
“宇真,你还会求饶,你真可爱。”
然後呢,就是清晨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
不过一瞬间,他的灵魂连同他的人一起掉进了地狱里。
天堂与地狱的一步之遥,那种落差才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几乎在同一刻,叶宇真也从恶梦里惊醒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胸膛激烈起伏著,喘著气,四肢依然因为当时害怕的感受而无力。
其实那晚生理上的伤害早已经模糊不清了,毕竟在Cyclades岛上被强迫著高潮,身体已经根本无从记忆当初的伤害,试想一个掉落在泥塘里的人,又怎麽还会去在意裤脚上不慎溅上的泥点。
但是唯有那睁开眼,灵魂坠落的那一刻感受就像用一把刀子一般铭刻在了他的心里,那种伤痕迟迟无法治愈。
他那之後经常发恶梦,一晚一晚重演那一晚的情景。
梦把他潜意识里的记忆全部还原了出来,所以比现实里的真实感受加倍的清晰。
每次当他在清晨里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安德鲁平静地注视著他的双眼,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那实在太痛苦,他几乎要开口哀求安德鲁不要出现在清晨里。
他诱惑许安林背叛了曾雨森,却又辜负了视他为光明信仰的许安林。
许安林给了他最真诚的信任,炽热的崇拜,相信他能所承诺的一切。
然而在他的内心当中,其实深藏的不是祝福。
他幼稚的冲动,给他带来了生命里最黑暗的一幕。
他得到了惩罚,只是那惩罚太过沈重,以至於他直到现在还在刑期当中。
所以他不会开口向安德鲁哀求,因为他在服刑。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麽样的,安德鲁是否察觉。
但是安德鲁下一次再与他同榻共眠,清晨醒来必定是不同的姿势,不同的表情,但他从不自动消失。
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让他疲惫,最後麻木,人类生存的本能要求他遗忘。
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不再发恶梦了,叶宇真记不清楚,也许是那一刻开始,他就躲著安德鲁了吧。
今天也许因为那些照片的提醒,又或者是重回了这个令他终身难忘的地方,他又做起了那个恶梦。
身体旁边的手机不停地闪著红色信号灯,像是有人打了电话进来。
叶宇真摸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
天,安德鲁四十八个未接电话,足足六十条短信。
疯了,叶宇真没好气的将电话丢到一边。
安德鲁自从发现叶宇真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开始,就学会了发短消息。
据说因为不耐烦,拍摔了十几部手机。
但是很快叶宇真就开始准时收到他的短消息,简直就像锺表那麽准时。
早上八点,是他的叫醒服务,提示叶宇真记得用早餐。
中午十二点必定还是他的提醒用餐信息。
下午五点,是他所谓的Make Love信息,但他拒不承认这个类别跟他心里想著与叶宇真在床上纠缠有半分关系,他说这是爱情培养信息,但是信息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