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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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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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耘没好气道:“贵国若减一成岁币,此事倒可商椎。”

    “一成?江学士莫要开玩笑。”

    “若不肯。江耘回去便上奏君王,所易之物中,再加些铁器,哈哈。”江耘戏德道。若是提前女真与大辽的争斗,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们两败俱伤,从而改变历史的进程。

    耶律淳苦笑道:“别。别,江学士,当我没说。走,回去喝酒。

    大宋京城的御街之上,高俅飞马急奔,急匆匆地往皇城赶去。一个月之前,他受命前往江耘的老家秘密调查好友的身世。本以为是政敌的构陷,谁知曲折调查之下,竟是确有其事。那陆家果然是太祖旧卫,乾德年间落户丹阳。而江家亦不之族,几乎与陆家同时在丹阳出现,县中老人皆道江家乃不详之人,这么多年来唯有陆家与其亲近。高俅清楚地知道。此事若是确然,会给他的贤弟江耘带着什么样的后果。大宋一朝。皇亲不涉政事,自己那位贤弟,若每日让他吟诗弄画,只怕会把他逼疯。

    纵然心中无奈。替自己的贤弟可惜,高俅终是赵估的心腹,岂敢欺君罔上。调查清楚之后。不敢拖延,往京城急赶而回。回报君王。

    赵估听完高俅的汇报。心中百味陈杂,他果然是皇家之人,怪不得他见到联一点都不象那些下臣一般战战兢兢。

    高俅小声道:“微臣此番是秘密前往,尚未与当事之人确认,只怕,”

    赵估摇摇头道:“联已派人去大名府武功郡王后人处问过此事,当日走失的那名侍妾正是姓江。”

    高俅又道:“前朝旧事,甲已无人提及此事,那江、陆两家亦不过乡间小富之家。与良民无异。且微臣素与江耘交厚,亦知他并不知自己身世”

    赵估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唤他赵耘。”

    高俅心中难受。喜忧参半。

    赵估缓缓道:“既然有人捅的出来,瞒是瞒不住的”联派一飞去了杭州,联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关心联的家事。”

    崇宁四只七月十四,京城,小雨。

    蔡府的后园,占地极大,狭长的池塘贯穿后园,两侧种着许多翠竹。自古“植蕉邀雨,种竹听风”此刻风雨甚急,吹打着青绿的翠竹,发出沙沙的声响。

    池塘边上的书房有一个小阁,建在池塘水面之上,正是夏日纳凉的好地访。蔡京一身淡衫。躺在小阁内的软榻之上,正在小睡,脸上盖着一张报纸。

    沈鸿博急急而来,也不让人通报,便进了后园,见到恩师正在睡,犹豫一番。终是没有打扰,静静地坐在小阁内,等待恩师地醒来。

    细雨中的凉风穿堂入室,带走夏日的暑热,半个时辰之后,蔡京终于醒来,见沈鸿博静坐在小阁之中等他醒来,温言道:“鸿博久等了,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疲惫。”

    沈鸿博起身扶着蔡京起来,看着恩师鬓角的白发,感触良多。

    蔡京踱至小阁边看着窗边的细雨,问道:“何事?”

    沈鸿博道:“张相公赈灾青州,谢天祈雨,果然天降大雨,青州早情已解。”

    蔡京笑道:“好事。倒真被他求到了雨。”

    “江耘所献钱票赈灾之法在青州施行的效果极好。据地方官员和张相公的折子说,钱票尽数发放至灾民手中,各地的粮商运粮而去,粮价只比寻常高了两倍。此次青州之灾,无一人冻饿而死,可谓亘古未有之

    蔡京哈哈大笑:“鸿博有何可忧,此雪中送炭之事,可一而不可再。你若担心圣上用他钱票交割漕银之法,大可不必,天下官员岂能让他断了财路。”

    沈鸿博道:“学生所忧着,并非此事,再是”那件事。”

    蔡京转过身来,疑惑道:“哪件事?”

    沈鸿博不再犹豫,上前一步,问道:“江耘身世之事,恩师可有,可有筹划?”

    蔡京神色一紧,历声道:“此话怎讲?”

    “禁中传出消息,圣上似有所闻,已派人秘密调查。

    “此事隐密之极,圣上是如何知道的?”

    “蔡师,还记得当日在杭州“文行阁。所见之《太平旧事》时的情形吗?”

    蔡京微闭的双目猛然张开,惊声道:“陆匡?”

    “薛奇辅并不知其中关节。除了陆师弟”沈鸿博低声道。

    “竖子!”蔡京恨声道。

    “前有浏阳之事,今有天家旧隙,非是鸿博不念同门之情,此非左臣所谋。若事情败露,恩师必受其害。”沈鸿博担忧道。

    蔡京气急败坏道:“速去找他来,问清个中详情。事以至此,不若观风取向,寻一条两全之计出来。”

    看着沈鸿博匆匆而去的背影,蔡京心中喜忧参半,却不知圣上之意如何,若以竖子换江耘,老夫倒是舍得。

    去寻陆匡的人扑了个空。的知陆匡已不知所终。几日前,他杭州的好友托心腹带了口信,告知京城来人正在调查此事幕后之人,那好友也算尽心,在坦白之前差了心腹来京城给他报信。陆匡心中有鬼,吃不准君王之心,又联想起浏阳之事。愈想愈怕,索性躲了起来,决定看看风。

    这边陆匡销声匿迹,那边前往杭州调查的单一飞已经赶回京城,将事情的始末回报赵估。得知真相后的赵估又惊又怒,陆匡的身份和背景他一清二楚,正处于浪口风尖的老相公不居然也牵涉其中,拿天家旧事做文章。

    震怒之下的赵估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揖拿陆匡,还有那杭州的薛奇辅也脱不了干系,还藏着本朝的**,徒生事端。

    消息传入内宫,赵怡心中百味陈杂,自己所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叔叔,虽然经过百余年,血脉之亲已经淡薄,然皇家辈分、伦理纲常高悬于上,自己于他之间再无别的可能。

    向太后的看法却与女儿绝然不同,想起江耘自娶青楼之女、为官家劳心劳力,背负着种种压力独然前行的坚持,心中异常温暖。看来,他是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处处为我赵家着想,这今年轻人真是难得啊。怪不得哀家看到他,没来由的觉着亲切,又想起他那首端午佳节所作的歪诗,不禁忍俊不禁,这个玩笑,他倒真是开得。

    当下差人唤来了赵估兄妹,淳淳嘱托道:“此事官家要妥善处理莫要失了分寸,前朝祖宗做差的事情,莫要让他重演了。待他从辽国回来,便让他归宗认祖。”

    赵估唯唯应命,连声道:“母后说的是,儿臣亦是这么想的。”

    赵怡却为江耘鸣不平。出言道:“此未尝不是借刀杀人之计。”

    向太后人老事明,岂会不知赵怡的话意,叹道:“此亦无可奈何之事。天家之亲,不得为臣,祖宗之法不可坏”话虽如此,终是不忍心,又加了一句:“哀家走后。汝自为之。”

    赵估不置可否,宽慰向太后道:“母后身闲体健,此事言之过早。

    向太后疲惫道:“且静观朝堂风向吧,待他回京,让他来见我。”

    赵估兄妹二人不敢再多言。告辞而去。出了崇仁宫赵怡仍是忿忿不平:“皇兄,老相公此举太过,让怡儿心中发冷。”

    赵估此时亦只能为蔡京开脱道:“此事尚未查清楚,待找到了那陆匡,事情自会分晓。”

    赵怡一跺脚,怒道:“皇兄被老相公迷了眼了。本不愿让皇兄烦恼,现如今,也只能告诉你了。”

    赵估奇道:“何事?”

    “浏阳之事,奸人设局。在赵怡房中下了**,欲毁我与江耘的清白。如今事后想来,真教人后怕不已。如若不信,可问单护卫,哼!”赵怡发完了脾气,转走就走,将赵估惊在原地。

    短短数日,流言也好。真相也罢,关于江耘的身世已以传遍了京城,羡慕者有之,惋惜者有之。流传的版本各种各样,渐渐失真。贺暄和**兄弟从江夫人那里确认了真相,又经得了赵怡的同意。在《大宋天下》上刊发了时评,避实就虚,将矛头直指幕后之人,文章之宗旨只有一个:借天家之事,挑拨君臣之义,空置贤才,大坏朝纲。

    旗帜鲜明的《大宋天下》再次展现了他的铮铮傲骨,清议之声震耳发聩。为《大宋天下》担心的人想到了两年前的反碑专题,而这一次的风暴,显然比上次更猛烈。也有为此而热血沸腾地,不自由,母宁死。

    **兄弟显然动了真怒,江耘即便是天家之人,亦是百年前的旧事,卑鄙的政敌怎能以此为刃。祝害贤良,逼迫朝廷能臣空老泉林,此天下士人之祸,天下百姓之祸。被触及底线的**兄弟一边遣散书报社人员,一边开始刊发江耘所著经李清照润色的大宋天下》,此即为最后一期。整整八版,全是力挺江耘的文章,招牌画一张不见。

    京城们的商家毫无怨言。青州的钱票赈灾之法经《大宋天下》宣扬,早已名闻天下,京城的百姓们分得清谁是真正为天下着想的人!

    书报社的同仁们亦没有一个退缩,每天提早一个时辰来到园中办公,坚持自己所坚持地,纵然君王有怒,亦准备坦然受之。

    这是对的,这是值得的。那我就去做。我读得是圣贤书,我的身上有脊梁。)

【第187章羁绊他乡】

    夜,京城的间小客残尘中。名伙计捧着托我小田愧阴热气腾腾的,敲响了房门。

    陆匡黑着眼圈,披头散发,将门拉开一条缝,从伙计手中接过托盘,正要发火,却见到伙计腋下的报纸,一把夺过,扔出一张钱票来,“哐”地一声将门关紧。

    将托盘放在桌上。陆匡忙不迭的展开报纸着了起来。不看则已,得脸色铁青。为何!为何边倒的论调,自己所投的文章一篇也不曾找到。

    陆匡心中怒火熊熊。那《大宋天下》兀自吹嘘什么公平,不过是那江耘的喉舌罢了。

    陆匡突然想到了什么,怒急反笑:“闹吧闹吧,你们闹得越大,君王大怒,《大宋天下》再无活路,江耘再无入仕之可能,哈哈哈哈,”

    想到自家之事。陆匡惊疑不定,外面传来的风声很不好,杭州的好友和薛奇辅都被揖拿进京,自己断然脱不了干系,又该如何是好。他江耘大不了优游林下,我陆匡便只能东躲西藏么?

    思量再三,陆匡决定去找蔡京,自己这样躲着不是办法,怎么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蔡师定然不会也不敢置我于不顾。

    夜幕中来到蔡府的陆匡坐在客厅之中,静等蔡京的接见,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平日里若是蔡京事忙,也是安排一个管事的陪自己稍坐,怎么今日一个人不见。

    陆匡眯着眼细细回想。那晚月黑风高,晚雨欲来,自己在厅外得知了这个秘密,急急赶回杭州,从薛奇辅家借来了《太平旧事》,又来到杭州好友处,亲眼看他将这件事的始末写在密折上封好送上京城。

    大厅外传来了脚步声。人声嘈嘈。陆匡双眼猛然张开,心中叹息,坏了,蔡师已然弃我于不顾。

    求生的本能让他急窜而起抢出厅中的小门。凭着对府中的熟悉,陆匡疯狂地朝后门奔去,到了后园,再也不顾体面,手脚并用,狼狈地翻上了院墙。咬着牙就要往下跳。

    人声愈进,陆匡心中愈恨,一咬牙,跳了下来,却不是往外,而是往内。在差人们到来之前,陆匡就象一条狗,钻进了后园的草丛之中,将身子趴在冰凉的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宋乔年正带着差人们赶到,见到墙上的痕迹,高声道:“陆贼已翻墙而去,快追,料他跑不了多远。”

    伏的陆匡看着眼前众人杂乱地脚步,悲从中来,若无他江耘,我陆匡坐拥西子。吟诗作画,佳人在抱,岂能象今日一般!天下之大,再无我可去之处!

    既然你将我陆匡逼上绝路那备,我只能将这条路走到底了。

    崇宁四只七月十八。大宋皇宫崇政殿。

    赵估为君已经五年;历经的大事已然不少,此次的风潮虽不如两年前的党碑来得剧烈。却是一边倒的形势,对此,赵估心知肚明。

    朝议的第一件事。便是颁发了一道圣旨,宝文阁学士江耘乃是皇家之人,身世多讲,现今溯本清流,待其出使辽国归来后,便归宗认祖。

    群臣大贺赵估。皆言天结我皇家血脉,至此流言可息,民心可安。

    赵估一脸微笑,静静地看着站在班首的蔡京。

    蔡京宠辱不惊。据直了腰脊,出列奏道:“老臣年迈,不堪政事,请辞于圣上,唯愿圣上不忘父兄之志,以尽先王未竟之事业。”

    赵估温言道:“准奏。蔡老相公为新法呕心沥血,联是不会忘记的。赐观文殿学士,参知政事。”

    蔡京呃首谢恩。脸上表情波澜不惊。至此,已是三起三落,今日之蛰伏,明日未尝不会有出渊之时。

    赵估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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