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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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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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估见群臣皆不赞同,不免快怏,抬眼望着纷纷嚷嚷的众臣,心中烦乱,忽然想起一人。便拿眼去寻江耘。

    只见他静静殿中众人的末端,扰着袖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估心中好不气恼,出声道:“江耘何在?”

    江耘低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中暗道:“终于想起我来了,本来想私下告诉你的。你若要问我,那便在此说了吧。”

    江耘低着头。碎步上前,高声道:“微臣在。”

    赵估瞧着他作做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说道:“瞧着江学士气定神闲,莫不是有了良策。”

    平白无故被他好了一军,江耘心中暗笑,我什么时候气定神闲了。

    江耘轻咳一声,抬起头来,迎着蔡京的眼光清声道:“兵家大事,江耘不敢妄言。赈灾之事,蔡老相一,策。可谓筹划得当,江耘更有锦上添花!计。”

    朝中众臣皆知江耘的能耐,此番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都大感兴趣。那帮老臣素知他与蔡京不合,更是乐得看他两人抬扛。

    蔡京听着江耘前半句尚可。待他听说,立马警醒起来。今日的滑头相公,已非吴下阿蒙。

    赵估亦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曾打断他的话,且看他如何锦上添花。

    “微臣想着,若从苏扬运钱粮至青州,运到之时,只怕十去其二。再经过官府赈济,真到了灾民手中却不知能剩下多少。张相公,且勿瞪眼,容我说完。”

    除了张商英,朝中众臣想笑又不敢笑,连杨时也摸不着头脑,这子,扯这些道道作甚?

    赵估却走动怒了,叱道:“钱粮解运,总有耗费,谈此无关之事作?”

    江耘微微一笑,却不惊慌。继续道:“某若是那苏扬的知府,便派一可靠之人,与当地换一汇兑之钱票,赶赴青州。待到了青州,再兑成小额见票即付的钱票。唔,一贯钱的,二十万贯,可赈民二十万,微臣相信,每一贯钱都能发放到灾民的手中。”

    蔡京大笑道:“江学士;青州之旱,所需的是粮食,要钱何

    江耘亦大笑道:“蔡相公。皇上圣旨一下,自有商户运粮而去,求财之下,千里奔波又何辞辛劳。”

    朝臣细细思量,都觉此策可行,那钱票的信誉经市易司早已发扬光大,的确可行。更妙的是。此法一改钱粮运输之中的弊端。让人无漏洞可钻。历朝历代,因赈灾赈出来的贪官为数却是不少。唯一受损的,只怕是那些想通过钱粮解动和赈灾上下其手的官员和差役。

    江耘尚有下言:“皇上,此次亦可作为以后漕粮解运的尝试或预演。若是此法可行,今后我大宋库府增加的收入起码会多两成!”

    殿中顿时哄然,一时之间议论纷纷,谁都知道,此法可行,但每一个人的心中又知道此法不可行。若真是如此,就断了天下官儿和许许多多人的财路了。

    赵估双手微抬,止住众臣的嘈嚷之声,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张商英却有问题:“江大人,若按你的赈灾之法,向民众发放钱票,让其自行购粮,老夫又该如何分钱?灾民数量极多,可怕不好分呐。”

    江耘早有准备,笑着道:“张相公可是怕人多领,无妨,领后剃

    张商英双眼一亮,赞道:“妙极。”

    杨时生性古板,不满道:“身体毛发,受之父母,岂能如此?”

    江耘侃侃道:“富贵者。无衣食之忧者,放不下面子,自然是领不到那一贯钱了。嗷嗷待哺之百姓,求一餐之饱,如何管得了面子。赈灾赈灾,便是要将粮食发放到最需要的人手中。且剃眉之后,过几个月自然会长出来。寻常百姓,若是剃个眉便有一贯钱,江耘相信,这天下十之**,尽是无眉之人。”

    最后一句话,惹得满殿之中笑声不断,连赵估亦顾不得君仪,放声大笑。

    痛恨江耘如蔡京者,也是苦笑连连。若不是用来做政敌,这小子倒真是个谈天论地,戏古讽今的妙人儿。

    众臣感慨非常,早知道这滑头相公心系天下百姓,智计百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几番话下来。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装得是什么,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他的脑子全然与我等不同。

    江耘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吃了一惊:“搞军所需之赏钱,微臣亦想为皇上筹一些。”

    赵估正心情大好,乍听江耘此语,不禁大喜,从御座上弹起,失声道:“能筹多少?如何筹?”

    “可向钱庄暂借,数目为三十万贯,如此,可不破旧例,又能解决当下所需。”

    “荒唐。钱庄又如行肯借,即便肯了,皇家颜面何在?”赵估失

    道。

    “若今后漕银的解运能由钱庄交割,微臣想,商家们定然是肯的。而且,此三十万贯可称之为漕银解运之押金,如此,便无损朝廷之颜面。”江耘循循善诱道。

    果然,赵估心有所动。朝中众臣一时之时,接受了太多新东西,兀自在那儿细细消化,一时之间。不曾有人出来反对。

    蔡京却是焦急,只见着江耘潜龙出海,步步紧逼,大惑君王,自己却无能为力。略一思量。出言反对道:“国家重赋,岂能轻托于商家之手,此议极是不妥。”

    蔡京一言既出,于他一党之人醒悟过来,纷纷出言反对。朝中的老臣们也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总体来说,也是反对之声占了上风。

    江耘心中明白,此事非是一日可决。今日能有机会提出此法,便已知足。当下也不纠缠,静静地退下。

    今日的廷议,终于结束。蔡京形势危急,旧党似有翻身之机。江耘更是完胜。)

【第184章身世之迷】

    泛中四只的六月十二。江耘在慧贤雅叙园中仰来的她的干师师和丫环云桃。五月中旬从丹阳老家出发。一路北上,赶到了京城。夫妻久别重逢。喜不自胜。然而,从夫人的口中,江耘得到的不全是好消息。老母亲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虽遍请名医调养,亦无济于事,好在精神尚好。来之前尚让师师替她瞒着江耘。而老仆江福已然在两个月前辞世。

    无论江耘还是师师,都敬重这位忠心无比,慈眉善目的老人,自家乡一别,已是天人两隔,不禁喘嘘。

    人安。总是要向前看。有人老去,便有人成长小康儿已经两岁,刚刚断了奶,万千关爱之下长得极是喜人,网学会走路,先前有伤的小腿恢复得不错,已基本无碍,每日里都有人抢着抱。怎奈他生性好动,不喜欢被人抱在怀中,整日里在园中乱跑。几日下来,除了剑,谁都吃不消他。

    师师只想着多跑动对他的伤腿恢复有利,便放心的托付给小剑,让他们两个一大园中胡闹。

    江耘忙中有闲,除了朔、望之日上朝。平日里便在“滴水书院”讲课教学。到也其乐融融。闲暇之余,受了**兄弟的提醒,将自己的施政之纲要、为官之理念、求学之真谛事无巨细的写了出来,准备著成一书。名为《风雅宋》。当然,江耘手中的只是初稿,还不曾写完,离面世之时尚早。用**兄弟的话说,言语无味之极,若不加以润色,刊了出来,丢的不止是他这个学士的面子,更是丢慧贤雅叙的面子。当然。文字之差,并不代表其内韵也差。此书之所求,是与国为民之大雅,早已超越吟风弄月之格调。

    岳麓书院的学子周令自去年来了京城,却正逢了三舍法施行,科举改弦。在京城太学之中择优而录。周令记着江耘的嘱托,不曾负气而回,凭着学识和朱山长的荐信入了太学,勤学苦读,又皆才学甚优,在去年底升了上舍。课读之余,时常来江耘处请教。江耘极喜他身上那般宠辱不惊的气度,将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倾囊相授,每每引发他的诘问与疑难。

    “你在上舍之中,却只管唱新法好便是。莫要少年意气,一时冲动坏了自己前程。还是那句话,有事可做才对得起自己这一身所学。”江耘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江大人,学生很是怀念在浏阳的那一段日子。你不知道,有了那番历练,我真的是痛恨那些在讲堂之上侃侃而言圣贤之义,修身大道之类的言辞。此辈如何知道钱粮安排、商贸聚集人气、农闲劳力统筹之真义。某每有诘问,均目瞪口呆,末了尚有一句,此细枝末节之事,非士人所谋。岂不可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亦我大宋官学之现状,《大宋天下》也一直为此而努力,不尚清谈,力求务实。”

    周令叹道:“在丘麓书院之中,尚有真知灼见,到了京城反而见惯了奔走权门之事。”

    江耘劝慰道:“不可急切,且韬光养晦。终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同学相处之时,亦要平和温润,多加引导和交结,而非树敌与结怨。”

    周令自然应承,心态平和了不少。对于他来说,江耘是一个良师,个益友。

    高俅自回了京城,官升一级,成了真正的高太尉。对于江耘的眼光,他极是佩服,仿佛料准那一份功业属于童公公,别人抢都抢不走。千里奔驰。只半年时间不到,便分了一杯羹。让他在端王府旧臣之中高人一头。自尝了鲜味以后,高俅却是爱上了那苦中有乐的军旅生涯,在那些个粗俗、朴实的军士之中,高俅如鱼得水,仿佛潜龙入海,再无羁绊。怎奈赵估却不舍得他,新换的护卫总是不得他的心意,用起来极不方便,将他留在了京城。

    高俅重新套上了枷锁,极是郁闷,一的了空便往园中跑,蹴鞠也好,竹牌也罢,玩个尽兴。加入禁军不久的丘勇也被他拖了来陪着他在球场上疯跑。有了军中经历,高俅的球硬朗了不少,这回轮到江耘叫苦了。无论是铲球还是下黑脚,高俅那是顺溜地很呐。

    观战的却是换了人,云桃和带着小康儿的小剑一场不拉。小剑更是心痒难耐,要不是顾忌着身份,早就下场去了。云桃却与她不同,关注的目光只停留在他少爷的身上,手头攥着几颗小石子,看准了铲他少爷的人便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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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剑嘻嘻笑着,打趣道:小桃莫要心疼。拿出真功夫来才好玩哩。”

    云桃嘟着嘴道:“那黑个儿这般凶,还是朋友哩。上回少爷脚都被他踢青了。”

    小剑促狭的笑道:“莫到伤到要害便好。”

    云桃早为人妇,岂会示弱,反击道:“嘻嘻,伤没伤到,你姐姐也是知道的。你却不知。”

    小剑难得的红了脸,不敢再接话,逗弄着小康儿。

    云桃继续道:“让你姐姐抓紧哩,都大半年了,尚不曾有喜,老夫人可等不急了。”

    小剑再次无语,呆呆得看着云桃,说不上话来。这丫头,管得比卑师还多。

    沫场!卜。分了胜负。老规矩。后园泡澡尖,初夏时节只序泣正合适,心情也是不错。

    “贤弟,只两年功夫,你我俱都升了几级,却不知后年此时你我之境遇又是如何?。高俅窝在水里。惬意非常。

    “江辆尚记得当日高大哥对小弟的激励,言犹在耳啊。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倒是看尽起落。曾布曾大人磋跄润州,据说已身染重病,朝中老臣也是走的走,老的老。便在本月初,李主编之父,也已告老。”

    高俅笑道:“此番却是洗牌的时候。

    我听到风声,此次童公公可是大获全胜,接替李大人的却是童公公的人。据说,蔡老相公受市易司之累。亦是萌生退意。”

    江耘虽是有所耳闻,此复从高俅口中说出,也是大感兴趣,询问道:“喔,此事当真?”

    高俅亦不敢肯定:“官家却是不许,蔡老相公何等人物,未尝不是以退为进之策。去岁太学上舍所拨之人皆是门生故吏,自有为他请留之声。那三司使的沈相公,亦是的力之人,督行新法,不遗余力,官家看在眼里,也是看重的很。”

    高俅口中的沈相公正是淀鸿博。自主三司使以来,马不停蹄,在江南各地推行新法,极是用心。去年一年,京城库府的收入便比往年增加了近两成,增收也好,搜刮也罢,真金白银的收入库府之中,总是大悦君王。蔡京更是以此而上“丰享豫大”之言,鼓动赵估大兴土木,安享太平。

    高俅继续道:“自能了军功。童公公对贤弟是专目相看啊。只是碍着朝中清议,不便与贤弟相晤。昨日托我带话与你,为你谋了一份好差事,正好借此机会与你会会面。”

    江耘讶道:“好差事?”

    高俅点头道:“出使辽国

    江耘从水中坐起。疑惑道:“辽国?”

    “正是。每年此时,都是与辽国互使的时节,无非谈些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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