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芷萱和程云悠两人莞薾相视,他俩心知肚明,若易子寒对眼前这个小家伙没有异於他人的情感,他才不会那麽好心的收留在身边还让对方住在自己家里好生的照顾著咧!
警觉到那别有用意的目光,易子寒的眼中透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易芷萱和程云悠直觉地知道,易子寒并没有让眼前这个小家伙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他们打哈哈地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转往轻松的话题。
首先,易芷萱跑到吧台里头,随意倒了杯自己想喝的饮料後,才笑嘻嘻地问著季桀,「想喝什麽啊?小宠物?」
「人家有名字,不是小宠物!」季桀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你叫什麽名字?」
「季桀。」
「季节?那你是哪个季节生的?春天?夏天?秋天还是冬天?」易芷萱好奇,怎会有父母帮孩子取这麽有个性的名字的?季节?
吼!我就知道一定又会变成这样!
从小到大,季桀只要一自我介绍,每个人几乎都会这样问,真的令他烦不胜烦,他曾想过要改名,但老爹说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个纪念所以不能改!
「不是,是陈季常的季,夏桀的桀,季桀!」
程云悠和易芷萱两人无言相覻,那个陈季常的季到底是哪个季?
再来,夏桀的桀,又是哪个桀?
离正正经经到学校念书的时代都快八百年了,谁还晓得?!
易子寒没好气的亏损著两人,「电影都有看过吧?张柏芝和古天乐演的『我家有只河东狮』,里面的男主角就叫陈季常,四季变换的季,夏桀是中国远古时代的首领……」
看到两人还是一知半解的模样,易子寒只好换个说法,「杰出的杰,少了个人字旁,就是这小家伙的名字,对了,吉娃娃,有必要把你的自我介绍搞得这麽复杂吗?」
易子寒的嘴巴对著季桀说话,眼睛却不听话的老往那露出精致锁骨的领口里窜。
没想到,这只小吉娃娃看起来瘦不啦叽没几两肉的样子,脱光了倒还有些看头,皮肤是天生的白晰透亮光滑柔软,小小的胸膛有些许的肌肉摸起来触感弹性特佳,上面两颗粉红色的茱萸宛若尚未成熟的果实令人有种舔吮的冲动,修长笔直的双腿上居然没有像一般男子的黑长腿毛,更没有拉拉稀稀的杂毛,不盈一握的细腰,让易子寒在抓抱著他时,深怕一个不察就会轻易地折断!
只是右脚小腿肚上一个很小却凹陷的旧伤痕让他有点心痛,那分明是被子弹射入身体後再挖除过的痕迹,而且在当时并未受到妥善的照顾,不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应该会长出新肉来,至多只会留下一个不到小指大小的伤疤才是。
感受到易子寒眼光的热度,季桀微红著脸,不动声色地把衣领悄悄地再抓紧点,接著用小声到旁人根本就快听不到的声音抱怨,「你真的很色吔,色大叔。」
为了听清楚季桀所说的话,易子寒更加贴近季桀的脸旁,口气轻柔地问,「你说什麽?我听不太清楚哟~」
咬了咬粉嫩的下唇,迟疑了半刻,季桀只好把小嘴附在易子寒的耳边,「你真的很色吔!」
「我又没有做什麽很色的行为,为什麽你会觉得我很色?」易子寒也受到季桀动作的影响,把声音压得极低,极小。
「人家就是觉得嘛!你看人家的样子真的好像想把人家压在床上做那种事的样子。」说著说著,季桀原本微红的脸蛋变得通红,而且连脖子都红了。
看到在吧台外侧坐在高脚椅上的两人,浓情蜜意耳鬓厮磨全然忘了身处於公开场合之际的德性,程云悠好心的咳了两声,带著调侃的表情消遣,「喂!想耍甜蜜,回家耍去,不要刺激我们这些孤单老人!」
易芷萱给了程云悠一掌,小声地开骂,「喂!你不想看也不要剥夺别人的乐趣好不好,你这个一点浪漫因子都没有的木头!」
「浪漫?浪来的很慢也叫浪慢!你才是个居心叵测的腐女咧!谁知道你回去以後,又要写出什麽惊天地泣鬼神的BL文章出来吓人?!上次你写我跟子寒的事,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还敢提?!」
「喂!我又没有让你“夜夜菊花开”!而且文章纯属虚构嘛!你那麽在意做什麽?!况且………,等一下!我又没用你跟子寒的真名本姓的去写,你怎麽会知道我哪篇文章是在写你跟子寒啊!?莫非你…………」易芷萱一脸诡谲的表情,看得程云悠心惊胆跳。
程云悠给了易芷萱一个白眼,「上网到你的部落格去看,写得那麽明显,认识我们的人谁会看不出来?!除了名字换掉之外,从外表到个性,根本就和本人如出一辙,而且竟然连平日相处的地点,你连店名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放上去!害我被男同志骚扰也就算了,居然还惹来其他同人女的过度关注,你说!我到底还要不要交女朋友了?」
易芷萱瞅著程云悠,脸色开始有怒气出现,声调也开始有往上拔高的趋势,「那你的意思是除了我这个正宫之外,你打算再找几个小老婆罗!」
啊!A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有世间第一腐女称号的易芷萱是个有名的醋醰子,我怎麽会忘了呢!
平常看她总是把自己和其他男人配对写文章,还以为这个小妮子大方的很,但事实胜於雄辩!
她可以在看到自己稍稍和其他人亲蜜一点,不管是说话还是打招呼,她当下会非常的给你面子,绝对不吵不闹,但是回到家啊……………
跪电脑键盘算是小的了!
常常是又打又搥又踢又踹又咬的弄得他遍体鳞伤还不给饭吃!
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嘛~~
所以有一次,程云悠气极了,想还手居然被反压在地板上哇哇叫!
他才想起来,我的阿娜达不但是个野蛮女友,还是世界自由搏击女子组羽量级的冠军啊~~~~
所以此刻当他发现易芷萱开始摩拳擦掌,目露凶光时,他立刻躲到季桀的身旁,开始轻声细语地讨饶,「我错了嘛,老婆~~~,有未成年小朋友在场,你在这边动手很难看的,有帐回家再算好不好~~~?」
季桀看著蓝色T恤的主人往自己身边靠过来,他好奇地望向绑马尾的女子,见到她满脸杀气的模样,令他想起了钟无豔对付范楚的样子,一下子喷笑在易子寒的怀里不停的扭动。
这下扭,把易子寒好不容易分心的欲望,一下子一把火给烧了起来。
他紧搂住季桀娇小的身躯,气息不稳地在他的耳旁低声地警告著,「别扭了!你再动下去,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喔!」
背部感受到易子寒突然升高的体温,季桀一张小脸立刻又胀得通红,小声地抗议,「就说你是色大叔,你还不承认!人家,人家才不过动一下而已,你就……你就………不说了啦!」
易芷萱正专心地要将程云悠从季桀的身旁拉出来,准备给他一顿好打,听到季桀小声抗议的话语後,马上转换脸色,一副讨好地提供良计,「弟弟乖,二楼有清静优雅又宽敞的房间可以借给你喔~~~,重点是有一张又大又舒服的床喔~~在上面滚床单最合适了~~~来,这是钥匙,请好好的慢慢地享用喔~~~」
说罢从牛仔裤口袋中迅速地变出一只闪闪发亮的钥匙在季桀的眼前晃啊晃的。
易子寒和易芷萱认识快一辈子了,哪会不清楚那小妮子脑子里在打什麽鬼主意,伸长手臂给了易芷萱一个爆栗,痛得她毫无气质地哇哇大叫,「你去死啦!很痛呐,不要以为你是我哥哥我就不敢揍你喔!」
「我也不想跟天下第一腐女成为兄妹呀!真是家门不幸,有你这个妹妹,我的脸都不知道要往哪搁,你还敢抱怨!」易子寒反唇相讥。
在这个时候,季桀才知道原来易芷萱和易子寒是兄妹,他有些傻眼的望了望背後的易子寒再回头看了看易芷萱。
不像啊~~~不管是五官还是身形,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怎麽可能呢?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易子寒回答了季桀脑袋中的疑问,「我们都姓易,但没有任何的血源关系,我们是跟著师母姓的。」
「那………你也是孤儿?」
「也是?难不成你也是?」
易子寒心里暗忖著,难怪在医院急诊室看著护士用食盐水帮他冲伤口时,他一声痛也不喊。
当孤儿的就是这样!
因为没有人呵护,没有人保护,没有人会对自己嘘寒问温,在生活中所遭遇的一切都只能自己承受,所以相对的也就学会了自己对自己负责,料理自己所有的一切起居。
「算是,也不算是吧?」季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个孤儿,他只知道从小爸爸和妈妈就带著他四处搬家,而且搬的地方越搬越偏僻,最後的落脚地是在中南部的某山上,每次要到山下去买东西都要花上半天的车程,唯一的玩伴就是那只为了救自己而丧失牲命的大黄狗。
突然而至的心痛,让季桀苍白了脸色,呼吸急促了起来,眼前一片黑暗拢至,让季桀脱口喊出,「不要,不要杀狗狗,不要!」随後便昏倒在易子寒的怀中。
将季桀安放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为他捺紧被角後,易子寒心疼地看著仍然有些苍白的小脸。
虽然呼吸已经平缓下来,但手却紧紧地抓著自己不放,易子寒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小家伙到底发生过什麽事?怎麽会一提到过往就马上呼吸急促的昏了过去呢?
易芷萱和程云悠也担心不已地看著床上昏睡的季桀,过了一会儿,易芷萱才轻启朱唇开口问道,「子寒,你到底是在哪认识季桀的?」
易子寒坐在床沿缓缓地用食指沿著季桀小巧精致的脸蛋轻轻地描绘著,「是在一个晚上,那小家伙不小心撞到了我车子的尾巴,他很可爱喔………」
忆起初识的那一幕,易子寒的唇角露出了几不可见的一抹微笑,「我问你们,如果你撞到了人家的车子,第一句话会说什麽?」
易芷萱觉得自己的哥哥脑袋是不是被打坏了,一脸狐疑地,「你最近有去撞到头是不是?!怎麽会问这麽奇怪的问题?」
程云悠不亏是易子寒多年的好友兼战友,他耸耸肩笑笑地说,「对不起吧?不然还能说什麽?毕竟是自己先去撞到人家的车,难不成还恶人先告状吼对方没长眼车乱停?!」
「你们知道小家伙的第一句话是什麽吗?」
「是什麽?」易芷萱和程云悠同时开口。
「我要赔你多少钱!」易子寒眼中有著柔情。
倒抽了一口气,易芷萱和程云悠想笑却笑不太出来,鼻头反而有些酸酸的。
是什麽样的遭遇会让一个孩子只要一出事,就认定了是自己的错?
不过才十七岁的孩子不是吗?
然後,易子寒把季桀告诉过他的那些事故全部都说了出来,听得易芷萱和程云悠头皮发麻,一身冷汗全都吓了出来。
「我的妈呀!这小鬼真是灾星转世,怎麽什麽倒楣事全都让他一个人给遇上了?他能活到现在肯定是老天爷有特别在保佑他,不然几条小命都不够用!」易芷萱双手抹了抹双臂上的鸡皮疙瘩。
但程云悠却沈默了起来,过了良久,他才用著正经八百严肃到一个不行的语气问,「子寒,你还记得皇龙会这个组织吗?」
易子寒一听到这个名字,眼中一片血雾升腾,咬著牙回道,「怎会不记得!杀了师父全家的不就是他们!」
「那你还记不记得皇龙会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他们流落在外的“皇太子”,听说派了许多人找遍了台湾各地,却一直没找著,听说还曾经派了人到香港去找,但还是没找著…………」
「不是传说曾找到过,但孩子被人给劫走了,所以才会到现在还在找,不过那是十五年前的事,季桀已经十七岁了,跟那个“皇太子”的年纪不符啊!」易芷萱印象犹新,因为她也曾奉命追查孩子的下落,企图利用孩子报复皇龙会的杀父弑母之仇。
「不…………,根据组织里最新的情报所得到的消息,那个孩子当年从皇龙会被带走时已经两岁了,所以,季桀极有可能是皇龙会在找的“皇太子”!」程云悠说出最坏的猜测。
易子寒不敢置信地瞪著程云悠,愤怒地反驳,「不可能,不可能是吉娃娃!若真是他,他怎可能会遇到这麽多事,却不被抓回去!?而且他若真是皇龙会的太子爷,有谁敢动他分毫?!皇龙会可是目前两岸三地最大的黑社会组织,连日本的山口组都跟他们有交情,在台湾没有人会冒著整个组织被灭的险去动皇龙会的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太子爷!」
「就是这点让我想不通透!子寒!」程云悠是组织里心思最为缜密细腻的一员,任何人的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