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秦老师?」官锦文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儿眼熟,激动地叫道,「秦老师,我是官锦文啊!你还记得吗?」
「官锦文?」秦璐松开了任平舟的耳朵,疑惑地看了看眼前鼻青脸肿的官锦文,一捶手心道,「哦!官锦文!我的小班长!……我的天,怎么弄成这样!」
秦璐是官锦文初中的班主任,当时俩人亲的要命、无话不说,官锦文上初三发现自己是GAY后,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秦璐。
官锦文之所以做GAY做的有恃无恐,跟秦璐的开慰无不关系,秦璐当时是这么说的,「一个人喜欢别人,是不是真心才最为重要,至于他是男是女、是丑是俊,那都只是表面,爱一个人就应该爱他的本质、内心、灵魂,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你可以骄傲地向所有人说你喜欢男人,没人有资格说什么!」
任平舟揉着耳朵,冲刚才救他于魔爪之中的官锦文感激地抱了抱拳。魏泱看着他们的互动,安静地捡起外套擦着身上的血迹。
「小班长,这是你的那位?」秦璐捂着嘴偷偷笑,打量着温文尔雅的魏泱,「挺不错的嘛……」
「不是不是,就今天刚认识的朋友,老师你想多了!」官锦文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经了刚才那场混乱,魏泱也没了不良心思,伸手摸了摸官锦文的肋骨,「刚才他们那脚挺重的,你骨头没事吧?」
「走走走,逛街回头再说,我先陪你们去医院。」秦璐一边挽住一个帅小伙,转头对任平舟凶道,「任平舟我回头再和你说道!你去超市门口把儿子接过来!」
「你把澄宇一个人放那儿了?」任平舟急了。
「干嘛啊,他都九岁了,还能被人贩子拐了不成?我们先走了。」
官锦文还能说什么,对魏泱笑了一下,就被自己的老师牵着走进了隔街的附属医院,小护士们一看见魏泱和官锦文脱了上衣,先是被伤口吓得低低叫了一声,然后就慢悠悠地开始擦洗上药,不时摸两把帅哥的身体吃吃豆腐。
上好了药,魏泱和官锦文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休息,秦璐就在旁边问东问西,非认定了他俩是一对儿。直到官锦文烦不胜烦,说俩人都是在上面的要怎么一起SEX,秦璐才算消停了点儿。
老远就看见任平舟像做大山一样挪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非常娟秀白净的小男孩,应该就是秦璐嘴里的儿子任澄宇了。
「妈。」任澄宇喊了秦璐一声,就站在墙边儿杵着,每次看见自家老爹都不是很爽的样子。
「澄宇来,叫锦文哥哥和——你叫什么?」秦璐坦荡荡地望着魏泱。
「魏泱。」
「叫锦文哥哥和魏泱哥哥——」
「别!」官锦文赶紧打断,挠着脑袋瓜望着秦璐,「秦老师啊,我觉得叫叔叔好点儿……」
「嘿,臭小子!想占我便宜讨个辈分儿啊?」秦璐大方一笑,「行,澄宇,叫叔叔。」
「魏叔叔好,官叔叔……」任澄宇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在官锦文身上不动了,脸颊有些泛红,张着小嘴说不出话来。
「我说小澄宇,为什么叫他叔叔好不叫我叔叔好啊?」官锦文半蹲着去逗小任澄宇,任澄宇的脸更红了,拼命低着头不肯说话,官锦文郁闷地站起来,「得,我们回去吧,今天也挺晚的了。」
秦璐点头,「也是,你们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锦文,哪天来我家吃饭,魏泱也一起来啊!」
「嗯,秦老师再见,任呃……」官锦文看着眼前憨憨笑着的任平舟郁闷了,叫任大哥还是师公?
「你们俩就叫我任老大吧!哈哈哈……」任平舟大笑,被秦璐训道,「这是医院,你安静点儿!」
「任老大,秦老师,」官锦文怎么都觉得这两个称呼有种水火不容的违和感,被魏泱搀着向后挥了挥手,「回见啊,我们这俩伤员先走了。」
任平舟和秦璐又开始老公老婆的戏码,任澄宇睁着大眼睛痴痴望着官锦文的背影,轻轻抿住了嘴唇。
后来的事情不饶多说,秦璐这个中间人被晾着,三个男人却反而成了忘年交,关系好的要命,整天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有句话说得好,两个受放在一起能发生什么?当然攻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魏泱和官锦文一开始还有点儿意思,久而久之就变成纯友谊。
任平舟比两人大了许多,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很够义气,对世事也看的很通透,和俩人交往有种亦师亦友的味道,任平舟是北京最大的两帮之一的鹰帮老大,却没那些臭架子,常常和官锦文他们打成一片,教他们些防身术。
☆、第八章 心机
话题转到现在,三个好朋友加一个拖油瓶任澄宇的餐桌上。
官妈放下饭菜招呼一番就去二楼看孩子。官锦文之前搂着孩子睡了一觉,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他丝毫不顾形象地在餐桌上横扫一番,塞着满嘴的食物哼唧,「秦老师呢?怎么没一起来?」
「最近她忙着给升学考生补课,连我们俩父子都被她抛到脑后了,成天都是外卖加泡面,更别提让她抽时间来这里了。」任平舟往嘴里塞了一块红烧肉,赞叹道,「真应该让秦璐来和阿姨学学手艺……」
「锦文,喝点水。」
「官叔叔,吃这个。」
官锦文从饭碗里抬起头,看看魏泱递过来的热水和任澄宇夹过来的糖醋排骨,心里很感动,没想到过了两年,他们还记得自己吃饭的习惯和喜欢吃的菜。
「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魏泱微笑着问。
「打算?嗯,等官纯——就是我儿子,哈哈,这名儿好吧!等他熟悉这边环境了,我就打算接手我爸的公司,给他和我妈放个长假,我妈整天想着环游世界,就让他们去呗!」官锦文说着说着又苦了一张脸,「到时候家里就剩官锦绣这个魔女了,再加上一孩子,啧啧……我看够呛。」
魏泱拿纸巾递给官锦文,让他擦嘴角的酱汁,「怎么吃饭还这样……没关系,忙了就把孩子丢我那里,反正我这写歌的工作可以无限期的当个宅男,一个两个都一样是照顾。」
官锦文乐呵呵地拿筷子敲了敲魏泱的碗,「我就知道你最义气了!」惹得任平舟在一边儿使劲儿咳嗽,罚过了官锦文一杯酒这事儿才算揭过。
吃完饭魏泱去擦桌子洗碗,官锦文他们坐在沙发上继续聊,官锦文怕身上酒味儿重呆会儿呛着官纯,也没敢多喝。等魏泱回来,官锦文正在狠狠批斗北京的治安,说到昨天丢行李的事情不免一阵窝火,这一激动、一挥手就忍不住「哎呦」了声。
魏泱拉住官锦文捂着腰的手,掀开他衣服一看,倒抽了口气,「怎么弄得?青了这么大一片?」
官锦文龇着牙弱弱道,「早上摔了一跤撞到了床脚……」一想到官纯今天会翻身了,他就觉得值得,真值得!
「唉,真是……药酒在哪?」魏泱无奈地把他重新按在沙发上。
官锦文说了地方,任澄宇先一步跑过去,魏泱静静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任澄宇在架子上翻找药酒,这孩子挺拔了不少呢,「澄宇……在学校交女朋友了吗?」
任澄宇的动作顿了一下,拿着药酒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泱,完全不是刚才在官锦文跟前那副乖巧懂礼貌的模样,「我说,这关你什么事儿?」
魏泱靠在门边,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同性恋这条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你和他根本不可能的。」
任澄宇邪气地笑了笑,那张清秀的脸有些扭曲,「魏泱,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魏叔叔,你还真把自己不当外人了?」
魏泱淡淡道,「话说到这儿,你爱怎么样都随便。不过,要是想着玩心机,劝你还是省省吧。」
「少TM装正人君子了你!」任澄宇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药酒瓶子,又挑衅地冲魏泱道,「玩心机也是一种本事!」
任澄宇说完这句,就把药酒瓶子狠狠在地上摔个粉碎,他恶意地笑了笑,跪坐在地上把双手用力按在玻璃碴上,任澄宇白皙的手掌立刻鲜血淋漓,混着药酒火辣辣地蜇的他直掉眼泪,「……魏泱,你看着吧。」
魏泱蹙紧眉头,明显被任澄宇的动作吓了一跳,低声吼道,「我操,你干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官锦文和任平舟闻声冲过来,一眼就看见在地上满脸冷汗泪痕的任澄宇,任澄宇咬着嘴唇,把滴着血的双手往背后藏,「对不起官叔叔……我把药酒……」
「这孩子——还管什么药酒啊!快让我看看你的手!」看任澄宇疼得走路都晃悠,官锦文干脆把他横抱起来,着急道,「任老大,澄宇这手得去医院拔玻璃渣子,你赶紧去车库开车。魏泱,你把这儿收拾一下也快来医院啊。」
「成!」任平舟看见儿子受伤也紧张地不得了,立刻跑出去开车。
倒是魏泱,一反常态地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官叔叔,我的手不要紧……刚才、刚才魏叔叔说他还要回家赶工作,就别让他费事儿再去医院了。」任澄宇举着双手,把头靠在官锦文肩上,在官锦文看不见的角度冲魏泱邪邪一笑。
「行行。魏泱那你有事儿就先走吧,我们去医院了啊!」官锦文抱着任澄宇往外跑。
魏泱叹口气,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才上去慢慢收拾地上的药酒和碎玻璃。
☆、第九章 磨人
三个人刚到医院门口,任平舟就被手下的一个电话绊住了,北京目前黑道主要有两大帮派,任平舟当家的鹰帮和王二虎当家的虎帮,两帮分占城南城北,经常会给对方找点儿事儿来互相「消遣」……
「我那边儿出事了,王二虎底下的人去砸了一个场子……」任平舟看着官锦文怀里的任澄宇犹豫了,这孩子平时就和他不亲,现在受伤了他要是丢下任澄宇一个人,事后孩子心里肯定更不舒服。
「爸,你去忙吧,官叔叔陪我就好。」任澄宇笑着跟任平舟点点头,他才不想有任平舟这个大老粗碍事,真不知道妈当时怎么就看上任平舟了。
「是啊,这儿有我呢,任老大你放心走吧,完事了我打车送孩子回家就成。」
任平舟难得听见任澄宇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马上喜笑颜开的闪人了。
今天北京的天气诡异的闷热,官锦文抱任澄宇抱的一身大汗,到了外科诊室门口才把他放在门口座椅上,官锦文呼扇着衣服休息,任澄宇坐那儿刚好看见官锦文不时露出来的劲瘦性感的腰,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坐这儿等着啊,官叔叔去挂号。」
任澄宇看官锦文走远就收起疼痛难忍的表情,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伸手拔出来一个大块点儿的玻璃渣拿着把玩。
等挂了号进去,拔玻璃冲酒精的时候官锦文比任澄宇还紧张,不停叫医生轻一点儿轻一点儿,任澄宇半真半假地喊疼,等弄完了天也黑了,官锦文取了药说要送他回去,任澄宇说口渴,官锦文就去要了杯热水亲手喂他,任澄宇这一天才算折腾的心满意足。
打车到任家的时候,官锦文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任澄宇有反应,凑过去一看,任澄宇已经睡着了。官锦文笑着把他抱回家放在卧室床上,替他盖上被子调好空调,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官锦文刚关上门,任澄宇就挣开眼睛掀了被子,趴在门上侧耳听官锦文下楼的声音,嘴边儿带着小猫偷腥的满足的笑。
秦璐早在客厅等他半天了,见着人高兴的不得了,先是问了一下任澄宇的伤势,就扯着官锦文东说西侃天花乱坠,最后等任平舟回来才放官锦文回家。
官锦文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老北京热闹喧嚷的夜景,路灯一溜儿地往后跑,白天闷热的天这会儿开始变脸了,轰隆隆的直打干雷不下雨。官锦文坐那儿老神在在,这两年的时间长长短短的都算过去了,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觉得这一趟英国真是去对了。人说命中注定,果然是没错。
他这感慨万千地刚一进门儿,就被焦头烂额的官爸官妈官锦绣围成了一个圈子,「我的老天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官锦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你儿子吵死人了!我都没法儿静心画画了!明儿还要交呢!」官锦绣先取下来耳罩,又从耳朵里掏出来耳塞摔在官锦文脸上,「我认真的啊,他再嚎我肯定揍他!」
「回你屋画画去!」官爸虎着脸戳官锦绣的额头假装生气,「你敢动我宝贝儿孙子一下试试!咋咋呼呼、咋咋呼呼,看你以后怎么嫁出去!」
官锦绣不干了,搂着官妈哼哼,「妈!~」
官锦文被他们闹得一个头三个大,摸摸脑袋走到沙发边儿的摇篮那里,官纯正哭得伤心,外头闷雷轰隆,官纯呜哇一声哭得更加壮烈,挥舞着小胳膊小腿直捣腾。官锦文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