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染连忙将他扶起来:“哥,你别这样,快起来!我献血给席言哥哥!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祈明赫大喜,连忙拉著顾泽熠让他带纤染去献血。
而felix虽然担心老婆的安全,但也再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只能护在纤染之後,同她一起进了旁边的休息室进行献血的准备。
周志扬立刻将献血的设备推进休息室,过了一会儿,他就拿著一袋200cc的血液走出来,迅速交给了手术室的护士。
祈明赫立刻迎了上去:“纤染没事吧?”
“泽熠会送她去病房,并时刻注意观察她的情况,不过她的血压和心跳都算正常,应该问题不大。”
周志扬的一番话让祈明赫悬著的心稍稍定了下来。
没多久,姗姗来迟的血袋终於运送到了,而手术也进行得很成功。
只不过席言因为麻醉药效力没过,暂时陷入了昏迷,所以被转送入了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进行观察。
见没什麽大事了,祈明赫便让小景先送张姨回家去休息:“等言言醒了我会打电话告诉你们的。”
而谨慎起见,顾泽熠也要求纤染留院观察一晚。
周志扬从纤染病房回来,传话给祈明赫:“赫,纤染前面睡了一会儿,醒来後她说有话要对你说。”
见席言仍然昏迷著,祈明赫便让周志扬等在席言的病房外,并关照他如果席言醒了就立刻通知他。
“哥… …”纤染一看到祈明赫就泪光闪烁,哽咽得语不成调。
祈明赫心下一梗,骤然睁大了眼睛:“纤染你… …”
“sherry已经都想起来了,你们兄妹慢慢说。”Felix说完後就退出去,并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
“哥… …对不起… …”纤染抱著祈明赫,把头埋在他胸前哭得泣不成声。
祈明赫鼻子一酸,眼眶也不禁湿润了:“别说傻话了,是我没好好照顾你,害你受了委屈… …”
见到妹妹又如同年少时那样依偎在他怀里向他撒娇,祈明赫觉得这一切仿佛做梦一样。
纤染痛哭了一场,待她平静下来之後,祈明赫忍不住问出了这8年来深藏在心中的疑问。
“到底席言那天和你说了什麽,为什麽你发生了那麽大的事也不和我说,反而留了封意义含糊的信就一走了之呢?”
纤染难堪地咬了咬嘴唇,垂下眼说:“席言哥哥那天拒绝了我,虽然他说得很婉转温柔,但我还是有些伤心。
於是我下午和朋友出去逛街,後来心情就不那麽低落了,我还给你们一人买了一样礼物,想送给你们。
於是吃过晚饭後,我故意不提前告诉你们,自己跑到你们学校去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我在宿舍楼下的一颗大树後等你们,但是你们下楼後以为周围没有人,就开始接吻… …我才知道原来席言哥哥拒绝我,是因为他和你才是一对… …
当时我还小,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就哭著跑出学校,我也不想回家,便去了你们学校不远处的大学城那儿的酒吧。我那晚喝得很醉了,和一帮子不认识男男女女玩得很high,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半夜里起来想上厕所,才发现下身很痛,原来我被… …
我又怕又慌又羞,立刻逃出来包房。
当时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也不想面对你和席言哥哥,所以我回家拿了护照想去美国散散心… …”
“… …是哥哥害了你… …”祈明赫自责不已。
事实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他有什麽资格怪席言呢?席言就算有错,也是连带责任。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
如果他一开始就把席言让给妹妹,那不就什麽事都没有了?
但是他知道他不会将席言拱手让人的,他就是那麽自私又自负的一个人,自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他根本不配被纤染叫作“哥哥”。
祈明赫痛苦地将脸掩在了手心里:“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 …”
“都过去了,哥哥,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当年的事就当是一个教训,经历过之後,我也成长了。”纤染梨花带雨的俏脸上绽放出一抹释怀的笑容。
“席言哥哥现在没事了吧?”
“他现在情况稳定了,不过还没醒过来,仍在ICU里观察。”
纤染明显松了一口气:“幸好我的血能救席言哥哥。”
这时周志扬打电话过来:“赫,言已经醒了,警察要进去给他录口供了,你快过来。”
“好,”祈明赫挂上电话後不动声色地对纤染说:“言言醒了,我过去看他,你先好好休息,我让Felix进来陪你。”
“好… …哥,你明天会来接我出院吗?”纤染恋恋不舍地拉了拉祈明赫的手。
“当然。”祈明赫笑了笑,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晚安。”
ICU病房门口,刚才见到的两位警察正打算闯进去,而周志扬则硬是将两人堵在了门口。
“言他伤得很重,现在刚醒来不希望被打扰… …赫,你终於来了,快进去吧,言肯定想见到你!”
祈明赫静静地走进去,看到床上虚弱的席言,他小心地坐下来握住他没插针管的手:“言言,你总算醒了… …太好了,之前差点被你吓死了。”
席言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得宛若雪纸:“我以为我死定了… …”
祈明赫低头轻轻亲吻他微凉的手背:“一开始确实有些危险,你的血型太稀有,血袋供应不及,索性纤染及时献血给你了… …”
席言淡然的脸色上终於出现一道裂纹:“她怀孕了,怎麽可以做这麽危险的事呢… …她没事吧?”
祈明赫眸光闪动,嘴角延伸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纤染的血型和你一样,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注意到席言跳动的眉角,祈明赫慢慢松开了抓住席言的手:“…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也许是麻药的副作用,席言的的反应有些迟缓。
他缓缓合上眼皮,然後又慢慢地睁了开来:“你想说什麽?”
席言此刻明明脆弱无比,而却又像是在捍卫著什麽,不肯松下他最後的一道防线。
祈明赫低低叹了口气:“你没醒过来的时候,我问了和我一起在门口等候的警察,原来李妍的血型是A型,傅萧然是0型,他们生出的小孩不可能是AB型的。
我爸的血型是A型的,所以你也不可能是我爸和李妍的孩子。
而偏偏这麽巧,你和纤染的血型一模一样… …你和她到底是什麽关系呢?”
下部 56
席言抿紧了嘴唇,喉结不经意地颤动了一下:“赫… …”
“如果你不肯说也不要紧,我可以拿纤染和你的毛发去做个DNA测试… …你是要我这麽做,还是自己告诉我真相?”
席言听後眼睫不安地震动著,然而他却固执地死死咬住下唇,不肯发出声音。
祈明赫坐了良久,见席言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默默地站起来向外走去。
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席言毫无生气地闭著眼,眼泪不停地从眼尾滑到枕头上。
“言言,怎麽哭了?… …”祈明赫怜惜地拭去了他温凉的泪水。
“… …你没走?… …”席言骤然睁大了眼睛,眸中晃动的破碎泪点令祈明赫心疼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只是走出去和警察说你精神不好,叫他们改天再来给你作笔录而已。”祈明赫望著席言无措惶恐的表情,心中难以抑制地抽痛。
“你还问我干什麽… …”席言抽泣著扁著嘴哭得一颤一颤的,“你明明已经知道了… …纤染她… …”
“不是我妹妹,是吗?”祈明赫吐出这句话时波澜不惊的语调让席言心慌。
“赫… …”席言刚张口欲说什麽,却被祈明赫打断了。
他重新握住席言的手,温柔地说:“你不想说,那换我来说。如果我说错了,你再纠正我,好吗?”
席言只得含著泪点了点头。
祈明赫沈声将自己的猜想讲了出来:“其实你才是纤染的哥哥,换言之,你才应该是祁家的大少爷。
而我,则应该是李妍和傅萧然的孩子,我想我们在繈褓中就被对调了,而调换我们的人,多半是李妍吧。
至於王虎元曾替李妍办过事,所以他知道纤染才是你的妹妹,因此才会用纤染的安危来向你勒索。
我有没有说错?”
席言摇了摇头。
祈明赫眼眸的颜色暗了一暗:“你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席言怯怯地偷瞄了祈明赫一眼,小声说:“8年前。”
见祈明赫不出声,他用力扣紧了祈明赫的手,像是怕他又突然离开一样:“我是无意中在阿姨的抽屉里看到你父亲… …齐振业的遗书才知道的… …”
“怪不得我爸死的时候,案发现场没有遗书,原来是被李妍带走了… …言言,你为什麽一直不告诉我,还任我误会?如果我知道就不会… …”祈明赫懊悔不已地将席言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庞上。
席言苍凉地苦笑一声:“如果你早知道,你就不会碰我了。
你那麽高傲的性子,如果知道纤染不是你妹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肯定躲我躲得远远的… …我宁可你恨我,折磨我,伤害我,也不要和你形同路人。
哪怕你只是迷恋我的肉体也好,我也不要和你分开… …”
祈明赫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眼中带上了难以言喻的痛楚:“言言,你真傻… …”
“我不只傻,笨,我还很贪心… …当我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如果我就这麽死了,你会不会也记我一辈子呢?
如果是那样,我是不是也算是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呢?
我是不是很坏… …连死了,我都不想对你放手… …”
祈明赫又好气又好笑,而更多的则是愧疚和後悔:“坏言言,如果你死了,而真相却是这样,你想要我内疚死吗?”
席言水染的明亮双眸似是一滞,随後眼神飘散开去,垂下眉低低地笑道:“内疚… …呵呵,我就知道… …你不会喜欢我… …一直都是我缠著你… …”
“言言,你胡说什麽?”看到席言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祈明赫心痛如绞,“我喜欢你,我当然喜欢你啊!
从8年前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对你有好感,所以我才会缠著你,想方设法吸引你的注意,软磨硬缠都把你调到我寝室来… …
倒是你,一直对我不咸不淡地,总是很被动地回应我,所以我才会误会你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坳不过我,才被迫接受我的… …”
席言缩了缩鼻子,眼中立刻覆上了一层水气:“我不喜欢你我会让你吻我吗?我不喜欢你会和你上床吗?你真的以为我是这麽随便的人吗?”
席言委屈的样子让祈明赫的心一点一点软下去:“对不起,对不起,言言,是我的错,是我自尊心作祟,或者说,是我自卑了。
所以我不相信8年後功成名就的你还会真心爱我,而当我从李妍口中听到你和这一连串事件都没有关系的时候,我反而无法面对你了… …
言言,我以後会对你好的,真的,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席言苍白的脸上终於晕上了一层极淡的红霞,斜长的凤眸中波光闪动,然後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赫,这一次,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病房中的呓语似是承诺,似是誓言,更像是一世一生的约定。
第二天一早,昨天的那两个警察又来给席言录口供。
由於祈明赫怕席言身体受不住刺激,所以陪在他的病床旁边。
根据席言的讲述,再加上其它分局的警察从康复中心的护士,富通国际的职员还有傅萧然的佣人调查到的情况,事实的真相终於水落石出了。
原来李妍是买通了中心的护士,让对方假装忘记,故意留下钥匙好让她在今日凌晨逃出康复中心。
而後李妍乘坐护士帮她订好的出租车偷偷逃回了傅萧然家。
不知情的佣人见女主人回来了便让她进屋,而李妍则趁机取出了私藏的手枪。当佣人告诉她“老爷去了公司”後,她也随後赶到了“富通国际”。
会议室中,傅萧然、席言、“富通国际”的其他大股东通过投票通过了李氏入股“富通”的事,正在傅萧然要和李承闻签合同的时候,李妍就闯了进去。
她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伤了傅萧然,当下会议室内一片慌乱,所有人都争先恐後地逃出去。
而傅萧然因为被射中了胸口当下昏死过去。
李妍又对著失去抵抗能力的傅萧然射击了3枪,席言想阻止李妍夺取她的枪支,争斗之中,他被射中两枪,而李妍也身重1枪。
由於李妍被子弹近距离射穿肺部,肋骨刺进心脏,因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