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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安的笑容有些俏皮,谢铎锐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骗自己,他想让自己心疼,继而不再跟他追究这件事,他明明应该感到高兴,却不知怎么的,心脏像是沉沉地掉了下去。
“哥,别跟我生气了,你看我要养那么久,球打不了了,准备了好久的电影也拍不了了,多可怜,你就别生气了,”谢如安可怜巴巴地卖乖道:“你要是还不理我,那我不是可怜得不行了?”
谢铎锐沉默片刻,谢如安的笑容可爱中带着讨好,他问道:“你下午的时候说,如果你们球队拿下了总冠军,你要我给你一样你求了很多年的东西,是什么?”
“嘿嘿,”谢如安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道:“我想让你带我去旅游,自从有了R·J之后你越来越忙,我们都没单独出去过了,平时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不是想着有个奖励比较好开口吗……”
“你就想要这个?”
谢如安眼神突然沉了下来,笑意一点点地消失,他看着谢铎锐问道:“那哥你想的是什么?”
他当然想要的不是这个,可是……现在他能要的不多。
谢铎锐和他对视一眼,心底沉重的心事终于在看到谢如安眼底的笑意之后慢慢散去,他也不再理会内心深处那一点不堪的想法,只缓缓笑了起来,谢铎锐捏了捏谢如安的脸,笑道:“小兔崽子,我是你哥哥,这种事情你就是平时告诉我,我也会想办法抽出时间跟你一起出去走走,不用特意等着赢了来要个奖励,搞得就好像是我对你多不好一样。”
“我要是把你拐走了,简尤哥下次见到我得生吞了我,”谢如安皱了皱鼻子,“反正现在我也打不了球了……等哥你什么时候稍微空闲一些再说吧。”
谢铎锐今天被他吓了一大跳,刚才背心里都出汗了,差点想把还在床上的病人拖起来揍一顿,此刻见谢如安神情有些失望,又心疼起来,“行了,别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你先把你的手给养好,我会安排的。”
谢如安整张脸都亮起来,“真的?”
谢铎锐失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行了,你先休息,我去给你买点晚餐,有什么想吃的吗?”
“哥哥买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又不跟你一样挑食。”
谢铎锐顿时哭笑不得,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窝好,要不是看人还躺在病床上简直想抽他,“你这两年真是越来越欠揍了。”
“还不都是你惯的,”谢如安挥挥手,一副大气又纨绔的样子,笑眯眯光明正大地死皮赖脸:“既然是你惯的,那你就忍着吧!”
谢铎锐无奈,更想揍他了。
时间晚了,早就到了谢如安吃晚饭的时间,这小子刚才还打了一场球,这会儿肯定饿了,谢铎锐去粥铺给他买了一碗粥,又带了些其他的,等回到病房的时候谢宏闻和宋瑞琴都已经到了,正在拉着谢如安心疼着。
谢宏闻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是多好看,谢铎锐走进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跟谢宏闻和宋瑞琴打招呼,“爸妈。”
谢宏闻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宋瑞琴的眼睛有些红,还拉着谢如安的手,谢如安见宋瑞琴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加上他刚才干了点事儿,这会儿见到他们就更是心虚愧疚,他拉着宋瑞琴的手晃了晃,撒娇道:“妈,我没事儿了,手养养就好了,您别担心我了。”
“还说?打个篮球也打成这样,”宋瑞琴说起来更是不好受:“好不容易放个假可以休息一阵子,居然又受伤了,小锐,你也不知道顾着点小安!他还小冲动了一点,你都这么大了你还不知道吗?”
谢铎锐心想他在场上受伤我能做什么,这骂真是来得太没理了,但是心里这么想,看看谢如安的样子,却点头应下了:“您放心吧,之后我不会再让他出事儿了,先让小安吃饭吧,饿了那么久。”
宋瑞琴又揉了揉谢如安的脑袋,看谢如安乖巧听话的样子更是心疼,她让开了一些,想了想道:“小锐,你工作忙,小安在医院里你也没时间照顾,我和你爸也要上班的,我明天帮他找一个靠谱的护工吧。”
谢如安正要点头,谢铎锐却摇摇头:“不用了,我能行,别人上手不如我自己照看着放心。”
谢铎锐将食物都摆到了床头柜上,又将病床摇起了一些,让谢如安可以半躺在床上,宋瑞琴当时更放心谢铎锐亲自照顾谢如安,但是不是以前读书的时候可以直接请假的,她皱眉道:“你能行吗?你公司的事情呢?”
“没问题,每天早上去办公室一趟,然后其他不太紧要的带到医院做也行,这里环境也还不错。”谢铎锐把粥插上吸管递给谢如安,等谢如安喝了几口粥,喂给了他一筷子菜,“要是有跟别人谈事儿的,让简尤去也不是不行,总是能够错开的。”
谢如安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口吃的,连忙道:“不用了,护工照顾也是一样的,哥你公司那么多事儿,《少年企划案》刚上手唔……”
谢铎锐直接用一只水晶包堵住了谢如安的嘴,皱眉道:“行了,有你什么事儿,闭嘴。”
好像我也是主角之一啊……顾念到之前谢铎锐跟自己生气的事儿,谢如安只好默默吃包子:“……”
谢铎锐是谢如安的哥哥,把谢如安从小照顾到大,谁都不如他留在谢如安身边好,宋瑞琴见谢铎锐已经考虑好了,点头道:“行,你要是觉得能行就行,实在是撑不住就回家休息一下,我不想小安好了你又病了。”
“放心吧,我的身体您还不知道吗?”谢铎锐笑笑,又给谢如安夹了个水晶包塞进嘴里。
“那我明天让人帮你把你的东西带过来,”宋瑞琴道:“等到小安能回家就好了,你张奶奶知道你受伤了正心疼着呢,要不是晚上了,刚才就想跟着我们过来。”
谢如安被谢铎锐喂得像只仓鼠,两颊塞满了食物,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都咽下去,争分夺秒道:“您帮我告诉张奶奶,我没事儿,让她别担心。”
宋瑞琴笑着应下了。
宋瑞琴本来想在这里守一晚上的,但是谢铎锐没同意,她只好放弃了,临行前仔细地交代了一番,又找院长聊了会儿,这才略略放心,回家了。
院长安排的病房是酒店式,外面有个小客厅,里面才是病床,客厅里有个挺大的沙发,可以让陪护的人晚上睡觉,谢铎锐把沙发收拾了一下,虽说觉得不干净,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忍下了。
宋瑞琴早就料到谢铎锐晚上不会回去,之前来的时候已经把他的换洗衣服给带过来了,谢铎锐洗了个澡,压抑了一个晚上的心情才终于好了些,他擦着头发走出去,谢如安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少年的眼睛干净清澈,看得谢铎锐忍不住笑。
“这么看着我干嘛?今天我凶了你一次,你不会还要撒娇吧?”谢铎锐走近坐到谢如安身边,空出手揉了揉谢如安的脑袋。
谢如安在他手心里蹭了蹭,道:“你只要说你要揍我,我就要撒娇。”
“你这人……”谢铎锐哭笑不得,“你多大了你?”
“不管,等我三十岁了也一样。”
谢铎锐牙酸,瞪了他一眼道:“现在撒娇就算了,你三十岁了还跟现在这样撒娇,看我不把你揍出家门。”
谢如安嘿嘿笑,小老鼠吃到米一样的满足:“你舍不得的。”
……
谢铎锐无奈,这孩子是吃定自己了吗?
两人又闲聊了一句,谢铎锐终于把先前心底的那点事情给渐渐忘掉了,他晚上没吃饭,现在有些饿了,给自己削了个苹果吃,苹果的甜香混杂着沐浴露的清香,让人心神荡漾,谢如安目光不自觉地从谢铎锐宽松的衣缝间朝里看,只觉得更荡漾了。
谢铎锐很快吃完一个苹果,洗了个手,等到谢如安的药水挂完,护士来拔了针管,就准备让谢如安睡下了。
谢如安眼睛转了转,突然拉住谢铎锐的手道:“哥,我也想洗澡。”
谢铎锐眉头一皱,“你这个样子怎么洗澡?你的手现在不能碰水。”
“可是我下午打球了,浑身是汗,现在可难受了,”谢如安面露难色:“真的,我这样根本睡不着,哥,我想洗澡。”
谢铎锐被他说得身上也痒了起来,但还是拒绝道:“行了,你这样怎么去洗?安生睡吧,今天先忍忍,明天我再帮你想办法。”
“那哥你帮我擦擦吧!”谢如安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谢铎锐。
谢铎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正想要拒绝,就听到谢如安大声道:“弟弟受伤了,哥哥帮弟弟擦个澡怎么了?哥哥你要是生病了,让我帮你做什么都行,再说了我比你小我都没害羞,难道你还要害羞吗?”
谢铎锐:“……”
这真是个孽障啊。
谢如安目光灼灼,谢铎锐今天一天被折腾得心力交瘁,叹气道:“行了行了,这么义愤填膺得做什么?我帮你擦擦吧,擦完就赶紧给我老是睡觉。”
“好!”
谢铎锐拍了谢如安的脑袋一巴掌,纠结万分地去浴室给他接水去了,谢如安被拍了也高兴,要不是怕谢铎锐听见,他几乎要笑出声。
谢如安默默在床上给自己打气,千万要绷住!千万不能有反应!要正直一点!一定要争气啊,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不知道待会在心里默背政治能不能把持住。
☆、第五十章
谢如安待会能否把持住尚且不知,浴室里默默放水准备东西的谢铎锐感觉自己不太好;谢如安在照顾自己的方便从小就自立;就连他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自己都很少给他洗澡,现在这小子十五岁了,居然要哥哥伺候他洗澡了。
谢铎锐额角抽搐;又想到谢如安笑眯眯的笑容;只觉得头疼欲裂。
……
还不如给他请个护工来得合适。
可是如果让护工帮谢如安擦洗……谢铎锐皱皱眉,把心底的那丝不舒服给压了回去;拿着毛巾水盆出去了。
刚走出去谢铎锐就脚下不由一顿,眼眸微敛,看着病床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少年无可奈何——谢如安即使现在只有一只手;他也坚韧地把自己扒拉地只剩下了一条内裤;十分坦诚相待。
“把自己扒拉得那么干净;着凉了怎么办?”谢铎锐目光不自在地从谢如安身上移开,放下水盆之后去将空调打开,调到了合适的温度,“只需要把衣服解开就可以了,而且……你脱裤子干嘛?”
他再要是再出来晚一步,他是不是准备把自己的内裤也给脱掉?
谢如安虽然不爱锻炼,但是他喜欢运动,他没有一点肌肉,但身材看着却不羸弱,肌理流畅皮肤紧致,健康的肤色也很惹眼,谢铎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觉到不自在,扶额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穿上?”
“为什么要穿衣服?”谢如安疑惑地歪着头:“擦澡穿着衣服会把衣服打湿吧,哥哥来吧,我有点冷。”
谢铎锐无奈,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勒令谢如安把衣服穿上吧,这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帮他擦擦而已,算是什么道理,他叹了口气,“行了,来吧,知道冷还脱得那么干净……”
谢如安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铎锐。
房间里渐渐暖和起来,谢铎锐扯过被子将谢如安的下半身盖上,这才好受了些,他拧开一张毛巾,刚放到谢如安身上,就感到谢如安颤抖了一下。
谢铎锐:“……水烫?”
饶是谢如安故意的,此刻耳朵尖也已经红透了,他小声道:“挺、挺好的。”
谢铎锐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毛巾不厚,谢如安滑腻的皮肤放佛就在自己手下,少年可能也是有些不习惯,身体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着,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被欺负的小动物,谢铎锐原本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将他当成一根木头棒子对待,后来心里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谢如安的眼神湿漉漉的,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无论看向哪里,都能感受到谢如安的目光,谢铎锐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他隐隐意识到自己心底某一块地方被磨得越来越薄。
谢如安的手还吊着,不好坐起来,谢铎锐轻轻扶着他让他稍微侧过身,谢铎锐不由自主地降低说话的音量,说话时气息正好喷洒在谢如安的耳际,“难受吗?手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怕伤着你。”
今天刚受伤,谢铎锐就怕一不小心被自己动着了,之后留下什么后遗症。
……虽然在心底默背政治书,但是谢如安还是被他撩拨地心里痒痒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夹紧腿,尽量正直道:“没事儿,没碰到。”
谢铎锐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干净背后,白净的皮肤几乎刺得谢铎锐眼睛疼,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上半身擦完之后立刻拿过瑞琴带来的睡衣给谢如安穿上,“小心点儿,我帮你把手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