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孟的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陈艾嘉却知道他有些犹豫,每次他出现这个表情的时候,下个话题一定是关於庞与轩的。
“他很虚弱……我说的是庞与轩。”
唐孟抬眼,“他怎麽了?”
陈艾嘉冷笑,“秦阅昏迷不醒,他怎麽可能没事。他从来都那麽脆弱,那样的一张脸,如果不是秦阅……他怎麽可能会有今天。秦阅是他的全部支柱,你杀了秦阅就等於毁了他。”
唐孟的头低了下去,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压抑。
唐孟重新抬起头,“你把他叫来。”
“他不会来,他恨不得从来就没见过你,怎麽还可能主动来见你。”
“这次的事不是我的错,是秦阅他发了神经自己找上门来的!明明8年都相安无事,现在我也受了伤,我要他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你8年前找狗上他的时候给过他理由吗?”
“住口!”
陈艾嘉被唐孟吼的整个人一颤,随之受伤的看著因为牵动伤口而痛苦不已的唐孟。
“你去把他找来,他要什麽理由,我都给他……去……”
一定要把他找来!如果秦阅真的死了,那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8年前的事他很懊悔,可是没有机会向庞与轩道歉,而且那次侮辱没有成功不是吗?如果没有秦阅,庞与轩更不会受到那麽多的伤害!只能庞与轩能原谅,要他做什麽都可以……必须要在秦阅死之前,见他一面!
庞与轩趴在秦阅身上时的表情,总在唐孟的脑子里盘旋不去,唐孟说不出理由,只感到害怕。
怕庞与轩会死。
陈艾嘉忍著眼泪,死死的咬住嘴唇,象在挣扎,最後,她还是开口,“我去过了,他说他不想见你……”
唐孟的双眼睁大,“你说什麽?……不可能!”
“唐孟,忘了他不好吗,不要再纠缠以前的事了,秦阅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还不够吗?我们曾经是朋友……”
“谁他妈是他们的朋友,从来都不是,从来都不是!”唐孟两眼猩红,“你去告诉他,我给他机会替秦阅报仇,你让他来见我!”
“他不会来,现在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他只关心秦阅能不能活下去!”
“谁管他能不能活下去!”唐孟猛的一挥手,输液的针头被扯了出来,顿时,手上鲜血淋淋。
下属听到里面争吵,正不放心的敲门进来,一看这样的场面,当即去叫医生。
陈艾嘉睁大眼睛,8年前的一切快速在她的脑子里回放,想到最近唐孟提起庞与轩时的不自然,她恍然,“你……你对他……”
“住口!”唐孟的伤口被他挣裂开,血很快渗透了纱布,“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滚!滚!”
庞与轩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在医院醒来。消毒药水的味道已经使他的嗅觉失灵,只有硬硬的床板提醒著他此时的所在地。
骆宁坐在椅子上,对庞与轩微微一笑,“醒了?饿不饿?”
“医生……”庞与轩记得秦阅从手术室里出来,还有在他面前昏倒的医生,现在仔细看去,发现医生也穿著病人服。
骆宁不等他回话,打开柜子上的保温桶,从里面盛出一小碗粥,“我没事,那时只是睡著了而已。”
“医生……秦阅他……”
骆宁吹了吹还冒著热气的粥,然後把庞与轩扶起来,“他没事,只是还在观察当中。这是小九去买的,他累坏了,我反正我刚好住院,”骆宁指了指庞与轩隔壁的病床,“就在你隔壁,足够照顾你,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吃点粥。”
庞与轩现在的心情异常平静,这样的心情在8年前住院、骆宁做他的主治医师时也有过,骆宁绝对不会骗他,不会让他生气,不会让他难过。其实在庞与轩心中,骆宁是个比秦阅更让他安稳的存在。
骆宁也没有让庞与轩失望过,一直尽可能的对他温柔。
骆宁自然的喂庞与轩喝粥,庞与轩也自然的享受骆宁的温柔,两个人此时的氛围,比彼此深爱的人在一起还要放松。
“我想去看他。”
“可以,等你吃饱了,有了力气,我陪你去看。不过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惨。”
庞与轩疑惑的看向骆宁,骆宁呵呵笑出声,“刚做完手术,一堆乱七八糟的管子插在身上,肯定帅不到哪去吧。”
庞与轩弯了弯嘴角,有了些笑意,心里也轻松了很多,可是眼泪却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
骆宁有些心疼的帮庞与轩擦眼泪,却怎麽也擦不干净,索性把庞与轩抱在怀里。
“如果……我……”如果自己喜欢的是医生就好了,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一定不会这麽难受。
“有‘如果’的话我很乐意。”骆宁的语气依旧轻松,他很喜欢庞与轩,和这个让人无法放任不管的孩子在一起,他会不自觉的放下心防,把自己最柔软最善意的一面表现出来。
因为庞与轩不会像习宇一样,给他痛。
如果没有习宇,他绝对不会对这孩子放手,一定会让他幸福,让他这双美丽的眼睛永远笑下去。
“你们干什麽!”习宇也不管手里刚洗好的水果掉落到地上,怒气冲冲的盯著“偷情”的两人。
庞与轩从骆宁怀里探出头来,不明所以的看著这个陌生的男子。
“骆宁!你,你居然……敢外遇!”
骆宁温柔如水的双眼在转向习宇的时盖上了一层寒霜,“站在门口干什麽。”
习宇重重的踏进病房,指著庞与轩,“说,你们两个什麽时候勾搭上的!”
“把苹果捡起来。”
习宇弯腰把地上的水果捡起抱在怀里,“说!别以为你能含糊过去!”
庞与轩有点紧张的看看骆宁,又看看习宇。他想起这个人是在手术室外吼他的那个人,应该是医生的朋友吧……
“我……”
骆宁打断庞与轩的话,看向习宇怀里苹果,“又脏了,再去洗。”
习宇终於爆发了。他把怀里的苹果摔到地上,“你当老子是什麽!”
骆宁看著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老婆……吧,你不愿意就算了。”
习宇一愣,接著脸微红,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混蛋,等我洗完回来再听你解释,别以为我会就这麽放过你!”
PS;这篇文到底要清水到虾米时候啊。。。给个有力的H怎麽样。。。
(13鲜币)小轩的故事36
秦阅还没有醒过来。他的伤口太多,又刚做过心脏手术不久,被分在无菌病房。
聂起扬没少四处走动,不过他的面子始终没有秦家的大。
这一天,连刚到中国就不见人影的Leo也来了,“他想死就让他死了,活著也是一种浪费。”
他虽然这麽说,但庞与轩知道,他其实是担心秦阅的。
骆宁被医院当神一样供著,他本来就是出自这家医院,9年前因为一起事故被吊销了执照,不过事故并不是在这家医院里发生,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几个医院的高层了解。
这也是为什麽骆宁可以轻易进入手术室,他的技术如何,曾经共事过的同事都非常清楚。
不过他们还是没有想到,骆宁居然敢做这个手术。当时病人的情况十分凶险,五处枪伤,流血过多,虽然医院做了急救措施,可是谁也不敢动那打在心脏处的子弹。
不仅他们不敢动,整个医学界恐怕都没有几个人敢说有把握做这个手术。
只有当天在手术室里的人才知道什麽叫神技。骆宁做开胸等一系列动作比一般医生快上两三倍,有效缓解了病人的失血过多。整个手术的大部分时候都花在心脏内的子弹上,骆宁的动作不仅稳,而且既没有著急也没有焦躁,手术的六个小时里,病人只出现过一次血压增高,就在所有人以为手术要失败时,骆宁依然没有放弃,一口气将子弹取出,然後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快速缝合。
看过这样高难度的手术,医生们虽然惊叹骆宁的技术,但依然认为秦阅苏醒的机率不过只有五成。可是骆宁却信誓旦旦的对庞与轩保证,秦阅一定会没事。
而秦阅也在医院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至今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整个医院都沸腾了,只有真正了解这手术难度的人才会知道骆宁的价值。骆宁一再被医院领导找去谈话,希望他可以重拾医生证书,回到医院。
骆宁已经拒绝过十几次了,如果不是因为秦阅还在,他早就走了。
习宇死死的挽著骆宁的手,老院长对此视而不见,“小骆,你再考虑考虑吧。”
骆宁为难的看著一向对自己不错的前领导,“真的不用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
“我知道,你现在经济上比在医院的时候好的多,可是你这样的人才,只能在暗地里治疗那些见不得人的伤病,实在是委屈了。”
“我不觉得委屈就好。”骆宁也被缠的烦了,态度有些不端正。
老院长却完全不在意,转了话题,道,“我听人说,你对病人家属说病人一定会好起来。你跟我都知道,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病人是否能苏醒还是个疑问,你是怎麽认定这个结果的?”
“我是个医生,我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剩下的就是病人自己的努力,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病人而已。”
骆宁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老院长以为他不愿具实以告,脸上终於挂不住了,随便说了两句就走了。
骆宁叹口气,他还是很尊重这位老院长的,院长以前对他不错,可是9年前经历了那样的事……现在他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转过头,看到习宇双眼发光。
“干嘛?”
“老公,你好帅!”
骆宁撇了下嘴角,老公这种话居然可以这麽轻易就说出来,真看不出来习宇以前曾是个花花直男。不过骆宁还是很受用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啊,完了,我好想吻你……”
“滚开,这是外面。”
“外面也没关系,我们恩爱嘛。”习宇使劲嘟起嘴巴朝骆宁凑过去,骆宁推著他的脑袋,两人就这样在医院的走廊上打闹起来。
“咳!”
骆宁和习宇朝咳声传来的方向看,谑,好大一群人。
聂起扬,小九,庞与轩,连粱妈和小胖也来了。邢星冷著一张美人脸,抓住想偷摸他腰的咸猪爪,暗暗把脚踩在朝他抛眉眼的Leo脚背上。
Leo痛苦的把头靠在走廊上,行头十足的他即使带著大太阳镜也足够显眼,身为大明星,他也不敢在公共场所做什麽引人注目的事,只得暗暗忍著。忍不住了就朝邢星求饶,“美人,放过我吧,我的脚要被你踩扁了……”
邢星回答他的是更用力的碾动。
“邢星,他应该是知错了。”小胖犹豫著讲情,邢星二话不说甩开Leo的手,走到小胖身边。
小胖继续道,“以後离他远点就好了,你那麽用力,真的把他的脚骨踩坏了,治疗要花很多钱的,他要是告我们怎麽办,咱们又没有那麽多的钱。”
邢星乖乖的点头,搂过小胖的肥腰,去追赶前面的大部队。
今天是秦阅从无菌病房转到重点看护病房的日子,骆宁是秦阅的主治医生,习宇则是他的附属品,而聂起扬陪著小九来的,其他人有的休假,不休假的人就请假,结果都来了。
幸好他们中帅哥多,不帅的也足够引人注目(粱妈:= =我呢。。),Leo和邢星两个气场全开的大明星居然没有被人认出来。
骆宁和习宇走在最前面,然後是小九和庞与轩,再後面是聂起扬和粱妈,小胖一直和邢星念叨著不能害人受伤,尤其是让明星受伤的观念,Leo则一个人痛苦的扶著墙,含著泪跟在最後面。
唐孟在转角处的椅子上坐著,探病时间是医院最吵的时候,走廊里来来往往人很多,唐孟也不知道该让自己的眼睛往哪处盯。
躺床上太闷,唐孟耍脾气让属下推著他出来,然後他就坐在椅子上,把其他人遣走了。
在病房里的时候特别想出来,出来之後才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
突然,唐孟猛的睁大了眼睛,熟悉的声音混著其他的杂音传进他的耳朵。
那是只有记忆里才有的清亮柔软,善良又美好,他已经许久不曾听过。
这时从转角处来了许多人,前面两个人身材高大,一个人使劲往另一个怀里蹭,另一个就一直推著他的头。
再後面……
那是一张任谁看过都无法再遗忘的脸,越看越只会觉得恐怖,怎麽会有人长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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