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点点凌厉。
丁当当去补妆的功夫，顾白回来之前。他很清楚很清楚的对沐天城说了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总之，顾白和你不一样，请你不要打他的主意。谢谢合作。”
唱歌
24
【听众朋友们，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播出日，我想我们节目的收听率一定不会很高。】
大年三十。沐天城靠在公寓卧室的床上，旁边放着一个收音机。房间里所有属于另一个人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自己的衣服，自己的鞋子，自己的书，自己的电影光盘，自己的CD，自己种的那盆花。
如果小岳没有和自己分手，他们应该暧昧的靠在一起，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他无论如何不会这样冷清的一个人听着收音机，仿佛受了委屈似的，听那个人的声音。
他很喜欢顾白的声音，那声音让人觉得安稳和有寄托，就好像在外颠簸了许久的人终于回到故土……
那种安慰。
【今天我们的话题是……家。】
家？
今天的话题真好，每天的话题都那么好。但是，今天他没办法参与节目，他没有家，从来都没有。
【家是一个港湾，每个人都知道这句话，但有的时候，也许家也是一种负担……甜蜜的负担。呵呵。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如果你有兴趣参与我们的节目，请立刻拿起手中的电话……啊，没有电话也没关系，今天是三十嘛！】
顾白坐在直播间里盯着墙上的钟表，导播插入了一首温馨的节日歌曲，这可以支撑四到五分钟，如果还没人打电话，就只能让王壹去外援了。
电话来了。
导播切进电话。
【喂，这位朋友，你好。】
沐天城的手机放在耳朵边上，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
【喂，这位朋友，春节快乐，能听到我的声音么？】
“我听到了。”
【啊，又是你是不是？你好，你好。】
“你记得我？”
【是啊，又接到你的电话，真让人高兴。我们今天的话题是家。】
“我知道，我一直在听你的节目。”沐天城笑了笑，却忽然觉得想哭，“但是我没有家，我不懂。”
【没有家？怎么会没有家呢？啊……抱歉抱歉。】
顾白心想这位朋友一定是父母早亡，爱人又离他而去，自己触到别人的痛处，真是糟糕。
【啊，不然这样，你点首歌怎么样？】
直播间外的赵导播快崩溃了，他们不是点歌台，哪儿找那么多歌去……
“好，我想点一首和你们节目很配的，电台情歌，好吗？”
【当然好，这首歌我也喜欢。莫文蔚的电台情歌。导播……啊？啊，不好意思，没有这首歌。】
电话那端沉默了，顾白眨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主意。
【我唱给你听。】
手机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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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又红了一回。
电台主播版电台情歌在网络上迅速蹿红，红遍各大论坛。春节假期结束，开始上班的第一天，连五音不全的李秘书都开始一遍一遍的哼哼这首歌。电台主播温情问候孤单男子，为他唱出一首电台情歌，虽然音色不算美，虽然调子不算准，虽然情歌不应景……却温暖，却感人，却唱出了人间的真挚感情。
人间自有真情在。
“早，部长。”
“你早，春节过的怎么样？”
李秘书笑的灿烂，“很好，很好，部长呢？”
“也不错。”
沐天城微笑着走进办公室，坐到办公椅上，拿出IPOD，插上耳机。
电台情歌，顾白版。
“我唱给你听？”王壹端着新买的咖啡杯坐在顾白对面的办公桌上，睁大眼睛看着他，“小样儿真有你的，你红了。”
“什么？”
“本市最新网络流行语。我唱给你听！”王主播喝了口咖啡，美味的咂咂嘴，“新杯子好看吗？”
“好看，你老公给你买的？”
王壹认真的点了点头。
【春节长假结束，大家又开始了紧张忙碌的生活吧？第一天工作感觉怎么样？长假和家人朋友相处的很愉快吗？今天我们的话题就是，我的长假……啊，听起来像小学生作文是吧？呵呵，期待你的作文～】
此时此刻的沐天城正坐在温暖的家里，一边听广播，一边翻桌上的广告策划本子……他不太专心，一页本子十分钟都没有翻过去。
【很多朋友反应最近的热线电话很难拨通……哎，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噔噔噔噔……我们节目组推出了短信平台和微薄平台。热心的听众朋友们可以发送短信或者登陆微薄，搜索电台情歌栏目……顾白和王壹会在那里等您。】
沐天城迅速打开了电脑，登陆微薄，找到这个栏目，然后加了关注……开通才几天啊，粉丝居然过了两千。
【先来读几条短信吧，第一条，尾号3472的朋友说，顾白你几乎每天都要这么晚直播，很辛苦，加油。呵呵，谢谢这位朋友，和我一同主持这档节目的王壹和当当也很辛苦，谢谢。】
沐天城呵呵的笑。
【下面一条来自尾号8322的朋友，春节的时候我男朋友向我求婚了，很高兴，祝福我吧。啊，祝福这位朋友，要做个好太太哦～】
沐天城终于翻过了手头的那一页，却还止不住嘴角的微笑。
【尾号4023的朋友，顾白，唱歌给我听吧，我要听周杰伦的双节棍……额，这首会不会太难啊，换首简单的吧～】
沐天城笑出声来，拿出手机按了一条短信。
【尾号3782的朋友说，顾白，很想对你说一句……谢谢？啊？为什么要谢我啊，别客气。】
3782是沐天城的手机尾号。
沐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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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部长早。”
“你早。”
“沐部长，早上好。”
“你好。”
沐天城拿着公文包快步的走进成升公司的办公大楼，他的办公室在十二层，乘电梯是唯一的选择。沐天城很准时，所以他来的时间往往是上班高峰时间，今天并不例外……他看到电梯里挤得满满的同事，看到他们想尽办法想给自己挪一个位置的时候，他微微笑，摇摇头。
“你们先上好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的旁边多了一个人。
“哎呀哎呀，晚了一步，真是糟糕，迟到了的话他又要发飙。”
沐天城笑的有点不自然，“杨副总，早。”
“啊，早。”杨副借着电梯的金属门整了整西装和衬衫，“我听说，你经常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也不会太晚。”
“十点钟还不算晚？我家那个都吵着要睡觉了。”
杨副总笑的随意，沐天城心里的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电梯来了，空的。两个人上了电梯，一个按下十二层，一个按下十八层。
“好好干，虽然没有加班费，但是他很赏识你。”
他，是指谁，沐天城自然一清二楚。
“啊，糟糕。”杨副总又迅速的按下三楼，“秘书部的刘部长答应给我带酱菜。”
沐天城不知所谓的看着自己的上司。
电梯停在三楼，门开了。
“放轻松一点。”
上司留下这句话，电梯门重新关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习惯。沐天城，可以习惯一切，甚至于没有爱人的生活，只有一个人的生活……但他不习惯犯规。
“早，今天你精神真好。”
“呵呵，谢谢部长，部长今天也很帅。”
秘书小姐依旧满眼小桃心的看着上司潇洒的走进办公室，然后接起一通一通的电话，预约，见面，会晤，签约，策划商讨，挑选模特……每一件事部长都会亲自过目。
他不是工作狂，工作狂怎么会这么帅，这么英俊，这么温柔，这么有气质？
秘书小姐使劲摇摇头，又怕乱了发型，赶紧拿出镜子照了照。镜子还没来得及放下，有客人到了。
“我和沐部长约好见面。”
“请稍等。”
秘书小姐看了看面前的女人，淡妆，□浪卷发，低胸衣加皮外套，短裙黑丝袜……这个女人她是见过的。
“是丁小姐吗？”
“是我。”
“请进，沐部长在等您了。”
“谢谢。”丁当当的高跟鞋声格外刺耳又抢眼，“哦，你的口红花了。”
秘书小姐迅速的拿起镜子，看了看，的确花了。
“而且，你的嘴太大，这个颜色不适合你。”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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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雪很漂亮。如果你现在还没有感冒，那么穿一件厚点的外套，到户外去看看刚落下的雪，感觉一定不错。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您的收听，我是主持人顾白，明天再会。成升房地产公司提醒您，雪天路滑小心行车。】
噗……
沐天城的车子停在广电大厦下面，半打开车窗，雪花就能飘进来……今天下雪，并不算冷。他等了一会儿，看到有几个人从大厦里走出来，趁着路灯，他看到那个瘦瘦的大众脸男人，或者说，只是个男孩。
车灯亮了两下。
“哎？”丁当当先发现了他，“这不是沐先生的车子？”
沐天城打开车门，下车，颇具风度的笑了笑，“你们刚下班？”
“是啊，沐先生，你该不会是……特意来接我的吧？”
丁当当两三步走过去，脚下的高跟鞋一滑，险些摔个跟头，幸好沐天城抓住了她。王壹在一边偷笑，顾白四处张望着，不知道在找什么。
“碰巧路过，看到你们。雪这么大，不如我送你们回家，如何？”
“这人还真体贴，丁当当钓上金龟婿啦？”王壹小声的在顾白耳边问，顾白耸耸肩膀表示不知情，然后转了转头，就看到沐天城的脸……
沐天城说不上有多英俊，但斯文是有的，说不上有多抢眼，但气质是有的。
他的脸在雪天里冻得发白。
“顾主播，上车吧。”
“啊？”
顾白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推了推旁边的王壹，仿佛对方问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这位是……”沐天城客气的笑道，“一定是王主播。”
“新闻台王壹，你好。”
王壹干净利落的摘下手套，有礼有节的和沐天城握了个手。
“你好，成升公司沐天城。两位主播不介意搭我的顺风车吧？”
“有车坐当然不介意。”王壹说着拽了顾白的胳膊上了车子后座。沐天城的车子很干净，没有烟味，空调一早就开得很暖和。雪地行车安全很重要，一路上，沐天城没有和他们说话……
先送到的是丁当当。
丁当当恋恋不舍的和沐天城告别之后，车子发动起来，沐天城问，“王主播家住哪里？”
“十字街，我和顾白住的不远。”
“那先送王主播回家。”
“喂，有辆车总跟着我们。”顾白忽然说。
王壹转过头，沐天城看向后视镜……后面的确有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就停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从电台就一直跟着，沐先生，你不是有仇家吧？”
还没等沐天城答话，王壹先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顾白，你什么时候能把你们家黄医师的车牌号记住啊？”
“啊？”
“还能有谁，你们家那个老母鸡呗！”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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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的老母鸡。老母鸡三个字恰当，你们家三个字却让沐天城格外的不爽，仿佛顾白和那位黄医师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答案就在嘴边，只差挑明。
请不要误会，沐天城并没有对顾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虽然这次雪天偶遇的确是设计之后的偶遇……但他只不过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他见面，只不过是想以朋友的身份送他回家，只不过是想和他交个朋友。
这样理所应当的事情，对于自身取向异于常人的沐天城来说，就成了艰难的决定……无论对方是男是女，他都只能以恭敬和小心的态度接近，似远似近，若即若离……
只有顾白，那个在电话里很温和的说话的人，让他觉得或者可以坦诚相待。
“又见面了啊，沐先生。”
“黄医师，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你。”
黄沉江撇着眼睛看了看顾白，又看了看王壹，“我接人，不想人被沐先生接走了，我只好……跟着。”
沐天城觉得后背一阵寒意。
“那就这样吧，谢谢沐先生的汽油。”
“黄医师不用客气。”
黄沉江很专业的笑了一下，然后目光犀利的瞪向顾白，吓得顾白一个哆嗦，“还不上车！”
然后，目光转向王壹，黄沉江没说话，只是向车子的方向歪了歪头，王壹很默契的跟着顾白走了。雪还在下，雪地里站着两个男人，他们身后是两辆轿车。
“我早跟沐先生说过，我的话，沐先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