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跟江家其他人来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看来正如江城说的一样,今天是真的有好戏看了。
江城看见了唐叶,笑着走了过来。
“江二少。”唐叶客气地打着招呼。
杜清远也连忙做了自我介绍。
“怎么样?”江城忽然凑到唐叶耳边,暧昧地看着他。
唐叶后退一步,面色淡然,“不怎么样。”
“哈哈哈……”江城大笑了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许多人看了过来。
一个妖艳如玫瑰,一个清丽如白莲,引得场上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
这时,音乐停止,江正站在话筒边上。
“感谢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寒舍小聚,江某在L市能有一席立足之地,全都仰仗着各位,江某敬各位一杯。”说完,拿起侍者送上的酒杯,举起。
众人也举起酒杯,隔空干了一杯。
……
“各位尽兴。”江正说完,走下了台。
音乐又起,却不同之前的平和端庄,而是带着些梦幻琉璃的色彩。
江正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浪翻
灯光忽然变得昏暗,只留下几道红光。
全场安静了下来。
she is goon
out of my life
……
一个华丽的声音响彻全场,不知是男是女的声音高昂,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缓缓地唱着。
这时,灯光全部照射场中心的红衣男子,男子低着头,看不清脸。
男子踏着音乐的节奏,跳动着舞步。
绮丽的节奏,疯狂的舞步,几近绝至的妖艳,如同一朵就要枯萎的玫瑰绽放它最后的光彩,孤独,绝美,悲伤,糜烂,让人心生不忍。
lady,won’t you save me
my heart belong to you
……
男人一袭红衣,及肩长发也被灯光染成红色,在变幻莫测的舞步下如火般飞舞,修长的双腿灵活的变换着舞步,或急或缓,时而柔美,时而疯狂。
e back into my arms
I’m so alone
I’m begging you
I’m down on knees
……
音乐停下来,男人也定在原地,灯亮,全场惊呼。
男人正是江城。
带着少许的汗珠抬起头,江城伸出缓缓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开额前的发,嘴角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他弯下腰,敬了一个宫廷礼。
“献给您,生日贺礼,我的父亲。”
江正活了整整六十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愤怒,羞愧,甚至绝望。
他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狠狠地瞪着江城,手紧紧地抓着拐杖,似乎只要江城往前一步他就会用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敲下去。
逆子!
这是他唯一可以用来形容江城的词,但是显然,这个词的词性根本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好!”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场上的人才回过神来,争相鼓掌,叫好声此起彼伏。
江城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生气有一股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但,这不过是一个开场秀,好戏现在才正式上演。
收起自己的思绪,江城越过人群,抛给了远处的唐叶一个浅浅的笑容。
唐叶看了他一眼,立即移开了视线,假装去洗手间,出了门又转了个弯,徐凯已经等在了那里。
“少爷。”徐凯恭敬地弯着腰。
“怎么样?”唐叶沉声道。
“已经办好了。”
“嗯,辛苦了,你先回车上等着。”
“是。”说完,调头离开。
唐叶看着徐凯离开的背影,也转身回到会厅。
“江正啊,”一个年长的老者走了过来,笑着对江正说道,“没想到,这江城倒是个奇才。”
江正在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滴水不漏,“唉,教子无方。”
“哈哈哈,”老人笑了起来,“年轻人嘛,都是有活力的,哪能像我们这样的老头子。”
“穆老说笑了。”江正客气地说道。
“老爷,有您的电话。”一个佣人急急忙忙地跑来。
江正皱了皱眉,“谁打来的?”
“是邵总。”
“失陪一下。”江正歉意地对穆老说道。
“不要紧,我先过去和那几个老头子说说话,你忙吧。”穆老不甚在意地说道。
江正上了楼,接起电话。
“什么事?”
“江老,大事不妙。”
“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港口传来消息,说我们刚进的那批货被禁了,现在正扣在海关那。江老,那批货现在很急的,如果我们不能按时交货,就意味着我们毁约,将要支付巨额赔款。”
“不过是一些药材,怎么会被禁?”
“……说是船上藏了毒品。”
江正大惊,“谁干的?”
“不清楚,恐怕是有人偷偷藏的,借我们的船偷运。”
“混蛋!”江正气得就要把话筒砸了。
“另外……”
“说!”
“今天原本要跟我们签约的华光电子突然派人来说不签了,说是已经签了别人。”
“签了谁?”江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陈氏。”
邵毅紧张地等着对面的反应,但是,过了很久也不见有声音,于是开口,“江老?”
“没关系,你做好自己的事情。”江正十分平静地说道。
“那,那批药材?”
“照赔。”
“是。”
挂了电话,江正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整理了好自己的情绪和衣服,走了出去。
江城见唐叶回来了,微微一笑,从经过的服务生盘子里拿了一杯红酒,走了过去。
“不如就用这杯酒做筹码?”江城意有所指的说道。
“江家就值这杯酒?”唐叶知道他说的是他们之间的那个赌注。
“呵,”江城轻笑,“那不如……”他渐渐靠近,鼻尖几乎贴着唐叶的耳朵,蛊惑道,“以身相许,如何?”
唐叶面色如常,淡然的说道,“那要看什么样的以身相许。”
江城后退一步,弯下腰,行了个礼,“任凭吩咐,听候差遣。”
唐叶心里忽然涌现出极其怪异的情绪,不是因为江城这种暧昧的行为,反倒是他一味的靠近,甚至是变相的讨好。
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屈居别人之下,供别人驱使?只要他想要的,这天底下恐怕没有人拦得住他,那究竟是什么让他愿意下这个赌注?又或者他坚信自己一定会赢?
唐叶正想着,杜清远忽然往这边走来,江城似乎不愿与他有太多交集,说了声,“就这么定了。”便转身离开了。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杜清远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些玩笑话,不必当真。”唐叶轻描淡写地说道,隐瞒了刚刚的谈话。
杜清远皱着眉,道,“江城这个人怪异的很,从来不按牌理出牌,我看你还是不要跟他靠太近的好。”
“我知道。”
杜清远也知他有分寸,便点点头,不再说这个,“差不多要结束了,我们去到个别,走吧。”
刚刚被一堆的贵妇小姐们围着,实在让他头痛不已。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唐叶就没有这样的待遇,怎么说,唐叶看起来都比自己强吧。
杜清远不知道的是,因为唐家一直以来就保持着低调,给人一种神秘感,而唐叶天生就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不是冰冷,而是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叫人生出些自卑来。所以,整个会场,会跟唐叶交谈的只有年纪较长的前辈和几个相熟的人。
跟江老到了个别,顺便说了些客气话,两个人就出了门。
佣人替他们穿上大衣,送他们出去。
徐凯见唐叶出来,立即迎了上去,“少爷,杜少爷。”
杜清远朝徐凯点点头,又对唐叶道,“那我先走了。”
“再见。”
上了车,唐叶看了看时间,的确有些晚了,不知道小杰睡了没有。
等人都后,大厅里的佣人开始忙碌的收拾东西。
秦兰安抚着儿子睡着后,下了楼。
“少夫人。”管家走了过来。
“爸爸呢?”
“老爷在书房里。”
秦兰点点头,她知道他现在是不高兴的,应该说,自从江水死了以后,就很少见他开怀过,只是偶尔看着自己的孙子的时候会笑笑。
“你先忙吧,让人尽心点,可别再添什么乱子出来来了。”秦兰叹了口气,说道。
“是。”
秦兰正要转身上楼的时候,忽然意外地看见江城竟然没走,于是走了过去。
“今晚留下来吗?”秦兰轻声问。
江城听见她的话,抬起头来。眼前的女子,美丽动人,温婉贤淑,做事也是滴水不漏,事必躬亲,的确是江家的好媳妇。但是,错就错在,她不该嫁入江家,嫁给了江家大少爷。
秦家向来跟江家较好,这门亲事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能做主。
“只是呆一会,”江城笑了笑,靠在沙发上,“都不记得这里以前的样子了。”
秦兰站在原地,笑了笑,“那就住下吧,怎么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江城轻笑,“家?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秦兰默然的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不知该说什么。
江城在自己心里,一直是难以接近的,不管是嫁给江水以前还是以后。他的冷漠,他的疯狂,他的抚媚,他的蛊惑人心,她都看在眼里,却始终难以向前一步。她背负了很多不是自己却必须由自己来背的包袱,他也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难以接近他的世界。他们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究竟什么才能让他动容。
那场舞,让她忽然明白,他也是寂寞又悲伤的。
江城忽然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似乎要走了。
“偶尔也回来看看吧。”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
江城没做停留,却并不是出门,而是转身上楼。
修长的身影,半隐没在黑暗中。
咚咚咚。
“进来。”江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疲惫地说道。
敲门的人走了进来。
“什么事?”江正没有转过来。
但是,许久来人都没说话。
江正有些生气的转过来,却见江城正在桌子的另一边,一时间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江正立即回过神,冷着脸道。
江城没有回答他,而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江城!”他愤怒地喊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江城抬起头,好笑,“父亲?这是你对自己的定义?”
江正愤怒地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对自己身份的认识永远都在江家家主,L市的商业巨头这样的头衔上呢。”江城拿起那本书,扬了扬,《江正,一个难以企及的神话》。
江正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这本书,仿佛那就是一个笑话,而这个笑话正被自己的儿子狠狠的践踏在脚下。他恨不得这本书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想要把这本书作者和出版社全部找来痛骂一顿。他的愤怒无处可发,只能暗自消化。
“你总是这样。”江城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只要不顺心,就一味的找别人来发泄自己的怒火。凡是妨碍到自己的,都要除掉。凡是能让自己获得好处的,你想尽办法也要拿来。你在乎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名誉和利益,只要能利用,就决不手软。”
“放肆!”江正站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指责我?”
江城嘲讽地笑道,“我自然比不上江老您。除了金钱和名誉,什么都算不上是个东西。”
“你……逆子!”江正狠狠地瞪着他,“你给我滚,滚出去。”
江城看好戏似的看着他,“听说,你的货被查封了?”
江正冷哼一声,“轮不到你来关心。”
“啧啧啧,怎么能这么说。”江城把书放了回去,坐了下来,“好歹,那也是我下的订单啊。”
“你说什么?”江正大吃一惊。
“兴祥药材公司。”江城提醒他。
“你、的、公、司?”江正咬牙说道。
“其实,”江城笑了起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药材公司,是我伪造的。可笑的是,你的人,竟然连查都没查,就直接签了合同。你猜猜,我下了多少单?”
江正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了。
“别紧张,不多,一千万罢了。对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不过,你猜,如果消息传出去,江家的船上藏有毒品,江家的股票会跌多少?”江城残忍地说道。
江正怒极,抓着桌上的砚台朝江城砸了过去,却被江城避开了。
“你好……好啊,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江正胸口激烈的起伏。
江城起身,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