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年华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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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年华过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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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在怀里给挤死的。

    乱想一通后听到周玉塘用毫无温度的声音不带一点情绪地对着还愣在他面前拿棍子的人说到:“这小子交给我,其他的,一个不留!”

    惊讶于这样平静的周玉塘,可还是毫不迟疑地说了句:“放心吧,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说完对着身后的大发和大武喊到:“兄弟们,该干活了。”接着首当其冲地奔了出去,一脚踢在对方一个小罗罗身上。

    所有人打成一团,很多人都在发话,就像大发说,你发爷爷的人也敢打,真他妈不想活了,今天老子就让你们这群还在吃奶的臭小子全都死在这里,哈哈哈哈……

    就像大武说,老子今天早就想动手了,受死吧……

    就像不知道谁在说,来啊打啊谁怕谁,别以为周玉塘能打就我们就怕了,今天老子这边那么多人还怕弄不死你们几个……

    有人接到,谁说弄不死,哪儿不是摆着一个了吗,哈哈哈哈……啊……你偷袭你爷爷……

    老子光明正大地扁死你……

    那个夏日里,那个灰暗的小巷里,发生着那里的人常发生的事,旁观者冷眼旁观,当事者热血沸腾。又是谁忽略了以往参加那种事最多的人,今天却紧紧抱着一个比自己矮小半个头的瘦弱男孩,靠在墙头,纺丝不动,双唇轻泯,额头微蹙,不言不语,眼神空洞。

    “嗯~”莫锦年轻吟一声,周玉塘才回过神看到莫锦年仰着张小脸紧看着他,橙色路灯的光打进这深巷里,平给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添了些红润,眼里一闪一闪的光灿若明星。

    周玉塘悠地笑了,笑得很温和。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问到:“感觉怎样,是不是痛得厉害,要不要现在去医院检查一下。”

    莫锦年瘪了瘪嘴说到:“不是很痛了,就刚才打下去的时候痛得要死现在好多了。你这样箍着我一点也不舒服。”

    周玉塘听了赶紧松开了,莫锦年就靠着墙角坐了下去,也不管是不是会弄脏裤子很难洗掉。偶尔有风吹进来吹得他半长不长的杂发乱飞。

    看着他这样子,周玉塘突然胸口堵得慌。他在莫锦年旁边蹲下说到:“看来今天没办法带你去查Beyond的资料了,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

    莫锦年有些奇怪,周玉塘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斯文,让他觉得怪怪的。他用鼻子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周玉塘也不介意,把他脸上被吹得飞起来的头发捋到耳后,轻声说到:“乖乖在这坐着,等我两分钟。”

    莫锦年又嗯了一声。看着周玉塘扯着嘴角对他笑得很温柔很好看,接着转身往那群战激烈的愤青们走去。身影逐渐陷入黑暗,背影却高大无比。

    周玉塘说了只要两分钟,便一秒钟也不会让莫锦年多等,他走入人群准确地揪出当时拿棍子的那人,提到边上一个劲的猛踢,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他,不敢出声。唯有绵延不绝的惨叫声从巷头传到巷尾,回声久久回荡。

    算准时间,周玉塘把人踢到莫锦年身边说了声:“道歉。”

    那人连爬到滚地倒在莫锦的脚下,戚戚地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说着想用带着鲜血的手去抓莫锦年的裤角,莫锦年敏捷地一闪闪开他的瓜子赶紧躲开。蹙着眉头没有讲话。

    周玉塘一脚踢在他后背说到:“还有下次?”

    那人又转过身趴到周玉塘脚下忙说道:“没了没了,再没下次了,周老大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周玉塘转过头看身边的莫锦年,却看到他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眼里冰冷一片。周玉塘以为他是出气没出够,拉着他问到:“你怎么样,这小子刚才动了你,现在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出气都行。”

    “放了他吧。”莫锦年瞟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再转开脸谁也没看。接着道:“我先走了。”说完绕开那人一个人走开了,也没管周玉塘他们。

    大发在周玉塘身边奇怪地问到:“那小子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走了,他的伤怎么样了?”

    周玉塘扫了一眼周围倒得七零八落的人,看到有的人已经趁他们不注意跑得很远了。他说了声:“这就交给你们了。”说完追着前面缓缓远去的背影跑去。

    大发看他俩都走了,还没搞清楚状况,又问到:“他俩到底怎么了?”

    周洛武说:“鬼知道。”

    周洛文说:“别管他们了,我们也走吧,一身是汗脏死了,回去好好洗个澡。”

    周玉塘跟在他后面看他自顾自走,实在不明白他突然在发什么神经。虽然已经十点过了,可大街上散步的人一群一群的也没见消散。周玉塘东瞅西瞅正巧看到前面一家超市门口摆了一个冰箱,他想起还欠那小子一个冰激淋呢。停了下来,看见莫锦年还在一直往前走,他想了想还是冲去超市。

    突然被拉住,莫锦年皱着眉头问他干嘛,周玉塘说:“还问我干嘛,我还没问你干嘛呢,干嘛突然走掉?”

    莫锦年说:“大晚上了,不走难道还留在那儿过夜。”

    周玉塘说:“我一看就知道你小子现在不对劲儿,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呐这个给你。”说完把冰激淋递到他面前。

    莫锦年看到他手上的冰激淋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他盯住周玉塘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用哄女人的方式来哄我,你当我是什么?”

    “我没想那么多,你别误会,”周玉塘急了,也讲不出什么来,语无轮次地说到:“我就是看你不开心想哄哄你,也不是哄你啦就是上次说好要给你买一个的,哎呀我又不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总之我……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从来没把你当女生看真的你相信我,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买,不过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买给任何女人了,我只给你一个人买行么……我……”

    “好了,别在‘我’了,走吧。”莫锦年听他在哪儿讲了半天,他想周玉塘自己肯定不知道自己讲了些什么,可他听得很明白,每个字都很清楚的。“拿来。”他把手伸出去,周玉塘把冰激淋放到他手里,他看到是上次那款,一模一样的,突然就笑了。




第13章 玉塘是起、点,何处是终点

“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周玉塘用手在空中舞了几下赶跑几只在灯光下聚集起来乱飞的蚊子,边走边问到。

    莫锦年咬了口再添了添沾在嘴边的白色奶油,说:“说什么?”

    周玉塘道:“当然是说你为什么生气了,嗯你背还疼么?”

    白了他一眼,莫锦年说:“你到底想问那个?”

    周玉塘说:“嗯……这个……那就……还是……为什么我一遇到你的问题就开始搞不清主次?”

    “你一直都不怎么搞得清楚的好不好,关我什么事。”

    “没良心的东西,背不疼了你?”

    莫锦年耸耸肩,“怎么可能不疼,我又不是孙悟空,回去得多擦点跌打损伤药希望我爸这几天都别回来。”

    听了他的话周玉塘心里越是堵得厉害,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把莫锦年带在身边是不是错了,毕竟如果不是他,莫锦年也不会见这镇上如此黑暗的一面,即使这些事是谁都明白的。

    或许莫锦年的一生应该是永远处于光亮之中,不久的他便会摆脱那个让他恐惧痛苦的地方,从此远离玉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其实我没有在生气,我只是有些害怕,”莫锦年见他没反应一人呆在哪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到:“我只是在想,这只是一个落后的小镇,全中国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小镇,为何如此黑暗,如果所有的镇都是如此,那么每天有多少人活在痛苦之中,难以解脱。更可笑的是,我爸爸是镇长,他却整天想着升官发财,想着他儿子总有一天出人头地。

    那个人,匍匐在你脚下,向你求饶,只是因为他是弱者。这可能会成为他终其一生的阴影,他可能会恨你恨到死,他可能会有一天变得很强大,更可能是经过岁月无情的变迁一切都只不过是你在年少轻狂时留下的淡淡的影。他是谁,你不知道,胜利的一方谁都不知道。

    周玉塘,会不会有一天,你会觉得我很弱,你挥一挥衣袖,挡去一大片阳光,留我独自一人站在阴冷的时光里,暗自哀伤。

    周玉塘,你是如此强大的存在,我到今天才明白。你我的生命就像两条射线,玉塘是起、点,何处是终点。”

    周玉塘苦笑道:“莫锦年啊,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你随便一说就可以说出那么大片文皱皱的话来。我就一小流氓,跟你天差地别。何处是终点,谁晓得。不过……”他话一转,看着莫锦年一脸坚定。“周玉塘这辈子能认识你可算是荣幸,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周玉塘身边的这位子永远留给你。”

    莫锦年添了下冰激淋,皱起眉头奇怪地说到:“那你老婆站哪儿?”

    “老婆?你才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整天想着女人的事干嘛。要取老婆也至少还等十年。到那时,咱俩的关系又怎能让一女人给破坏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听过没。”

    莫锦年不屑道:“我十六了。再说大街上断手断脚的到底是,你见过几个打裸奔的。”

    周玉塘吐血,“你小子今天怎么开始悲春伤秋起来了。平时见你不都是没心没肺的吗?”

    “你才没心没肺呢。”莫锦年吞下最后一口冰激淋,顺手把包装纸扔到大马路上讲到:“都替你挨刀了,还不知道感谢感谢,帮本少爷揉揉肩捶捶腿什么的。就一冰激淋给打发了。也忒没良心了吧。”

    “那你想怎样?”

    “说了你会答应?”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

    “又不叫你杀人放火。”

    “那你说说看吧。”

    “算了,说了也不会答应浪费口舌。唉~好有良心的人呐~”

    “哎呀哎呀,别嚎了,说吧,哥哥答应你。”

    “以后每天给我买个冰激淋吧!”

    “老大,这玩意很贵耶。”

    “没关系,周小弟,老大我批准你可以换成便宜的买。”

    “你……你家不是有冰箱么?吃那么多冰下去你不会出问题么?”

    “放心吧,我健康着呢?你到底买不买。”

    “好吧好吧,就知道你小子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

    莫锦年呵呵呵呵地笑,周玉塘觉得自己就像当初的满清政府,被迫签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更可怜的是他还不能反抗。

    “玉塘。”莫锦年突然叫了声,周玉塘吓了一跳,望着他。

    “玉塘,玉塘,呵呵呵呵……”

    “你神经病啊你。没事吧你。”

    “其实我是想说,你这名字真的没啥创意,也不知道你老爸当时是怎么想的还真是偷工减料,呵呵呵呵……要是这里叫池塘的话你爸肯定也让你叫池塘,哈哈……”

    “莫锦年你想死是不是!!!!”

    莫锦年边笑边跑还随便丢给他一句:“我要回去睡觉,明天再来陪你玩,你就慢慢压马路吧啊,我先走了……”

    周玉塘看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很想问一句他的背还疼不疼,他知道这样问肯定会被藐视,“怎么可能不疼!”他一定会这样回答。

    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扯起嗓子问一句,可等到莫锦年的人影都完全见不到时,他还没想好,叹了口气,双手揣兜里拖着人字拖“啪达啪达”地往家走。怎么会变得怪怪的呢?他甩甩脑袋啥也不愿想。

    后来他有问起那天是怎么回事,周洛文告诉他是双方走到巷子里堵上了,都不想让。对方面看周玉塘不在,又想到平时他们拽得很就想动手教训教训,可大发等人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收服的,结果那边反被收服了。这样的原由让周玉塘觉得很无聊,他自动忽略了以前他因为这样无聊的事打过无数次。

    反正就这样过着,那件事就像清晨里的一片雨,过了就过了,当温度逐渐上升后,当初给人带来那点清凉的感觉也都被忽略遗忘了。

    九月的天气依旧很热,可是学是照样开了。莫锦年念高二了,更忙。在兵慌马乱的年岁里,莫锦年就像一只背着重重的壳的蜗牛,为了到葡萄成熟时能吃到更美味的果实,只能冒着黄骊鸟的嘲讽一个劲地死命往上爬。

    他很少再找周玉塘他们玩,偶尔看他大发他们在也只是在门口望望便走开。他不敢停留,他知道蜗牛有很多,稍做停留便会被别人踩着肩膀当楼梯。他不想那样,他要走,走到哪儿都无所谓,那个家不一日也不想再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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