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这是冥冥中早就注定的缘分吗?刚好你在搬家前遇到他,要不是你,也许大家只会当他是个流浪汉,而且他明明那么有名,偏偏你不关心娱乐圈,所以没认出来,于是照顾了他一整个礼拜,这一整个礼拜足够让他认识你,喜欢上你,进而在三个月后突然宣布爱上了你。”刚听说的时候简直耸人听闻,被小庄爱上的人,他压根想象不出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觉得如果不是倾国倾城,那么就是个十足的受虐狂,后来看到照片愈发惊异,因为从未料到是个男人,看起来也不是前两者的类型,但真正见到之后,才终于了解了。
“一个礼拜就能确定吗?其实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虽然的确深刻感受到庄栖风对我的好,但关乎于‘爱’,我却还是无法感同身受。”商郅郁道。
“在我看来,‘爱’本就是世上最难捉摸却也是最坚定的一种感情,亲情之中有‘爱’,那种爱不会太激烈,却相濡以沫,友情中也会有‘爱’,那里面体现出尊重、信任和关心,爱情中的‘爱’往往是最脆弱的,因为太专注,也会产生欲求,对对方就会有过多的占有欲,所谓过强必摧,过刚易折,过分在乎的后果,就是常常会被一丁点的误会或其他负面情绪所左右,但若坚持下来,在这个过程之中慢慢懂得珍惜,也就开始渐渐转变为亲情中的爱,当然这世上也一定存在异常和谐的爱,两个人除了懂得互相尊重也会互相包容,但这一定都是相互努力的结果,没有哪两个人一生下来就会彼此相爱的,双胞胎也可能会变得互相仇视,然而谁都希望身边有一个人相依相伴,但恰恰是太多人都不知道付出,也不懂得珍惜,而在我的眼里,你并非不能感同身受,你给的是友情中的关切和爱护,他给的是爱情中的珍惜与尊重,目前看就好像两种无法交融的化学元素,但只要有一定的契机,或者加上某种催化剂,它们就能彼此相溶,最后势必会生成某一种形式的爱,进而慢慢转变为亲情的爱。”
商郅郁因为这番话陷入沉思,一时间没有说话。
“当然,若小庄的爱不是那么坚定,中途放弃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本来可能性就有太多种,我只不过是举出我最希望看见的并且是结果最好的一种罢了。”颜优淳说着又道,“至于顾筠兰,因为我不算太熟悉她,不过我想她应该就是那个让你感同身受的人,但人的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未必只能有一个,问题是,她会允许你的身边除了她以外还有重要的人的存在吗?”
对于他这个问题,今天之前商郅郁也许会肯定地替筠兰回答“是”,但先前那通电话却让这个答案徘徊在商郅郁嘴边,始终没有说出口。
颜优淳见状了然地道,“我想一旦她不是,这才是难点,你跟小庄之间,其实本来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不是吗?”
商郅郁微微一怔,他之前从没有这么去想过,但再一深想,便会发现实际上在筠兰没出现之前,庄栖风人还在澳大利亚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答案,他是想等庄栖风回来再告诉他,但恰恰是在那之前,筠兰再度回到他的生命中,他才开始对他早已决定的答案而感到犹豫不决。
“你说得很对,我会再仔细想一想,想清楚之后,我应该能解决你所说的‘难点’,总之对庄栖风,我不会欺骗他,我心里对他是怎样的想法,我就会真实地面对他,筠兰也是一样,这本来就是我做人的原则。”商郅郁说。
“我有一种预感,你会把这两者的关系处理妥当的。”颜优淳笑着说。
“现在的问题是要让庄栖风能早点恢复过来。”商郅郁说。
话题回到这上面,颜优淳一想到眼前的状况,心中不免又纠结起来。
真是……哎……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9
一周的时间过得虽快,但在商郅郁眼里却未必如此,一是庄栖风仍未恢复,二来跟筠兰的两通电话都不是很愉快,周六的时候筠兰找上门,为了避免她见到庄栖风,商郅郁直接把她带出门,回到自己家里,吵是没吵,但筠兰觉得异常委屈,一直哭,任商郅郁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商郅郁的耐心虽然绝佳,也禁不起这样消磨,最后他也没办法,面对哭泣的顾筠兰不由心烦意乱,最后只好留顾筠兰一个人在他家,离开前对她说了一句话,“你冷静一点,庄栖风是我的朋友,现在是,将来也是,如果你对此需要时间来考虑,我会无条件等你。”
沈熹那边果然准时来了消息,庄栖风等商郅郁上班后便跟颜优淳一同出发去公司,周言谕和沈熹早已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了,当他们到达后,沈熹就把资料拿出来,递给庄栖风,并对在座的三个人说,“资料已经非常详细了,里面有顾筠兰两任前夫的资料,第一任是法籍华人,但顾筠兰在第二年就离开了法国,因此她仍是中国国籍,还有一个问题是她与第二任丈夫以夫妻关系同居生活前,没有与第一任前夫办理过离婚手续,所以他们仅是一起生活,对外宣称是夫妻,然而今年,时间应该在摄影展之后一个月,顾筠兰突然离开来到这里。”
庄栖风越看脸色越冷,显然顾筠兰是不会对商郅郁说出真相来的,因为她的两段关系很明显都不是正常结束,面对这样的调查结果,一切已不言自明。
“你想要怎么做?”沈熹问合上资料的庄栖风。
“我扮演沈逸帆不是长久之计,前天顾筠兰来我家找商郅郁,颜优淳也知道的,但他再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好,我猜他们因为我的事起过争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趁此机会让商郅郁离开一阵,就像上次跟拍那样,顾筠兰这边,着手联系她的前夫,最好是让他把顾筠兰带回法国,等一切事情落定,再把真相告诉商郅郁。”庄栖风似是早就考虑过再三,才会很快地回答沈熹的问话。
“因此我们要完成两件事,一是将商郅郁支开,二是找到顾筠兰的前夫,并告知顾筠兰的所在。”周言谕道。
“嗯,如果第一任前夫已经不打算将顾筠兰带回去,还有第二任不是吗?”庄栖风无不讥讽地道。
“淳,你怎么认为?” 沈熹问颜优淳道。
颜优淳赞同道,“我认为可行,而且这应该是最不着痕迹的做法。”
庄栖风又道,“不过跟拍我有些犹豫,商郅郁不喜欢拍人物,他希望能去到更远的地方拍摄景物,跟拍的诱惑力不仅小,而且相当勉强,有刻意的成分,对他而言又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最好是能联系到相关的摄影组织,让他参与他向往的摄影队,这样距离一远,也不会牵连到他。”
“这件事交给我,我有渠道。”周言谕说。
“那联系前夫方面就交给我吧,这件事容易做到。”沈熹说着对庄栖风道,“我必须要求你一件事,在这件事上你要沉得住气,《英雄》就要开拍,你做好你的工作,其他的事放心交给我们,能做到吗?”
“你既然对我提出要求,我自然要答允,而且这次我欺骗了他,看起来是不得已,但无论如何都是不应该,我也已经做好准备,等事情解决之后,我才会出面把一切告知他,在这之前,我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庄栖风心中早已作下决定,并回答沈熹道。
听他这么说,颜优淳不禁问,“难道你已经想好如何收场了?”
庄栖风点头,道,“嗯,但接下来还是需要你们的配合。”
“哎,都已经装了那么多天,也不差帮你收尾这一出。”颜优淳叹道。
庄栖风沉默不语,托着腮别过脸去,似乎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表情,见此情形,在座三个人皆心知肚明,也不再说什么,都兀自沉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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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郅郁照常买了菜回到庄栖风的住处,打开门时却并未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庄栖风的身影,他微微觉得讶异,于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找了一圈,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却又有些不寻常,他立刻打电话给颜优淳,然而颜优淳的电话却一直在无法接通的状态。
商郅郁不禁开始担忧,他联系虞晓澜,未料虞晓澜一接起电话就对他道,“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再打给你。”说完,电话就被她切掉了,商郅郁无奈,刚想试着联系另外一个人,顾筠兰的电话忽然进来,他怔了怔,便接了起来。
“郅郁……”筠兰轻浅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却已不是周六那时给人无理取闹的感觉,而是依稀的示弱与抱歉,这让商郅郁立时心软下来,低低地对她道,“筠兰,那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庄栖风的存在如果会造成我们之间的问题,那么这个问题将会永远存在,我希望你把这点考虑进我们的关系之中,还是,如果要跟你在一起,我连朋友都要放弃?以前的你并不是这样的。”
“我……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兴许是太久的分离,让我因为一点小事都会感到不安,对不起……郅郁……” 顾筠兰越说越低,最后的尾音已几不可闻。
“筠兰,我明白的,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要想太多,好吗?”
“那……我什么时候能来见你?”
商郅郁沉默片刻,回答,“过几天,可以吗?我要想清楚一些事,你也把希望我为你做到的告诉我,会觉得不安的方面也告诉我,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争执,看见你的眼泪,我也很不好受,嗯?”
“嗯。”顾筠兰应了一声道。
“那先这样,我这里还有点事,晚一些再找你。”
“嗯。”
虞晓澜的电话很快就如约前来,双方一接通,商郅郁头一句就问,“是庄栖风的事吗?他从我这里离开了,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们都在找他,颜优淳说他只是去了趟超市的功夫,回来就没看见他了,刚刚我就是在跟公司说明情况,而且他手机好像没带在身上,颜优淳说之前一直也没看见他用手机,这样我们就无法定位。”
商郅郁听她这么一说,也回忆不起来这一周有见到庄栖风用过手机,之前他的手机就不随身携带,一直都放在卧室里很少去管,不过这一周他似乎并没有在卧室里看见过手机,想了想之后就说,“我会先找找看,如果没有,也许手机他带在身上,先不要放弃。”
“嗯,所以我联系的时候还是让他们先去试试定位。”虞晓澜说,“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商郅郁说不上来,“上次他离开后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他指的是与庄栖风的初遇,曾经也跟颜优淳提起过,此时他简单地跟虞晓澜说明情况,这一段空白虞晓澜一直有在做猜测,现在总算了解了大概,便对商郅郁说,“他经常做这样的事,拍片前失踪更是家常便饭,严重的时候我们都会联系私家侦探,但我记得那次他倒是按时回来的,让我想想……我接到他电话的时候,他好像是在一个酒吧,那我再去问问看。”
“好。”商郅郁应是应了,但颜优淳曾告诉过他虞晓澜对庄栖风以前的事并不知情,因此即使虞晓澜这么说,他心里仍然感到不安,可眼下他也无计可施,他再度给颜优淳打电话,却还是未接通,过了片刻,商郅郁挂断电话。
蓦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商郅郁一看,忽地愣住,瞬间接起来。
只因来电显示竟是“庄栖风”。
“庄栖风?”商郅郁下意识唤道。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有了回应,的确是庄栖风的声音,低而缓,“是我。”
商郅郁反而一怔,又向他确认一遍,“是庄栖风?不是沈逸帆?”
庄栖风的声音更低了,“嗯,是庄栖风,不是别人。”
商郅郁立刻问,“你现在在哪里?很多人都在找你。”
“我很快就会回去,但有些事,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很抱歉给你带来麻烦,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无意增添你的困扰,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语调相当诚恳,来自于他对欺骗商郅郁一事始终耿耿于怀的心情,但在电话另一头的商郅郁听来却显然不是这么回事,他以为庄栖风只是为了之前那一周给他添的麻烦而自责,于是对他道,“你不需要跟我说抱歉,我有点担心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没事,你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不打算找你。”庄栖风说着又道,“没错,我是很想跟你做朋友,但这样的情况,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若无其事地面对你,我本来有足够的自信能做到的,至少不会出这样的状况……”
“庄栖风……”商郅郁想打断他,却又被庄栖风截了回去,“商郅郁,你不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