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每天一起吃晚餐,顺带看看弟弟和白奕辰之间的进展,捣捣乱什么的……化身弟控的唐宁此刻已经丝毫没有京城第一衙内的气度,唐家人护短的本质却表露的淋漓尽致。
说完,他不待安然反对,又立刻转移话题道:“对了,小然,你对我的腿,给出什么治疗方案?”
安然本来想要拒绝唐宁每天共进午餐的提议,但是此刻见他提起腿伤,便立刻将注意力转向了这边,他解释道:“关于你的腿伤,我是这么想的,每天先给你做腿部按摩,帮助你腿伤的肌肉恢复活力,再用银针一点一点疏通你已经被堵塞的经脉。回头我给你配一些中药,你每天晚上记得用它泡脚,可以加速你下半身的血液循环。”
他见唐宁边听边点头,便有些犹豫的道:“这只是第一步,在这些都完成之后,我就要用银针刺激你的穴位,试着用‘痛’来唤醒你的神经,只要唤起一点点反应,你的腿便有望恢复。”
不过利用银针为媒介刺激神经,需要消耗极大的内力,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彻底将神经杀死。不过为了避免唐宁紧张,这些就不必跟他说得太详细了。
最后,安然有些犹豫的道:“不过我要提醒你,虽然这种方法可能有效,但是一旦你的腿有了反应,那会是相当痛的。当年我师父用这种方法给一个瘫痪的病人治腿的时候,他痛得没坐住,一头磕在桌角上,还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唐宁见他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仿佛害怕自己会不同意继续治疗一般,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自己的弟弟,唐家最小的孙子,本应该天之骄子一样被捧在手心里。
可是就因为自己当年的疏忽,流落在外,这十几年不知道因为无父无母受了多少欺负,所以现在居然连给人看病,都要小心翼翼的征求病人的意见……
于是,由于弟控发作而脑补过度的唐宁,再度看向安然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柔和了几分……
安然对自己在对方心里,成为苦情戏主角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此刻正忙着将唐宁的腿搬到病床上放平,开始了第一次按摩。而唐宁则一边看着安然在自己没有知觉上的腿揉捏,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道:“说起来,小然你真的很厉害。才十八岁,就比那些所谓的老国手强出百倍不止……”
安然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谦虚道:“其实唐大哥你说的有点夸张了,真正厉害的是我师傅。再说,每一个老中医,多多少少都是有他值得学习的地方的。”他想了想,强调似的点点头,“这是我师父说的。”
唐宁看着安然提起自己的师父,便一副乖乖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么乖的弟弟,要是从小能在他身边长大,口头禅是不是就会变成“这是我哥哥说的”了?
不过此刻他顾不上计较这些,而是赶紧继续套话道:“不过小安你真的满十八岁了吗?”说完,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等着安然的回答。
安然纳闷的抬头看看唐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年龄这个问题上纠结。不过他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其实没有啦。我今年才满17岁,当初是因为想要驾照,所以才拜托白二哥,帮我在年龄上改大了一岁。”说着,他还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么明显吗?差一岁也看得出来?”
可惜唐宁此刻已经听不到安然的任何话了,他在听到安然说,他的年龄被改大了一岁的时候,脑子轰的一声,再也没有办法思考。只是在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他17岁!他是我的弟弟!他身上有那个胎记!他的确是当年被我弄丢的弟弟。我终于找到他了!
安然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不好意思说实话打击自己,便有些郁闷的不再追问,而是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按摩工作。
唐宁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眼里泛起的可疑湿润意,强忍住说破安然身份的冲动。开始拐弯抹角的打听起安然的事情。
他开始不着痕迹的问安然,当初是怎么被师父捡到的,在榆林县这么多年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来到京城以后白奕辰对他如何,有没有被欺负等等。
安然对唐宁的反常丝毫没有怀疑,他只当唐宁是由于无聊所以找自己谈天,便老老实实的有问必答。
于是,已经化身为弟控的唐大少爷,在听到自己的弟弟从来到京城后的事情后,终于勃然大怒:“他高远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三番五次为难我的……我的医生。”他激动之下,差点说漏了嘴,好在他反应快,及时拐了回来,“小然,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帮你出这口气!”
安然一听连忙道:“不用了,唐大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我也报复回去了,他又没占到什么便宜,就算了吧。”而且白二哥说,他最近要想办法让高远彻底消停。
唐宁依旧怒道:“不行!我得叫他知道,你是我……保护的人,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随随便便欺负的。”随即,他开始迁怒白奕辰,“这个白奕辰,我原来还以为他是为人稳重,心里有谱的。谁知道居然这么没用,一个高远都整不倒,还连累你跟着受气……”
安然见他将火烧到白奕辰身上,虽然明知他是为了自己好,但还是赶忙出来替白奕辰讲话:“其实这事也不能怪白二哥,都是高远小肚鸡肠,再说白家又对他不好,他也不能和高家硬碰硬,怕连累到我。”
唐宁见安然为白奕辰说话,心里猛地一沉,赶忙问道:“小然,你实话告诉我,你和白奕辰……”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弟弟,难道就因为晚来一步,就得眼睁睁看着小然被白奕辰那个黄鼠狼叼走?混蛋!他弟弟才十七岁啊!
于是,唐宁开始认真的考虑起诉白奕辰诱拐未成年的可能性……
“啊?你说什么?”安然被唐宁问得一愣:“你说我和白二哥怎么了?”
“额,没什么,我是说,你和白奕辰还真是‘有缘’!”唐宁自知失言,又怕安然起疑,所以只能十分憋屈的把想问的话咽回肚子里。心里则决定一定要找机会给白奕辰添添堵。
安然闻言笑的十分开心:“是啊,要是没有白二哥的话,我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在哪里乱撞呢。也就没有机会认识你,给你治病了呀。”
“是啊,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他了啊!”唐宁有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后,害怕自己因为被刺激过度导致血压升高,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黄歆蓉也是,那么大的姑娘了,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爷爷是怎么教的!居然还敢缠着你,硬要学你的针法……”
“行啦,唐大哥,你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安然见唐宁今天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为自己抱不平,便有些好笑的道,“你乖乖的坐着,不要生气,也不要乱动。免得血流速度加快,影响我给你针灸的效果。”
唐宁闻言,立刻乖乖的坐好,不动不说话,心里却暗暗盘算道:哼哼,白奕辰,你拐跑我弟弟居然还不好好保护他,还让他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欺负,看来找机会,要跟你好好“聊聊”了……
唐宁和安然两人在这边“兄友弟恭”,一片和乐,而白奕辰那边却是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69、第 69 章
陆远和梁响回来了;但是带来的却是坏消息——他们的确成功的找到了秘密资料库;只可惜;所有的资料都还在;唯有当年关于白振林和单晶共同出任务的卷宗却早已经不翼而飞。
陆远最后没有办法;破例对负责人用了审讯专用的禁药;这才知道,那卷宗在当年单晶离开部队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最后一个接触文件的人,正是单晶本人。
陆远最后有些惭愧的道:“对不起;白总;我和梁秘书有负您的嘱托;没能拿到您要的资料,请给我处分。”
白奕辰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是他看了看因为这次长途跋涉和斗智斗勇明显消瘦憔悴了不少的二人,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你们这次辛苦了。给你们放一段时间的假,好好休息休息吧,什么时候觉得缓过来了,什么时候再来上班。”
陆远还没说话,梁响却在一旁气鼓鼓的道:“放假倒是用不着,不过还请白总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傻乎乎的被人当成挡箭牌的滋味,不好受。”
说完,他也不等白奕辰开口,便怒气冲冲的一摔门离开了办公室。
在梁响离开后,陆远明显有些待不住了,他匆匆跟白奕辰表示了自己不休假的决定之后,说了一声:“白总,梁秘书他只是受了点惊吓,所以刚才才会这么失态,您别在意。您忙您的,我出去看看他。”
说完,也不管白奕辰的反应,一溜烟的跟着离开了办公室。
白奕辰好笑的看着手下一文一武两个爱将,在自己面前打哑谜,突然觉得似乎在出差这段时间里,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许多,看来,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好戏。
他用手指敲着桌面沉吟道:既然梁响已经回来了,那给高远下套的事情,还是让他去做的好。因为对自己来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他将椅子转了半个圈,看向窗外冷笑:看来,自己的好父亲和单晶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而当年资料多半在单晶手里,现在自己只能想办法挑起二人之间的矛盾,才好趁机下手了……
想到这里,白奕辰拨通了舅舅盛博的电话,将二人此行一无所获的事情告知对方,盛博闻言叹了口气,对白奕辰说,沈擎这边进展的也很不顺利,当年去白家下聘的男人,只知道他叫厉卫东,原本是单老爷子在军队里的部下。
可是他本人却在白振林和单晶二人婚礼之后,在京城销声匿迹。估计不是被单家抹去,便是他自己因为逃避杀人的罪行,躲了起来,所以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
挂掉电话,白奕辰不由得紧皱眉头:似乎事情进展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死局。但是无论如何,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单晶,指向单家,那么,能不能从这中间打开一个突破口呢?
沉思了半响,白奕辰唇角不由得扯出一丝阴狠的笑意:单晶,是你对我母亲下毒手在先,就不要怪我白奕辰行事阴狠了……
于是,很快,京城便流言四起——大家都知道当时白振林和单晶两人是奉子成婚,但是其实单晶肚子里怀的,是单家的部下厉卫东的孩子,不然他怎么会在两人结婚之后,便立刻销声匿迹了呢?估计不是被单家灭口,就是被白家杀了泄愤了……
流言这种东西,存在的价值就是,当传到最后,就算不信的人,也会心生疑虑。所以此时,白振林正坐在卧室的床上,面色不佳的等着单晶回来。
白振林其实很生气:当初他的确是故意安排让单晶爱上自己的,而单晶也的确不负他所望的,真的爱上了自己。并且,就算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她不冷不热,她也依旧事事以自己为先,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可是唯独当年被她拿走的资料,却怎么也不肯给他。
虽然人说夫妻一体,无需计较太多。但是对于白振林来说,即使是枕边人,被人握住把柄的滋味也并不好受。更何况,最近京城里流言四起,关于白奕扬的身份说的仿佛像真的一样,这叫他本来便对单晶和单家的怨怒,更是已经到达了顶点。
单晶急匆匆的走进卧室,面带喜色,可见是白振林的回家让她觉得很高兴。直到她看见丈夫阴郁的脸色,这才收起了笑容,有些不满的道:“你这是怎么了,难得回来一次,怎么阴沉个脸?谁又惹了你了?”
白振林直直的用眼睛看着单晶,直到她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这才硬邦邦的开口道:“没有谁惹我。”
单晶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说呢,怎么一回家就阴着个脸,还以为你心情不好。是不是累了?”
说着,她自动自发的走到白振林身后,帮他按揉起肩膀来,嘴里还念叨着:“工作再怎么忙,也要注意休息,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她见丈夫没有说话,便以为对方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理,便再接再厉的道,“不如你没事多回家来,军队里总是不如家里住着舒服,是不是?”
白振林沉声道:“我不回来,你不是有更多时间照顾白奕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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