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时候,安然把白天的事情跟白奕辰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白奕扬来挑衅的事情,只说小白走丢了,被那个叫黎昕的少年送了回来,并对他的身体状况表示了惋惜。
白奕辰想了一会儿,皱眉道:“我记得负责碧水云居销售的经理曾经跟我提起过,65号楼的买主好像叫做杨谦,是做偏门生意起家的。好像在外地混过一段时间黑道,洗白了以后来到京城,现在在做珠宝生意。”他郑重的叮嘱道,“小安,以后记得离那家人远一点,那个杨谦很复杂,我不想你因为同他们过多接触,不小心卷进什么麻烦里。”
安然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其实他与黎昕不过一面之缘,没有必要为他操心。他只是纠结于要不要把白奕扬白天的时候说的话告诉白奕辰,因为听起来好像白振林和自己的再婚妻子、儿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亲密。那么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连白二哥都不知道的隐情?
最终,安然还是选择了没有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来得好些。再说那毕竟是白家的事,还是留给白奕辰自己去解决吧,自己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能够帮道他就好。
千年堂开业那天,场面非常热闹。不但小区里很多人都来祝贺,白奕辰和孙鹏都各自带了朋友来捧场,就连季景也一大早就带了几个女服务员来主动帮忙,惹得安然直说不好意思。
在剪彩过后,安然有些忐忑的站在诊所门口,紧张的说了些“感谢大家来捧场”之类的话之后,回身揭下牌匾上的红布,“千年堂”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便露了出来——他的诊所终于正式开业了。
除了小区里的人和孙鹏,季景之外,来的客人安然基本都不认识,再加上他的确很少在这种场合出现,所以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白奕辰见状叮嘱他不要太紧张之后,便自动自发的和孙鹏承担起了接待的任务。而季景见白奕辰和孙鹏忙着帮安然招呼客人,便顺势站到安然身边,和他聊起天来。
安然也知道季景主动上来陪自己是免得自己尴尬,心里便对他非常感激。再加上季景本来便是场面通透之人,不一会儿,两人竟然像好朋友一样熟捻起来,安然也慢慢的在季景的引导下开始说一些自己以前碰到过的疑难案例,季景也十分给面子,听得连连赞叹。
这边两人聊得热火朝天,那边白奕辰在远处一直注意着二人的互动。
其实一开始季景靠近安然的时候,他就开始警惕,现在见二人居然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心里更是不爽。他跟带来的朋友说了句抱歉,便走到二人身边站定,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看向季景。季景见白奕辰过来,也识相的退了回去。
白奕辰站在安然身边冲大家拍了拍手道:“各位!今天是千年堂的开业典礼的,安大夫决定为前三位客人免费看诊,以回报各位的光临和捧场。不知道哪位想要先来试一试?”
他话音一落,现场瞬间一片安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不肯出声。
其实这是当然的,今天来的人,除了小区里的一些业主之外,多半是冲着白奕辰和孙鹏的面子前来捧场的。送点礼物说点吉祥话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说到要走出来让一个明显不满二十的中医看病,大家便都退怯了——谁知道这个少年医术到底靠不靠谱,看的好还行,要是万一没有效或者看坏了,可不想损失点钱物那么简单了。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我来!”
白奕辰一愣,只见高远施施然的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花篮的助手。
高远示意助手将花篮放在门口,才皮笑肉不笑的对白奕辰说道:“白总你也太见外了,早听说你有个‘弟弟’是个中医,而且医术十分高明。今天你们的诊所开业,居然不叫我这个老朋友来捧捧场,真是不够意思啊!”
他嘴上说的客气,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前阵子他得了一种怪病,只要一靠近女人,便会浑身起红色大包,又疼又痒,难受无比。他找了好多医院,看了好多大夫,都没有效果。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还是他爷爷亲自带他去求国手黄松岩帮忙。黄国手看了半天,才摇着头叹息说,这不是过敏,而是他无意中惹到什么人,误吃了东西,才会变成这样。
后来黄国手先后开了两幅方子,用了小半个月时间才把他调理好,可是高远身体虽然好了,心里却留下了后遗症——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提心吊胆,没法集中精力。他心中郁闷的想来想去,突然想起这怪病是自己那天在西餐厅喝了那小鬼给的一杯红酒之后,才开始发作的。再加上那小鬼是个中医,那他下药的嫌疑就更大了。
可怀疑归怀疑,高远很理智的明白,那小鬼是白奕辰的人,在没有证据之前,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自己充其量也只能全力在商场上和白奕辰作对,对待安然却无能为力。
所以他一听说今天是安然的诊所开业,便立刻觉得出气的时候到了。于是他便想也不想的直接带了人,买了花篮来到千年堂,想给安然找找麻烦,添添晦气。
白奕辰见状,怎么会不明白高远就是来找茬的?但是奈何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害怕处理不当会影响安然的名誉,便不敢轻易插嘴,只能有些担心的看着身边的少年——心里想着,要是小孩没办法应付,自己再出面处理。
安然先是用目光示意白奕辰不必担心,随即有礼貌的对高远说:“高总,好久不见了。谢谢您今天来捧场,既然您想第一个看病,那就先进诊所在说吧。”
谁知高远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挑衅的道:“少爷我身体很好,就算前段日子着了小人的道儿,也有黄松岩黄国手给我治病,轮不到你这个小鬼!今天要找你看病的,是我这个下属。”他一指带来的人,挑衅道:“既然安小大夫你的医术这么高明,那就请你帮我这个下属看看,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毛病?”
高远的下属闻言乖乖的坐在门口的案桌前面,将手放在腕枕上,等待安然把脉。
安然见状没有多言,他走到桌子后面坐下,将手轻轻搭在那人腕上,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高远见状哼了一声道:“安大夫还真是年少有为啊,没想到还真有那么点中医的架势。怎么样?这么长时间了,看出什么来没有?我这位下属有没有什么头疼脑热,感冒伤风的小毛病啊?”
言下之意便是你安然小小年纪就敢开中医诊所,实在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凭你的本事,也就看点头疼脑热,感冒伤风的小病罢了……
安然闻言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高远,没有理他。却是转头对面前的男人道:“你有没有感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摊上你这个上司,是倒了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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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之舅妈
自从被安然开解过后,白奕辰对沈擎态度变化了不少。
在盛博看来,这种变化固然是令人欣喜,不过在沈某人看来……
这天,两人又来盛博家吃饭。
白奕辰进门就笑眯眯的跟沈擎打招呼:“小舅妈,你好!”
沈擎闻言脸黑。
盛博安然闷笑。
白奕辰仿佛毫无所觉般的在饭桌上一口一个小舅妈,
叫的沈擎头上青筋直蹦。
最后,他索性筷子一搁,一脸严肃的道:“按实际情况来说,你应该叫我‘舅父’,叫你舅舅‘舅妈’。”
随即,沈擎闷哼一声,脸上表情十分痛苦。
一旁的盛博面不改色的收回脚:“小辰,吃饭,别理他。”
他顿了顿:“你别管他,爱叫什么叫什么。”
白奕辰大乐。
回家的路上,
安然有些好奇:“白二哥,你是不是故意气沈军长的?”
白奕辰得意:“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以舅舅的脾气,你上次送的那个药膏,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沈擎别想再用了……”
安然:“……”
41
安然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的对着高远二人指指点点,而高远带来的男子则面色泛白,他有些底气不足的问安然:“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安然怒其不争的斥道:“我这话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道你的老板高远给了你什么承诺?居然让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一条命搭给他?”
男人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安然的眼睛,有些结巴的回答:“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来之前吃过什么对自己过敏的药物就行了。”安然冷冷的看着那男人;他是真的生气了——他从小在安士朋身边长大;看着他救治过不少病人。虽然他医术神奇,但是身为医生;只能治病;不能治命。所以就算是安士朋;也总难免会有面对死亡而无能为力的时候。所以在从小看多了那些对死亡的不甘和对生命的渴望的眼神之后,安然最为痛恨的,便是不尊重生命的行为。
他此时用眼睛逼视着高远,嘴里却对面前的男子说道:“你自以为你来这里之前服用的药量小,最多难收一下,遭点罪,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我看你的面色,你应该在不久之前生过一场大病,现在还没有好彻底,体质下降了许多。所以,在这种状态下,就算你减了量,你吃过的药已经足够要你命的了……”
男人的脸此时已经白的没有血色了,面前的大夫说的没有错,自己一个月之前的确是生过一场大病,而且病好之后便经常口渴,畏寒,疲劳,他因此特地询问过大夫,当时大夫说他这是身体刚好,免疫力下降的原因。要是真像面前这个大夫所说的那样,那自己今天不就……
男人越想越害怕,他甚至已经开始觉得手脚发麻,并且开始头晕……
于是他再也无法冷静,一把拉住安然得手道:“安大夫,你说得全对,是我不好,我不该财迷心窍,拿了高总的钱跑来找茬。你一定得救救我!”
他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立刻齐刷刷的用鄙视的眼光看向高远——这人也太缺德了,居然为了给人家捣乱,不惜以人命为代价。幸亏这位安大夫医术高明,看了出来,要是换了一般的大夫的话,岂不是诊所还没开业,在门口就出了人命?这也太不吉利了!这主意出的也太阴损了,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你自己自找死路,你让我怎么救你?”安然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怒斥道:“你知道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因为生病而不甘心的死去?有多少人宁可倾家荡产也愿意多活那么一天两天?可你呢?你明明身体健康,却为了那点钱,为了讨你老板的欢心,拿自己的生命当筹码!既然这样的话,你找你的老板去救你,很抱歉,我对你现在的状况无能为力。”
他冷冷的看着面前因为他的话已经汗如雨下的男子,道:“我再提醒你一下,除非你真的想死在这里,否则去医院的话要快一点,不然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男子闻言看向高远,用眼神向他求助。高远此时心中也有些慌乱,暗骂自己找的这个下属是个饭桶,居然在关键时刻弄出这么大一个乌龙。此时见他求救般的看向自己,不知道是因为怕担责任,还是恼怒于对方的临阵退缩,居然理也没理的转身便走了。
男子见状急追两步,见对方已经开车离开,便又无奈的折返回来,对安然说:“安大夫,我知道我错了,你救救我,我对青霉素过敏,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突然弯下腰,用手捂住胸口,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随后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体蜷成一团,脸色越来越红,喉头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明显已经呼吸困难了。
围观的人见状也都吓了一跳,但是都站的远远地不敢上前。白奕辰在心中将高远恨得牙痒痒的同时,赶紧拿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不管怎么样,今天是小孩诊所开业的日子。所以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出人命。
虽然人是高远带来的,而且还是来找茬的,但安然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在自己眼前出事却不管。他连忙招呼着周围的人,将男子抬进诊所,放在床上,并让围观的人群稍微散开,以免造成呼吸压力,加重病人的窒息状况。而床上的人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四肢抽搐,并且人也很快陷入意识不清的状态。
安然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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