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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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妻-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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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张思睿迟迟没有起床,张妈一进屋才发现儿子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红彤彤的,似乎隐约可以看到头上载“嗤嗤”地冒着热气。
  张妈惊讶地叫了一声,“哟!发烧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多多紧张得立刻给金贵志挂了电话。
  金贵志势比119,一阵风似的赶来救火,没意识到自己装得不是水,而是油。
  家里只有张妈和张思睿两人。知子莫若母,张妈灵光的脑袋立刻猜出两人闹了别扭,便和金贵志嘱咐几句,出门买菜了。
  张思睿窝在被窝里打着吊瓶,喘气呼哧呼哧的像个老风箱,偶尔咳嗽两声。
  金贵志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揪成一团。
  金贵志人高马大,挡住暖哄哄的阳光。张思睿虽然生了病,但依然是张思睿,敏锐地嗅到了讨厌的气息。
  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张开嘴喘气有些急促,还没说出话就猛烈咳嗽起来。
  金贵志更揪心了,似乎病在睿身而疼在他心,忙轻抚着张思睿的脊背帮他顺气。
  病来如山倒,尤其鲜少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更加严重。
  张思睿好容易喘匀了气,折腾出满头热汗,身上黏糊糊的好不舒服。他突然觉得有些委屈,这他妈地遭的哪门子罪呢?!
  金贵志把水杯送到他嘴边,“喝点吧,润润嗓!”
  张思睿眼皮也没掀,就着喝了一口,又喘上两喘,嘶哑着声音道:“滚!”
  金贵志哑了半天,讷讷道:“等你妈回来了我再滚。”
  张思睿动动眼球,又犯迷糊了。
  金贵志坐在旁边,帮他看着吊瓶,心里难受得直抽抽。他想摸摸他的脸,却又不敢,更没勇气亲一下了。这样的张思睿他从未见过,像朵病弱的小娇花惹人怜爱,撩拨得人心里发痒。
  金贵志禽兽不如地心猿意马了。
  他看着看着,突然怔愣住。张思睿一动不动,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金贵志战战兢兢地凑上去,抖着声音唤道:“睿啊~~”
  张思睿背对着他没有反应。
  金贵志转到床的另一边,手指飞快地探探他的鼻息,似乎没感觉到。惊得一下扑了上去,抓住张思睿猛烈摇晃,“睿啊!你醒醒!你可别吓我啊!”
  说着发疯一样箍住张思睿的下巴,迫使他张大嘴,做起人工呼吸。
  张思睿鼻子不通气,只能用嘴喘气。喘急了嗓子就又干又痒,咳嗽个没完,所以只能慢而浅的导着气。
  他尽量忽略身后那令人不快的一团气息,刚迷迷糊糊要睡,金贵志就喊了他一嗓子。
  张思睿的神智被迫拉回,随即金贵志就点了他鼻尖一下,然后疯狂地压了下来实施抢救。
  可这抢救对他来说好比催命,金贵志是恨不得他早点死呢。
  张思睿本就喘气费劲,现在可好,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金贵志见人翻起了白眼,大惊失色,嘴一咧要哭不哭地哼唧,“睿~!你可不能死啊!”大手“啪啪”地甩起了夺命连环掌,左右开攻拍打张思睿的脸蛋。
  张思睿发出微不可闻的破碎的音节,却被金贵志的喊叫盖过,心里又急又气可怎样也说不出话来。
  终于费好大劲而挤出个“放”字,接着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直要咳出肺子。
  金贵志几乎喜极而泣了,边帮人顺背边嚷嚷,“太好了!太好了!你可吓死我了!”说着又给他灌了好几大口水。
  张思睿半死不活地瘫在他怀里,忍半天也没忍住,扯着破锣嗓子恼道:“好你妈!”
  金贵志也不和他计较,好脾气地拿毛巾帮他擦干净汗,见点滴挂完又帮他拔了针头,柔声问:“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削个梨吧,润喉!”
  张思睿烧有些退了,只是上呼吸道感染比较严重,一说话就连嗓子带胸腔地发疼,只好无力地摆摆手。
  金贵志转到厨房,没找到梨,却在冰箱里找到西瓜,于是给他舀了一大碗水嫩嫩的红瓜瓤。
  张思睿看到西瓜,心情略微好转,吃两块冰冰凉凉的确实舒服不少。
  金贵志傻了吧唧地看着他,时不时帮他擦擦下巴上的汁水。张思睿已经习惯了这团“臭气”,视而不见专心地享受他的瓜瓤。
  屋里的气氛正美好而和谐,手机突地震动起来,金贵志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他眼睛一瞥床头柜,正好看到来电名字是“茜茜”,金贵志心像被针刺了一下,这分明是个女人的名字。
  张思睿没接电话,和对方发起短信。
  金贵志知道他并不是碍于自己在身边,而是嗓子疼没法说话。张思睿向来发短信很快,因为字少。而对方回复的也很快,在金贵志眼里就成了急切。
  金贵志丧眉搭眼地去投洗毛巾,回来时见张思睿胸襟已被汗水湿透,便道:“我帮你擦擦身子吧!”
  张思睿犹豫了一瞬,脱掉衣服,接过毛巾自己擦拭起来。指指衣柜,示意他帮自己找套衣服。
  金贵志有些失落地把衣服递给他。张思睿动作有些笨钝,擦后背时猛地顿住,蹙紧眉头。
  金贵志愣了下,随即看到床单上的几点血迹,想必是刚才摇晃张思睿时牵动了他下身的伤口。
  金贵志内疚得想死,“我,我帮你上点药!”
  金贵志熟门熟路地去装药的抽屉里翻找,不知道该用什么,只好拿管痔疮膏回来。
  张思睿强硬地甩开他,哑声道:“分手!”
  金贵志咬咬嘴唇,“这事…。等你病好我们再谈!”
  张思睿摇摇头,盯着他道:“分手!”
  金贵志垂下头不吭声了。
  张思睿慢慢爬下床,换下弄脏的床单塞到金贵志手里,“你走吧!帮我扔了!”
  金贵志抱紧床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我…我……”
  张思睿叹了口气,“我原谅你!”
  金贵志再也无言以对。张思睿说他原谅他,只是,他们没法再在一起了,不论原因是什么,这是结果。
  张思睿都已经不在乎他的伤害了,怎么还会在乎他这个人呢?!
  他只有绝望地转过身,抱着他“战绩”——张思睿染血的床单,狼狈而去。
  

78。爸
  又到春节。
  不知从何时起,过年似乎越来越没意思。照例看晚会,放鞭炮,走亲访友,拜年送礼。
  晚会一年比一年无聊,放鞭炮的人一年比一年少,亲戚朋友的交往一年比一年淡漠,而压岁钱和礼金却一年比一年高。
  只是,今年同往年相比,略有不同——更加提不起兴致了。
  牛响郁郁寡欢地挨过假期,无精打采地上了班。
  本打算趁过年和妞妞一同去左宁父母家窜门,负荆请罪。哪想扑了个空,左宁一家子人回老家了。
  父女俩只好又灰溜溜地飞回来,妞妞为此还大哭一场。今年7月她就要去美国了,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左宁了。
  牛响正苦恼之际,却从院长那儿得到让他准备赴美国留学的消息。牛响莫名其妙:“我没交申请啊!”
  “啊?”院长惊诧,“左宁前一阵来找我,说你申请表落家了,他帮你送过来的。”
  “左宁来过?什么时候?”牛响激动得一把抓住院长。
  院长疼得直咧嘴,“大约一周前吧!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请半天假!”牛响不管不顾转身就跑了,院长急得直吼:“兔崽子!你先找个替班的再滚啊!”
  牛响赶到左宁家里,发现大门紧锁,曲直一家又没回来。去找张思睿,可张思睿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家里又没人。去左宁公司,人公司福利好,过完年一块旅游去了。
  牛响心急火燎地团团转,“怎么人一下子都蒸发了?”没辙,只好找到同样命苦的表弟金贵志。
  金贵志过节回了趟父母家。他本打算在父母那儿呆上一段时间,可父母见到多多后先喜后忧。老两口早就盼星星盼月亮地想抱孙子,现在终于把孙子盼回来了,却是个没娘的娃娃。
  所以“孩子他妈”就成了重点问题,亲妈是找不回来了,可后妈上哪找去?不好的姑娘怕委屈了孩子,好姑娘又不见得愿意找个带孩子的男人。
  儿子已到而立之年,别说媳妇,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当爹妈的操碎一地的心。金贵志禁不住父母念叨,只好落荒而逃。
  肉店早就开张,但他没心思工作,便甩袖全交给了店长大叔。
  他想旅游散心,又不愿独自远行,更添寂寞,也找不到合适的伴儿。多多被爹妈强行扣下,更要把户口和学校全转到他们市,让孙子和他们一块生活。
  金贵志好说歹说,父母才妥协让多多在C市念完小学,初中说死也要回那念。且打算过一阵子,老两口和孙子一起来C市,照顾爷俩儿。
  金贵志正在家里每日没夜地吃了睡,睡了吃时,难兄牛响登门拜访。
  “虫子!能找到张思睿不?”
  金贵志心里一痛,光听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难过起来,“怎么了?”
  牛响嘴一咧要哭,但又忍住了,颓丧地道:“左宁失踪了!”
  “哈?”金贵志大惊,“失踪?怎么回事?”
  牛响拉住金贵志的胳膊无助地哀求:“我找不到他了,张思睿肯定知道他的下落,你帮帮忙吧!”牛响知道这两人也分了手,怕金贵志为难,补充道:“你告诉我张思睿在哪就行!我去找他!”
  金贵志很能理解牛响的苦楚,便安抚他坐下喝杯水,“你去殡仪馆了吗?”
  “去了!他没上班,张叔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手机也打不通!”
  金贵志苦笑:“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你知不知道他经常去哪?或者经常和谁在一起?我找左宁有急事!”
  金贵志被问得一愣,随即想苦笑一下,却嘴角一抽,怎样也笑不出来。他神情恍惚起来,张思睿,有这个人吗?他们真的交往过?不会是一场梦吧!
  “我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金贵志点上烟狠吸一口,迟钝地摇摇头。
  牛响看到他的样子有些难过,为他,也为自己。“咱俩什么命啊?!”
  金贵志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叹道:“苦命。”
  两人默默地抽了会儿烟,金贵志突然歪起脑袋问道:“唉!你说张思睿会不会真是外星人,左宁和他一起私奔回火星了?”
  “……”牛响苦笑不得,表弟看来受不小刺激。也是,谁和张思睿好了还能正常呢?
  金贵志继续念道,似在问牛响,又似在自言自语,“我老觉得吧,像做梦一样。脑子里空空的,有些事飘飘忽忽,感觉发生过了,但又觉得不真实,使劲想也想不出个大概…”金贵志看向牛响,一脸认真,“你见过张思睿,是吧!也认识他!那真有这个人,没错吧!他……”金贵志觉得喉咙有点发紧,近似哽咽着问,“他真和我好过,也在这住过,对吗?”
  牛响视线掠过金贵志看向窗户,窗台上晾着双白球鞋,刷的干干净净雪白雪白的,在阳光下直晃得得人睁不开眼。
  那是左宁的球鞋,被张思睿借去就再也没还。牛响失神地看着,金贵志也眼圈发热,两人又陷入一阵痛苦的沉默中。
  
  良久,沉默被开门声打破。一个男青年走了进来,两人齐齐怔住。
  男青年梳个了两边短寸中间稍长的发型,下巴和唇上蓄着浅浅的胡须。看到两人时也愣了一瞬,边换鞋边对牛响道:“How are you啊!”
  金贵志捅捅牛响,“这人谁啊?你朋友?”
  牛响茫然地摇摇头,“不认识!进的你家,你朋友吧!”
  张思睿没搭理两个白痴,径自回房收拾东西,却发现金贵志早已把他的东西叠得整整齐齐放到衣柜一角。
  他笑了下,把东西全部装到当初来时拿的行李袋中。然后把他所有用过的牙刷、毛巾等全部装到一个塑料袋里。
  牛响半天才反应过来,“张思睿……”又拍大腿大叫一声,“张思睿啊!”
  金贵志只是默默地看着张思睿收拾东西,当他丢牙刷毛巾的时候金贵志很想上前阻止,但却没动。留着有什么用?人都走了,看着不是更难过吗!
  金贵志把窗户前的球鞋装好,递给张思睿,“喏!别忘了这个!”
  张思睿微诧,“你帮我刷了?!”
  “嗯,我看有些脏,就……”
  张思睿看了看,指着一处挑剔道:“这也没刷干净啊!还有泥点呢!”
  金贵志凑过去,“那不是泥点!不知道沾的什么,刷不掉了!”
  张思睿把鞋举到牛响面前,“你要么?给你留个念想!不要我就扔了!”
  “别扔啊!这么好的鞋,还能穿呢!”金贵志可惜地道。
  “要!”牛响二话不说抢过来放到一边,抓着张思睿问他:“你知道左宁去哪了吗?”
  张思睿掀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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