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漠然地望着她,说了声对不起。
“憾生!”大明星总算确认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和自己谈过恋爱上过床的人,激动得声音都抖了,她抓住憾生的手臂语无伦次地说我是某某某啊你个死没良心的不记得我了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一直挂念着你呢你过得好不好你都瘦了我看到你开心死了我很想你呢憾生我很想你呢……
憾生吓了一跳,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似乎有点印象自己和她是什么关系了。
大明星依然扯着他说:“憾生,我知道你家的事哭了好久,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找你?憾生苦笑:不是你说你叫什么我都忘记你的名字了。
“憾生!”大明星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不介意你什么都没有,我和你交往的时候就和你说过我不是爱你的钱,真的,我非常挂念你,我一直都很想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憾生紧张地扯开被她抱着的手臂,说:“你别这样,被人拍去你和我拉拉扯扯的不好,我早就和你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你。”
大明星跺着脚说:“你骗人,你忘了你以前天天说你爱我吗?你还给我买戒指,你还说会和我结婚!”
憾生不想再理会她,要掉头走人却又被她抱牢了,她说:“憾生,我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人,真的,我们重新开始吧!我求你了!”
憾生正是心烦意乱,毫不留情地推开她说:“你有完没完啊?我当初就叫你别再纠缠我了,我玩你的你怎么还不懂?我和谁交往都说爱她都给她买戒指都说和她结婚……”
大明星愣了愣,眼泪从漂亮的大眼睛里掉了出来,睫毛膏都糊在眼睛下了。
憾生住了嘴,内疚的不得了,憋了半天,说:“对不起。”
大明星给了他一个巴掌,扭头走了。
憾生捂着脸,窒了片刻,心下嘀咕今天真是倒霉一上班就被人打,还有这么多人围观,这下闹大了。
一回头,看到栋天站在货架的另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憾生的腿动不了了。
栋天笑了,笑得让憾生心慌。
栋天弯腰把推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从小田那要了签名单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憾生身边走过去。
憾生的眼底顿时湿了。
栋天回到仓库,坐在纸箱上发呆,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却让他更加痛苦了。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发誓!我发誓!”
“栋天,我真的很爱你,真的,真的。”
“我玩你的你怎么还不懂?我和谁交往都说爱她都给她买戒指都说和她结婚……”
林栋天,你怎么还没明白?你怎么还会去相信他的诺言?你怎么还会去回忆他的温柔?他玩你的!
栋天调了班,完全和憾生错开了时间段,栋天对自己说:这下再也不用看到他了,再也不要想他了,自己要快点恢复正常的生活,恢复从前没有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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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念宣出现在码头时看到憾生身边的杨远,气得浑身发抖,她冲杨远骂骂咧咧的,然后根本不顾憾生的阻止立马买了回程船票要回青絮岛。
憾生急得要哭了,拉住她不停地求她别走,念宣狠狠地摔开憾生的手说:“小叔叔,我真看不起你!”
憾生怔住了,杨远终于忍不下去,开口说:“念宣,你怎么能这么和憾生说话!”
“关你屁事!”念宣冲他嚷嚷:“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家倒霉的时候你在哪里?人家栋天哥哥和小叔叔过的好好的你回来干什么?”
杨远被骂得不敢再吭声,憾生观察着杨远的脸色,连忙说:“念宣,行了……”
“行什么行?这人有什么好!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不要栋天哥哥了?栋天哥哥整天为你忙里忙外,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事,你现在不需要人家了就一脚把人家踢了,你没有感情我还有感情咧……”
“念宣,你别说了……”
念宣跳着脚继续朝杨远开骂:“你还好意思回来?换我是你跳到海里淹死算了,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陆念宣!”憾生大喝:“叫你闭嘴听到没有!”
念宣一愣,眼泪刷地流了出来。这是憾生第一次这样骂她。
憾生愧疚万分,不知道用什么话哄她。
念宣死咬着下唇,狠瞪了杨远一眼,甩头上轮渡回青絮岛去了。
过了一个礼拜,憾生又去青絮岛,念宣还在生他的气,一听说他要来就出门找同学玩去了。憾生没有办法,只好长吁短叹地一个人回茉舟。
本来心里就郁结着一堆事,杨远又一再劝憾生不要去超市上班了,一天吃饭时杨远又提起这事,憾生终于烦了,十分不满地反问一句:“不上班你养我啊?”
杨远说:“你换个地方上班也行。”
憾生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杨远沉着一张脸,冷冷地说:“我不想让你再接触林栋天。”
杨远这么坦白让憾生顿时无所适从了,他有点脑羞成怒地吼道:“你认为他还能给我好脸色看啊?我和他分手后就再也没和他说过话了,你吃什么飞醋啊?”
这些话非但没有起到安慰作用,杨远还更加郁闷了,他问:“听你这口气还怨他对你太冷淡了?”
憾生一愣,他确实一想起栋天冷漠的眼神就忍不住想哭,杨远的话戳中了他的心伤,他为了避免让杨远看到自己微微转红的眼眶,立时丢下饭碗站起来转身就走。
杨远从后面追上来抱住他,几乎用哀求的口气在他耳边轻声说:“憾生,我去帮你办签证,我们一起去渥太华不要回来了,好不好?”
憾生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我不去。”
杨远来了气,质问道:“你就这么舍不得林栋天吗?”
“不是!我真的舍不得他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那是什么?”
憾生丢出一个理由:“我不能丢下念宣。”
杨远急迫地说:“你放心,我会把念宣一起签过去的。”
憾生躲闪着杨远热切的目光,嘟囔着说:“她那么讨厌你,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话?”
“我去劝她,我去劝她。”杨远重复了两遍这话,凝视着憾生又问:“如果她答应了,你是不是也答应?”
憾生的心不停地抽痛,他想到栋天在停车场的电梯里将一无所有的他抱在怀里;想到栋天帮他料理陆耀宗的后事每晚都忙到深夜,回来后搂着他轻轻安慰;想到两个人在漆黑的楼梯口相拥亲吻;想到了栋天抱着他哭着挽留,泪湿了他的肩头……
憾生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掉下泪来,他点了点头,说:“我答应。”
杨远去了青絮岛两趟,碰了一鼻子灰,每次回来后都青着脸,憾生心虚地问:“念宣又骂你了?”
杨远苦笑着摇头,什么都不说。
周末的时候杨远又去了一趟青絮岛,还是被念宣骂得狗血淋头,只好一个人回来了。
憾生在阳台收衣服,见杨远一回来就坐进沙发里生闷气,忙陪笑着说:“想不到这小丫头脾气挺大,我还真低估了她。”
杨远一声不吭。
憾生把收进来的衣服丢在沙发上,想说些什么让杨远转移一下注意力,却说出一句让自己后悔得要死的话,他无意识地说了句:“栋天,把衣服叠一下。”
两个人都僵住了,憾生的嘴唇有点发抖,半天才说出几个字:“那个……你……那个……”
杨远望着憾生,望了很久,望得憾生心都颤了,最后杨远淡淡地说:“我去洗个澡。”然后站起来就进了浴室。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哭可以闹,可凡是有自尊的男人除了假装自己不介意,还能怎样?
憾生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前所未有的憋闷,杨远也终日沉默寡言,而且杨远一接到渥太华挂来的电话脸色就垮得吓人。憾生想让自己做些什么事不要再想七想八,还有什么比□更合适的?可是杨远越来越让他不满意了,一次憾生说:“你小子是不是阳痿啊?要不然我上你。”
杨远的脸色让憾生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他只好陪着笑说睡觉睡觉,暗地里却十分恼火: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非得你上我?老子想当主攻手的时候林栋天和尉浩阳还不都是乖乖躺下了?就你娇贵!
想归想,憾生还是侧了侧身子抱紧杨远,吻吻他的肩,吻吻他的背,毕竟自己爱他爱得太深,什么都可以迁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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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生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四处埋着地雷,随时会把他和杨远之间好不容易重新系起来的关系炸得尸骨无存。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开始小心翼翼的,就怕触及那导火索。憾生这种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性格快要熬不住了,他几次想吼出来又生生地忍回去,他太怕失去杨远了。
秦贺偏偏在这时又出现了,原本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动机,只不过是想和憾生说一下他快结婚了,可是他看到憾生一脸的颓废,就把他的好事隔在一边不说先问问憾生最近过得怎样。
憾生说不怎么样。
秦贺说你和林栋天怎么了?
憾生说别提了我早和他分了。
秦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两个人在丰田车里沉默,沉默,许久,憾生说:“我和别人好了,可是过得很难受。”
秦贺乐了,说:“你换女人神速换男人也挺快嘛,再换回来就是了。”话没说完,就看到憾生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水,在昏暗的光线中闪闪动人。
秦贺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憾生脸上的泪水,憾生没有拒绝。秦贺把手指滑到憾生的嘴唇上,憾生还是没有拒绝。
秦贺崩溃了,他一把抱住了憾生,憾生靠在他怀里,眼泪湿了他的衬衣。
秦贺用颤抖的手指不断抚摸着憾生的脸庞,最后,他吻住了憾生的嘴唇。
他答应了婚约时有些豁然地发现自己离那个悬崖越来越远了,可是憾生的一颗眼泪把他生生地拖了回来。他的防守之城沦陷了,他终于从悬崖上摔了下去,在万丈深渊之下的沼泽里声嘶力竭地呐喊求助,却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秦贺把车开到了最近的酒店,把订婚戒指丢在了车上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这一次他再也没提什么安全套,他要用自己的肌肤接触憾生,他想到憾生身体里最深最深的地方,他期望憾生的身体里有别人没有到达过的地方,有只属于自己的地方。
套房里灯火通明得让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像在聚光灯下拍三级片,秦贺狂吻着憾生柔软的嘴唇,第一次如此贪恋一个人的舌头,憾生的反应让他发疯了,他从来就知道自己是个色情狂,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歇斯底里地色情过,就连第一次□都没有这么激动。
憾生很久没有这么发泄过了,秦贺让他想起了尉浩阳,让他舒服得几乎想哭。他任由秦贺三番四次地在在自己身体里射了一次又一次,任由秦贺狂摸滥咬弄得他一身红晕抱得他全身酸痛,他不知道为什么杨远会让他寂寞到这种地步,不止是身体寂寞,还有心,寂寞得无法言语,那才是让他豁出去了向秦贺寻求慰藉的真正原因。
秦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让憾生怀旧得不得了,这种香味和浩阳是同一种味道,混着男人身上的汗味,熟悉得让人感动,好闻得让人陶醉了,憾生贪婪地吮咬着秦贺的肌肤和嘴唇,随着激烈的撞击肆无忌惮地呻吟喘息。
秦贺说:“憾生,我一直在爱着你,你明明知道的。”
憾生在他身下泻得一塌糊涂,没有应他什么,也不想应。
秦贺不知疲倦反复搓揉□,他恨不得能一直做下去,能一直停留在憾生的身体里,永远不要结束。他猛然感到恐惧,他不知道过了今夜是不是还有下一夜,不知道有了这一次憾生还会不会给他下一次,不知道怀里的人对他动了多少情。他又一次达到□的时候,僵止了很久,他把目光从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上转移到身下的人脸上,默默地与憾生对视。
秦贺曾经常和狐朋狗友们凑在一起谈论或比较自己的床伴,狂妄好高的男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尉浩阳也一样,他很没口德地炫耀自己新搞到手的男人或女人皮肤如何身材如何床技如何,甚至细节到床伴达到到□时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以此来娱乐他的劣友们。
圈里有很多人都知道憾生和尉浩阳有一腿,可是如果问及憾生的滋味如何,浩阳就会突然翻脸,绝对不会透露一点和憾生的床事。
秦贺能理解浩阳的行为,因为他知道浩阳是想独占关于憾生的一切,换是他,他也舍不得拿出来和别人分享。
秦贺痴痴地望着憾生潮红湿润的嘴唇,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已经得到了朝思慕想很多年的人。他用不久前还戴着订婚戒指的手,放在憾生的额头上,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