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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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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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抬手挡在嘴上大音的说,蝶听不到东西,就是为了证明给妻看。妻是个好心的女人,一听这话,心就更软了,过去拉着蝶的手,不但道歉,还说蝶太瘦了,要煲汤给蝶喝。蝶还是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睛一直看着妻。
  看妻在那说了半天,我拉妻走了。妻坐在我的车里,我生气,今天的蝶一定生气了,妻这么做肯定会触动他脆弱的心。妻在一边说着什么我听不进去,这个女人。
  到了家,我赌气的躺在床上,心里都是蝶。妻依偎过来,语气温和的哄着我,我生气。妻问我蝶到底是谁,我说是朋友的表弟,朋友忙,前段出国了,让我帮着照顾。为了怕妻再做出什么,我跟妻说,蝶因为耳朵在意外中失聪了,一直有着抑郁症和自闭症,朋友出国了,我都没照顾好他。妻满眼都是同情,是啊,蝶是那么一个让人怜爱的孩子啊。
  天一亮我就开车到了蝶的住处,他还在睡觉,枕头上泪湿了一大片,想来他又在梦中哭泣了,也许是他一直哭泣着,我昨夜都没有办法过来陪他。我抚摸着蝶苍白的脸,连唇都哭得没有了血色,我的心绞在了一起,蝶,是我对不起你啊。
  直到中午,蝶才睁开眼睛,看到我,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他还在生气,我这么认为。我给他倒了杯水,哭过后的他会喝吧,他喝了一口,我又接过杯子。
  “生气了?”我抱住蝶,轻轻的问,他一动不动,“起来吃点东西。”
  “你回去吧。”蝶淡淡的说,眼睛看向窗外。
  “别生气了,我老婆昨天闹得过份,现在都没事了,她不会再来了。”我依然抱着他哄了,他生气了,我心里有点小小的高兴,他也会为我而生气吗?我兴奋了起来,我哄,今天就算要我跪下来哄他我都认了。
  “给我买张卡,我手机没钱了。”蝶淡淡的说,我立刻出去买卡,一次买了五百给他,他不总出去,一次多充点,其实他也就是跟那个明哥哥发发短信,用得并不多。
  充上费,蝶并没有发短信,走到了阳台上,看着窗外。他总是这样,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意外的发现,这次我给他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并没有摘下来,心情又是大好。我也走上阳台,哄着蝶,轻轻的吻着蝶的脖子,蝶一点反应都没有。
  “抽支烟吧。”过了好大一会,蝶又说了一句,他从来没这么要求过我,我进了屋,从抽屉里拿了支烟,刚要点,蝶阻止了,“抽你自己的。”
  “小磊?”我不解,以往都是他让我抽那烟的,这次他却不让我抽了,是他认为我都没有资格抽了吗?蝶还是站在那漠然的看着我,等着我抽烟,没办法,我从兜里拿了支烟,点上。
  烟雾弥漫中,蝶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闭上了眼睛。一直到我抽完,蝶才睁开眼,转身进了浴室。
  蝶出来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镜子发呆,这就是一天的全部,全部都是发呆。我叫了外卖,让蝶吃,蝶也没说什么就吃了,吃完继续着他的发呆过程。
  天黑了,蝶让我回家,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没办法,就开车回去了。到了家,妻做好了饭等着我,我心里不高兴,妻迎上来,帮我挂衣服。妻问我今天有没有去看蝶,我说去了,不想说没去,我堵气,是她闹成那样的,蝶一定是还在生气。妻问着蝶的情况,看来她也很关心蝶,蝶是个看上去就惹人心动的孩子啊。
  
                  第 12 章
  我再一次不怕吃钉子的进了蝶的门,反正在他这我是个左半边没脸,右半边二皮脸的人,我只要看到他就好了。蝶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一个保温瓶发呆。我觉得那个保温瓶很眼熟,走过去刚要抱住蝶,就看到了保温瓶边上的字条,那字是妻的,我一惊。仔细的看了下内容才安下心来,原来妻是给蝶送汤来让蝶好好保养身体。一定是妻把字条塞进门里来,蝶才看到的。
  “喝了吗?怎么样啊?”我抱住蝶问。
  “好喝。”蝶淡淡的回答,声音好像还在想象中,“以前妈妈做的就是这个味道。”
  “你还真喝了,不怕我老婆给你下药啊。”我看蝶已经不再生妻的气,就开起玩笑来。
  “正好。”蝶淡淡的说道,这句敲进我的心里,蝶啊,总是这么压抑着自己。
  那晚,蝶没有再吃任何东西,进了浴室洗了半天,我看了看表,三个多小时,他就一直在里面洗着,我都怀疑蝶是不是晕在里面了。蝶出来,没有穿衣服,什么都没穿,连浴袍都没有穿,白皙的皮肤透着红色。蝶主动抱住了我,主动吻我,在我的怀里轻轻的扭动着身体,磨擦着。我那受得住蝶这样的诱惑,我把他抱到床上疯狂的吻着他。
  蝶在我的怀里绽放着,几近疯狂,他从来没有过的疯狂,无度的释放着自己身体,我真的明白什么叫天上地下了。正在我在最高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出了标本课上的那只蝴蝶,在被镊子夹死前的拼命挣扎,翅膀的影子连成一片,就像一朵绽开的花。我的激情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让我打了个冷颤,我看着蝶,他就像那只被镊子夹住了的蝴蝶。我把蝶按在了床上,压在他的身上,不让他再动,轻轻的吻着蝶的脸,吻着蝶的颈,“小磊,怎么了?”我甚至怀疑妻给蝶送的汤里有春药,但我也知道妻就算放毒也不会放春药的。
  蝶的眼角流下了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蝶当着我的面落泪,以前的蝶只有在睡梦中才会无助的哭泣,醒来就是一幅漠然的表情发呆,“怎么了,小磊,小磊?”我更着急起来。
  “安伟,你爱我吗?”蝶看着我问,死死的看着我。
  “我爱你。”我说着吻了他,我天天都在说,这还用问吗?
  “很爱我吗?”蝶还是死死的看着我问。
  “很爱很爱你。”我回答,不用考虑,我爱他,现在可以说胜过爱我自己。
  “真的?”蝶又问,以往的蝶不会问这种问题,而且还是反复的问,我直觉得今天会有事。
  “真的。”我要多肯定有多肯定的回答着,我吻上了他的唇,让他可以感觉得到。
  “我要请求你为我做件事,你一定会做?”蝶死死的看着我,好像怕漏了一点一滴的东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什么事我都做。”我想都不想的就回答了。
  蝶抬起手臂缠住了我的脖子,用力的吻我,我也用力的吻着他,蝶从来不这样,就算是我包养他的时候,他只是回应,没有过这么激烈。
  吻过,蝶从床上爬起来,从抽屉里拿了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塞到我的手里,那时他笑着,笑得很好看,“掐死我吧,我写了,是我恳求你这么做的,警察不会找你麻烦的。”
  我愣了好久才抬手看他塞给我的纸,上面写着:“是我自愿求人杀我的,与任何人无关。王雪磊。”名字后面还画了一只蝴蝶,和蝶锁骨上的那只一模一样,这次蝶的属名是王雪磊,是他真正的名字,他是认真的。
  “要不,用刀也行。”蝶笑着对我说,看我一直没有动又催促道。
  “小磊,你要干嘛。”我把他按在床上压住他,我怕他一会儿会做出更荒唐的事。
  “你说了,我请求你的事,你一定会做。”蝶看着我,温柔的说,连眼神也是温柔的。
  “但不是杀了你,小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老婆又说什么了?”我焦的问着,一定是,一定是妻又说什么了才会这样。
  “我根本就没看到她。”蝶冷冷的说,敛去了一切的温柔和激情,冷得像冰,冷得让我打了个冷颤,“你走吧。”
  “小磊,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我哄着蝶,不知道一向淡漠的他今天是怎么了,他一向不是会胡闹的人。
  “骗子,我不想见到你。”蝶的眼里冷冷的充满了厌恶。
  “小磊?”我愣在了那里,蝶的眼里充满了厌恶,那声骗子?他在试探我吗?
  蝶趁着我愣住的时候从我的身下爬了起来,下了床,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脸上。我过去要抱住他被他狠狠的甩到了一边,蝶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动作,我愣在了当场,蝶转身进了浴室,把门反锁了。
  浴室里没有水声,没有声音,我用力的拍着门,大叫着蝶的名字,但我知道,没用的,他听不到,他不出来,我在这儿怎么叫都是没用的。我想发短信给他,但是他就抓了浴袍进去,手机都不在身上,我往门逢下塞纸条,他动也没动过。浴室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怕,我怕他在里面自杀,刚刚的他是让我杀他来着,他到底是怎么了?我用力的撞浴室的门,想把门撞开。
  “你撞进来我就死,不怕警察调查你,你就撞吧。”门里传来了蝶冷冷的声音,我一下子就站在了门外,我相信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今天的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用蝶的手机打给了明,说蝶出事了,让明赶紧过来。我在外面不知道所措,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蝶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真怕他出事了,但又不敢撞门。我在外面徒劳的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虽然明知道他听不见,但我只能这做了。
  死,是吧。好,我从厨房拿了刀子,在手臂上一划,避开了动脉,我并不想死,让血流在浴室的门口,一条不怎么流,就又划了一条,因为我划得并不深。血顺着门缝流进浴室,慢慢的流着,蝶你要不出来,我就血洗浴室,我几近发疯。
  浴室的门一下子开了,蝶一开门,我就把一只脚夹在门口。蝶看到想再关门,我把刀放在手腕上,不顾一切的喊:“你关门,你关门我就割,要死是吧,我怕你啊,一起死。”
  蝶放开把着门的手,我看到了蝶满脸的泪水,他在里面一直在哭吗?我心疼着。门开了,明进来,看我到跟蝶的状态也吓了一跳,明过去抱住了蝶,蝶全身都开始颤抖,很明显的颤抖,在明的怀里,眼泪不停的往下落,一句话也不说。
  我出了门,今天蝶很不对劲,看来也都跟我有关系,我在那无疑是在刺激他,我只能先回家,有明在那里,蝶一定会没事的。我按着伤口下了楼,开车回家,一进家,妻看到我手上的伤,赶紧过来看。我甩开妻,问她是不是跟蝶说什么了。妻说他就把汤放在门口就走了,都没进去。看着妻的样子不像在说谎,那蝶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绝美的绽放,如蝴蝶最后形成的花朵,要我杀了他,激情,温柔,冷漠,厌恶,哭泣,一晚竟变化了那么多的形态。妻处理着我的伤,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明天带我去看看那孩子吧,这样下去可不行。”妻把药瓶都收好说了这么一句。
  “你去?”我看着妻,妻以前是学心理,也许她去会好一点,蝶是该有个心理医生帮帮他了,而且,要是带蝶去看心理医生的话,蝶一定不会去的吧。
  “你不是说过嘛,那孩子有抑郁症,那么总是一个人在家里,说不定什么事都会做出来。”妻分析着说道,必境她是学心理的,对心里有问题的人,她总会是宽容的。
  “明天,我们过去。”我抱住妻,妻依偎在我的怀里,其实妻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我从来没否认过,虽然她也会像个泼妇做出很过分的事来,但她不是不讲理的。
  
                  第 13 章
  下午下班后我带妻来到了蝶的住处,我打开门,蝶没在屋里,我的心里一惊,找了一下才看到他在卧室的阳台上,还是看着下面发呆。我没敢过去,怕他又做出什么来,让妻过去叫他。
  蝶看到妻什么反应也没有,安静,还是那么安静,只是红肿的双眼依然没有退去。妻拉蝶进到屋里,怕蝶听不到,拿了纸写给蝶看,我没告诉妻,蝶其实是会看别人说话的。蝶也没说话,看着纸上的字,妻一点点的写着,蝶静静的看着,一直什么反应都没有,我真想过去抱住蝶,可是我不能。
  很久了,蝶在纸上写了三个字“我没事”,看着妻笑了笑。那笑让我心疼,妻抱了抱他,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就出了门,我不想走,那样的蝶,我跟妻说想看会蝶,妻同意了,自己回家。
  我进到屋里,蝶正看着妻写的那张纸发呆,我轻轻的抱住蝶,蝶没有说什么,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到那张纸上妻写的是会让我常常来陪蝶,还说要带蝶出去散心,看来妻以前的东西还没都放下。
  蝶就那么一直的发着呆,没有一点的反应,任我抱着,任我叫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象被抽空了一样,屋里渐渐的暗了下来,我打开灯。
  “你该回去了。”蝶淡淡的说道,依然看着那张纸。
  “我多陪你一会,放心,我老婆也让我多陪陪你。”我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说,“想吃什么?我让外卖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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