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玩儿不过你!”
修洁低咒了一声,就知道Todd没这麽容易完全落入关则豪的掌控,想必他弄这一出戏,只是让则豪再叫自己过来,直觉接下来会有好戏上演,修洁忍不住热血沸腾。
“那件事,怎样?”
Todd想换个姿势躺著,但又不愿意牵动身後涨漫的私处,不悦的皱眉,一双眼,更冷了几分。
“呵……Kevin做的不错,一点痕迹和证据都没留,李鸿文彻底没办法了,结果,关则豪自己站了出来,没等人揪,他就自己把一切全担了,然後单枪匹马的去找Ben家的人谈判,那老头儿当然不相信他,然後,关则豪,就这样,对著自己的手臂,啪……的开了一枪,也不止血,就跟老头儿玩儿硬的,说你要我的命没有任何用,你被扫了的场子和死了的兄弟根本回不来,你损失的钱,同样一笔都别想捞回来,如果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出真正的凶手,把他交给你,你会获得应得的赔偿,七天,如果我找不到,到时候,你可以像今天我折断这跟手臂一样,要我的命!”
修洁站起身,拖著自己的一只手臂,模仿则豪冷漠的不带温度却又不容置疑的霸道口气。
Todd忍不住,腰抖了几番,他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很容易想到当时则豪那缺乏表情的脸,以及精致的唇,如何讲出这样的话,就连他忍痛的眼,都能想的分明,他,什麽时候开始这麽了解关则豪了?他不愿意承认,即便是他,如果在现场,也一定会忍不住相信这个男人……不……这不是他该想得,也不是他要的,他得弄死这个男人,用最痛苦的方式,在杀死他之前,先弄碎他的骄傲和尊严,呵……这个,难不倒他Todd。
“还不错……”
苍白的手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盖住隐约发热的脸,Todd微微点头。
“什麽?Todd,别告诉我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那你可就是God!”
修洁重新坐下,Todd在他离开前跟他说,按照Kevin的行事方式,他一定会带著人假扮是鸿文的手下,去鸿文最大的敌人那里捣乱,Kevin会把事情做的很干净,不会露出一点马脚,而Todd给Kevin关於这个行动的指示就是──找一个C国人带人去做这事,长得越像李鸿文越好,Kevin和Paul都不要亲自出面。
Kevin把事情办的很顺利,以至於这次之後,Ben家人的矛头全部指向李鸿文,而依著李鸿文懒惰的性子,他甚至都不肯为自己辩解什麽,Kevin又趁乱扫了李鸿文的场子──当然,会留下Ben家的痕迹,声势闹的很大,则豪再藏不住,只能自己出面解决这场危机。
“是吗?这个我到没注意……”Todd抬起嘴角笑笑,从他的眼中和表情上,根本无法判断他的这句话是真是假,“我只是觉得,如果他是真的不想伤害鸿文的话,呵……他也是时候该自己站出来了。”
“Todd,你可真可怕……”修洁摇摇头,扯了扯弄皱的衣袖,“让他以为自己这种强硬的举动化解了一场一触即发的危机,并且还替他准备好他所要的证据,甚至连寻找的线索和途径都制造好了,让他在最後的时刻获得胜利的满足感,因此大松一口气,但其实,他根本没想到,这只是一场引诱他自我暴露的闹剧而已,对吧……”
“我忘了一件事……”
Todd懊恼的皱眉,细齿咬伤羽被。
“什麽?”
修洁眨眼,认真的问。
“忘了……割你的舌头!”
文修洁,知道太多的人,早晚要死,其实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早一刻或者晚一刻,只看你到底有多大的用处而已。
“得了,我的舌头,哼……可不好吃……”
修洁撇撇嘴,他知道,Todd的这句话,并不全是玩笑,但,如果他没有本钱的话,他也不会这麽肆无忌惮的嚣张,其实逗这只小猴子很好玩,原来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到被识破的懊恼,现在,偶尔还能看见他脸红的模样,是则豪做的吗?则豪,打破了Todd那层坚硬的外壳吗?则豪,好样的!
不过你可得当心,通常,美丽和鲜豔,预示著──剧毒。
“哦对,Kevin问你在哪里,很担心你,要不要告诉他?”
吹了吹长过眼睛的鲜红额发,修洁漫不经心的问。
“想死就告诉他……”
Todd眨眨眼,声音隐约冷了几分,他猜,後半句是修洁自己加的,Kevin不会担心他的处境,只是偶尔会担心他的身体,在他们看来,他是无所不能的,如果被Kevin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Kevin又会哭,但哭过之後,Todd知道,Kevin还是会一样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他们,总是对他太有信心,总是不肯相信,其实,他也有无措的时候,他也有茫然到需要一个依靠的时候。
时间久了,他甚至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就像上次一样,他被则豪强上了,然後遍体鳞伤,他只是跟Kevin和Paul说了句,别管我的事,两个人,谁也不会再深问他一句,就好像他连自己一身伤都是算计好了之後招来的,而那晚,其实是个绝对的意外,至今,他也里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麽了,怎麽会那麽大意!
“怎麽?想独占可爱的小文文?”
修洁轻佻的笑,同时闪身避开Todd扔过来的东西,再抬手接住,圆圆的触感,不像是匕首或者刀片,他一直问Todd把武器藏在哪儿,但Todd总说,Todd从来不会亲自杀人,所以,从来不在身上带半片武器。
Todd被他惹怒了,他知道Todd对鸿文的依恋是Todd亲口告诉他的,七年前,Todd求他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Todd必须说出实话,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两周,最後,Todd扛不住的开口,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觉得Todd在他眼中,具备了人性──他早听说过李家有个不得了的军师,深居帷幄,从不轻易见人,那时候他觉得,这个叫做T。A的家夥,或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只是李老爷子为了巩固鸿文的地位故弄玄虚罢了。
直到Todd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相信,T。A是且仅是一个人,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玲珑剔透的存在,让他惊豔不少,他以为,自那两个人之後,他再看不见这种奇异景致,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之後,他一直粘著Todd,以帮他调理身体为借口,似乎是在等待什麽,现在他明白,他其实,是在等一个像则豪一样的人的出现,出现在Todd的世界里,然後,他可以坐在一边安静的欣赏两颗耀眼炫目却内心阴冷的恒星在遥遥夜空上,激烈碰撞绽放的绝美焰火。
现在,他正享受著,嘿嘿……他不会放过任何让Todd发怒的机会,因为小猴子只有生起气来,才最真实,最像个人,其他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个冷漠的工具。
低头,看手里握住的东西,还以为是Todd的秘密武器,但其实只是一个装了花花绿绿小圆球的瓶子。
“这是什麽?”
修洁奇怪的扬起手里的东西,在Todd面前晃了晃。
“?”
Todd皱眉,仔细的看著眼前掠过的模糊的影,隐约听见劈里啪啦的碰撞声,像是药片,难道是?“哼……还能是什麽!”刚刚无意识的从枕下随意摸出一个东西扔过去,也不知道是什麽,现在想想,应该是昨晚则豪给他吃的肮脏的药,他记得则豪把那东西扔在床上,似乎准备随时从里面拿出一粒再喂到他口中,“那种药……”
“诶?则豪那小子还藏了这个?”
修洁好奇的打开瓶盖,倒出一粒圆滚滚的七彩药丸,靠近鼻子嗅了嗅……味道不太对,长成这样的药他是第一次见,皱皱眉,在掌心把那粒药丸碾碎,淡彩的碎末,指尖触到舌,甜甜的……这明明是……
“别乱吃东西,当心,呵呵……”
Todd别过脸去,说著讥讽的话,但心跳的却很快,这种药,折磨著他的身体,让他变得堕落淫荡放纵不堪,他讨厌这东西!“把它拿走!”厌恶的皱眉,缩起身子,立刻扯痛渐渐干涩的瓶颈甬道,懊恼!
“留著吧,这东西不错。”
修洁把圆圆漂亮的小盒子重又抛回床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没注意Todd背对他的涨红的脸,关则豪,真有你的,拿这种东西哄小孩子麽?Todd难道这麽好哄?呵……他怎麽都不知道。
“Million的事情怎麽样?”
寂静过後,Todd不著痕迹的转移话题,这是他交待修洁的第二件事。
“放心吧,他没有任何意见,这种小事,哪够他还你哪怕一个人情的,切……Todd,我说你啊,算得上LV最大的金库了吧,怎麽那麽多人欠你的人情啊?”
Todd总能让修洁觉得神奇,到了现在,修洁应该见怪不怪,但,他还是常常惊讶。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老爷子也留下了不少,最重要的,呵……修洁,这世界上,只要有欲望存在,就有我可以钻的空子,LV对我来说,像蜂窝一样,不是麽……”
Todd冷笑,是啊,这片靡乱的灰色天空下,欠著他人情甚至性命的,又何止一两个,但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只是产生了欲望,给了他可乘之机而已。
“那你呢?你没有欲望吗?”
这是修洁一直好奇的问题,如果说Todd的欲望是鸿文,那麽按照Todd的作风,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鸿文,这对他来说是件太容易的事情,七年前他能让鸿文和烨轩反目,现在,他也可以借著鸿文的手杀了烨轩,然後,他自己来扮演一个荣光无上的圣母角色,抚平鸿文的伤,这之後,他们会亲昵的在一起。
他不去做些正经事,为什麽要跟关则豪纠缠呢?
“有……”
Todd笃定的回答。
“什麽?”
修洁好奇的瞪大眼睛追问。
“杀了你……”
冷眸投上修洁好奇的脸,Todd面无表情,手执起黑链,放在唇边探出舌轻轻的舔,似乎上面沾了修洁的血。
“哈哈……”
门外的躁动止住了修洁迸发的笑声,两人简单的交换了颜色,Todd重新闭上眼,露出虚弱的表情,修洁扯起他的手臂,向淡青色的血管里注射著不明不白的透明液体。
门开了,则豪走进来,站在一边,低头看著修洁的动作,怕吵到Todd似的轻声问,“怎麽样?”
修洁没回答,聚精会神的将针筒里最後一滴液体推入Todd的静脉,利落的把针拔出来,手指压在刺痛的创口上,才转头看则豪,他有点失望,因为他没能从则豪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牵挂情绪,尽管则豪的脚步和声音都很轻,但他那张脸,还是像庙宇里的泥塑一般淡漠,似乎什麽都无法挑起他的兴趣,让他动容。
“没事,他的肺有一道贯穿的旧伤,著凉了或者体力透支就会偶尔咳血,死不了,倒是你,胳膊怎麽了?”
他敏锐的视线自然不会放过则豪白衬衫上透明的一点血迹,很没品的明知故问。
“我没事……死不了……就好。”
则豪靠著床栏,低头,漂亮的手指抚弄著额发,随意的说。
“你哪儿找回来这麽个小玩意儿,长得像只猴子。”
修洁看著则豪,余光却盯住装晕的Todd不放,他知道Todd醒著,自己给他注射的只是普通的葡萄糖,这种欺负Todd的好机会,他怎麽可能放过。Todd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微闭著眼,浓密的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扇形的影,湿润柔软的唇微微凸出,半张著呼吸微弱,真的一副病重的神态,这让修洁甚至开始怀疑,Todd那一向不堪的脆弱身体,是不是他做出的假象。
“是吗,有这麽难看的猴子麽?”
则豪笑了,在摊开的遮住脸孔的手掌後面,单纯的笑了,Todd睡的很安静,脸上被修洁擦干净了,修洁还很体贴的帮他盖了被子,不知道有没有多事的把他身体里的东西扯出来。
“则豪啊……别玩儿过了……”
修洁觉得,他算是尽到了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呢,这一句话的提醒。
原本安静的Todd似乎做了噩梦一样,发出细细的呻吟,头稍稍转了转,眉头微皱。
“呵……不是死不了麽……”
显然,则豪误会了修洁的好意,他以为,修洁只是在同情Todd而已。
但其实,修洁正在同情的那个,是他……
看著修洁离开,则豪重新爬上床,把Todd柔软的身体揽在怀里,冰凉的手指沿著Todd光滑赤裸的脊背上下滑动,偶尔会扯到那条黑链,怀里的小身体微微颤抖,他私心的不想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尽管他知道Todd会很不舒服。
Todd已经住进了他心里,而他自己,却一直徘徊在Todd的心门之外,这不公平,所以,他得要一刻不停的占有Todd的身体,他才能觉得稍稍的安心一些,那些细细的黑链,每一节都刻著他的名字,就像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