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忽然就复活了,忽然就对未来充满的渴求和奢望。
贪欲,瞬间弥漫在房屋内,激荡着每个人的心,取代了任何一种冷静。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我果断一把拽开门,意外发现,门外竟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瘦瘦弱弱的,正合力拖着一个笨重的特大号的行李箱。
我蓦地明白她们为什么要用诱惑的方式骗我们开门,而不是强攻了——因为牛金金这两个试验品类的人偶并不算很成功,至少他们没有乐老头的人偶那样强大的力气。
等箱子打开,我才发现我又错了。这两个小丫头力气虽然不大,但智商惊人,据她们说的,根据牛金金从老板手里偷走的资料,两天之内就整合出这么一台,比我们之前熟悉的,要精巧的多的小仪器,实在是不可思议。
连君子税都难以置信的一问再问:“真是你们做的?”
小丫头们笑:“全七十二小时工作室最细心也最胆大的一个人,就是你了吧?鬼语者君子税先生。”
看起来他们掌握的资料还挺全。我暗暗递给君子税一个眼色,他从兜里掏出一枚磁片。这是老板走前遗落在外套兜里的,被君子税当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每天带在身上。
“开门见山吧,你们想要这个回到三天前,去救牛金金?”
“不,不是我们,”小丫头笑呵呵,“是你们。”
“我们?”
“是啊,难道君先生不想救叶老板?还是说丁先生认了失恋的命?又或者是慕先生,对夏会计的离开没有丝毫难过?”小丫头们居然都知道夏会计的事,这多少让我有些惊讶。猛然想起夏会计信中说的,宁可死也不愿失去我,我这才大约猜到他做了什么决定:“你们杀了他?”
“我们不杀人。是他自己寻死。就在我们住的屋子里,一把小手枪要了自己的命,临死叫来警察,企图栽赃给我们,可惜我们那天出门,所以他并不知道我们这样小,根本就杀不了人。”小丫头洋洋自得。
我却听出了别的问题:“警察?”正规职业者?怎么可能?夏会计说过,这本书中只有非法职业者。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警察?我想不明白,也没法跟君子税商量,只能先把问题搁着。但是夏会计以死来呼救,这一点,我记下了。
小丫头们当然不知道这一点:“是啊,警察叔叔来了,可喜欢我们呢。不但不抓我们,还送好吃的给我们,说屋子是命案现场,不能住了,叫我们先搬到警察局去住。所以我们才凑齐了所有的零部件。”
我又听明白了一件事——她们这台机器的零部件居然是从警察的枪械库里拆装的,难怪这样精致。
“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你们到底谁回去?这里面只有一个座位。”机器完全展开的时候,我赫然发现小丫头们真的只设计了一个座位在其中,而君子税和丁文赋的眼睛和我一样亮起来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最后一件事:她们果然不是来寻牛金金的,她们是来给牛金金报仇的!
“机会可是只有一个哦。”她们说这话的时候,眨着眼睛,非常可爱,我却恨不得杀了她们。
(待续)
☆、【十九】《又见鬼语者》(二)
【十九】《又见鬼语者》(二)
即使在被乐宅之外黑压压一片僵尸人偶包围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无力的感觉。只有一个座位,只能去一个人。可眼下,再明显不过,我们三个人都想回去。丁文赋失恋也多,遗憾也多,幸福是他一辈子的奢望,如果回去,用对未来的已知换取一个人心,胜算必定会大;我是欠了夏会计一条命的,自然也想要弥补过失;君子税对老板痴情不改,估计如果能换老板活着,他一定会搭上整个的自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们都怀揣希望,因此就甘心变成这两个小姑娘人偶手中的傀儡,听凭她们挑拨,听凭她们摆弄,却还要面对显而易见的风险。
她们是来复仇的。
之前提到的警察,是合法职业,然而据夏会计所说,这本书是没有合法职业的,也就是说她们在撒谎。她们的谎话圆的并不漂亮,并且极有可能还准备了更大的谎话给我们。譬如这时光机,十有八九是可以把我们当中的一个人瞬间化成元素组合的焚尸炉。或者干脆带向连她们都不知道的某个异次元空间去,自我修炼成西毒欧阳锋,最后疯死。
实在是好歹毒的心肠。
然而,我却无法戳穿,因为以上全部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一丁点的证据。
失恋多次的丁文赋心眼最直,轻易就相信了两个看似天真的女孩子的话,悄悄的趁我和君子税冥思苦想的时候,偷偷的摸上了那台精致的时光机。还好,他的手刚摸上去,就被君子税发现,一个眼刀丢过去,胆怯的丁文赋乖乖就松了手。
可是,这并不代表君子税心里没有奢求。我很了解,因为,我内心的奢求此时已长成魔鬼,不断的叫我上前、上前、上前,务必抢在君子税之前,跳上时光机。这,或许是我达成心愿的最后时机——在这个时代,没有老板的技术,没有牛金金的山寨,我又到哪里去再奢求一台能令时光倒转的宝贝呢?
于是,我鬼使神差,假意上前拍了拍丁文赋的肩膀,借机站到了他身后,距离时光机一步之遥的有利地势。只要一抬腿,我就能。。。。。。。
“容我们商量一下。”君子税忽然对那两个小女孩提了要求。
两个小女孩嘻嘻的笑,坏坏的催促:“当然可以,不过要把握时间哦。你也知道,这东西是绝对过期不候的。”
君子税淡淡的扫了她们俩一眼,没说话,直接就领着我和丁文赋拐进里屋。关上门,一转头,他的音容笑貌忽然变了一个人。那么亲切,那么温柔,那么像。。。。。。
“文赋,你过的好不好?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丁文赋没见过这阵势,傻在原地,呆了半天。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倒是好久没见鬼语者骗人玩了,索性站到一边去,观战。
“你说过只领我进这屋的,你忘记了?”君子税说着说着,神情开始沮丧。
丁文赋却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的向后仰头,脖子都僵了:“难道。。。。。。你是小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你明明病死了呀!”
“唉,你这样说,是在怕我吗?”君子税可怜兮兮的垂下眼。
“哪有哪有!”丁文赋这个傻瓜,生怕伊人伤心,急忙辩解,“我只是。。。。。。太惊讶了。你。。。。。。你是借尸还魂吗?”
我不禁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丁文赋这家伙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乏想象力,君子税这么做,无非是巧妙的利用了这一点。
君子税果然就坡上驴,含情脉脉的看着那个丁傻子:“我就是。。。。。。想你,所以上来看看。这个君子税是好人,如果不是他肯借给我身体,我还上不来。。。。。。所以,所以。。。。。。。”
我竖起耳朵等着听重点,看这架势,就算君子税要天上的月亮,丁文赋都会乖乖给他去搬梯子摘的。
“所以,你想我吗?”
哈?我差点站不住,这。。。。。。。君子税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时间宝贵,容不得你这样放长线钓大鱼了吗?怎么还矫情起来?
“想。。。。。。”丁文赋傻呆呆的,已经退化到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了。
“骗我的!你都没来看过我。”君子税嗔怪的小眼神一出,我立刻拜服,要是他去好莱坞,绝对没人敢自称影帝。
“我当然有去,天地良心,每年你生日祭日还有清明节我都去扫墓的。”丁文赋赶紧替自己辩驳,还马上道出了墓地所在的详细地址,一点都不含糊。我都看出他对这个叫小羽的孩子真的用了心。
可君子税才不肯罢休:“光扫墓有什么用?!你都不了解人家的心。”
“啊?”
“我的心事都写在我家阁楼的日记本里了,你都从来没有想起来看。”
丁文赋愣了愣:“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怎么都不知道?好!我马上去,我马上去找来看。”他说着,竟然一溜风的跑了出去,随即传来客厅里沉重而迅疾的关门声。我闭上眼,鬼语者的骗局成功而圆满。
君子税深深吐了一口气,知道在我面前不用也不必装,神情立刻恢复往常:“至于你,是要我把你打晕,还是你自己晕过去?”
我苦笑,却一点也没感觉到被胁迫:“你以为你替我送死,我就会感激你?做梦!”
君子税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客厅里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震的房子都差点塌了。我俩急忙拉开门冲了出去,冲进客厅的一刹那,立刻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时光机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黑乎乎的好像是爆炸后留下的燃烧过的痕迹,两个小女孩一个已经被炸成两段,另一个也受了伤,捂着脑袋蹲在角落里,和我们一样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我狐疑的凑上去,君子税却比我更快,冲到那个受伤的女孩子面前,劈头就问:“发生什么事?时光机呢?”
小女孩抬眼,怨毒的瞪着他:“你混蛋!居然骗那个傻子来开时光机,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他操作的后果!!”
我都听糊涂了:“你说的是谁?丁文赋吗?怎么可能。。。。。。。他明明出去。。。。。。。”
小女孩更加愤怒,刚刚的爆炸大概损坏了她的听力,所以现在说话声音格外的大,不过即使声音不大,她接下来的这一句也足够我和君子税羞愧的无以复加了。她说:“那傻子出来时候就嘀咕,说什么小羽根本就不会说国语,你们纯粹在哄他。。。。。。”
我听得一惊,还以为君子税这次又伎俩得逞,谁知道早被憨厚的丁文赋看透,他不戳穿我们而是偷偷来开这台时光机的真正目的已经不得而知。或许,他真的是气愤,气我们欺骗他;或许,他也知道这是陷阱,主动献身,为了保全两个把他当爱情傻瓜哄的真正白痴。
不得而知。
也幸好是不得而知,否则如果是后者,此时此刻,我和君子税,两个大男人,恐怕早就要挖地缝钻进去羞臊而死了。
(待续)
☆、【十九】《又见鬼语者》(三)
“还有一页。。。。。。。”望望外面的天空,小女孩忽然变了脸,圆圆的小脸蛋上一扫阴霾,洋溢着我看不懂的得意又诡谲的笑容,“你们还有一页。承认吧,你们输了。”
我糊里糊涂的望向君子税,希望他能给我解答困惑,谁知他面无表情,脸上的肌肉像是刻刀雕刻出来的,半天没有丝毫改变。无奈,我只有去问小女孩,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在复仇不成、任务几近失败的关头还能笑出来,绝对有她的理由:“说!”
小女孩被我拎住脖领半拖半拽的站起来,狠狠的啐了我一口:“笨蛋!天下第一大笨蛋!”
她越是这样,我越笃定她有压箱底的底牌:“什么叫我们还有一页?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我就把你从这楼上丢下去,你看看,你看看外面高不高?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小女孩依旧笑嘻嘻的,好像根本没听见我在恐吓她:“那又怎样?我在哪里都是一样,问题是,你们还有一页!最后一页。”
我打定了主意要撬开她的嘴巴,于是将女孩像布娃娃一样拎来拎去,不断的讲些威吓的话吓唬她,可我越是吓她,她越是笑的得意:“慕自由,你还会说点别的吗?”
“。。。。。。”被她一问,我倒真没了主意。
“鬼语者君子税先生,你怎么说?”小女孩嘲笑完我还不算,还要去逗君子税,出乎她意料,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君子税一个字都没讲,直接风一样的冲过来,把小女孩从我手上夺下来,随手丢进墙角。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拉出大门,冲进楼道了。
“你。。。。。。。”
“你到底是在哪里被夏会计撞到的???!!!”他格外焦急,我虽然不明白缘由,但是也只能配合他去回忆。地方倒是记忆犹新,不过离丁文赋的家比较远,在城市的另一头。君子税手脚极快,没等我比划清楚,他已经卸掉了小区路边的一辆小轿车的驾驶座旁的前门。
“上去!”他言简意赅的命令我,我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