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颗头颅,慢慢地僵硬地低下去,抵住木凳,缓缓地用力地辗转辗转。
曾杰的手轻轻放在那肿起来的伤痕上,凌晨一抖,一声痛叫:“不!”
曾杰笑了:“不?不再打了?”
凌晨的头僵硬地仰着,半晌,他颤声道:“堵上我的嘴!”
曾杰没听清:“什么?”
凌晨用冷而硬的声音说:“堵上我的嘴!”
他的意志已崩溃,他知道,他再也受不住了,可是,他不要自己讨饶,他不要用自己的嘴给曾杰取乐,趁自己还余一丝理智,堵上嘴,让屈服的话不能出口。
曾杰愣了一会儿,问:“要对自己那么狠吗?你挨不过十下,如果堵上嘴,你不能求饶,我打足一百下。”
凌晨惨笑:“堵上我的嘴,我会感激你。”
曾杰把宽胶带拿来,“擦”的一声扯开,举到凌晨面前:“只说一声爱我,好吗?”
凌晨笑:“我爱你,象爱父亲一样。”
曾杰把他的嘴用胶带封上。
然后用力鞭打那颤抖的身体。
肌肉自主跳动,皮肉颤抖,捆绑的痕迹已经渐渐勒到肉里去,甚至勒出血来!
渐渐大腿上布满了一道道的红肿痕迹,凌晨的挣扎,只是仰起头,低下头,用头撞凳子,曾杰把一块毛巾垫在凳子上,不让他撞破自己的头。
渐渐,那小小的身体渗出一串串冷汗,白衬衫湿透,半透明地粘在身上。
凌晨的喉咙里不住呜咽,不用细分辨也可听出,是:“不,不,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别打了,饶了我,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不要再打了,放了我吧,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住手,不要打了,我愿意为你口淫,我愿意,上我吧,来上我吧,来上我吧。
闷在喉咙里的咆咽,渐渐变成,只是:“不,不!”
那个小人,已经痛得神志不清,无力动弹,只会说不。
一连声地不不不,开始还是不,后来变成哦,哦,象叫床一般,是呻吟而不是惨叫。
才五十下。
大腿上已没完整的皮肉。
凌晨痛得再也无法忍受了,给他结束这种痛苦,他什么都肯做。
曾杰轻轻掀开凌晨的上衣,后背依旧是完好的,美丽的后背,漂亮的肩膀。
凌晨抬起满是冷汗的脸,眼里全是哀求,这是一张已经完全屈服的脸,曾杰只要扯下那胶带,问一声,凌晨会立刻什么都答应。
然后呢?
凌晨会恨他,也会恨自己。
曾杰蹲下,对着那张惨白的脸微笑:“不,我不会停下来,我会接着打,告诉我,你愿意挨打。”
凌晨摇头,然后泪水流下来,哽咽。
不,不要再打了,求你。
曾杰说:“我会接着打,你会感谢我没有停下来接受你的屈服。”
凌晨摇头,哭。
不不不,我不是英雄,我没那么坚强,停下来吧,我愿意做男妓。
曾杰给他擦去眼泪,轻轻抱住那张汗津津的脸,在凌晨耳边说:“这是我的仁慈,你会感激我的,为什么?因为我爱你。”
球杆带着风声抽在后背上,凌晨再次发出痛叫声,堵住嘴,声音不会刺耳,可是那惨痛与哀求不变,曾杰被这声音触动灵魂,可是他自这声音里得到不是痛苦,而是欢娱,这声音让他兴奋。
曾杰冒出汗来:“为什么这声音会令我兴奋莫名?”
变态,看来我真是变态。
凌晨眼前渐渐冒出各种奇怪的颜色,这些颜色慢慢混杂在一起,变成一阵一阵的黑色,全身都已麻木,感觉不到痛,只听见背后的风声“呼,呼”做响,每一响,身子都会震动,然后,觉得恶心头晕,眼前发黑,喉咙里发甜。
他慢慢垂下头。
十四,心理医生救我
曾杰打完,凌晨已经一动不动。
解开皮带,扯下胶带,半昏迷的凌晨说:“别打了,我受不了了!”
曾杰说:“好了,打完了。”
凌晨说:“我愿意为你口淫。”
轻轻一碰,凌晨就会重复:“别打,我愿意。”
曾杰觉得自己身体里着了火。
那布满伤痕的年少的身体,让他着火。
曾杰硬生生站起来,打开浴室的门,合衣站在冷水下,冲凉。
水声让凌晨清醒,他慢慢抬起头,他知道曾杰为什么去洗澡,他慢慢从凳子移动身体,每动一下,都痛彻心肺,可是曾杰说得对,凌晨感激他,他没有趁凌晨软弱时爬到凌晨身上,也没有解开胶带,听凌晨的哀求,凌晨感激他。
可是,得快一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留在客厅里,这种样子,会令那个变态兽性大发。
凌晨慢慢滑下凳子,这个简单的动作,作了一分钟,已痛得他筋疲力尽,伏在凳子上喘息。
凌晨想站起来,试了几次,微微一起身,已经痛得头昏。
凌晨四肢着地,慢慢地爬回自己的房间去。
凉水激在身上,应该立刻可以降温,可是那冰冷的水,在曾杰的身体上差点就激起热雾来,曾杰觉得身体有一种全新的奇异的感觉,象是整个人被什么穿透,又象是一道电流将他激穿,下身有一种不太强烈但地尖锐的刺痛,刹那儿间,曾杰伸手捂住身体,整个人僵硬地象张弓般绷紧,一道热流象脱弦的箭一般射在裤子里。
曾杰慢慢放松身子,坐倒在地,冷水哗哗自他头顶淋下。
不用做爱也会高潮?
曾杰想:“我完了,我真的有病!”
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欢看鞭打折磨的电影,看的时候拿眼角去扫一下别人,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一脸兴奋。
现在他自己亲手证明自己会因为鞭打别人而兴奋到高潮,曾杰怕到心底冰凉。
曾杰打电话到沈冰诊所:“给我约个时间,可好?”
沈冰什么也不问,查一次日历:“下周四早八时或者,明早七时。”
曾杰说:“明早七时。”
好,救救我吧,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头。
换了衣服,吃片安定,过去看凌晨。
门开,凌晨抬起头,小猫一样的脸上,一双眼睛有一种老鼠般的表情。
老鼠的表情:机警,狡猾,胆怯,被打怕了的表情。
曾杰不知说什么好,转身出去,想了想,拿了止痛与消炎的药。
看着凌晨吃了药,曾杰拉张椅子坐在床边:“用不用去医院?”
凌晨冷笑:“怎么说?考试没考好,被爸爸打屁股?”讥讽地。
曾杰说:“那么,睡吧。”
凌晨沉默。
曾杰要走,却又回头:“凌晨,你不会走吧?”
凌晨笑,不说话。
曾杰的声音里有一点怯意,再一次问:“你不会走吧?”
凌晨冷笑:“那要看多久挨一次毒打了。”
曾杰垂下眼,离开。
凌晨倒在床上,觉得屋里很宁静,被子的气味很香,床很软。
总之世界很美好。
也许只是因为刚刚从地狱走过,所以,平日看不见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让凌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怕曾杰了呢?
原来,曾杰对他客客气气时,他怕得要死,连句话也不敢说。可是现在,他毒打他,他反而不怕了,讽刺嘲笑顶撞,什么都不在乎,也许,已经坏到极点,所以不在乎了。
他有个感觉,曾杰要过好久,才会来第二次。
第二天一早,曾杰坐在装修清爽的心理诊所,沈冰在诊室里反而温和亲切:“嗨,曾杰,请坐。”
曾杰坐在沙发上,身子依然僵硬紧绷:要告诉别人你是个变态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冰把咖啡递到他手上,与他并排坐下:“遇到问题了?”
曾杰说:“我……!”
沈冰静静等待。
曾杰我了半天,还是卡在那儿,毫无进展。
沈冰微笑:“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比较容易回答,曾杰呼出一口气:“我打了凌晨!”
沈冰点点头:“亲父母也会打孩子,你打伤他了?”
曾杰抱住头:“那不是重点!我,我打了他,然后……然后——我!”
他的所有语言。象是排水管遇到块超极大垃圾,堵住了。
沈冰问:“有快感?”
曾杰点点头。
沈冰轻声:“高潮了?”
曾杰象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终于放松身子颓然道:“是的!”好似排泄物一冲而下。
沈冰点点头:“如果没有虐待行为,你可以勃起吗?”
曾杰整张脸都涨红了,半晌才小声道:“可以。”
沈冰道:“那么,没什么大问题。”
曾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冰:“什么?”
沈冰说:“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曾杰说:“我我我……”
沈冰看看表:“我九点上班,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所以,做为一个朋友我告诉你,放松,别太紧张,那不是什么大事。”
曾杰坐直身子:“不是工作时间?我同你说的话——!”
沈冰白他一眼:“放心,即不会泄漏出去,也不会匿名写到论文里去。”
曾杰微微放松:“不好意思,耽搁你的时间。”
沈冰耸肩:“不要紧,我平时也是七时到诊所,处理些杂务。而且我喜欢这个时间,这个时间的病人,防护罩还没打开。”
曾杰笑了:“防护罩?”
沈冰点点头:“人被训练的,一到上班的点,防护罩就会打开,不自觉地就开始说官方语言。”
曾杰笑。
沈冰道:“趁我还没上班,我也说点民间传说吧。曾杰,你是真的想治好吗?”
曾杰愣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沈冰道:“戒烟很难,为什么?因为没有人真的想戒烟,谁会想戒掉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事呢?”
沈冰又说:“戒毒更难,为什么?因为毒品带来的快乐可以与死亡的危胁相抗衡,死都不在乎,还能戒掉?戒毒所能帮人戒毒吗?当然,总能戒一阵子的。”
:“不过,快乐的记忆令人难以忘怀,总有一天,一时软弱,你知道人世间苦多乐少,如果能轻易得到快乐,那快乐会蒙蔽人的双眼,让人沉沦而不想自拔。”
曾杰目瞪口呆:“你是劝我不要治?”
沈冰叹口气:“你喜欢行为治疗,还是安排时间对我倾诉一生不平事?”
曾杰一下子想起张子期那可笑的行为治疗,半晌他问:“做了行为治疗,会不会更变态?”
沈冰想了一下:“也有治好的。”
曾杰道:“象小孩儿每次想吃糖,就用棍子抽一下手?”
沈冰道:“有时,条件反射会战胜你的欲望。”
曾杰道:“我不想做一只巴甫洛夫狗。”
沈冰道:“那么,来同我聊天吧。”
曾杰问:“能解决吗?”
沈冰道:“有一点帮助,遇到困难时,有人倾诉比没人倾诉好。”
曾杰笑起来:“你给我的答案与给张子期的并无不同,都是治不好!”
沈冰道:“只能做行为校正,如果你可以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行为的话,比如说,你知道我知道,可是你可以做到不让别人知道,也不伤害别人,那就无所谓,谁没有秘密呢?”
曾杰道:“这秘密伤害我自己。”
沈冰道:“你是成年人了,不会天真到认为别的人心里没有一根两根刺吧?连教皇保罗都说自己心里有一条刺。”
曾杰用手支住头:“跟你聊天真让人愉快。”
沈冰微笑:“是朋友我才告诉你实话。或者有一天,你不再遇到伤害,不再有挫折,不再感受到困惑痛苦,你不需要靠伤害别人来发泄你的不满,也不需要靠控制别人来消除自己的不安全感,你的毛病自然就好了,会有那一天吗?”
沈冰想了想,大笑:“会有那一天的,人人都有那一天。”
曾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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