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看见了傲扬没有过来丶看见了傲扬即将转身离去。
优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开口,他该叫住傲扬吗?叫住了,又要对他说什麽呢?律家是容
不下他这个恶魔的存在的吧!
於是优选择了沉默,任傲扬离去而不开口。
沉醉在重逢的喜悦中,闇夜令丶司徒彦和部队的人都没注意到傲扬离开,唯一注意到
的,却又没说话。
自优离去之後,原本就不近女色的律家大少,更是将全身的精力全投入了工作上。每
天不到九点丶十点,是不会看到他办公室的灯熄的。
而下班後的他,也没参加过什麽宴会,总是直直的回家-回到那个他为优准备好的家
去。
「优,我回来晚了,对不起啊!」连脚都还没踏进家门,傲扬就在边开门的时候大声的对
里面说。
回应他的当然不会是优的声音,而是一室的沉寂。
客厅里一幅绘在墙上丶占据了大半面墙的是优侧面的瓷砖拼贴画,是傲扬花了无数个
加班後的夜晚完成的。
傲扬把钥匙放在玄关的篮子里,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照片,对着那冰冷的玻璃框轻轻印
下一吻。
照片里的人物,自然是巧笑倩兮的优;是还没有成为神子以前,脸上还没有那道让傲
扬心惊胆跳的疤痕的优。
走进卧室里,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等身的油画。画中的人物是地鬼时候的优,
神采飞扬丶意气风发的优。在优消失了之後,令就把这幅画送给了傲扬。
陪伴着一身疲累的傲扬入睡的,是这一幅幅不会说话丶没有温度的优;每天早上迎接
他清醒的,也是这些优。
他没让任何人丶包括闇夜令和司徒彦进入过这间别墅,於是他们也就不知道优到底在
他心里占据了多大份量。
虽然优死亡的谣言从来没断过,而十爷的手下更在东北海岸的惊涛巨浪中找到了面目
全非的「尸体」。但傲扬不理,只是一天一天的等着丶活着,只因为他所撑起的,是优最
重视的律家。
偌大的屋子,傲扬连打扫都不假他人之手,真正进入过这间别墅的就只有他丶优和曾
经为优治疗过的老医生,而老医生在优失踪之後就再也没有进入过了。
傲扬是故意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优的气息留着,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到来而冲散了属
於优的气味。
就因为这样,堂堂律氏企业的年轻总裁丶律家新一代当家的住所,成了最神秘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位置丶没有人进入过。
据说那是个豪华的丶金璧辉煌的地方,否则律傲扬何必这麽防贼似的禁止任何人进入
?小报和八挂杂志上的猜测众多,但傲扬一次也没解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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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扬还是同以往一样,在午夜时分回到家。车开进车库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屋内的灯
火通明,兴奋的他当下连车也不顾了,随便一停就冲进屋里。
「优!」还没进入家门,傲扬兴冲冲的在门口就大喊。
快步的跑进屋里,等着他的却不是他所想的人,而是不请自来的父母和一群长老们。
墙上的优彷佛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满室的昏暗是这间屋子所能发出的最大光亮,也
似乎代表了他等到优的希望渺茫。
看清了屋内的面孔,再一次细细搜寻,发现真的没有他日思夜盼的面容後,傲扬难掩
失望的垂下肩,手上的钥匙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有什麽事吗?」傲扬强撑起笑容,用着客套的语气问。
室内众人都是站着的,不是他们不愿意坐下,而是找遍了整栋别墅也找不到一张椅子
丶甚至是可以坐的东西。
说什麽律家新任当家的豪华住所?!
空荡荡的屋内除了原有的厨房丶一张大床和几个柜子之外就空无一物。占满整个空间
的,只有优的影像和一股说不出来的哀伤气氛。
「已经三年了!够了!你要自责到什麽地步?」再怎麽说都是自己的儿子,看见傲扬的生
活空间,莫愁只觉得痛心。
傲扬只是轻轻淡淡的笑着,斯文从容的笑着。
他闭上眼,沉默了好久好久;深呼吸丶摇摇头丶然後张开眼。
「这三年是我拥有优最长的时间,不管日还是夜,他都没有在我闭上眼睛之後离开我……
」傲扬轻柔的拿起柜上的照片,用手指细细的描着优的轮廓,仔细小心的样子,像在捧着
什麽易碎的宝贝。
「每过一天,我就多拥有他一天;每一次看到日出,我就多安一次心。这不是很好吗?」
傲扬亲吻了下照片中的优,然後轻轻的把它放回。
傲扬话中的卑微刺痛了律诗成的心。这可是他那傲视群雄的儿子?虽然优的离去同样
的让他心伤,却比不上傲扬的话让他来得难过。
他早就知道律家的立场会让他们难为,却刻意的试探他们,想知道他们爱得有多深丶
能力有多强,没想到却铸下大错。不但失去了优丶也让傲扬失去了心。
「你去找他吧!我以律诗成的名,放你自由去吧!从此以後律家再也不是你的责任了。」
律诗成觉得自己该为这样的结果负上责任,因此他独排众议的下了决定。
傲扬愣住了,曾经以为自己就要在一辈子的等待中结束生命,父亲的这句话,不啻是
对他的一种解脱。
当下他冲进房里,收拾了一些东西,跌跌撞撞的又冲了出来。
走到玄关时,他将优的照片珍而重之的收进外套的口袋里。
「谢谢。」在即将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他顿了一下,回头对室内的人说了这句话。
「傲扬!」律诗成叫住了他,他万分惊恐的看着父亲,一脚已踏出了门。
「你为什麽没有抛下律家呢?」看清儿子的恐惧,律诗成心痛却又不得不投给他安抚的笑
容。
「因为……」傲扬停顿了一下,面朝外的说。
「律家,是优用生命维护的。」说完这话,傲扬飞也似的离开了。
往後数年,没人再看过他;虽然偶尔会接到他的音讯,但他却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停留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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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失踪之後,帝国的一切由十爷接管,而司徒彦成了帝国运作的中心。
跟在神子德勒的身边,最亲丶最受信任的人非司徒彦莫属,因此帝国负责的人也都服
从着他的指挥。
司徒彦的气质突然在短时间内转换,原本带着阴柔气息的他变成了与神子相若的邪狠
,他的手段比之神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继承了神子没有完成的心愿,以武力统一了东亚的黑道势力。
在他呼风唤雨的同时,十爷也全力的搜寻儿子的踪影。然而就算十爷的能力通天,他
始终没能找到。
神子德勒在岛上的住处成了禁地,除了司徒彦和十爷夫妇,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
他们和傲扬不约而同的用了最绝望而无力的方式,来保存记忆中的优或德勒。
司徒彦的身份在一次的会议中被十爷证明,他是十爷在多年前失去德勒之後收养的孩
子,作用是成为德勒的备用品。
这样的身份让人不得不同情起他的处境,然而他却从没有怨恨过。一是因为德勒对他
的推心置腹;二是因为他原本的生活实在太不堪,而十爷的收养对他而言,只有一辈子的
感激。
他无法背叛十爷,却又不愿意出卖德勒。所以当他知道德勒对生命的绝望之後,他选
择了不动声色的帮助他,然後用自己的未来赎罪。
这是他的打算,却被人狠狠敲坏。那人是他的过往,所以在遇见他之後,司徒彦马上
逃回了岛上。
「彦少,那人又来了。」手下的通报让司徒彦又一次紧紧皱起眉。
殷令,是他当年唯一知道的名字;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令在地鬼身边的身份。
若早知道令就是闇夜令其中的一员,那麽当年,在他留学巴黎的时候,他就不会放任
令的靠近了。
「赶他走!」司徒彦生气的下命令。
「但是……他说他有神子的消息……」手下又报上让司徒彦不得拒绝的藉口。
可恶!司徒彦再一次咬牙切齿的咒骂。
明知道这只是令要见到他的藉口,但他却无法光明正大的拒绝;然而若是假情报就杀
无赦,令却又吃定他下不了手的心情!
只好一次又一次的任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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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的令在待客大厅里走来走去,一杯茶喝不到两口丶椅子也没坐热过。
虽然他已经利用优的下落骗到彦好几次了,但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只怕彦会不愿意
见他啊!
好不容易望穿秋水的他,才眼尖的看见司徒彦的衣角晃在内室门边。
「这次你最好是真的有……」一边走一边说的司徒彦话还没完,就被令一把抓住往外拖。
「干……干什麽啦!」司徒彦用力的甩掉令的手,拒绝被人拖着走。
「你不是想知道优的下落?」令这次可是正经八百的说。
「你真的有消息?」被骗了好多次的司徒彦可没再轻易相信他。
令死命丶用力的点头,然後又伸手拖着司徒彦往外跑。
不到几分钟,他们和神子的心腹们就坐着殷家派出的喷射客机直飞T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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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得到消息的闇丶夜和流落他方的傲扬此时都集中在的某个小村落外,只等着令的
出现。
根据闇他们家族企业的情报网,在收购这片村落的土地时,出现了一点意外的抵抗。
对方并不是以武力或不讲理的方式抗争;相反的,则是用太过合理的法律程序和让人看不
出来的手段。
就是这点引起了闇的注意,那手段跟优太像了。
於是他发文到好友所在的各地,当然也包括了傲扬,大伙儿集合到村落外。
走进村落,那彷佛与世隔绝一般的气息让傲扬提高了怀疑,他怀疑优会生活在这样的
环境里,他那伤口可不是随随便便调养就会好的。
「阿伯,我帮你把这个推上去吧!」
远处的声音吸引了傲扬他们的注意,映入眼睛的是一个长发而瘦弱的男子,拎着装菜
的藤篮,扶住卖力推车的老人家。
「你又下田去啦?这次又种了什麽好东西啊?」老阿伯亲切的把男子当成一家人似的看待
,而他也乐得接手老阿伯的工作。
边跟着老阿伯聊天,老阿伯的目的地也到了,阳春而古老的房舍就是老人家栖身的所
在。
专心聊天和推车的男子没有注意到傲扬他们的存在,直到老人家接过推车後,他猛然
抬头才稍稍变了脸色。
司徒彦和令心急的跑了过去,男子没有移动,只是静静等着他们到来。
「真的是优!你们快来啊!」令回头往後大叫,闇和夜忙不迭的往前跑去,神子德勒的心
腹也跟了上去,而傲扬却仍是不动。
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优和老友相聚,看着他那比以往健康的身子,然後浅浅的笑了丶转
身走下山坡。
他的接近丶他的爱情从来带给优的只是伤害和痛苦,如果只要他不接近,优就能平平
安安丶健健康康的,那麽……他就将选择离开。
这是他在流浪的数年中学得的,拥有……有时不一定是好。
反正……他想知道的,也只不过是优还活在这世界上而已。
优的眼光一直是跟随着傲扬的,从他见到他们的第一刻起,他便在人